翩翩少年情

　　蓝天白云，花团锦簇。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开满了鲜艳的三角梅，道路的两旁栽满了椰子树。
　　海风舒畅，季文晋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躺在那沙滩椅上，旁边摆放着的青椰子里还插着长长的吸管。海水晶莹剔透，沙滩白色柔软，置身在这蓝蓝的海天一色之间，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心旷神怡的美景。
　　“表情不错啊，只需要再夹一根雪茄！”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他差点滚落到沙滩里去。这不是莫冶飞还能是谁，认识他十年了，辨识出他声音这点功力还是够的。
　　“就等着你出现呢！”季文晋坐了起来，稳住自己的情绪拍着旁边的椅子喊道。莫冶飞肯定是故意来抢镜的，打扮得这么帅气，白色的短袖T恤衫，配着白底蓝花的沙滩裤，他左手往上推了推炫彩墨镜，右手握着什么东西就向着季文晋走了过来。“啪——”还没有反应过来，莫冶飞就朝着季文晋的方向撒了一大把沙子。
　　“干嘛？”季文晋跳了起来，慌忙低下头摘下墨镜，把头上脸上身上的沙子都拍干净，然后把那副跟莫冶飞一模一样的墨镜扔到了沙滩上，头也不回的跑了。真是影响心情。
　　“别跑啊！”莫冶飞在后面追着，“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辛苦的？”
　　季文晋的背影消失在海滩里。
　　莫冶飞看着他远去，回到刚才的地方把季文晋扔的那副墨镜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装进背包里。
　　沙滩边，青蓝色的海水翻滚着一层层细小的浪花漫到了木桩底下，上面是一座装修精致的木屋旅馆，衬着周围高大的椰子树出现在莫冶飞的面前。他通过了木走廊，看见玻璃门外面挂了一块“Closed”的小牌匾。轻轻的按着门铃，旅馆里面可能是空的，并没有人应声开门。莫冶飞似乎轻车熟路，按开密码锁之后就把行李箱和背包拉进去了。
　　莫冶飞进去之后，在门口边的前台服务桌上找到了102的房卡，他看见背景墙上挂着很多海底潜水员的照片，微微扬起了笑容。在旁边的留言板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纸条，上面是杉哥的字迹，就写着“我们去潜水”五个字。
　　杉哥就是旅馆的老板，还是一位专业潜水导师，看样子已经出海潜水去了。
　　莫冶飞把行李拉进了房间，然后就倒在了柔软的床上，真的好累啊。这季文晋离家出走的方式也不懂得变通一下，每一次都是用这一招，都是来这里，让他觉得心烦气躁。落地窗外面的海景如画，但是莫冶飞暂时无心欣赏！
　　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手机的声响，莫冶飞勉强睁开眼睛恍惚的看着。
　　“一起去看日落吧？我等你！”
　　你们为什么都要来折磨我？莫冶飞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
　　在岛上偏僻的另一边，感觉有些荒凉。海风徐徐的卷起舒晓怡的头发，她淌在海水中，浪花拂过她的脚丫，偶尔弯下腰捡起一枝美丽的珊瑚石或者海星，换着角度拍照之后又把它扔回了海里。空气很通透，黄昏的海岸被披上了一层金黄色，天空是淡紫色的，海鸥鸣叫着从上空掠过。
　　“很累的！你知不知道？”莫冶飞终于出现了，带着很大的起床气。
　　“看，多美的日落！”舒晓怡回过头看着莫冶飞向她跑过来，没有了他往日的帅气，连头发都像干草一样散开来。落日慢慢的沉浸在海里，海天一色广阔无垠就是现在的感觉。可惜他们都没有带上长焦相机，但是美好总能留在心里，拍不到，那就用力记着吧。
　　眼看就要靠近舒晓怡的时候，她猛地伸出右脚拦了一下睡眼惺忪的莫冶飞，他来不及挣扎，倒在了沙滩上。“季文晋向我告状了，让我转告你，记住你撒给他的那把沙子，会还给你的！”
　　“沙子有没有撒进他的眼睛里？怎么样了？”莫冶飞慢吞吞的翻过身来，不小心让海水渗进了嘴巴里，滋味咸苦咸苦的。
　　“应该没事吧，幸亏有墨镜挡着。”舒晓怡把刚刚拾到的超大海螺推到莫冶飞的怀里，手机镜头对准了他，要把他形象不好的一面衬托出来。
　　“墨镜我捡回来了。问问他还要不要，好像是你送的？”莫冶飞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因为只给季文晋送来一副，凭什么他却没有收到。他嫉妒，后来自己还特意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来气他们。
　　“你跟我们又不是同一阵线的，来干嘛呢？”舒晓怡把海螺拿回来然后轻轻放在海边，不破坏大海是生态系统，才是对它最好的爱。
　　莫冶飞倒不同意这个说法了，“我是带着神圣而光荣的任务过来的，跟你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这可说不定哦！”舒晓怡一直声称支持季文晋的做法，也不知道背后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沿着海岸一直往前走，海水冲刷着他们光着的脚丫。脚下的沙很湿润，也很难走，因为沙里面有小颗的石粒，还有贝壳海螺珊瑚，一步一步，脚丫被刺得发疼。
　　季文晋这次离家出走是因为他想要转专业，明年就大三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从土木工程系转到服装设计。他的爸爸其实并没有多加阻拦他，只是希望他能考虑清楚，毕竟这是自己的人生之路。季文晋无法面对决定，所以选择了离家出走的方式来逃避。
　　用舒晓怡的话来说就是，“谁叫他是天秤座。要他自己考虑清楚还不如让他用丢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呢！”
　　波光粼粼的海底中，目光透过清澈的海水。五颜六色和形状各异的珊瑚布满海底，一群群漂亮的鱼儿轻盈穿梭其间，海参在蠕动，海星在展示美丽的外形，海马把尾巴缠绕在海草上。季文晋跟着潜水教练继续加深下潜，透过潜水镜，在这个美妙的水下世界，享受这种自由轻松，感受这份深蓝色的寂寞。之后，他向教练做了一个“上升”的手势语言，两个人缓缓上浮，双腿划着脚蹼往着海面的光亮而去。
　　两个人一同上了岸。
　　“感觉怎么样？”教练摘除面罩之后问季文晋。他们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准备回到潜水中心。
　　季文晋和莫冶飞就是在这个海滩上认识的，其中和杉哥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
　　两个人本来跟着各自的爸爸妈妈在海边玩，却同时在沙滩上发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美丽珊瑚，眼睛里都闪着光芒。当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想捡那只珊瑚的时候，就跑得更加飞快了。两只小手都快要抓住那只贝壳时，季文晋却用力过度，把自己俯冲掉到沙滩上去了。珊瑚没有得到，眼看着莫冶飞捡着了然后在他面前炫耀，真是伤心，本来以为是囊中之物的。
　　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莫冶飞突然间把珊瑚递了过去，“男子汉不要这样子，给你吧！”
　　季文晋虽然很想把珊瑚接过来，可是觉得自尊心比较重要，不是自己捡到的，就低着头不肯接受。莫冶飞以为季文晋不想要就要收回去了，季文晋却突然把珊瑚抓住。
　　“谢谢你！”季文晋抬起头跟莫冶飞道谢，他们只有十岁，小小年纪的男子汉，虽然互不相识，却以最快的速度成了好朋友。他们带着气概，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调皮捣蛋。没想到那么快十年就过去了，两个人的相识就是水与火的碰撞。
　　当杉哥穿着潜水衣戴着潜水镜从海水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个小男子汉都惊呆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从眼前走过。
　　“他好像海底超人啊！你说，他在海底是不是会看见很多很多的鱼呢？”季文晋凑到莫冶飞耳边小声的问。
　　“肯定会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大鲨鱼呢？”
　　“对啊！鲨鱼会不会把他吃掉？”
　　……
　　两个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个让他们好奇的大哥哥，羡慕着。杉哥卸掉了身上的东西，露出他英俊的脸庞，微笑着坐到两个小朋友的身边。
　　“那你们说鲨鱼是什么样子的呢？”杉哥开玩笑的问他们。
　　“鲨鱼肯定很凶，有长长的牙齿，把海底里的小鱼都吃光光了。”季文晋抢先着说。
　　“那这个小朋友你觉得呢？”杉哥转过头去问显得有些害羞的莫冶飞。
　　“不知道，鲨鱼如果要吃小鱼的话，那它们肯定会赶紧去找他们的爸爸妈妈的。”莫冶飞鼓起勇气说。
　　杉哥点了点头，“对了，记得鲨鱼也是好鱼的哦。走吧，去找你们的爸爸妈妈！”
　　季文晋那时候还没有学会游泳，在游泳馆里遇见了同样在学游泳的莫冶飞。
　　“你在干嘛？”看见莫冶飞穿着救生圈在浅水区里半生不熟的练着，他从旁边走过去嘲笑的问。
　　莫冶飞依然在学着大人的样子在比划着手脚。“学游泳啊，你会不会？一起吧。”
　　季文晋心里可高兴了，捡珊瑚的事情让这小子抢了风头，现在可以在他的面前大显身手了。他不屑的说，“我早就会游泳了，哪里用得着学。”
　　“哦。”
　　莫冶飞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刚刚还想着去找教练要救生圈下水，现在看来必须要游给他看。“你不信，我游给你瞧！”
　　然后直接就跳到水里面去了。
　　季文晋刚开始的时候就在莫冶飞的面前来回折腾，游着游着，莫冶飞发现季文晋不对劲，就问他怎么样了。季文晋没有回答，在旁边扑腾起来，大概是换气的方法不对，呛水了。莫冶飞知道事态严重，刚要喊救命，一个鱼雷似的身影从他的身边闪过，把季文晋抬出了水面。
　　“大声咳嗽！”是杉哥的声音。
　　等季文晋把气管里的水吐了出来，放松舒缓了心情，杉哥把他扶到休息区之后就离开了。
　　假期过得很开心，他们都喜欢上这一片海岸，这里有他们值得怀念的美好。本来认识了一个朋友，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就在潜水馆门口，杉哥居然遇见了莫如非。她终于回来了，但不是为了他，因为她的身边有其他的人保护着她。五年了，杉哥等了她五年，一直默默的在关注着她，以为她有一天会回心转意。身边的季文晋握着杉哥的手，然后悄悄的离开。
　　“你还好吗？”杉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侯着她，希望能得到他心里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很幸福，她回答说，“谢谢，我很好！”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发酸呢？如果答案是不好的话，她能不能还站在他的身边？
　　“我们走吧！”她身边的他向杉哥微笑，然后轻轻的跟她说。杉哥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离去。
　　他和她是怎么样认识的？对了，莫冶飞和季文晋每年都会来这里渡假，她那一年是陪着他们过来的。他遇见她的时候就在这片海滩上，穿着吊带长裙，戴着遮阳帽，在各式各样的美女中显得那么平淡无奇。他从海水里出来的时候，莫冶飞牵着她的手向他飞奔过来，嘴里还喊着，“杉哥，这是我姑姑！快点过来看。”
　　杉哥差点笑出声来，还姑姑？那不是杨过了吗？
　　当杉哥的眼神跟她的双眸接触之后，这一辈子，他的心就被那双眼睛烙上了痕迹。本来还要取笑莫冶飞的，结果却结巴起来，“啊？姑姑……你的姑姑？”
　　“你好！我是飞飞的姑姑。”她看了莫冶飞一眼，两个人一齐说出了她的名字，“莫如非——”
　　“哦。”一向的气宇轩昂的杉哥在这一刻居然紧张起来，他觉得自己想要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要是那两个家伙知道他会害羞的话，以后还能在他们面前站得住脚跟才怪。
　　“原来你就是他们的杉哥啊？真帅！”莫如非一见面就夸奖了他。
　　“帅，哦，帅……”他不会到达语无伦次的地步，但是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结巴了。“你也叫我杉哥吧。”
　　爱情找上门的时候只是一瞬间，莫如非的笑容在他的眼里散开了鲜花。
　　一向不喜欢带他们玩的杉哥，变得非常热情，堆城堡，捡贝壳，晒日光浴，踢沙滩足球……跟在莫如非的身边，寸步不离。
　　杉哥的心思连少年的莫冶飞也明白了，拉着杉哥的手搭在莫如非的手上，摇着头叹着气说，“唉，杉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带我去潜水吧？”杉哥那么喜欢潜水，莫如非也感到很好奇。经过潜水培训之后，杉哥带着莫如非下了浅海区。
　　海底的世界真的很美。
　　莫如非对海水里的一切都那么好奇，但身边的杉哥总会不时的提醒她，什么东西都不能触碰。美妙，惊险，奇特，海草随波逐流，海葵张开着触手，海龟会沉在海底静静的看着他们游过。他们带着水下相机，想把水里的世界都拍下来。
　　那一刻，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上岸之后，杉哥把他们的所有照片都洗了出来，还是两份。把照片交给莫如非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很美的！”杉哥以为莫如非是嫌弃他照相的技术不够。
　　莫如非沉默了很久，却没有接过相片。“就是太美了，我更不能要。我要出国留学了，这一切会伤害到你的。”
　　杉哥明白了。他没有埋怨莫如非，爱情和未来，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莫如非没有哭，只是静静的拥抱着杉哥。
　　“你留下来吧！”杉哥真的希望她不要走。
　　莫如非拒绝了，“不行。我们认识本来就是错误的。我早就应该要走的，可是我居然闯进了你的心里，而且还不停止吗？”
　　最是难忘时，正是那翩翩少年情！
　　夜色渐渐浓了，晚风也带着丝丝的寒意，就在旅馆门口的沙滩上，舒晓怡和莫冶飞正炙烤着各种各样的海鲜和蔬菜。
　　“当初你们两个小屁孩能懂什么友情啊？”舒晓怡嘴里不在乎的说，却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你们后来怎么认识的？”
　　“很简单啊！有一天，我在学校里看见了季文晋，他也看见了我，两个人都很开心，互相搂着肩膀就走出了学校。”莫冶飞脸上挂着笑容一边翻着烤炉上的食物，一边讲述着他们原来是校友的经历。
　　“你究竟会不会讲故事的？”舒晓怡停了下来看着莫冶飞，“你应该带着深情款款的态度，回忆起你们重新相遇的那一刻，四目相对，深情相拥；遥想起你们多么难得的友情，弥足珍贵，心里总有那么一份感动……”
　　“我只知道，你烤着的那些海鱼肯定是糊了！”终于站在旁边的莫冶飞提醒她，一股糊味果然弥漫着周围。
　　舒晓怡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拿出了烤炉，她生气的责备莫冶飞，“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莫冶飞大声笑了起来，“你不是在深情回忆吗？破坏了气氛那多不好！”
　　“你！”舒晓怡被卡得无话反驳，就大声喊着椰树下的杉哥。“季文晋为什么不住这里啊？”
　　杉哥并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自己躺在椰树底下的休闲椅上，闭着眼睛休息。做潜水教练很累的，每天大量的工作，睡眠都不能补足的保证。刚好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季文晋看见莫冶飞就站在沙滩上烤鱼，而且满脸笑容的样子让他很不满意，就把杉哥拉起来问，“怎么回事啊？不是答应我了，不准让莫冶飞住在这里的。”
　　杉哥冷哼了几声，“季，你又不在这里住，旅馆里没有生意。顾客要住在我的旅馆里，总不能赶走别人吧？我会被消费者投诉的！”
　　莫冶飞嘿嘿的在旁边笑，然后跑过去跟杉哥击了掌，气得季文晋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晓怡，现在可以采访一下季文晋同学为什么不住这里了？”杉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休闲椅上，“我们也很想知道。”
　　季文晋指着莫冶飞恨恨的说，“因为他在这里，他是我爸爸派过来的间谍！”
　　“幼稚！”莫冶飞低下头看着烤炉。
　　舒晓怡把手里的烤鱼当作麦克风伸到季文晋面前，“那请问一下，你的年纪不小了，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眼神都聚集到季文晋的身上，他体会到大家的目光如炬，就伸直了腰。
　　“怎么，大家看着我干嘛呢？”
　　杉哥的情绪低落，莫冶飞也感受到了。“杉哥，你们遇见了？”
　　确实遇见了，杉哥点头。
　　“姑姑回国是带着姑父见家长的，很快就会离开。至于为什么到这里，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有一句话莫冶飞吞在了喉咙里，姑姑是不是为了看你一眼然后告别过去。
　　杉哥打住了莫冶飞，不用说他都明白。莫冶飞停止了劝告，姑父两个字或许刺痛了他的心，一切都需要当事人自己走出困局。
　　莫冶飞把话题转移到季文晋身上，“我记得你小学时候的理想是做一名科学家，后来上初中的时候，理想就变成了要做一名又有型又酷的飞机师。可是上了高中，又要做一名建筑学家。现在呢？服装设计师？”
　　听见他们讨论理想的问题，杉哥说了一句话，“听过一万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又怎么样呢？连个方向目标都没有，怎么努力？”
　　季文晋不赞同这个观点，他朝着杉哥问，“那杉哥你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杉哥叹了一口气，双手环抱着头接着说，“距离太遥远了。我现在只能说自己的作用了，作为一名老潜水员，我觉得自己的作用就在于能够陪在初学者的身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助他们。”
　　“人家杉哥的作用多伟大！”莫冶飞把脸凑近季文晋感慨的说，然后盯着季文晋，“那你的作用呢？设计了流传千古的建筑还是时尚潮流的服装？”
　　自己的决定总是那么草率。季文晋心里想着。其实，他的妈妈以前是一位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后来放弃工作完全是为了季文晋，这是无可否认的。他觉得妈妈要是说起以前做设计师的日子就会特别神采飞扬，会经常发现妈妈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画图稿。虽然他自己想要做建筑设计师，可是他迷茫了，他想帮妈妈的忙，想要改变自己的理想。他无法做出决定，所以再次选择离家出走。
　　“自己的理想不能因为别人而改变的。”杉哥再补充了一句。
　　季文晋脸上带着阴霾沉闷的低下了头。其实他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子离家出走过，那个女孩现在就坐在他旁边。无论季文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宣称要和他共同进退的舒晓怡。
　　高中时期开始季文晋就经常逛图书馆，看各类型关于建筑的书籍，为了表示他比较勤奋，用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废寝忘食。没办法，莫冶飞和他不是同一个班的，即使知道他在努力也不能一起用功，季文晋只能安慰自己，成功的路上就需要有面对孤独的本领。
　　这时候，舒晓怡出现了。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她总是会已经借走了季文晋想要借的那本书；会在图书馆里正捧着看季文晋想要借的那本书；有时候，手还会同时伸向季文晋想要拿的同一本书。季文晋很想问她，你是不是看我帅，故意来搭讪的？书一让出去，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厉害了，肯定有着和他一样的理想。
　　认识了舒晓怡之后，季文晋更是对她五体投地，因为现在杉哥的那家旅馆就是她上大学之后设计的，单单是画图纸，舒晓怡都涂改了上万张的画纸啊！这份耐力，不是季文晋能拥有的。
　　剧情发展到这里，季文晋口中一直的大反派就出现了。
　　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季文晋也是他们心头肉。因为他表现的好与坏直接影响了爸爸妈妈在亲朋好友之间的聊天话题。马上就要高考了，季文晋的爸爸是开明的，既然喜欢做建筑师，好吧！让他选择上建筑工程的大学。可是季文晋却做了一个让他们睡不着觉的决定。他不想去上大学。
　　理由呢？他要与众不同，他觉得他的理想应该是站在更高处。例子太多了，Mark Zuckerberg哈佛大学中途辍学却是Facebook社交网的CEO；只念一学期大学的Steve Jobs创办了苹果电脑公司；Bill Gates只念一年哈佛大学就退学却是世界首富。人家可以他也可以！他的爸爸当然反对，要他理解环境不一样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季文晋不想面对，做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决定。没有经费怎么办？不能找莫冶飞，他肯定会告状的。
　　于是他就寻找了杉哥的赞助，他还悄悄的告诉杉哥，“其实我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让我觉得不知所措。”
　　杉哥表示同意，“暗恋应该很痛苦的！”
　　结果却让季文晋的眼珠子都直了，舒晓怡竟然是杉哥的妹妹！
　　“有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季文晋的爸爸和莫冶飞出现在现场，就是杉哥通知他们过来进行抓捕行动的。
　　“没有！”本来季文晋是理直气壮的，可是舒晓怡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爸爸的身后时，他蔫了下去。“爸爸，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觉得我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误的。既然我想要做一名优秀的建筑师，首先要有一个展示的平台，而大学是必须的。”身边的他们都忍不住一个个捂着嘴在笑，为了理想可能是真的，可是在自己心属的人面前，季文晋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丑。
　　季文晋的爸爸看着杉哥和舒晓怡，眼神里满怀着感激。他这个不羁的儿子的心里，装着太多的梦想，却一直不懂得去坚持。后来，他们都上了同一所大学，舒晓怡和季文晋因为怀着同样的理想选择了同一科系。
　　回忆起这些会笑到大牙的往事，大家围在一起笑翻了。
　　“你现在知道你身上最缺乏的是什么吗？”舒晓怡盯着季文晋，似乎要看透他的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季文晋骄傲自信的说，“我如此完美，能缺乏什么？”
　　“恒心！”三个人异口同声。季文晋的脑袋恨不得埋在沙子里。
　　“对了。”季文晋突然指着莫冶飞，大家的目光开始转移到莫冶飞的身上，他却淡定的受着围观。“我知道莫冶飞一个秘密！”
　　听说是秘密，应该出现哄拥而上的场面，可是一听说是莫冶飞的秘密，大家都冷漠下来。像他那样一个古板，墨守陈规，幽默风趣与他毫不沾边的人，能从他身上爆出多大的秘密。
　　“莫冶飞游泳的姿势不对！”季文晋说完之后，除了收获了大家的白眼，还有不少的拳打脚踢。他其实知道自己错了，理想开启的方式有很多，没有不正确，但需要去坚持。
　　年少轻狂。
　　杉哥冷冷的看着他们在闹，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对啊，他认识他们的时间都比认识她的时间长。
　　因为你的陪伴，成长的路上才不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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