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不在侧

　　第八章 阿斯伯格综合症

　　姜羽最后戴了顶假发，穿上以前淘来的水手服就去漫展了。谁叫她没钱，买不起道具。

　　阿白倒是打扮的似模似样，一身白色镶绿边缠枝花纹汉服，长发高高梳起，挽成一个单螺髻，插了根金镶玉的簪子，配套腰带上还挂了块玉佩，显得窈窕秀美，宛如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哇哦，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回风之流雪。”姜羽拽文。

　　阿白瞟了她一眼，行了个屈膝礼，“阿里嘎多。”

　　有人在身后笑道：“阿白你挺逗的，穿着汉服，却行西方礼节，说的又是日语，到底要闹哪样？”

　　姜羽回头，是个戴蓝假发穿女仆装也不知COS谁的女孩子，旁边还有一个穿白大褂挂听诊器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阿白介绍：“这是小夭，旁边是她男朋友。”

　　很快戴着长长兔帽的林可和额头上绑了根“必胜”带子的孙易找来了。几人打过招呼，寒暄一番，公推阿白是今年最佳，说说笑笑朝展区走去。

　　阿白嘲笑姜羽：“你也太敷衍了吧？一套水手服要穿多少回漫展啊？”

　　“我装嫩不行啊。”姜羽自嘲，拨了拨她簪子下吊着的水滴形珍珠。

　　阿白按住她的手，“别乱动，这可是真的珍珠翡翠，摔了你赔啊。”

　　姜羽立马把手缩回来，“金子也是真的？”

　　“当然！”

　　姜羽低头看了看她腰上，“玉佩呢？”

　　“我做珠宝的，总不能戴个假的吧？”

　　众人全都张大嘴巴看着她，惊叹：“有钱人啊！”

　　“戴一戴，再卖出去。”阿白捂着嘴笑。

　　逛了半天，有些累了，大家找了个地方坐着。姜羽和阿白排队去买饮料，另外两个自然有男朋友伺候，只管坐着玩手机。林可见她羡慕自己，随口说：“你那个一八八的男朋友呢？男人不就是用来跑腿的嘛！”

　　姜羽拖长语调“哎”了一声，“我还指望他跑腿呢！”

　　“怎么了？”

　　“他家灯泡坏了，都是我换的。”

　　林可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不是吧？这么没用啊？”

　　阿白插嘴：“你不知道，她男朋友有多奇葩。木讷，死宅，不善交际就算了，还有洁癖强迫症，情商低的连玩笑话都听不懂。”

　　小夭叫起来：“整个一谢耳朵啊，不会敲门也敲三下吧？”

　　姜羽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吃饭永远只知道肯德基，每次等我都在同一个地方，挡住人家路了也不知道挪一挪，生活上就是个白痴。”

　　这时白大褂说话了：“这是典型的阿斯伯格综合症。”

　　众人全都看着他。他推了推眼镜，侃侃而谈：“阿斯伯格综合症有点像孤独症，症状比孤独症轻，表现为人际交往困难，行为重复刻板，爱好局限特殊，沉默寡言，动作笨拙，语言和智力没有障碍，实际上，人一般比较聪明。”

　　大家听他说的这么专业又流畅，都上下打量他：“你不会真的是医生吧？”

　　他矜持一笑，不说话。

　　小夭嘿嘿笑道：“他对漫展不感兴趣，是我逼他来的，没有衣服，就把办公室制服穿来了，简单省事。”

　　大家发出一声惊叹，“来来来，交换电话，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也好投奔你。”

　　小夭小声说：“他还在实习啦，在考执业医师证。”

　　姜羽焦点完全不在这上面，一脸急切说：“你说的全中，完了，看来他真的有什么阿斯伯格综合症，是病吗？能治好吗？”

　　“额——”白大褂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没有有效药物可以治疗，不过可以通过教导训练等方式慢慢改善。”

　　孙易说：“不是病吧？我大学就有一同学，学建筑的，跟你说的差不多，不爱说话，喜欢建筑模型，每次上课都坐同一个地方，人很聪明，年年拿国家奖学金。”

　　白大褂说：“其实好多人都有阿斯伯格综合症，只不过轻重程度不一样而已。”

　　姜羽拍拍胸，放心下来，“原来这样啊，那还好。”

　　“一般来说，这种病是家族遗传的，至于你男朋友有没有，还要去医院检查确认下。”

　　姜羽吃惊，“什么，这病还遗传？”

　　“只能说有一定概率。”

　　众人见她脸色不好，忙安慰说：“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就算是我看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说了吗？人聪明着呢。”

　　姜羽揉了揉额头，心里一片茫然。

　　阿白见状说：“对啊，你男朋友不名校毕业的吗？聪明人怪癖多。”

　　白大褂怕打击到她，也忙说：“除了聪明，还忠诚，不用担心会出轨，哈哈。”

　　林可捅了捅姜羽，哇哦一声，大声说：“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聪明，忠诚，又美貌，你完全是人生赢家啊！”

　　小夭立即问：“她男朋友长得好？”

　　“一八八，又高又瘦，肤白貌美大长腿。”

　　“我靠，别说阿斯伯格综合症了，就是绝症我也要啊。”

　　姜羽被两人逗笑了，“他也就只剩这个优点了。”

　　姜羽没等漫展结束，提前退场了，去找宋一鸣吃晚饭。开门见他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忍不住生气，“你能不能不玩游戏？”

　　宋一鸣慢动作般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呆呆的，焦点都不知道在哪里。

　　姜羽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一脸正色说：“别的时候我不管，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玩游戏吗？”

　　宋一鸣低头，没说话。

　　姜羽抬起他的脸，不悦道：“看着我。我顶风冒雪挤地铁来找你，你却沉浸在游戏中，这种感觉很不好，你知道吗？”

　　宋一鸣见她不高兴，有些慌了，胡乱点头。

　　“我在，你就不能玩游戏，可以吗？”姜羽郑重问道。

　　他点了点头。

　　“答应的话，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就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点头如捣蒜。

　　姜羽无奈，“听见就吱一声，你又不是哑巴。”

　　“吱。”

　　姜羽哭笑不得，“你故意的是不是？”

　　真是宅若久时天然呆，呆到深处自然萌。

　　“你是不是又一天没出门？”

　　某人心虚地转过头。

　　“我要吃门口那家肉夹馍，还有皮蛋瘦肉粥，你去买。”

　　宋一鸣乖乖穿上衣服买去了，结果他就只买了两个肉夹馍和一份皮蛋瘦肉粥回来。姜羽无语，“那你吃什么？”

　　他怔了会儿，拿起外卖单。

　　“不许点肯德基。”

　　他讪讪放下。

　　“要多吃水果蔬菜，你就是营养不均衡，才这么瘦。”姜羽替他叫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多吃点，长胖点。”男朋友怎么可以比她瘦？这叫她情何以堪！

　　姜羽盯着他把一盒米饭全吃完，赞许地亲了亲他，越来越有养儿子的感觉怎么办？

　　“外面又在刮风，今天就不回去了，住你这儿好不好？”

　　他显得很高兴。

　　“那你不能玩游戏。”

　　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声“嗯”了一声。

　　“那我睡床你睡沙发怎么样？”姜羽半真半假问。宋一鸣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说好让她很高兴，“逗你玩呢，你这么高，睡沙发腿都伸不直。”心情一好，决定给他一些福利。

　　晚上洗完澡特意换上水手服，裹着大衣出来。宋一鸣在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似乎不玩游戏不知道干什么。姜羽坐到他身边，他凑过来，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好想吃。”

　　姜羽汗，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今天没去漫展真是可惜了，我穿了水手服，大家都说好看。”

　　宋一鸣神情一黯，耷拉着肩膀看她。

　　姜羽挨近他，“想不想看我穿水手服的样子？”

　　点头。

　　“看你今天这么乖，就如你所愿吧。”

　　她解开大衣，露出里面的水手服。裙子在膝盖上面，没有穿袜子，露出光溜溜两条大腿；衣服领口开的有些大，带出胸前一片雪痕，丰泽圆润。

　　其实并没有什么，她夏天有时候穿的都比这个清凉。可是此刻气氛很微妙，尤其是宋一鸣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让她不由自主羞赧起来。

　　“阿羽。”宋一鸣喃喃唤她。

　　姜羽突然怂了，把他推到一边，窝到沙发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宋一鸣到底不是石头，扔下遥控器，隔着被子抱住她，轻轻吸她舔她，亲的难解难分。姜羽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他脖子，一时忘情，手从他睡衣领口滑进去，无意识地抚摸。

　　宋一鸣浑身一颤，立即有样学样，嘴唇由上而下，停在她锁骨附近，横抱她的一只手还激动地隔着衣服抓了把她的饱满，力道没掌握好，微微有些痛。

　　姜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按住他的手，嗔道：“不要乱摸。”

　　宋一鸣对她那里很感兴趣，眼睛一直流连不去，不过在她的拒绝下，始终没有做更进一步的要求。

　　姜羽松了口气。幸好男朋友还是张白纸，乖巧安全的像只小绵羊，暂时不用担心他会化身色狼。
　　搂搂抱抱没问题，至于亲密无间，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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