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道

作者:茉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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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童岫峦蹙眉攥住了童韶樱手将她拉着往一旁走去,童韶樱正听的入神却被她拉走,便一行走着红了脸小声问道:

      “二姐姐怎么了?”

      童岫峦直攥着童韶樱走到了另一边才顿下脚步悄声道:

      “皇室秘辛容不得旁人议论,咱们还是离着远些,免得惹了是非。”

      童韶樱此时才后知后觉变了脸色,皇上宠幸南府戏子,可南府戏子却都是男人,童韶樱一阵心慌又悄悄问道:

      “可谢家姑娘怎么就知道这样多?”

      童岫峦拧眉,她从前少见人,可童韶樱大约是认得谢兰夏的,正是前些日子孙姨娘为谋童云泽得亲事特配上得那位太过伶俐得姑娘。可如今看来,不拘她是为何知道的,此时却这般宣扬,可见也并不是个真聪明得人。

      厅中仍旧不断有各府夫人姑娘进门贺寿,却忽然见一个王府得管事婆子面带喜色匆忙而入,去到太妃跟前耳语几句,太妃一怔后登时满面光辉,吩咐下人先将众客请去饮宴得昭和堂,众人诧异,却见太妃已从主位起身顺着身后屏风得小门出了厅堂。

      照理说该要等到临近晌午才和宾客同往昭和堂,可眼下离着饮宴尚有一个来时辰,太妃却匆匆离去,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童岫峦见忽然出了变故,便拉了童韶樱赶忙去到郑夫人身旁,预备一齐去昭和堂,却此时忽然发觉厅中不见了童茹珮得身影。今日这样好场合,早已料到她不会安分,装扮如此出挑今日却未曾拨得头筹露了风头,想必心有不甘。

      郑夫人也觉出不见了童茹珮,正预备着人去寻,却听着外头隐隐传来消息,竟是珹王简溟亲自前来贺寿,太妃才如此喜悦去到小厅单独会面。怪道太妃看重,炎朝历来以一字封号为尊,如今又只简溟一个,还手握兵权,一人之下的尊贵,怎能叫人不看重。

      他竟肯来凑这热闹,童岫峦倒有些诧异。

      郑夫人听了消息只含笑看了童岫峦一眼,便吩咐几个婢女去寻大姑娘,因登门做客每人也不过带了一个婢女,故而紫苏也被遣了去,叫遇见大姑娘后将人引去昭和堂,随后郑夫人便携了她姐妹三个随着众人往昭和堂去了,依着王府安顿落座饮茶。

      约莫过了一刻来钟,郑夫人和童清菡正和一旁得夫人姑娘相谈,连童韶樱也遇上了相熟得姑娘,童岫峦正左右无事,就见了紫苏独自一人从外而来,她便悄悄从桌边离开迎到窗边,紫苏上前竟有些脸色不好,悄声禀报:

      “没找着大姑娘,却见青梅穿戴了大姑娘今日得装束在后院里闲逛。”

      童岫峦眉头一蹙,隐隐觉着不对。

      童茹珮失踪了,偏在简溟来了的时候。

      若换做是她,眼见选秀无望入不得珹王府了,还有什么法子更好?若能豁的下脸面,自然没有比和那人牵扯上了说不清得瓜葛更好的法子了,孤男寡女,不拘是怎样的身份,童茹珮总能入珹王府了。

      童岫峦心头火腾然烧起,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恶心。

      这种见不得台面的法子,怕是又出自那位沈姑娘之手了。

      她拧眉略一思量,抬眼看向仍旧和人说着话的郑夫人,转头便和紫苏交代了几句,紫苏又悄悄出去,童岫峦神色如常又回了去。

      不多时,郑夫人的婢女神色匆忙而来,去到郑夫人跟前私语几句,郑夫人面色渐渐转变,同正在叙话的夫人陪笑告罪,便退去了角落。

      主仆两个絮絮私语,童岫峦只做没瞧见,百无聊赖的捏着耳坠子。

      “二姐姐?”

      童韶樱手肘轻撞来,童岫峦回头,童韶樱倾身过来附耳轻语:

      “大姐姐不见了,你瞧母亲在那边。”

      她手指虚点,正是郑夫人的位置。

      童岫峦一把攥住童韶樱手指,轻轻摇头。

      “莫管,不是咱们的事儿。”

      童韶樱却是蹙眉:

      “今儿是南安太妃寿辰,大姐姐若在后头闲逛便罢,若冲撞到了前头……今儿可是男客众多。”

      到那时,丢的可是童家脸面,童家姑娘哪个能逃?长姐如此,往下的几个妹妹再别想落下好名声。

      童岫峦这才正色看向郑夫人处,恰郑夫人也神色凝重的看了过来。

      郑夫人又交代了婢女两句,婢女匆匆点头又出去,童岫峦瞧着,这时候郑夫人大约是要将信儿传到前头给童敬成,郑夫人惯会脱滑,不是个能担责任的人。

      婢女去后,郑夫人敛色回来,待落座后才唤了童清菡和童韶樱,轻声交代,只说童茹珮不知闲逛去了哪里,叫翠竹和墨菊也都去寻。

      童清菡只点头吩咐,童韶樱却是满腹疑惑还欲再问什么,却叫童岫峦一把攥住了手。

      母女四人各怀心事坐了半晌,南安王府排了小戏儿在昭和堂唱了起来,四下各处人人喜气洋洋,却独童家人忧虑沉重。一出戏罢,忽然梁妈妈急急而来,在郑夫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郑夫人霍然变色,甚至带着慌乱的起身匆匆而去。

      童岫峦心一沉,忽然一阵心慌,隐隐有些乱了方寸。

      莫非?

      昭和堂正对着瑞紫苑,童岫峦起身去到窗边,就见瑞紫苑进进出出许多仆婢,俱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甚至没多大会子,南安太妃竟也匆匆而过。

      童岫峦只觉心头突突慌跳了起来。

      南安太妃不是正和简溟会面?她若如此,可见南安王府出了和简溟相关的事端。

      童岫峦再待不住,趁着无人瞧见得功夫便悄悄出了昭和堂。

      风愈发紧了,已零星飘下了几片雪,昭和堂暖和,童岫峦却是心急如焚未曾披上斗篷就出来了,却是一出来就有些茫然,她该去哪?简溟会在哪里?童茹珮又会在哪里?又或者……童茹珮可曾得手?

      半晌觑着个时机,童岫峦拦住个独自一人从瑞紫苑出来得婢女相问,婢女只说不知珹王被什么事绊住,到现在还未曾进后院,太妃娘娘才忧心如焚亲自出来了。

      童岫峦得心一沉。

      从传珹王前来贺寿太妃请众人先行往昭和堂到现在,已过去半个多时辰,可简溟竟此时还未到。

      童岫峦心愈发慌张,她循着路便往通前院的门上走去,待要迎迎紫苏问清前院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一路走到却都不见紫苏踪迹,童岫峦正无头绪,却见了另条路上一列婢女端着茶点也往这边门上走来,想是要往前院送去。童岫峦只一眼扫过,就见了这列最末一位低眉垂眼得婢女,却是叫她熟悉得扎眼。

      童岫峦一见她,堆积在心得火猝然便烧了起来,疾走几步上前一把攥在她肩头,使得她陡然顿住脚步,手一颤,端着的点心便撒在地上,可她却攥紧盘盏一言不敢声张,本有些惊慌得回头,一见是童岫峦,登时咬紧牙根眼底透出寒凉凌厉。

      风声掩盖这轻微声响,童茹珮眼见那列婢女过了门去到前院,可童岫峦却攥得死紧叫她无可奈何。

      姐妹二人对峙般半晌,童岫峦见那列婢女出了后院才松了手劲,童茹珮顺势甩开她手,转身便往一处假山后走去。

      “纵然不往前院去又如何?他总会进后院的。”

      童茹珮忽然冷冷一笑,不再避讳,讽刺童岫峦得慌张小心。童岫峦见她一身南安王府婢女装扮,眼下被捉个正着还如此不知羞耻,也止不住冷笑道:

      “大姐姐不管有什么心思,也总该顾着童家颜面,这到底是南安王府。”

      童茹珮嗤笑道:

      “那又如何?是你使手段在先,现在又凭什么来说我?”

      童茹珮颇为怨恨。

      确也如此,太后急于物色合适人选放在简溟身边,若非忽然传出童家二姑娘痴恋珹王得消息,有沈芳蕊在,童茹珮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她也同样出身童家,又有贤良之名在外。

      但偏偏横空出了童岫峦这桩事坏了童茹珮得心事。

      只是坏了又如何?

      童岫峦冷笑:

      “可惜了,他却注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她虽不喜欢原主儿做下的那些事儿,可做了已然做了,又何必跟一个外人交代,只是这心里话却是不期然便脱了口,童茹珮眼角一搐,咬牙回道:

      “是我先遇上的他,你凭什么?”

      遇上?

      童岫峦险些笑出声来,比之早上多少年,她和简溟已在朔奉熟识,却也不点透,随她怨愤,只思量着如何将她悄无声息得带回昭和堂,倒是该寻到青梅,好歹得叫她们主仆换过衣裳才是,却又不放心童茹珮,怕她趁机再走开生事。童茹珮见她竟不理会自己质问,愈发气恼,几步上前,却忽然转脸冲着童岫峦身后唤道:

      “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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