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屋开张了哟

　　接 Chapter 11（上）
　　「哦，是这样啊……」

　　接着郁弥头一偏，对着荷玥说道：「妳好，荷玥同学，我是楠郁弥──请问妳来自哪里呢？」

　　而原本正盯着柜台前摆放的团子的荷玥，耳尖地注意到郁弥的声音转向自己后──竟有如受惊之鸟一般，眼神止不住地闪烁，脸色也逐渐地转红了。

　　荷玥没有回答郁弥，反倒拉了拉黑子哲也的袖口，张嘴说了些郁弥听不懂的外国语。

　　而让人意外的是，黑子哲也也用了相同语言回应荷玥。两人交谈了一分多钟，接着在荷玥死命地摇头、好像在否定或拒绝什么后，黑子哲也转向了柜台之内的郁弥……

　　「楠同学，由于荷玥同学还不太会日语，她没法完全听清妳说了什么，而且也不敢以日语开口。」

　　「比起这个，我更想问方才黑子君说的是哪一国话？」

　　「是中国语。」

　　郁弥目瞪口呆。「好厉害！黑子君会说中国语！？」

　　「没什么的。」

　　黑子哲也仍是一以贯之的淡然谦虚。「有兴趣就自学了，不过还是初级的程度罢了。」

　　然后郁弥从黑子哲也那边知道，他和荷玥正在进行所谓的「语言交换」。即是说两人都有学习对方母语的需求，于是在约好的时间碰面（藉由网络或邮件的也大有人在）相互教授与练习彼此的外国语。黑子哲也跟荷玥的情况就是「黑子哲也教荷玥日语、荷玥教黑子哲也中国语」──因为性质是「交换」，关系是对等的学伴或朋友，而非师徒，谁都是老师和学生，谁也都不需要支付学费。

　　而黑子哲也说自己和荷玥的等级都还很菜，语言交换的过程还挺公平的，没有日语或中国语大比例地支配谈话的情形发生。因为即便哇啦哇啦地讲自己的母语，对方也听不懂，从而导致对话无法持续下去。

　　「原来如此……是互利互惠的合作模式。」

　　郁弥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很不错，感觉很有趣，还能交到外国朋友。」

　　「是呀。不过对荷玥同学来说可没那么余裕，日语不尽快熟练的话会有很多困扰，毕竟她就是来这儿念大学的。」

　　「可是完全不懂日语的外国人，也能申请我们国内的大学吗？一般而言不是都先去语言学校吗？」

　　「荷玥同学其实是有日语检定资格的，读、写日语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听跟说还不太在行──而荷玥同学又不想花钱在语言学校，所以就直接来我们洋南的文学部了。」

　　「黑子君，那你可要好好地帮助人家啰。」

　　「这是当然的。所以我才特别把荷玥同学安插进了隔宿露营，为的就是让她有更多说日语的机会。」

　　然后郁弥向荷玥表示：「荷玥同学请加油！隔宿露营一起努力吧！」。

　　用的是英语。而荷玥一听是英语，便一扫刚刚的尴尬与腼腆，开心又热情地以英语应道：「谢谢妳！请叫我的名字荷玥就好了！很荣幸认识妳！」

　　接着荷玥递出了手掌心。

　　「荷玥同学想和楠同学握手呢。」

　　郁弥赶紧回握荷玥的右手。两人相视而笑，不过荷玥尤其高兴，手放开后，她又用中国话对黑子哲也说了什么。

　　「楠同学，荷玥同学说很喜欢妳，也觉得妳很美丽。」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称赞，还是被一个外国女生──郁弥认为被国外人士说「美丽」是值得骄傲的，因为这代表自己的美是有实力、没有受到区域与国情局限的──宛如天上掉下一块馅饼似地，郁弥的内心感到非常甜蜜。

　　喜上眉梢的郁弥乐呵呵地送走了黑子哲也与荷玥。过了一会儿，她才想到自己忘了对荷玥说，她也觉得荷玥是非常漂亮的。

　　**

　　昨天郁弥和黑子哲也在超商柜台的那场巧遇，青峰大辉其实也在现场，只是那时他正倚着架子翻阅写真杂志。不过黑子哲也和荷玥走后，青峰大辉主动提起了他们，并罕见地向郁弥表示了对两人的关心：

　　「楠，哲跟那女的是什么关系？」

　　「黑子君和荷玥同学是语言交换的同伴哟！荷玥同学是今年九月才来我们文学部的留学生。」

　　「我觉得……」

　　这是郁弥第一次看到青峰大辉如此集中于沉思。青峰大辉的食指与大拇指捏着下巴，断断续续地吐出细碎的词语。

　　青峰大辉到底想说什么？变得期待的郁弥不由得感到兴奋。

　　「那女的──」

　　「罩杯应该有D吧？以她苗条的身形而言，这样算是很了不得哩。」

　　勉强地抑制了翻白眼的冲动，郁弥没好气地回应：「会对青峰君抱有期望的我真是大傻瓜啊……」

　　不过现在的郁弥回想起来，青峰大辉是个成天在看写真集的家伙，虽然是再糟糕也不过的兴趣，然而凭着青峰大辉长期锻炼而成的鉴识底力……荷玥的大小会让他思考地那么久吗？青峰大辉应该看一眼就能知道是D罩杯了吧？会不会青峰大辉实际上想的是别的事情，但不想对她吐实，才随便扔了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带过呢？

　　「怎么搞的嘛！不只是荒北君，连青峰君都……」

　　卧房内的郁弥不愉快地发着牢骚。「话都喜欢讲得不清不楚，虽然征也老是这样……」

　　「我有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郁弥叹了口气。「其他两个人也就算了，可是我应该比青峰君聪明吧？被他小瞧总觉得很烦……」

　　说到荒北靖友，工人大会隔天的大学英文，郁弥就收到他归还的保鲜盒了。清洗得非常干净，水渍也擦拭得毫无痕迹。

　　「吶，还妳……谢啦。」

　　这意味着荒北靖友得到炸鸡块后没多久就完食了。他们分开的时间是晚间十点，大学英文是早上八点开始……中间才相隔了十钟头而已！

　　「荒北君吃得好快哪！尝起来如何呢？好吃吗？」

　　「不坏啦。」

　　这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呀。不过荒北靖友会如此回答，倒也不让人意外……至少评价不是「难吃」，「不坏」应该可以被她解读为「还可以」吧？

　　然后郁弥忽然飘过一个念头：真想让荒北君称赞好吃啊。

　　就像赤司征十郎吃了她做的饭菜而喜极而泣那样。虽然不太能想象荒北靖友边吃边哭的模样就是了。

　　「那么，如果我又做了炸鸡块，荒北君还愿意品尝吗？」

　　「嘛──」

　　荒北靖友耸耸肩。「也不是不行？反正妳真要塞过来的话，我也制止不了妳啊。」

　　她明明是在询问荒北靖友的意愿啊，怎么变成好像她在强迫喂食荒北靖友了？

　　傲娇也真是的。不过郁弥还是决定，要炸出能让荒北靖友由衷赞叹：「美味！」的鸡块──荒北靖友似乎是炸鸡块的美食家，她回去可得好好地琢磨作法与味道了。

　　而此时家中的郁弥正在编隔宿露营的土风舞。共需要四支舞，郁弥已经和及川彻讲好了一人负责两首，编制完成后再互相交给对方。

　　由于黑子哲也跟金城真护强调是要流行歌曲，郁弥于选歌时花了些功夫。平常的她太忙了，压根儿没有关注国内外乐坛的空闲，所以她并不知道近来的当红歌曲都是些什么（而且因为弹钢琴的缘故，郁弥比较熟悉的是古典乐）

　　不过幸好，最近有部名叫《逃避可耻但却有用》的电视剧忽然火了起来，除了剧情与演员外，被大量转发与传播的还有片尾曲的舞蹈。

　　虽然不是双人舞，而且某些动作有点儿小复杂，但配合着歌词的舞步轻快又可爱──而且内容又是关于爱情的，郁弥认为非常适合改编成男女的社交舞。

　　「嗯……订个期限吧！要在什么时候完成好呢？」

　　然后郁弥拿来了记事本，随手一翻开，恰巧落在了十二月的页面。

　　而在十二月二十号的位置，有个闪亮的小星星记号。

　　「啊，征的大日子也快到了！得赶紧准备才行了！」

　　说完，郁弥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远在东京的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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