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屋开张了哟

作者: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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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2



      由于今晚和赤司征十郎约了在家里见面,结束Maci的午班后,郁弥没有在御徒町一带多加流连──自从在药妆店购入了清凉贴布和化妆品,郁弥便发现药妆店实是多采多姿的地方,下班后常常跑到上野的阿美横町闲逛──立刻就搭上市区巴士回家了。

      而郁弥返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柜,确认楠皓人真有按照指示,把她要的材料全部买回来。

      「嗯,一个也不少。哥哥这方面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今天的主食菜单是捏饭团、炒乌龙面和炸猪排。尽管饭团较少被当作正餐,通常是野餐、爬山或是运动后的点心,不过自从郁弥自行下厨,饭团就经常地出现在她的三餐之中--郁弥喜欢饭团能够兼容多种食材的特性(只要包得进去)吃不完的话、裹层保鲜膜即能冷藏,若要携到外头也很方便。

      「上次的味噌汤里有海带……真是失策啊!我忘了那是征讨厌的食物。」

      然而赤司征十郎还是喝完了整碗汤。虽然海带余下了几条,郁弥仍是相当感动。

      「不过征爱吃的汤豆腐……毕竟不是现在的我能做出来的。好吧,那饭团就尽可能弄得爽口点好了。」

      说完,郁弥套上围裙,走向流理台,开始淘米煮饭。而就在郁弥按下电饭锅开关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提前赴约了。

      「工作比预期得提早完成,我就先来了。没有打扰到邦妮吧?」

      赤司征十郎说过,暑假期间的他几乎天天都要去公司,所以此刻的他身着西装也是很合理的。

      「不要紧!但离开饭还有好些时间,请征先在客厅等等吧!」

      脱掉外套,赤司征十郎松开领带,接着步入饭厅。

      「不了,我就在饭桌这儿吧。」

      楠皓人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饭厅与厨房紧邻在一块儿。尔后,郁弥就一道和赤司征十郎谈天,一道处理炒乌冬的各种配料。

      而当郁弥需要专注时,赤司征十郎就不说话,望着郁弥或是切菜或是炒面的身姿。

      「锵锵锵──好啦!」

      然后郁弥向赤司征十郎介绍桌上的餐点。有着鱼板、青葱、菇类和高丽菜,加上鲣鱼酱油调味的「菜叶青翠、香菇滑嫩,还有Hello kitty鱼板的炒乌龙面!」与「突破被烫伤的心理障碍,总算能淡定下锅油炸的酥脆炸猪排!」还有「外面吃不到的独创口味!包入了清爽腌脆瓜和柴鱼片的饭团!」以及「第一次尝试的手工甜点──抹茶磅蛋糕佐鲜奶油!」……

      端上桌的料理似乎有令赤司征十郎意外之处,微微张大眼睛的他对郁弥说道:

      「这……可真丰盛啊!邦妮会做的,比我所想的还要多呢。」

      「嘿嘿──之前没有充分准备,让征吃到了海带,所以这回就无论如何都想一雪前耻啦!」

      「而且连甜食都有,蛋糕的形状很漂亮。」

      「因为哥哥一直吵着要吃甜嘛!他买的好多食谱都是甜的──啊,抹茶粉用的是京都的祇园辻利哦!征在洛山念书时常吃的!」

      赤司征十郎露出感激的微笑。

      「好啦,不多说了,来吃饭吧!」

      郁弥在赤司征十郎的对头坐下。

      开动之后,赤司征十郎和郁弥说起了「书房电脑化」的事儿──晚餐是附加的,实际上这才是赤司征十郎的来访目的,他是来向郁弥说明电脑化的作业程序的。

      「也就是说要先编列索书号,再进入系统建文件是吗?好,我明白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书本的排序。郁弥是文学部的,依妳之见,摆放的顺序该如何才是恰当的?」

      「嗯──其实这没有标准答案呢……依照作家、出版日期、体裁,甚至是时代背景,只要征觉得方便都行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排……」

      这时大门处传来了解锁的声音。楠皓人进门了。

      「征十郎!你在啊?」

      赤司征十郎站起身。「皓人哥晚安,我又来府上叨扰了。」

      随手把包扔到沙发上,楠皓人走进饭厅,摸了摸赤司征十郎的头发。「你太多礼了!征十郎,把这儿当作是自己家也是可以的!」

      「对了!征十郎,那个游艇厂商果真不错呢!还能进行客制化的服务!」

      「皓人哥能满意就太好了。」

      郁弥放下筷子。「等,等一下!游艇是?」

      「上个星期,皓人哥打来说想要游艇,让我给介绍几家──」

      「征十郎,这事先别说了……」

      砰!

      用力地捶了一下桌面,郁弥沉下脸。

      「哥哥……为什么买游艇呢?不是才刚买了一辆新的跑车吗?不会又是因为帅气,或是身边刚好有一大笔资金之类的吧?」

      桌旁的楠皓人没有回应,而且脸色已显著地转为不耐。赤司征十郎见了,握住郁弥撑在饭桌的手腕,劝阻道:

      「郁弥,菜要冷了,还是先吃吧!」

      郁弥摇摇头。「谢谢你,征,但我还是得说。」

      「哥哥!你知道吗?你正在挥霍的不是金钱,而是你自己的人生和健康啊!放暑假以来,你哪一天不是沉迷于游戏、漫画、夜店还有消费的呢?已经够了吧?这种颓废的生活你还打算持续多久?」

      「为什么变了呢?以前的哥哥不仅会去触碰不同的才艺,还很喜欢出门运动……」

      「哼!」

      楠皓人面露不屑之色。「妳懂什么啊?妳不晓得吧……我今天会这样,妳是难辞其咎的?」

      「咦?」

      「哈!所以我说天真单纯就是好──瞧妳那一无所知的呆脸!听好了?要不是去年妳突然说要念文学部,即便是离家出走、半工半读、放弃家业也在所不惜,我也不会了解到……原来我是个空虚又无聊的人!原来我的人生只是为了楠家而存续!原来我不过就是这一身可恨才能的载体而已!」

      郁弥很是困惑。虽然楠皓人常讲她不是太懂的话,不过此刻的她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哥哥的这些想法,跟我想当作家有关系……?」

      「看来妳还不清楚啊……那我就说得再更直接点!我羡慕妳啊!郁弥!我也想象妳一样──拥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即便环境险恶也不放弃希望,积极而充实地度过每一天啊!但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尝试,最终都是在感到乐趣前就觉得乏味!过去的二十年来皆是如此!」

      泪水盈满眼眶,楠皓人的声线变得沙哑。

      「本来呢……我是可以不疑有他、继续这样活下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向往妳啊!然而这份向往对我来说是那么地心酸而无力!它让我知道……我的一生早在出生前就注定好了──我是为了接港区中央医院才来到这世上!我的才能是因为这个定数而存在的!我就是一个不可能会得到梦想、既可悲又无趣的人啊!」

      「不可能的!只要哥哥愿意,一定……」

      「啊啊啊啊啊啊──」

      大叫的同时,楠皓人的双手于饭桌一挥──伴随着破碎声响,食物与碗盘落于地面,一蹋胡涂。

      「然而最折腾我的都不是这些……而是……我无法甘心啊!」

      然后郁弥总算得知了楠皓人行尸走肉理由──楠皓人说,倘若行将就木之前,所谓的「成就感」都还与他无缘的话,那他宁愿现在就了断生命。每每想到这个,楠皓人就会感到不可抑制的忧郁和痛苦,所以他才尽可能地避免独处与思考,用旁人认为不可取的方式麻痹自己的身心。

      声泪俱下的楠皓人接着转向赤司征十郎。

      「征十郎……我也不明白你啊!赤司财阀的接班人是你没有选择的选择吧?为什么你能够如此认份而忠实地履行被赋予的使命和义务?甚至于抹煞自己的真实情感与意愿……」

      「就算是出于不得已的责任感,这样也太奇怪了吧!我是知道的,你的内心是有想要实现的渴望的……」

      郁弥以为赤司征十郎会反驳,告诉楠皓人对于家业,他从未有过一丝的不情愿,也未曾为此牺牲过什么。可是赤司征十郎没有,他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地回望着楠皓人──

      他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楠皓人:「啊啊,我瞒得过别人,却骗不了皓人哥呢。」

      楠皓人拍了拍赤司征十郎的肩膀。

      「虽然想问……这样真的好吗?不过既然是征十郎的考虑,就肯定有什么深刻的原因在吧!你不要后悔就好了。」

      「谢谢你……皓人哥。」

      「我没说什么值得征十郎道谢的话啊……而且场面还被我搞砸了,真是抱歉。」

      说完,低下头的楠皓人步向玄关,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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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真没想到我今天可以睡觉。
    非常感谢宝贝们的包容,呜呜呜呜。
    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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