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无法沉默

　　这个人，有意思啊。

　　叶栗坐在附近的咖啡厅里等人，然后噼里啪啦地用随身的小电脑连手机，开始查看着什么——她甚至开始写代码，写了二三十行之后沉默了下来。
　　感谢智能时代，所有的手机都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动录入你的地理位置。
　　叶栗现在看的就是名叫皮特罗·姜戈·马克西莫夫的人，最近两天的行动轨迹。
　　这个人白天的时间都是正常的，截止到叶栗送他回去这段时间他去过的地方还有时间等，都跟她说过的相一致。
　　问题就发生在叶栗离开他所在宾馆之后。
　　他的运动轨道几乎与她那天晚上一模一样，连时间都相差无几——他一般滞后一段时间，停留在叶栗所在地的周围，但排除这一点，几乎算得上如影随形。
　　而无论是她还是许思达竟然谁都没有发觉。
　　虽说叶栗一直嘲许思达没文化，最后还把他赶回去上大学，但这个人来之前是实打实的侦察连尖刀班班长。不提他这个人单手能把叶栗从门口扔到窗户边，他自身的敏感程度或者说直觉一直比一般人要强八百条街起步。
　　他刚来的时候就坚持认为的不安好心的华人剧团演员，叶栗没在乎，结果那个家伙半夜摸到了她的新住处，贴身还放了口红手枪和三针管的神经毒素。
　　叶栗曾经吐槽许思达应该去做警犬，结果被摁倒各种收拾了一顿。后来平安了一阵子，叶栗总觉得内外都没有什么大事，不会再闹幺蛾子了，这才放他回去的。这次他又回来，叶栗还觉得大惊小怪，但是现在来看……
　　她垂下眼，看着许班长的来电，接了电话。
　　“我在门口的咖啡厅，现在过去。”
　　“我开过去。”许班长接下来就问：“怎么了？”
　　叶栗没说话，等许思达开过来之后钻进车里，很不高兴地一言不发。
　　“……？”
　　许班长看了她一眼，等到快到的时候停到路边，去叶栗经常去的咖啡店，给她带了杯咖啡递过去：“谁惹你了？”
　　“我被欺骗了感情。”
　　许班长差点被口水呛到：“啊？”
　　“我还以为有人说他喜欢我是真喜欢我呢。”叶栗又开始摁键盘：“我还以为，你当时表现得不喜欢奶奶灰小朋友是因为醋了，结果是真有问题啊。”
　　黑发的小卷毛姑娘叹了口气。
　　“没面子啊。”
　　“……”
　　许班长以不变应万变，沉默着将叶栗带了回去。他看着叶栗很沮丧地窝在沙发上，拿着电脑不知道干了什么，又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叶栗没说关于他的事情，但是首先征询了一下许班长的意见。
　　“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只是我觉得，他的出现有点太刻意了，而且虽然说感觉不到有恶意，但是我就是不太喜欢他。”许班长摆事实讲道理：“他跟你见面的时候就是劫机，后来你无论在美国还是英国，接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复杂——早上是不是苏格兰场还有枪击？我听到BBC的新闻了。”
　　“诶你行啊老许，”叶栗忽然打岔：“现在连BBC都能听下来了？”
　　“……去。”

　　许班长将自己不喜欢奶奶灰小朋友的想法归结到了“玄学”上，意思就是他出现之后叶栗身边的安全状况就开始不断恶化——虽然也不能说恶化了，但是给叶栗的案子却让叶栗的精神慢慢地差了起来。
　　“这也能怪到人家头上啊？”叶栗还是比较讲理地问：“这不是应该怪雷斯垂德吗？”
　　许班长自己做菜，不回答问题，反倒问起了叶栗。
　　“你查到什么了？”
　　“嗯……只是猜想。”叶栗靠在了垫子上：“我把你那个变种人的话想了半天，又调了他的移动轨迹，感觉他应该就是当时那个人。”
　　许班长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调到他的移动轨迹的？”
　　“之前聊天的时候，给他发了个木马的链接。”叶栗心不在焉地说：“告诉他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网页，让他看看好不好看，他就点了。后来跟他一起吃饭，借他手机看的时候，顺便又把木马升级了一下，可以近距离监听通话了。”
　　“……”
　　许班长神情复杂：“你知道监听和窃听的区别吗？”
　　“我不管。”叶栗说：“我其实也觉得他出现的时机有点微妙——怎么说，我是不太相信什么在劫机时分遇到了真爱之类的话的——说得好像人生像九流狗血小说一样。”

　　在皮特罗不知道的情况下，他那一天的行动轨迹已经被一个警察小姐姐和一个侦察兵哥哥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叶栗通过他的行进速度甚至分析到了他可能是变种人以及能力为快速移动这一点。
　　“你看这里。”叶栗放大了一块图片：“我刚刚下载了我们在那个废弃医院时段的他的运行轨迹，就这几秒，你看一下。”
　　她指了指几个方向：“同一个地方，在出口处，两次定位间只相隔四秒钟。还有这边，这里是最后的那个房间，也有定位，就在这四秒的时段里。”
　　“那么按照当时的情况，存在的第四人就是他。”许班长捏着下巴：“快速移动……你觉得，他当时改变了子弹的轨道，或者推了那个人一下让他摔倒？”
　　“也可能是同时，”叶栗努努嘴：“谁知道呢。”
　　房间里寂静了一断时间，许班长将这些拍了一下不知道传到了哪里。叶栗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着那条她还没回复的信息，又把屏幕调到了另外一个模式。
　　她点开聊天软件，此刻皮特罗正在和名叫斯科特的家伙聊着。她往上翻了翻，看到了如下内容。
　　皮特罗：【斯科特，我觉得……我遇到了一点问题。】
　　斯科特：【？】
　　皮特罗：【你跟琴·葛蕾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有时候像是另外一个人？】
　　斯科特：【发火的时候吗？那的确是的。狂怒的女人可以撕碎整个世界，无论她是不是Ω能力者。而且你知道的，我想什么她都知道，所以我还不能撒谎，否则更惨——虽然我不会对她撒谎。】
　　斯科特：【怎么，你的小姐姐跟你想得不太一样？】
　　斯科特：【我说过的，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靠谱。】
　　皮特罗：【不是的，不太一样。】
　　斯科特：【是的，我说错了，不是一见钟情，是你梦里。但是……】
　　皮特罗：【这不重要。】
　　斯科特：【这很重要。好吧，这个以后再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皮特罗：【我的确知道她脾气不好，但是……】
　　皮特罗：【没想到是这样的，虽然说她也有理由，但是……】
　　斯科特：【你不会挨打了吧？】
　　皮特罗：【没有！】
　　皮特罗：【是她在工作中……】
　　斯科特：【那又怎样，警察在执法的时候肯定会使用暴力的。】
　　斯科特：【你以前在警察局的时候没见过吗？】
　　皮特罗：【……算了我不应该跟你说的。】
　　斯科特：【要不你跟教授说说看？】
　　皮特罗：【教授也没办法给我什么好建议吧，毕竟他自己曾经暗恋的对象儿子都那么大了。】
　　斯科特：【这话别外传，否则你就惨了。】
　　他们两个的聊天到这里戛然而止，叶栗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就没了。她靠着垫子，抬头纹许思达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而对方摇摇头。
　　“我觉得到目前为止，最好还是保守一点，远离——”许班长看到叶栗两眼冒着老鼠一样的绿光：“你想干吗？”
　　“那多费事啊。”叶栗凑过去：“干脆直接抓过来吧？这样问起来方便一点。”
　　她将自己的聊天内容给许思达看了一下。
　　【我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皮特罗的回复是这样的：【就是，今天早上没等到你，还以为你又有什么任务了。】
　　他在骗人，他根本没去那家店。
　　叶栗这么想着，回复的内容却跟脑内想法截然相反。
　　【抱歉，临时有事——今天早上有人持枪进了苏格兰场，这个你知道吧？BBC紧急新闻报道了的。我那时候就在附近。】
　　【啥？！你还好吧？！哭泣.jpg】
　　【我没事，就是一直在跟进这个事件，所以都忘记这件事了。哭泣.jpg】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可是放了你鸽子啊。哭泣.jpg】
　　【没事的没事的，你很忙啊。】皮特罗紧接着又发：【我们可以等你有空了，去吃晚餐啊。】
　　叶栗戳戳手机屏幕，征询着许班长的意见。
　　“怎么样，就明天吧？”

　　【明天晚上好吗？微笑.jpg】
　　奶奶灰小朋友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上名为“栗栗总”发来的信息，托着下巴。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发送了这样的回信。
　　【好啊好啊。明天我来请你吧？】
　　栗栗总：【跟我出去吃饭没有道理还让学生付钱。餐厅我来订吧，明天下班后我去你那儿接你。】
　　她的确各种作风都是妥帖的，看起来像个硬气的大姐姐一样。他甩甩脑袋，这样回她。
　　【好的。】
　　可他脑子里那个死命地砸着一个已经动弹不得的犯人的影子挥之不去，总让他有一种措手不及的荒谬感。
　　他总觉得自己记错了，可是不是的。
　　是她。
　　是栗栗·叶。
　　18岁起远赴伦敦，从硕士开始便一直在苏格兰场实习，嗅觉敏锐，破案无数。总有人说她高贵冷艳，面无表情，但是皮特罗很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那个披着一件长风衣的黑发女性站在指挥所的天台上，闭着眼睛吹着风，嘴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听到有脚步声后，她回头看了看，看到了带着他上去的人和他自己。
　　“这就是美国那边送来的通信兵啊，老许。”
　　叶栗当时笑了一下：“看起来年龄不大啊。”
　　她伸了个懒腰，回过身，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叶栗，是这次接替Green指挥围剿天启行动的总指挥官。”
　　她说。

　　“你好啊，快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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