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无法沉默

作者:赢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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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


      馆子。

      反正对叶栗来说,除了家里吃饭,就是下馆子。至于馆子好吃不好吃,贵不贵,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这家店是安德鲁推荐的,据说牛排还是不错的。她停好车之后,发现被她放在了门口的奶奶灰小朋友正缩成一团,在寒风中等着她来。
      “怎么不进去啊。”叶栗说,推开门:“外面冷得很。”
      “我不知道预约人的姓名。”皮特罗有点委屈:“栗栗·叶没有预约过。”
      叶栗扯了扯嘴角,跟前台对了一下。
      “Mingzhang·Lee.”叶栗说:“两个人。”
      前台找到了那个名字,将他们带了进去。
      “我一般不怎么用自己的名字预约。”
      叶栗打了个哈欠,在服务员介绍了一下这边的肉之后随便点了点东西。皮特罗扫了一眼,要了跟叶栗一样的。将菜单还回去之后,叶栗解释了一下:“算是职业习惯。”
      皮特罗一脸一言难尽,觉得叶栗就是在驴他。叶栗看了出来,但完全不想解释。
      驴你就驴你,你还想反驳什么吗。
      黑发姑娘托着下巴,又问了问皮特罗这几天的计划。皮特罗拿出手机看了下行程,说明天早上去剑桥,后天去牛津,回来之后再去LSE看看。
      “这是你们游学的地方定的计划,还是你自己的计划啊。”叶栗抿了一口泡泡水:“打算高中毕业来英国上大学?”
      皮特罗点点头:“我跟教授商量了一下,教授说他的同学中,现在有很多现在在英国的学校里做教职,他可以给我写推荐信,所以让我自己来看看喜欢哪所学校。”
      “你上次来英国,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上次是顺便,嗯……一半一半吧,其实还是为了来看看伦敦。”皮特罗看看叶栗:“是教授推荐我现在伦敦待一阵子的。”
      “哦……你说的教授,是不是就是你们学校的校长,叫查尔斯……”
      “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我们一般叫他教授。”皮特罗接过话:“教授他以前在牛津雪国遗传学和生物物理学,所以特别推荐我好好去牛津看一看。”
      “牛津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我们学校。”叶栗往后靠:“牛津那地方跟个社区大学一样,连校区都没有,景色也一般。我们学校跟牛津差不多,都是坐一小时火车就到了,但风景好,最重要的是到了考试周的时候限流,不会有太多游客跑来吵到你。”
      “……”
      皮特罗吸收了一下叶栗的话:“是不是你们学校去年划船比赛还赢了牛津啊。”
      “是啊。”叶栗啧了一声:“朋友圈都在刷这个,无聊透顶。”
      奶奶灰的小朋友挠挠头:“那……当时你收到offer时候的GPA是多少啊?”
      “3.9,不是很高。”叶栗说:“你有多少?”
      她眼前的小朋友呆了一下,慢慢慢慢地萎缩了下去。
      “我,我只有2.7……”
      皮特罗小朋友似乎知道了自己距离自己想要申请的学校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吃饭的时候简直食不下咽。叶栗切了块牛排嚼了两口,看着整个人都沮丧得不行的小朋友,实在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还好了,也不用这么失望。”叶栗说:“毕竟你的青春期比较波澜壮阔。”
      皮特罗的脑袋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在什么地方,耳朵都要泛红了。
      “而且你最近不是也很努力吗,加把油没准就能行。”叶栗问:“最近在看什么书?你上次说在看黑格尔是吗。难道你想学哲学?”
      “不是,我只是在看政治制度史。”皮特罗咳了一下,回答:“他说的关于国家的定义我觉得很准确,所以又去看了他其他的书。”
      叶栗哦了一声:“要学政治学。”
      皮特罗挠挠脑袋,倒也没否认:“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学什么,尤其是我发现好多的学科其实都蛮有趣的。”
      “比去杂货店顺东西有趣吗?”
      刚刚看起来挺拔了一些的小朋友又像是被放了气一样:“我,我已经不再做这些事了……”
      小男生一惊一乍,随时骄傲起来又随时泄气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尤其是他有点红着脸说自己改过自新的时候。叶栗其实对这种小偷小摸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大的偏见,可是皮特罗似乎很在意自己的黑历史。
      “所以你是怎么想到,要好好上学的。”叶栗搅了搅自己的咖啡:“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到也说不上是要回去好好上学,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可以不这样过。”皮特罗低头想了一下:“那个,栗栗。”
      他这么叫她的名字:“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过美国。”
      “是啊。”叶栗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时候其实见过你。”奶奶灰的小朋友眼睛闪了起来:“你当时在下城区抓人,我当时就在不远处。”
      拿着咖啡的手顿了顿,叶栗有点难以置信:“……你确定吗?”
      “嗯嗯。”
      奶奶灰头发的小伙子露出了一个非常蠢的笑容:“后来我觉得我在这样下去,可能就要跟那些人一个下场了,所以我想了想,就觉得还是要改变一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叶栗的手指反复蹭着咖啡杯的杯壁:“那就是说,我们其实应该已经认识三年多了。”
      “嗯嗯,三年多一点。”皮特罗想了一下,想了挺久的:“我也没有想到,以后能在飞机上遇到你。”
      皮特罗说起了上次劫机的事情又开始雀跃起来,似乎很是赞叹叶栗当时杀伐果决的姿态。叶栗撩了下头发,嘴角勾了起来,听着皮特罗说自己遭遇劫机之后同学们的反应。
      “我有一个叫斯科特的同学,他听到之后说不相信会有小姐姐能这么果断。”他撇撇嘴:“没有见识的家伙。”
      “那你们教授呢,相信吗?”
      “教授没什么不相信的,他还相信有人能够通过脑电波复活猛犸象。”皮特罗吐槽说:“教授是个很热爱玄学的人,但是莫名期末地是个很靠谱的人。”
      他说起了有关于泽维尔学校的事情,后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了,看看叶栗,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还好。”叶栗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学校还是挺有意思的,我感觉。”
      “他们的确挺有意思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人。”皮特罗打住了话题,说起了叶栗之前在聊天的时候说过的事情:“你的案子结案了吗,栗栗?”
      叶栗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不太习惯皮特罗叫这个称呼。
      不过她没表现出什么,想了想:“嗯,结案了。”
      “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奶奶灰小朋友问:“所以还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什么,只是案子的类型是我最不喜欢的。”叶栗想了想,隐藏了个人信息后跟皮特罗简单说了一下:“我只喜欢简单的杀人案,最好就是激情杀人,没有其他的恩怨纠葛。”
      “那……那个凶手会死刑吗?”
      “还不知道,要看情况。”叶栗想了想:“你觉得他应该死刑吗?”
      “……”皮特罗看看叶栗:“我觉得不应该,我甚至觉得凶手不应该受到惩罚,虽然你可能不喜欢这个回答。”
      “为什么觉得我会不喜欢?”
      “因为警察是执法者不是吗,要按照法律的框架来做事。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情理这种东西……怎么说,那个死了的家伙之前都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被惩罚,这一次简简单单地就死了。”皮特罗想了半天:“便宜他了。如果有人敢对我的旺达做这种事情,我只会更没有理智地报复回去。”
      他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但是叶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赞许,反而笑了笑。
      “就像你说的那样法律有时候跟情理有太大的冲突,而如何把握好这两者的平衡,又能够让公平公正能够延伸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里,其实是非常难的。”
      黑发姑娘只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无论遇到任何事,你还是要保持一点理智。”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中老年秃头对自己说话时那个老气横秋的模样。
      就在他们两个说着有的没的的时候,侍应生引导着另外一个客人经过。叶栗突然觉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下意识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的眼神。
      颧骨高耸,眼神在灰暗的灯光下有些无神。
      可他整个人就好像一把行走的手术刀。
      叶栗只觉得头皮发麻,微微笑着算是礼貌地打了招呼。而对方点了点头,看起来冷淡又傲慢地走了过去。
      就在他走过去的那一刹那,叶栗的嘴角垂了下去。
      而皮特罗一抬眼,就发现了小姐姐的不对劲。
      “???”
      他一脸问号,而叶栗压低了声音。
      “不要动,也不要问问题。把眼睛垂下来。”黑发姑娘探过身体,伸手理了理皮特罗的头发:“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他坐到哪里去了?不要盯着他看,装作很慌乱地用眼睛扫一下,抿抿嘴再告诉我。”
      皮特罗按照叶栗的话这么做了下:“在走廊边。”
      叶栗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皮特罗,眼睛里满是星河,就好像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可她说的话却跟表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有人等他吗?”
      “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华丽。”
      小朋友完全不敢直视叶栗的眼睛,脸红得简直要滴血:“好像,好像是金发,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她大概长什么样子?”
      “我,我没来得及看,就扫了一眼。”
      皮特罗抿着嘴唇,往后蹭了两下:“那个,有什么不对劲吗?”
      “再去看一眼,假装去洗手间,把他们两个人的特征告诉我。”叶栗说:“你可以的,加油,去吧。”
      皮特罗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尤其是叶栗捏了捏他的脸。他磕磕绊绊地走了过去,不小心碰了对方一下。他很有礼貌地道了歉,最后去了一下洗手间。
      “记住了吗?”叶栗问。
      皮特罗叹了口气,摇摇头。
      小姐姐心里是有一点失望的,但小朋友拿出了手机,递了过去。

      “但是这两个人的照片,我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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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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