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然倾城恋

　　王倾然哭了，梨花带雨。
　　杨鹏拿出纸巾，递了过去：“小姐，别哭了。你会遇见比我好十倍的。”倾然不顾路上行人怪异的眼神，紧紧抱着杨鹏，小声啜泣。自小，她的任何愿望从来没有落空过，但是对于爱情，她无可奈何。
　　“小姐，天凉了，回去吧。”未等王倾然吭声，杨鹏便扯着她的衣服向回走。到了室内，杨鹏给王倾然倒了杯热水。
　　“喝点水，小姐。”
　　王倾然端着水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鹏。
　　“今天晚上我住你这，行吗？”
　　“可是，小姐……”
　　“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倾然说话声音很小，楚楚可怜。杨鹏心头一颤，好相似的场景。
　　“可以，小姐，不过简陋了点。”
　　“真的？”倾然破涕为笑。
　　“嗯。小姐你先坐着，我去准备点饭。”说罢，杨鹏转身进了厨房。
　　“我害怕，我害怕……”三个字萦绕在杨鹏脑海，久久不能散去，相同的话语，甚至是相同的口气。
　　“唉！”杨鹏一声轻叹，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菜品很少，基本都是素的。一个醋溜土豆丝，一个柿子炒鸡蛋，外加一个芹菜炒肉，还有一些熟食，稍稍加热一下就可以，勉强凑够四个菜。
　　菜端上桌子的时候，王倾然看得有些呆了。土豆丝粗细均匀，肉片很薄，刀功胜过绝大多数家庭主妇。香味盈室，色泽光鲜。
　　“小姐，没什么菜，简单吃点吧。”
　　“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
　　“难怪你说手抓饼没你做的饭好吃，原来是真的。”
　　杨鹏不再说话，自顾自地端起一碗饭。王小姐没动，盯着他看。不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你吃相好难看。”
　　杨鹏把凳子换了个位置，背对着王倾然。
　　倾然连忙说道：“你生气了呀？我开玩笑的。”
　　“没有，小姐，快吃饭吧。”
　　“那你转过来。”
　　见杨鹏没应，王小姐干脆把凳子搬过去，坐到杨鹏对面。摇着杨鹏的胳膊说道：“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是开玩笑的。”
　　杨鹏没搭话，静静地吃饭。
　　王小姐可能是饿了，或者来了大小姐的脾气，也不和杨鹏说话，开始吃饭。她的筷子一直没闲着，看来菜很可口。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盘子里几乎没剩下什么。
　　杨鹏收拾桌子很快，十分钟的功夫，已然刷好了碗筷。
　　“小姐，看会儿电视？”
　　“你能陪我聊会儿吗？”
　　“好。”
　　二人坐在床上，杨鹏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王小姐向杨鹏身旁挪了挪。
　　“我们认识多久了？”王小姐开口。
　　“有半年了。”杨鹏回答。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各个方面。”
　　“很完美。漂亮，温柔，没有大小姐脾气。”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杨鹏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倾然的这个问了许多次的问题。屋内静悄悄的，僵局持续了好一会儿，杨鹏问倾然：“小姐，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高中的时候好多人和我表白，但是我从没动过心，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知道你爱我？”
　　“感觉。和你在一起，有种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感觉。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就会想起你。”
　　“你谈过恋爱吗？”倾然反问杨鹏。
　　“我？没有。一直在外漂泊，自己都居无定所，没有家，怎么谈恋爱，怎么能给女孩子安稳。”
　　“我家有好多房子呢！”
　　“小姐，那是你的，不是我的。而且房子和家是两个概念。”
　　“杨鹏，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高中毕业吗？不许骗我。”
　　“是。”
　　“你说谎。我高中上的贵族学校，包括现在在大学，也没有几个人有你知识丰富，你什么都知道。”
　　“在社会上混迹久了，见到的多一些。”
　　两人聊了许久，大抵是王倾然在问，杨鹏在回答。饶是如此，王倾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觉得杨鹏更加神秘。
　　“你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
　　杨鹏打断了倾然的话。她充满好奇，继续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小姐，我们看会儿电视怎么样？篮球快打完了。”
　　“你喜欢打篮球？”
　　“嗯，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玩。”
　　杨鹏打开电视机，正赶上詹皇一个暴扣，全场球迷欢呼。
　　王倾然不喜欢篮球，她的心思一点都没在电视节目上，不过她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在她心里，只要陪伴着眼前这个人，哪怕是干坐着，也是幸福。
　　渐渐地，倾然试探性把头枕在了杨鹏肩上，幽幽说道：“认识半年了，你从来没笑过。”
　　杨鹏没推开倾然，也没有躲，眼睛盯着电视，回答道：“因为没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
　　就这样，一个人在看电视，一个人注视着爱人，时间定格在这幅幸福的画面。时间很快，从某种角度验证了爱因斯坦先生的相对论。二人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已然步入傍晚。
　　透过窗，街上霓虹初上，交相辉映。嘈杂声渐渐减弱，这方天地变的宁静。杨鹏点上一支烟，双目呆滞，望着前方，似有所思。倾然则坐在床上，看着他并不完美的侧脸。
　　黄昏是一个令人倍觉伤感的时间，尤其是秋冬的黄昏。就算几个朋友在一起，气氛热闹，也会偶尔有阵阵凉意，更遑论一个人。
　　“杨鹏，每天这个时候，你都这样吗？”
　　杨鹏如梦初醒，回答道：“不是。闲来无事，看看书，练练字，打发一下时间。”
　　“对了，杨鹏，你桌子上的那几幅字落款是什么名字啊？我不认识。”
　　“胡乱写的。”
　　倾然一嘟嘴：“你从来不和我说实话。”
　　吃罢晚饭，杨鹏铺上床。
　　“小姐，你就凑合用这些被子吧，我没有新的。”
　　倾然看了看，被罩洗的有些发白，很干净，可以闻到洗衣粉的清香。
　　“小姐，你早些休息。明天坐车会很累，冬天不比夏天。”
　　“你睡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倾然潜意识竟有一种想法：若是杨鹏说，我也睡在床上该多好！想到此，她脸上一阵发烫。如果他真这样说，自己会不会拒绝？
　　杨鹏指了指椅子，说道：“我在这上面。”
　　“杨鹏，床这么大，要不你也睡床吧！别对我图谋不轨就好……”倾然实在没法继续说下去。
　　杨鹏咳嗽了两声，径直坐到椅子上，向后一靠，双目闭合。躺在床上，王倾然久久无法入眠，不停的翻身，思绪繁杂而纷乱。这种感觉让她很压抑。
　　她坐了起来，小声问道：“杨鹏，你睡了么？”
　　“没有。小姐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知道你过去的一些事。”
　　“小姐，我没有过去。就算有，也永远回不去了。”
　　倾然还欲说些什么，杨鹏打断了她：“小姐，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王小姐明显没休息好，眼圈有些发黑。杨鹏给她准备早餐，一如既往的沉默。倾然来到厨房，看着杨鹏熟练地操作，轻轻说了句：“哪个女孩嫁给你，该有多么幸福。”
　　吃罢早餐，杨鹏载着王小姐沿高速回G省。北国冬季，银装素裹，煞有气氛。车里响起音乐，是张信哲的《白月光》，曲子很空灵，也很惆怅。或许是二人都被这首曲子感染了，静静聆听，没有说话。
　　交通很拥挤，车速也是极慢。望着前方无尽的长龙，不知哪里是尽头。恰如人生，每天都走在未知的道路上，不知何处是终点，更不知会发生什么。思想起来，确有几分悲凉。
　　天色渐暗，随意找了一个酒店，二人住了下来。
　　这次倾然主动开了个标间，因为她知道，如果是一张床，杨鹏永远是睡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入夜，狂风骤起，无情地吹袭着窗棂，好似在炫耀着惶惶天威，不可侵犯。
　　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就算室内空调温度很高，在心底，仍泛起阵阵凉意。王倾然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
　　杨鹏看了看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小姐，你不舒服吗？”
　　倾然盯着杨鹏，眼中蕴含水雾。
　　“从小到大，一直有人陪着我，保护我，我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孤独。好冷。”
　　杨鹏怎会不知道王小姐的心思？现在的她，太需要一个人安慰。只是，自己不是那个应该安慰她的人。
　　把空调又调高了几度，杨鹏刚欲起身，倾然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头紧贴在他的背上：“陪陪我，哪怕是陪我说几句话，我都会很快乐。你知道吗？我被绑架那次，最先想到的是你。”
　　“小姐，爱情很美好，只是你爱错了人。”
　　“为什么？”
　　“小姐，你是一颗明珠，我是一粒微尘。你认为这样的爱情可能吗？”
　　“我可以一切都不要，只想跟着你，哪怕是天涯海角！”
　　杨鹏一声叹息：“小姐，若有来生……”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王倾然哭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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