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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人（十二）
乔谨安和霍启超刚走出穗兴酒店，便有霍氏的专用司机迎上前来，请示霍启超下一步的行程。明明只是普通的出行，司机的打扮和举止却庄严得像是国庆升旗手一般，派头十足。
霍启超上了车，隔着车窗对乔谨安道：“乔警官，待会儿见。”
乔谨安点一点头，并不与他多说，径直往他们那辆破公务车走去。
“老杨，直接去霍氏总部。”他对杨晓平说。
杨晓平看了看刚刚过去的卡宴，问：“乔队，那是什么人？”
“霍启超，霍氏现在的一把手。”乔谨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他。
杨晓平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想收购这家酒店？”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英泽酒店的档次规模可不是穗兴这种三星级酒店可以比拟的，霍启超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穗兴的总裁是霍启超的亲弟弟。”乔谨安望着前方卡宴的车牌。也不知道霍启超是故意等他，还是想在他们这些穷酸公务员面前显摆自己的豪车，卡宴的车速非常慢。
杨晓平更加疑惑了：“我听说，霍启超是霍九公从外面接回来的，他弟弟霍启华才是正室所生，怎么霍氏却落到了霍启超手中，霍启华这个嫡子反而只能偏安一隅？”
乔谨安淡淡道：“这些豪门秘辛，哪里是我们普通人想象得到的。”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直接跟霍启超接触？”
他们原本的打算只是去霍氏查张密的底细，并没有想过要惊动霍启超。周显民锲而不舍地跟踪张密，恐怕挖心案跟他不无关系。但就算张密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这事明面上也跟霍启超没有任何关系，一旦将他也牵涉进去，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霍氏能屹立那么多年，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强力的公关团队，这方面市局当然是远远不及的，何况乔谨安他们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有些事能避免一定要避免。
这个道理连杨晓平都懂，乔谨安这个做队长的没有理由不懂，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乔谨安想起姚漫漫脖子上那两道伤痕，冷冷道：“霍大总裁日理万机，难得有空接待我们，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他打电话给宋青山：“给我监视穗城所有摄像头，不管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如果发现张密有出逃迹象，立刻通知我。”他补充了一句，“不要用市局的网络。”
杨晓平暗暗心惊。
市局刑警队办的都是大案要案，要调取公共摄像头是非常方便的，紧急情况下甚至不需要事先打报告，只要乔谨安这个队长签字即可。可私人的那些，就必须要有上级签发的正式文件才能调阅。乔谨安让宋青山监视所有摄像头，又让他不要用市局的网络，即是暗示他不惜用一些非法手段，也要盯死张密。
宋青山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这位大少爷来市局可不是为了做人民公仆，而是追逐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偶像乔谨安来的，所以乔谨安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别说让他用非法的手段，便是让他去犯罪，他也会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的。
杨晓平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乔谨安一直盯着前方的卡宴，眼神非常冷。他不由得猜测，他在穗兴酒店的那半个小时，到底跟霍启超发生了什么冲突，以至于生了这么大的气。
他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从霍启超踏进穗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乔谨安收起眼底的狠厉，轻轻叹了口气，“漫漫是穗兴的员工。”
杨晓平：“……”
虽然猜不出详情，但只要牵涉到姚漫漫，那么乔谨安发狠便可以理解了。
“或许我们可以顺势将事情闹大一点，霍启超要顾着霍氏的声誉，便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他建议。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谨安说。
卡宴直接开进了霍氏的专用停车场，市局的公务车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乔谨安亮了证件，被保安领到了一处空地。
两人刚下车，就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白领走过来：“两位是市局的警官吗？总裁让我来接两位去他的办公室。”
霍启超的态度跟方才完全不同，对两人非常客气。办公室里除了他，另有一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秘书上了茶，霍启超主动开口：“这位是霍氏人力资源部的秦总监，两位警官想了解关于那个谁——”
杨晓平体贴地报出张密的名字。
霍启超接着道：“张密的任何情况，只要是我们这边能掌握到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配合着他的话，秦总监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这是张密留在公司的个人资料，以及他这几年的工作表现和年终考核表。最近他请了年假，要下周才会返回工作岗位。”
乔谨安将文件夹接过来，打开翻了翻。这叠东西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张密的基本信息了，但这些东西都可以查到，所以算不上有价值。至于工作表现什么的，他相信只要霍启超一声令下，霍氏的人力资源部绝对能在他们到来之前，制造一份让总裁满意的新简历。
乔谨安着重看了一下年终考核表上，张密的直属上司对他的评价，上面写着：工作能力尚佳，如果私生活能收敛一点，不影响工作就更好。
杨晓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两人心照不宣。
连上司都认为张密私生活混乱，那么他去会馆、酒吧鬼混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他在那些场所接触过什么人，跟谁有矛盾，这就不关霍氏的事了。
乔谨安将资料递给杨晓平，自己则向秦总监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等杨晓平将那些资料翻了一遍，他站起身，说道：“该了解的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多谢你们的配合，这一叠资料我们可以带走吗？”
霍启超道：“当然可以。如果之后还有需要我们配合的，乔警官可以直接来找秦总监。”
秦总监立刻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奉上：“有事随时打给我。”
乔谨安接了名片，对他点头致谢，转头招呼杨晓平，两人一起离开了霍氏。
回去的路上，杨晓平叹气：“看来在霍启超身上是查不到什么了。”
乔谨安道：“我倒觉得今天挺有收获的。”
“怎么说？”
乔谨安将张密的资料随手扔在座位上：“本来我们初定的第一嫌疑人是周显民，只因他总是去找张密，我们才把视线转移到张密身上，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他，所以我们也只是‘存疑’，想找霍氏了解一下情况而已，谁知霍启超的反应却非常大。你想想，张密只不过是霍氏的一名普通员工，霍启超身为总裁，哪有空去理这种小人物？除非真如张密私下里所说，他是跟着霍启超混的。”
杨晓平接口：“如果张密说的是大话，那么霍启超就不会对警察要查张密这件事如此紧张。”
乔谨安点头：“不错。他越是把张密的资料做得‘好看’，就越说明他心虚。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可是这些毕竟都是我们的推测，目前所有的证据还是指向周显民。”杨晓平有些担忧，“如果霍启超真的牵涉其中，我怕周显民会被人灭口。”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两人回到局里，乔谨安让杨晓平排查张密的社会关系，如有可疑直接带人上门查探，自己则去找宋青山，看看他那边是否有周显民或者张密的消息。
“老大，你过来。”宋青山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将乔谨安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劫持了不少私人安装的摄像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一段视频呈现在了乔谨安眼前。
那是一个偏僻的路口，周围的房屋都很老旧，应该是在老城区，附近只有一处交通灯上有抓拍违章的摄像头。
“老大，你看。”宋青山指了指画面的一角，“这个地方刚好被骑楼挡住，下面的路口是监控盲点。但这里——”他指了指后方一栋三层骑楼的犄角，“这里有一个私人摄像头，是安装在婴儿房内的，房主大概是怕孩子出什么意外，所以尽管有防盗网，还是装了个摄像头。”
他将刚才的视频窗口缩小，再打开另外一个：“摄像头正对着窗口，我用周显民的照片做人像扫描，一个小时前，突然在这扇窗户正对的街道发现了他的踪迹。”
他将时间线拉到自己说的那个时候，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走进了镜头。男的正是周显民，而女的那个赫然便是姚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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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求评论，求收藏，篮球足球乒乓球，各种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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