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62、德姆斯特朗

　　莉莉安重新从厨房端出食物时，长桌上又多了些人。他们讲蹩脚的英语，穿不合时节的衣服，应该来自其他国家。

　　莉莉安走到伏地魔身边小声问：“我需要再添点食物吗？”

　　“不用了。”伏地魔轻声回答，他抬起魔杖，一个大腹便便、面露不满的外国巫师被他扔到正对面的一套盔甲装饰上，长矛扎穿他的肚子，内脏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这下餐桌上除了巨人谁都有没胃口了。

　　“现在所有人都达成一致了，是吧？”伏地魔平静地问。

　　巨人们大口咬着熏肉，口水流得满地都是，他们凶恶地点头。活着的外国巫师们惊惧又惶恐，不敢说半个字。吸血鬼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最后有位长得像干柴的吸血鬼作为代表点头。矮人看见其他所有人都达成一致，于是也选择屈从。

　　“我们该从哪儿开始呢？”芬里尔金黄色的眼珠子里闪着光，迫不及待地期待着黑暗降临。

　　莉莉安在长桌边坐下，静静地听他们议事。

　　伏地魔重获肉身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从前的人马，这对他来说应该不难，毕竟过去十多年，巫师界依然没几个人敢说出他的名字，他至今拥有极大的威慑力。

　　现在的魔法部长福吉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伏地魔重归，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甚至疯狂抵制邓布利多。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顺利勾结摄魂怪从阿兹卡班释放一些危险的核心食死徒，并且逐渐往魔法部安插内线。

　　丽塔在预言家日报上拼命诋毁哈利，说他是个谎话精，黑魔王回归的言论一点也不可信。这也让魔法界大部分人失去了警惕。

　　会议一直进行到晚上八九点，伏地魔的声音低沉嘶哑，莉莉安听得昏昏欲睡。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下一次再讨论监视格里莫广场的问题。”

　　莉莉安听见结语，精神一振。

　　黑巫师们纷纷幻影移形离开，巨人似乎已经从伏地魔这里得到了往返的门钥匙，而吸血鬼、摄魂怪则从推开的门飘出去，几息间消失在昏昧的夜色里。

　　客厅里只剩下莉莉安、纳吉尼，还有伏地魔。

　　她开始挥舞魔杖收拾地上的尸体和桌上的食物残骸。

　　“莉莉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还有个小讨论。”

　　“当然不介意。”莉莉安一边回答，一边轻弹魔杖，把那几张被巨人口水腐蚀的皮椅子全烧了。

　　过了会儿，三个穿着黑斗篷、戴着面具的食死徒从壁炉里走出来。他们步伐仓促，应该是刚刚被伏地魔召集的。他们摘下面具之后，莉莉安认出是贝拉特里克斯和莱斯特兰奇兄弟。

　　“我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飞快地坐到伏地魔身边，视线紧紧跟随他。

　　“我有件事儿要交给你，贝拉。”伏地魔起身，走向壁炉边蜷成一团的纳吉尼，“卡卡洛夫叛逃了，他没有参加我们的上一次会议。希望你们能追踪到他的位置并且给予他一点……教训。”

　　“当然，为您扫除障碍是我至高的荣幸！”贝拉特里克斯用高亢的音调回答。

　　“罗道夫斯、拉巴斯坦，你们也得去趟北欧，和贝拉一起。”

　　“是的，我的主人。”莱斯特兰奇兄弟齐声回答。

　　“莉莉安。”伏地魔终于提到了她。

　　“嗯？”莉莉安应了一声。

　　“你也一起去。”伏地魔命令道。

　　莉莉安抿了抿嘴：“只是一个卡卡洛夫而已，有他们几个就够了。”

　　贝拉特里克斯热烈的目光迅速扫向她，仿佛在谴责她对黑魔王的不敬。

　　伏地魔伸手指引壁炉里火苗的窜动，他低声说：“你与他们同行，解决好卡卡洛夫后，利用他的身份潜入德姆斯特朗……帮我找点东西。”

　　莉莉安的眼睛睁大了：“德姆斯特朗？”

　　“你知道我要什么。”伏地魔回头看向她，嘴角牵起一个勉强可以称为“微笑”的表情，“你总是知道我要什么。”

　　扭曲的火焰在他脸上投出阴翳。

　　*

　　和三个莱斯特兰奇一同旅行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光是住宿问题他们就争论了半天。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是夫妻，但贝拉特里克斯死活不愿意跟丈夫睡一间房。如果按性别分配住处，莉莉安就要跟贝拉特里克斯睡，这是她坚决反对的。

　　最后，他们一共要了四间房。

　　还有吃饭问题。拉巴斯坦和罗道夫斯兄弟觉得他们可以在酒吧好好享受时光，消除一下阿兹卡班的无聊痛苦。但是贝拉特里克斯恨不得连饭都不吃，整日寻找卡卡洛夫的踪迹。莉莉安花了很大力气让两兄弟白天老实呆在住处，晚上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起行动。

　　至于行动计划，这更不用提。

　　贝拉特里克斯提议从北欧国家的魔法部里抓几个人来审问卡卡洛夫的去处。拉巴斯坦觉得他们应该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入手，对他们挨个儿使用吐真剂。罗道夫斯则一门心思钻研追踪魔法，他整晚徘徊在巫师聚居地，希望能直接跟卡卡洛夫撞个面对面。

　　三个人分三头行动，进展十分缓慢，莉莉安的行程也被拖慢了。

　　这天夜里，她终于忍不住召集三人开了个小会。

　　“这么下去我到开学都没法潜入德姆斯特朗。”

　　“开学是什么？”拉巴斯坦傻笑一下，“我已经几十年没听过这个词了。”

　　贝拉特里克斯尖声道：“拉巴斯坦，都是因为你一直要往瑞典走，我说了他不可能在这边！”

　　莉莉安抽空给房门施了干扰咒和静音咒。

　　罗道夫斯立刻帮自己的兄弟说话：“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在德国差点暴露，我们也没必要跑到这么北的地方！”

　　“你们这些天都有什么收获吗？”莉莉安问，得到两声“当然”和一声“没有”，她觉得头开始疼了，“我想我们是时候分开一段时间了。”

　　罗道夫斯充满质疑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想逃了？”拉巴斯坦说。

　　“或者她已经找到了卡卡洛夫，想一个人解决，独占功劳。”贝拉特里克斯尖刻地说。

　　莉莉安耐心地解释：“不，我直接去德姆斯特朗完成下一个任务。等你们解决了卡卡洛夫，我们再会合，一起返回英国。”

　　“可是没有卡卡洛夫，你要怎么进入德姆斯特朗？”贝拉特里克斯问道。

　　德姆斯特朗有着世界上最神秘的校址，他们甚至会给访客施遗忘咒，确保自己的位置不被泄露。

　　“方法总是有的。”莉莉安穿好厚厚的长袍，披上里层带绒的黑色斗篷，“祝你们好运。”

　　她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上学期克鲁姆和赫敏建立过一段友谊，他邀请赫敏暑假去保加利亚，莉莉安已经从丽塔这儿了解到了他们的大部分谈话。如果她现在服下复方汤剂去见克鲁姆，顺便表达一下希望参观德姆斯特朗的意愿，想必他不会拒绝。

　　她知道伏地魔想要什么。

　　德姆斯特朗是格林德沃早年就读的学校，他曾经是长老魔杖的拥有者。伏地魔希望能从德姆斯特朗找到他对长老魔杖甚至是其他死亡圣器的研究成果。

　　*

　　莉莉安的到访给斯内普敲响了警钟。

　　上学期他的办公室也有被翻找的痕迹，一开始斯内普以为是波特拿走了腮囊草，但是后来他意识到这应该是莉莉安的杰作。如果时间宽裕，她一定不会客客气气地开条件谈判，她估计会直接会闯进蜘蛛尾巷，不找到不罢休。

　　所以斯内普及时把卢修斯寄给他的资料转移到了格里莫广场。暑假他会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参与凤凰社的会议，分享伏地魔的最新进展，他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它。

　　这些资料包括莉莉安学生时代的论文、病历、交易记录还有卢修斯父亲的日记。

　　论文是所有资料中最准确的，因为它们曾经被登载在不少魔咒学书刊上，可以看出莉莉安学生时代就曾取得过辉煌的成绩。

　　斯内普试图从中找出某种与伤害转移有关的魔法，可惜根本没有。她的病历上也没有显示出任何来历不明的伤害。交易记录完全正常，莉莉安就像那个年代的普通学生一样购买书籍、魔药材料。

　　斯内普真希望邓布利多能抽空把那个灰色交易记录给他，但校长先生目前正在国外进行伏地魔回归的演说，他遭到了魔法部和国际巫师协会的强烈排挤，暂时自顾不暇。

　　外面传来莫莉·韦斯莱高声斥责双胞胎的声音，斯内普心烦意乱地往门上投了静音咒。

　　他重新翻开论文，决定把它们再看一遍。

　　它们大部分都与疾病研究有关，但是与一般的身体上的疾病不同，莉莉安主要探讨了魔力与灵魂可能产生的疾病。比如在某篇论文里，她就将哑炮认定为是某种魔力疾病，并且指出它和身体任何一处的疾病一样是可以治愈的。

　　灵魂疾病就更复杂晦涩了，不过斯内普觉得这个部分才是后来她进行黑魔法研究的关键。

　　他又往后翻了翻，发现了一篇相当浅显易懂的论文。这是对牢不可破誓约的研究，莉莉安探讨了一下改进它的可能性，却没有提真正的改进办法。

　　如果把她探讨的“可能性”变成“现实”，那么莉莉安就不仅仅是“辉煌”了。

　　她耀眼到足以致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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