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36、阿兹卡班的囚徒

　　假期即将结束，重生药剂进展良好，可是小矮星的状态却不怎么好。

　　小天狼星逃出阿兹卡班的消息让小矮星惊恐万分，他当晚就跑到波拉奇的住所来找莉莉安了。

　　“我早就在想这件事了。”莉莉安看见报纸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他要来找自己，“恐怕你以后不能作为斑斑活着了。”

　　“您是说……”小矮星有点紧张。不用在韦斯莱家假扮老鼠当然是件好事，但时刻留在莉莉安身边也让他有点受不了。

　　莉莉安伸出魔杖在他的黑魔法标记上点了一下，他立刻像耗子似的跳了起来。

　　“你得换个身份活下去。”莉莉安嘲笑他的胆小，她往波拉奇的实验室看了一眼，暗示道，“确切地说是窃取某个人的身份。”

　　小矮星立刻就明白了——莉莉安要他囚禁波拉奇，然后他再扮作波拉奇应对凤凰社的定期检查。唯一的坏处就是他没法像宠物一样自由出入霍格沃茨了。

　　“是！”小矮星立刻答道，“是，我的主人！”

　　“而假扮某人就意味着……”莉莉安每把音拖长一秒，小矮星的心脏就多跳好几次，“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

　　凤凰社来检查的人很有可能偷偷使用摄神取念。

　　“不太好……”小矮星用力摇头。

　　“那么是时候练习一下了。”莉莉安把魔杖抵在他额头上，“摄神取念。”

　　回忆飞快地从莉莉安眼前闪过，小矮星、卢平、小天狼星还有死去的詹姆斯·波特在酒吧欢聚，那时候小天狼星放荡不羁，卢平温柔羞涩，詹姆斯则是标准的格兰芬多王子模样，唯独小矮星，就像一粒灰尘似的站在他的朋友们旁边，他心里充满了扭曲的自卑感。

　　“别……请不要！”小矮星没有像上次那样痛得满地打滚，但是他的精神更加颓靡了，因为莉莉安没有强行查看大量记忆，而是尝试诱导出那些最羞耻最隐秘的东西。

　　“清空大脑。”莉莉安皱眉，越是想着不能想的事情，就越容易牢牢放在心里。

　　另一个碎片闪过，小矮星接受黑魔标记，背叛了朋友。他劝说小天狼星让他成为保密人，然后一转眼就把波特一家的位置告诉了伏地魔。说出秘密的那一刻，他心中并不是服务于黑魔王的荣耀感，而是一种强烈的恐惧与羞耻。

　　“毕竟是格兰芬多。”莉莉安小声嘲讽，“你到底有没有在试着抵抗我，或者清空大脑？”

　　“我……我做不到。”小矮星气喘吁吁地说。

　　莉莉安撤回了魔杖，叹息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件好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做到。如果你真的不擅长大脑封闭术，那么我想你可以试试别的方法。”

　　小矮星很恐惧，但是又在努力镇定下来。他怕莉莉安会因为自己的表现惩罚他，但是恐惧感会让情绪变得更难控制，这与大脑封闭术的要求正好相反。

　　“摄神取念的第一要求是眼神接触，如果对方想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摄神取念，那么他必须与你进行眼神接触。现在你要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永远不要与人直接对视。”莉莉安把魔杖放在腿上，伸手捏着小矮星肥厚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盯着两眼中间的部分，这会让对方以为你在看他眼睛。”

　　过了十秒，小矮星身体的抖动让莉莉安都受不了了，她这才缓缓松开手。

　　“如果你被人强迫进行摄神取念，那么这招就不管用了。”莉莉安的声调没有起伏，显得十分严苛，“很少有人会像我一样把你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查看一遍，因为人的记忆很庞杂，有许多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进行摄神取念的人多半有某种目的性，你很容易就能知道他想看什么，然后你要确定自己绝对不给他看到这个。我刚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时最喜欢用的办法是背诵魔咒大全，你要试试吗？”

　　还没等小矮星回答，她就立刻用了摄神取念。

　　这次闪过的全是老鼠的记忆，但是其中暗藏的恐惧与羞耻感完全不亚于背叛詹姆斯·波特。伏地魔失踪后，他被迫苟且偷生，在韦斯莱家当一只宠物，像耗子似的活了整整十一年。这在大部分人看来还不如死了算了。

　　莉莉安撤回魔杖，叹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还是说我天生就不是当老师的料？”

　　“不不不，是我太愚蠢了！”小矮星赶忙说。

　　莉莉安有点生气地看了他一眼：“总之照我说的练习下去……到底能有多少效果就看运气了。”

　　小矮星拼命磕头。

　　“既然小天狼星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其他人肯定也能。”莉莉安冷不丁地说，“是时候去找我们曾经的盟友谈谈了。”

　　小矮星的头“咚”地撞在地上，他恨不得把自己撞晕过去。

　　莉莉安是想去找摄魂怪，小矮星知道那种怪物有多可怕。最让他惶恐的是，所有食死徒都不能使用像守护神咒这样颇具代表性的光明魔法……

　　“我知道守护神咒的问题。”莉莉安已经读出了他的心思，“如我所言，摄魂怪是我们的盟友，而且我真的看不出它们会对你感兴趣。你有美好的回忆吗？”

　　“我……没、没有。”毕竟他几十年来都是在自卑、羞耻、恐惧中渡过的。

　　“真幸运，我也没有。”莉莉安冷冷地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怀疑小天狼星之所以能逃出阿兹卡班也是因为这个。任谁被冤枉成杀害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凶手，心里都不会多愉快的。他满心都是愤怒、悲伤与复仇的渴望，摄魂怪对这种情绪可不感兴趣，这有利于他保存体力与神智。

　　阿兹卡班处于不可标绘的地区，因此莉莉安不能直接幻影移形过去。她得绕个弯子，先用夺魂咒控制某个押送犯人魔法部官员，然后从他这里得到通往阿兹卡班的门钥匙。

　　莉莉安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小矮星，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个死人，没有谁会想到防备他。她自己就不同了，现在至少有一队凤凰社的人正在盯着她。上次独角兽事件后，邓布利多一定还提醒过魔法部。一旦她露脸，很可能就会惊动这位警觉又机敏的老人。

　　她时常觉得小矮星在这点上比自己还强，连他都能骗过邓布利多，间接杀害波特一家，而她却一直被邓布利多吃得死死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老巫师太了解她了。

　　在霍格沃茨的整整七年，甚至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徒。他们分享彼此的过错与成就，就像挚友般无话不谈。

　　现在，莉莉安失忆了，她无法准确抓住邓布利多的弱点，但是邓布利多可以，这样一来她就轻易陷入了被动。不过她相信，一旦伏地魔回来，这种被动局面很快就会被改写。邓布利多已经老了，他没有精力同时对抗黑魔王和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开学前，小矮星扮成莉莉安留在孤儿院，而莉莉安则用混淆咒在对角巷的旅店订了间房。凤凰社的人因为即将开学而停止监视她，现在，她正在波拉奇家里研究刚刚到手的门钥匙。

　　“这就是门钥匙？”莉莉安拿着手里的金属齿轮，掂了掂，还很沉。

　　小矮星伏在地板上：“绝对没错，我的主人。”

　　“我明白了，这学期你留在这里看好波拉奇。”

　　还没等他回答，莉莉安就激活了门钥匙。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晕眩，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当她重新感觉到自己的脚与地面接触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阿兹卡班所在的孤岛。

　　莉莉安还维持着幻身术的状态，她使用门钥匙之前留了个心眼。因为小矮星不是完全可信的，他有可能犯错，也有可能欺骗。而且通常魔法部使用的门钥匙都会连通到有他们的人驻守的地方，她不确定阿兹卡班是否也是如此。

　　这是一个很小的，有点像猎人小屋的建筑。木质结构，有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往里走是几间简陋的看守人员住所。这间房子布置了无数防护咒语和隐藏咒语，让摄魂怪感觉不到这个它的存在。莉莉安用探查魔咒看见了房间里睡着的两个守卫。

　　他们的床位于房间正中央，离门窗远远的，仿佛害怕摄魂怪从哪个缝里钻进来。

　　看守屋应该是小天狼星越狱后设置的，因为之前莉莉安看的《巫师监狱发展史》里可没有提到它。

　　莉莉安走出小屋，外面风很大，温度偏低，似乎是在某个纬度较高的海域里。不远处全是裸露的石壁与布满碎石的海滩，小岛周围的海面有参差不齐的黑色礁岩与暗沉沉的迷雾，阻挡船只的进入。

　　那些披着破烂斗篷，身材瘦长颀长，浑身散发出不详气息的摄魂怪不知疲倦地在四周盘旋。有着摄魂怪的地方都充斥着一种绝望麻木的气氛，他们像腐尸一样透着干枯朽烂的寒意，并且拼命汲取活人身上的幸福感。

　　魔法部和摄魂怪在阿兹卡班建立时就达成了共识，摄魂怪负责守卫这座岛屿，作为酬劳，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汲取囚犯身上的幸福感。

　　莉莉安走到监狱门口，抬起魔杖，往天空发射了一个黑魔标记。

　　很快，空中盘旋的摄魂怪们开始往标记处聚集，他们乌云般压在莉莉安的头顶，给她带了极大的压力。莉莉安站在远处，手里紧握着魔杖，黑巫师大多不能使用守护神咒，如果这群东西真的袭击她，那么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幻影移形。

　　不一会儿，这块由黑魔法汇聚而成的乌云中飘下来一只格外巨大的摄魂怪。

　　它漂到莉莉安面前，身影虚浮，那斗篷在风里颤颤巍巍地抖动，看上去随时有可能风化成灰。它可能有两到三个莉莉安那么高，非常瘦，让人不由怀疑那件斗篷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这么近的距离，莉莉安甚至能看见它头巾下腐烂的面孔和宽袖管里藏着的枯枝般的手。

　　“莉莉安·贝克莱。”莉莉安伸出手，平静地说道。

　　那只摄魂怪朝着莉莉安深吸了一口气，可惜除了让她感觉更加寒冷虚弱之外就一无所获了。与莉莉安所知的一致，摄魂怪的吻对那些本身就没有多少幸福感的人伤害不大。

　　它伸出一只手，五指细长尖锐，皮贴着肉，干枯朽坏，极其恐怖。

　　莉莉安与它握手，短短一秒就觉得全身的热量都被吸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充斥她的内心。很快，她松开手，面色苍白地说：“我想从阿兹卡班带走一个犯人。”

　　摄魂怪围着她飞了一圈，似乎还在留恋她的体温。

　　莉莉安逐渐平静下来，她接着说：“很快你们就不用被束缚在这个岛上了，看见刚才的黑魔法标记了吗？伏地魔即将归来，到那时候，你们将获得在全世界随意汲取灵魂的自由。相信我，黑魔王一直将你们视为最忠实的盟友。而现在，所有我想要的，不过是释放一个在阿兹卡班关了十几年，与死人毫无区别的食死徒。”

　　这只巨大的摄魂怪没有任何回应，它重新飞起来，回到天空中徘徊的同伴之间。

　　就在莉莉安以为自己失败了的时候，它又从空中飞下来，这次，它打开了监狱大门。

　　“芬里尔、贝拉特里克斯，还有罗道夫斯。”莉莉安试着提条件，“这几个人怎么样？”

　　摄魂怪摇了摇头，它缓慢地伸出一根手指。

　　莉莉安知道自己暂时处于弱势，不能要求太多，于是勉强同意：“那么就芬里尔吧，你知道的，那个狼人。”

　　芬里尔·格雷伯克，世界上最凶恶的狼人，他曾经感染过很多人，因此也拥有最庞大的狼人族群。他一直是伏地魔与狼人联盟的关键，他手下的狼人为黑巫师战斗，而黑巫师则为他的族群提供更多的猎物。就像摄魂怪一样，狼人和伏地魔的同盟关系也建立在这种恐怖的自由许诺之下。

　　在伏地魔垮台后不久，芬里尔就被捕入狱了。

　　也许监狱里还有其他忠诚的食死徒，但是在只能选择一个的情况下，莉莉安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他。因为拥有芬里尔基本就意味着控制了欧洲的一大半狼人。

　　摄魂怪领着她往里走，一直到很深很深的地方，莉莉安觉得周围已经是零度以下了，她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这才停止打哆嗦。

　　在靠近尾端的一个单间前，摄魂怪停了下来。

　　监狱门锁着，栏杆间距很小，就算芬里尔变成狼，凭他的体型也不可能通过。门上有个小口，平时摄魂怪就通过那个口给囚犯投喂食物。

　　莉莉安走进监狱门的时候，那后面突然发出一声“哐当”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吧？”沙哑粗糙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了几分疲倦却残忍的笑意，“虽然我已经闻到了食物的味儿。”

　　“我可不是食物，格雷伯克。”莉莉安皱起眉。

　　她的声音清醒而严苛，不像是被摄魂怪押送到这附近的囚犯。芬里尔又嗅了嗅，黄褐色的浑浊眼睛里泛出光。

　　“不太常见的味道。”门后发出用牙齿磨金属的刺耳声音，莉莉安立刻捂住耳朵，但是芬里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你是来探望我的？”

　　“当然不是。”莉莉安冷笑，“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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