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27、辉煌与黯淡

　　莉莉安把所有不带锁的柜子都翻了一遍，然后把那些移动过的东西归位。她又把所有带锁的，但是能用开锁咒打开的地方翻了一遍，除了一些珍稀药材外一无所获。

　　剩下的只有一个被锁住，却无法用开锁咒打开的书柜。

　　莉莉安最怕遇到这种情况，斯内普可能在上面下了什么反咒，但是她不知道这种反咒会引起什么效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破坏它之后将它复原。

　　“那个混蛋……”

　　莉莉安抄起了一个用来磨药材的铁杵，她布好静音咒，活动了一下手腕，抡起铁杵就砸开了书柜的玻璃窗。她把手从破碎的玻璃间伸进去，摸出能够得着的所有书，可是里面没一本是她昨天看见的。

　　她又试了几遍飞来咒，不管用，那本书上也被下了反咒，斯内普非常谨慎。

　　算算时间，现在魔药课应该已经结束了，他随时有可能回来。

　　“到底在哪儿……”

　　也许根本没有被锁起来，也没有被藏在哪个柜子里？

　　莉莉安扭头看向房间周围成千上万的标本，立刻从书桌周围开始检查。这是昨天她和斯内普发生冲突的地方，他很可能顺手就把书变形成某个标本泡进福尔马林里了。

　　如果他真的把这本书变成了标本，那她要怎么分辨它和真正的标本的区别？

　　莉莉安回忆起上学期用来守卫魔法石的逻辑谜题，斯内普应该不是那种像仓鼠一样会随便藏东西的人，他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当然，最坏的可能是他什么都没想直接把书交给邓布利多了。

　　一本黑魔药书，涉及某些强效精神控制药剂和那个神秘的重生魔药，一般而言会被变形成什么呢？

　　“这个！”莉莉安的视线投向了石化蜥蜴标本，它可以用眼神控制其他动物，尾巴断掉会重生。

　　莉莉安在那个标本上投放了几个检测咒，然后把溶液倒掉，用“咒立停”把变形解除了，出现在玻璃罐里的果然就是昨天那本书。她把书从罐子里拿出来，飞快地找到昨天看见的那页。

　　“该死……”

　　那上面的注释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开始飞快地消失，看来斯内普用魔咒保存了自己的字迹，让它一离开浸泡标本的溶液就立刻消失无形。

　　莉莉安使出了期末考前复习的劲儿，努力把那些飞速变淡的细密字迹印在脑海里。她发现当她全神贯注的时候，很少有东西是她记不住或者不能理解的。

　　她简直就是……

　　*

　　“辉煌。”

　　邓布利多盯着冥想盆，里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叹息道：“我教过那时候的里德尔和莉莉安，里德尔通常被认为是勤奋的，才华横溢的，和现在的格兰杰小姐有点像，但是比她黑暗。而莉莉安……你只能称她为辉煌。”

　　“罕见的形容。”斯内普在校长办公室里踱步，似乎有点坐立不安。

　　“正因为她是辉煌的，超越一切的，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她会为里德尔效力，我甚至不相信她会受迷情剂控制。”邓布利多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但是这一次她确实出现了，一无所有地，脆弱地，回到了霍格沃兹，就好像她确实曾被迫效力于里德尔，后来终于找到机会背叛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斯内普停下脚步，往冥想盆里看了一眼，那里面飞快地闪过了年轻的里德尔和优雅的莉莉安。

　　“考虑到她的失忆，事情应该远没有那么简单。”

　　邓布利多认同地点头：“莉莉安·贝克莱是控制记忆的大师，整个英格兰能在摄神取念和一忘皆空上超越她的不超过五个。除了她自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将她的记忆如此完美地藏匿起来，让其他人无处可寻。”

　　斯内普看见冥想盆里破碎的画面开始变化，周围一片漆黑，成年的莉莉安穿着一身银绿色巫师袍，眼中闪动着狂喜和躁动。她有点神经质地注视着邓布利多，然后一道绿光闪过，画面彻底黑了。

　　很快，斯内普就意识到这是邓布利多与莉莉安最后一次见面，有人在他们之间投放了一个死咒。

　　“那时候场面很混乱，但阿瓦达索命咒绝对不是出自我的魔杖。过了几分钟，有人通知我里德尔杀害波特一家的消息，我匆忙离去，没来得及确认莉莉安的状态。”邓布利多用魔杖点了一下冥想盆，画面平静下来，雾气再次弥漫，“再次见到她，就是1991年了。”

　　斯内普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面，怀疑地问道：“那个死咒是谁干的？”

　　“除了莉莉安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邓布利多紧皱着眉，一边深思，一边说，“你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吗？狂喜、躁动、充满了希冀……如果她真的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或者为那个死咒感到惊慌，那么她脸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

　　斯内普摸着手里的魔杖问道：“当时发生了两件事，黑魔王的死和……和波特夫妇的死，你觉得这跟她的喜悦有关吗？”

　　“当时发生了四件事。”

　　“你是指？”斯内普皱眉。

　　“你漏了两件，里德尔的脱逃与哈利的幸存。”邓布利多缓慢地说道，“现在，你的任务又多了一个，搞清楚她那时候在为什么而高兴。”

　　这样才可以判断她的阵营。

　　*

　　斯内普一边想着那个老人的话，一边回到了地牢里。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最先想到的是检查那本魔药书。书还是石化蜥蜴的模样，完好地浸泡在溶液里。把它拿出来之后，随着溶液蒸发，上面的注释也一点点消失了。

　　这跟他放进去之前没有两样。

　　然后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柜子里少了点药材——研成粉末的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

　　斯内普松了口气，如果莉莉安只是帮波特几人恶作剧还好些，要是真的被她弄到那本书，那么一年后他们就得面对一个处于巅峰时期的黑魔王了——他还没考虑酿造重生药剂需要多少鲜活的生命。

　　他用魔杖点燃壁炉，犹豫很久之后，把这本书扔进了明亮的烈火中。

　　*

　　莉莉安返回宿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幻身咒，第二件事就是把刚刚记下的魔药配方和改良方法全部写下来。

　　这也许不是她见过的最复杂的药剂，但绝对是最恶毒的。

　　从配方本身到改良方法，每一个步骤都由强大的黑魔法引导，每一处都与人体部位有关。魔法很公平，它不可能凭空让一个人复活，制作魔药的人必须先付出相应的代价。在这个配方中，代价是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它可以让一个处于灵魂状态的家伙获得脆弱的□□。

　　光是脆弱的□□对于伏地魔而言肯定不够。

　　所以莉莉安盯上了斯内普的改良版本，再加入更多的步骤，付出更多的生命，可以让这个虚无缥缈的灵魂回到生前最强大的时期。

　　莉莉安把那些可怕的注释内容写下来，口中发出一声嗤笑：“这东西至少够他在阿兹卡班呆二十年。”

　　之前她希望接手伏地魔的势力，让他永远也别回来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意识到，就算能接手伏地魔的势力，光凭这些也赢不了对她了解至深的邓布利多。更何况伏地魔似乎还掌握了某种向她转移伤害的方法，如果让他死在外面，那莉莉安身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除了那些听都没听过的药材和原本就需要的骨、肉、血之外，我们还需要一点新的祭品。”

　　莉莉安仿佛在对空气说话，一只老鼠从她床板下钻出来，变成臃肿的男人。

　　他几乎把头低到了地上：“是、是什么呢？”

　　“处女的血和独角兽的血。”莉莉安笑着说，“我不明白斯内普是怎么想到这种东西的，他在笔记里说并没有亲自尝试过重生药剂的酿造。”

　　小矮星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因为她说的药材还是因为她提起这些药材时的兴奋语气。

　　“处女的血不难找，明天我就能找个理由扎破赫敏的手。”莉莉安的手在清单上指指点点，最后停在一处，“但是独角兽的血，我们得好好想个办法。”

　　上学期杀掉独角兽的是奇洛和伏地魔本人，现在莉莉安可不能安全地出入禁林并且瞒着邓布利多从某只独角兽这里取血。

　　太危险，而且如果学校里的独角兽被害，斯内普会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她今天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翻找痕迹全部复原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露馅。

　　莉莉安问：“除了霍格沃兹，还有什么地方住着独角兽？”

　　小矮星愣了愣：“我……抱歉，您知道的，书上关于野生独角兽的内容多半在扯淡，现在真正住着独角兽的地方都有魔法部的人看守。”

　　莉莉安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我还知道哈夫洛克·斯威廷在英国建立了多少个独角兽保护区，我的魔法史学得很好。告诉我，这些地方里有哪一个是比较容易攻破的？”

　　“攻、攻破？”

　　“对，攻破。也就是说，用魔杖把守护独角兽的人打倒，然后从独角兽身上抽血，在魔法部派来增援前逃之夭夭。”

　　小矮星满头大汗地思考着，在莉莉安耐心耗尽前终于想到了：“应该是德文郡的保护区，那附近有很多巫师，独角兽不怎么怕人，看守者也不太上心。唯一的问题是……德文郡居住的巫师太多了，很容易被瞧见。”

　　“被瞧见是我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莉莉安把清单小心翼翼地折好，在上面至少投了一打忽略咒和反探查咒，她已经开始计划自己的圣诞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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