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世不自知(花千骨)

作者:梓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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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摆渡


      不日,白子画有心带着花千骨游山玩水,自然也是惦念着笙箫默所托。听说师兄住在九华山脚下,应该也是一处钟灵毓秀的地方吧。花千骨很少离开云山,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她一边吮着指头,一边指指糖人。
      远在长留的笙箫默这几日过得甚是平静。他隐隐感觉到又一轮命运即将展开。
      妃绫快回来了。
      妃绫是何许人也,乃是妖界郡主,竹染生母。世人只知妃绫郡主死在与长留血战中,殊不知她为人所救。而救她的正是笙箫默。当年沈雪清种下的血色兰花被其炼化,化身宿花,入主妃绫,妃绫即是此花宿主。其实旁人根本不清楚血色兰花为何被称作是颠覆人间之花。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正义,她会被冤死之人的血染红。对了,我忘了讲,血色兰花本是无色之花。给予血浇灌的那个逝者便是她的宿主,她会代她的宿主回到其生前最眷恋的地方,替其复仇。前提条件是——此宿主身正,生前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血色兰花隶属神族,是神族三圣花之首。
      据说,神界覆灭之时,血色兰花遍野盛放。
      笙箫默不打算将妃绫仍在的这个消息告诉摩严。以前没这个打算是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现在没这个打算则是因为竹染。如果妃绫知道了事情始末,岂不是徒增误会,最终伤害的都是他的师兄。缘分缘分,就是靠缘,让他们再初遇一次岂不更好?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很相信这个说法。
      九华县,白子画正尝试着画糖人。好吧,画得的确不怎么样,但是人家花千骨高兴啊,小孩子嘛只要是甜的东西都喜欢。但是白子画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间的名俗文化就是不一样,用笙箫默的话来说,就是有趣、十分好玩。
      小小的花千骨梳着两个包包头,煞是可爱。一直牵着她向九华山走去,越走越深幽,不对,应该是宁静。是远离世俗喧嚣下的一片净土。夕阳斜倚,不少山上的居民陆陆续续回山了,手中或多或少地带了些吃食。山上没有炊灶,要想不挨饿,还就得在山下带上去。再往深处走,花千骨越兴奋。指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咯咯地笑个不停。她还不大会说话,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字。“小骨笑什么呢?”白子画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望了望她明媚的笑。孩子的笑总是最美好的。
      已到了九华溪,早有不少归人在那里等着摆渡船了。在那嘈杂的人群中,白子画一眼就看见了摩严。几月之间,师兄竟然转行了?心下好奇,牵着花千骨就向摩严走过去。“师兄怎有兴致做这个?”白子画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利用关系之便插队到了前面。“别套近乎,排队去。”摩严心里欢喜,却还是故作严肃地要他去排队。相见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言语之间便算是莫大宽慰了。到底还是他,无论如何性子都不会改的。
      “要、要...”花千骨举起手,比划着小船的模样,意思是她喜欢那只船,她要坐上去。“真可爱!来,让小姑娘先回家。”那些山上人朴实得很,笑起来都跟脆银铃似的。白子画将花千骨抱上小船,摩严却淋了一盆冷水,“你的酬劳呢?”
      酬劳?没有人告诉他的呀。“您看这个孩子够了吗?”白子画决定装可怜,博得他师兄大人的怜悯。摩严与他一笑,白子画愣了愣,也不曾有人告诉他师兄会笑的。“行了,玩笑话罢了。”
      据说,摆渡船是九华县的特色。摆渡摆渡,摆渡彼岸,相传它可以摆渡亿万光年,穿越千年时光而来。当然啦,这只是世人口中述说罢了,没有什么历史文献可以考证的。
      山腰,送走了最后一户人家,船上就只剩下了三人。“师兄看在孩子的份上要带我回家哦。”白子画近来很不正常,他有些变了,心性被花千骨磨平了。他倒是越来越像笙箫默,变得有些爱玩。而笙箫默则变得像白子画,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你能来找我。”
      “是师弟说的。他要我来走走,长留那边他走不开。”他依旧是那样,不会哄人,只会说大实话。若是笙箫默,他定会说——因为你是我的师兄啊。有时候,摩严却是比较喜欢听笙箫默说话,挺有温度的话。他性子急,白子画说话比较直白,弄不好两个人就要掐起来。每每总是笙箫默居中调和。所以啊,所谓的三师兄弟根本没有世人口中的那般和睦。可这仅仅只是日常交流中,遇到生死抉择的大事,三人的步调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便是默契,别人处不来的默契。
      “你有带食材吗?”摩严顿时觉得自己白问了,他的师弟怎么可能带菜呢?“那好吧,这些就给......给你......”摩严将他的酬劳递到了花千骨面前。不管以前怎么样,总归孩子是无辜的。花千骨又是一阵笑,拿脏兮兮的小手就去抓东西吃。两大人也没有管,美其名曰——小孩子都是这样子。
      顺水漂流至山脚,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小屋子。“摆渡小居,雅致。”可以当做是白子画再夸别人么?他的师兄竟然有檀凡即视感。是不是放下一切当真有如此这般曼妙?
      将花千骨抱下了小船,由着她撒欢去。一个小孩子,也不敢走到哪里。
      他们有话要说,有很多感触。“师弟说长留一切无虞。”他们决定从长留开始聊起,大家心知肚明。
      “外面露水重,回来吧。”白子画轻声呼唤着花千骨。小丫头搓搓两只黑爪子就往白子画身上蹭。“漂亮的乖孩子,咱们先去把手洗一下啊。”摩严抢先一步抱过了花千骨,你们可不要以为他要做什么事情啊,人家目的单纯得很,就是不想让她把他衣服弄脏了。再深究下去,就是他不想洗衣服,当然这是说笑的。
      孩子不认生,不安分的手贴近了摩严的脸。白子画觉得这个画面挺有意思的,原来带孩子这么有趣啊。
      这小孩子本就是本性纯良,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所做定是随心亦是所欲,自是有趣的多。有些人因为活得太久,早已不记得人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所求是什么了。正如今日,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忘记了,而是记忆太苦,不知从何说起。经历世事风雨,他们早就不会为了切身利益而执着,但也正因如此,这情便淡了。
      所谓情,佛说——喜、怒、忧、惧、爱、憎、欲便是七情。试问普天之下,有何人做到无情呢?若是无情,岂非行尸走肉?清淡意薄,误会错过也因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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