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相思(前传)

作者: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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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刎颈交(上)


      一、五太子其人
      1.总评
      若问六界知识最渊博的人是谁,那只有一个答案:天界五太子。
      天帝总共六儿一女。大太子最稳重,天帝对其寄予厚望;二太子一心向佛,早早拜到了佛祖门下;三太子最受宠,却为了个凡间女子闹得死去活来;四公主任性刁蛮,倾心于南海苍澜太子;六太子出生卑微,但为人谦和有礼;七太子还小,暂不能妄断。
      五太子在兄弟姐妹中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性格不是最怪的,宠爱也不是最多的,能力更不是最强的。
      只是,众仙却道:五殿下是最像凡人的。
      什么凡人?
      酸腐书生。

      2.朋友
      由于把大量时间花在读书上,五太子的朋友少得用五个指头都能输出来。
      五太子对朋友的标准很苛刻:“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朋友聚居,讲习道义。”
      一听就倒胃口,众仙自然退避三舍。
      可奇怪的是五太子的朋友们没有一个符合他的标准。
      比如南海太子苍澜,一个风流逍遥的主儿,见到五太子就各种抱怨发泄,五太子殿里的东西不知被他摔坏过几次;又比如琼露仙子,借着向他请教各种酿酒配方的名义,实则打听六界野史八卦;再比如翠微仙君,收集各种名贵珍玩来请他鉴赏,顺带还秀秀自己的时装……
      五太子对这几个朋友说不上满意,但绝对不讨厌。朋友应为对方两肋插刀,他们麻烦自己的那点小事,五太子从来不会计较。
      不过,五太子也想着什么时候能找着个同门又同志的朋友,陪他聚居一起讲习道义。
      然而,五太子活了几万年,此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3.脾气
      前面说了五太子像个书生,那他肯定有书生特有的脾气。
      迂腐、一板一眼、不知变通。
      他绘制个六界地图,基本没几个人愿意看,因为上面把各地名称用各界不同的语言标了出来,地图的空白处全是蚂蚁大小的字,密密麻麻,谁看了不恶心?
      苍澜要用地图,只瞥了一眼就扔掉了,直逼着五太子把上面的字抹掉。
      五太子自是不同意,在经历无数次威逼利诱后,他才连夜又重画了一份简易版的给苍澜。
      结果,换来苍澜一个白眼。
      白眼就白眼,五太子依旧珍藏着他的地图,他坚信那是他最大的得意之作,足以流芳百世。

      4.爱情观
      迂腐的五太子自然有一个迂腐的爱情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并且这人,还一定得是个女的。
      男女之道,谓之阴阳;阴阳之道,乃六界运行法则。五太子从没想过破坏这一大道。
      虽然,他的朋友、亲人……
      唉,正因如此,五太子拯救阴阳不调的任务才更加艰巨啊!

      二、起因
      五太子本来很少出门的。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也没必要出这个门。
      可苍澜来找他,求他救救桐烬。
      苍澜会对他用“求”这个字,着实令五太子震惊良久。
      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因五太子迟疑了几秒钟,苍澜立马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到底救不救?你不救,我就烧了你那些破书!”
      书自然是五太子的命根子,所以他只能答应。
      可是,天界藏书毕竟有限,几番搜寻无果。
      五太子一筹莫展,生怕苍澜真把他的命根子烧干净。
      最后还是琼露提了个建议:“你不是说风族的扶摇大司命珍藏的古籍最多吗?你去他那里看看呗。”
      五太子一想,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便收拾了几件行李,准备前往风族。
      临行前,琼露又叫住他,期期艾艾道:“那个……听说扶摇大司命长得……很是俊美……并且未曾娶妻……你帮我打听打听情况……可以吗?”
      虽然五太子不知道琼露到底要打听什么情况,但他还是点头同意答应了。
      两肋插刀嘛!他不介意啦!

      三、过程
      1.初遇
      五太子还是第一次来风族。
      这里充满着远古部落神秘的气息。
      五太子不懂得绕弯子,一到风族,还没等风皇献完殷勤,就直接点明了此行目的。
      风皇的话卡了一半在喉咙里,很是尴尬。但他很快又调整好情绪,笑道:“真不巧,扶摇大司命近日不在风族,恐怕还要些时日才能回来。”
      “无妨。我等。”
      于是,五太子便在风族住下了。
      两日过后,说又发生了变故,还得再缓几日。
      饶是性情温吞的五太子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一日,他在风族宫殿内散步。行至一处貌似祭坛的地方,看见一位美人正在祭拜。
      五太子觉得那美人的背影实在是纤姿楚楚,便忍不住换了个隐蔽的地方继续偷窥,呸,欣赏。终于,美人祭拜完毕,将身子转了过来。只是那惊鸿一瞥,便令五太子酥倒在原地。回去后,五太子茶饭不思,欲效仿宋子渊曹子建之流,为那美人做一篇赋。赋的名字也已想好,就叫《风华赋》。但苦思半日,也写不出一个字。
      一则,知识太过渊博也不是件好事,感觉精妙语言都被前人说尽,无法超越;二则,这美人太过美貌,任何文字藻饰对圣洁的她来说都是侮辱。
      五太子心愿未了,抑郁了一晚。
      次日,他不服气又到祭坛那边去了。谁料果见隐一个背影,依稀就是那昨日美人,五太子大喜,快步上前问候道:“昨日偶见姑娘,念汝香兰之姿,甚是思慕。在下唐突,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美人将身子缓缓转过来,不知为何,五太子发现这美人个子很高,连自己也不得不仰头看她。而且,美人的眸中是冰冷的,她轻启檀口,声音低沉幽缓:“原来五太子特意来风族找在下,就为了问这样一件小事吗?”
      五太子的身体僵在原地,直至美人离开,他才醒悟过来。
      扶摇大司命……竟是个女子!
      (作者君乱入:我觉得小五这个小书呆子真没救了╮(╯▽╰)╭)

      2.尴尬
      五太子为挽救自己在扶摇心中的形象,第二天立刻去登门道歉,并诚恳地说明了来意。但扶摇的表情一直冷冷的,态度也不是很恭敬。五太子无法只好直接切入主题,却又被扶摇一口回绝:“风族的古籍不会给任何外族人看。”五太子悻悻道:“可是,朋友有难,在下不能不帮。”扶摇讥讽道:“五殿下的朋友并非我扶摇的朋友,扶摇实在没义务帮殿下。”
      情况简直不能更糟了。
      五太子闷闷不乐回了天庭,琼露立刻过来打听消息,当听到五太子说扶摇是个无情的绝色女子时,琼露着实惊讶了一番,又同情起五太子来。她道:“扶摇既然这样说,你便多与她亲近,若你们成了朋友,那问题便好解决了。”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五太子与冷清之人向来不知如何相处。
      翠微仙君也来帮忙道:“自古不仅男子好色,女子亦好色。五殿下虽俊美无俦,但打扮得太过古朴。在下为殿下准备了数件衣物,殿下穿上一定冠艳群芳。”
      五太子汗颜,但眼下救桐烬要紧,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揣着一个大包袱,五太子再次来到风族。
      见扶摇前,五太子特意穿上了翠微为他准备绣满镂空银木槿的水墨色长袍,稍稍束了个发,。他本就是极清俊的长相,只是之前书读多了,面色愈发青白,连带着整个人都颓丧起来。现下收拾整齐,眉眼恰到好处地显出来,既有寻常天族没有的温润书卷气,甚至隐隐多了份风流情态。
      果不其然,扶摇见到他后,神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说不出具体感觉,总之不再冰冷,在见风皇前便拦住他,道:“五太子竟如此锲而不舍,扶摇佩服。”
      五太子以为成功了,兴高采烈道:“那大司命,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研究重生的古籍啊。”
      扶摇奇怪道:“我何时答应你了?”
      “你都佩服我了,不就是要和我成为刎颈之交了吗?”
      五太子说得一本正经,扶摇被噎住了。
      面对无法沟通之人,扶摇也无法,谅在五太子是六界第一博学之人的份上,扶摇终于同意他进入风族的藏书阁,前提是不许他在风族四处乱转,五太子满口答应。
      之后真正令扶摇佩服的事才发生了,五太子果然近百年时间都没有出阁,连一丝想要离开的迹象也没有,终日坐在案前翻阅古籍。
      某次扶摇刚好来到阁内,发现五太子正伏在案上休息,还说着梦话:“涅槃之术,乃上古巫术……巫术……风族……”
      扶摇走过去,翻看着他案上的书,不料五太子竟因此幽幽转醒。
      “你竟认得上古文字。”扶摇颇感兴趣。
      五太子打了个哈欠:“不认识,但是我以前在天庭读到过一本关于翻译术的著作,学了些,只能看懂部分。”
      “嗯。”扶摇点点头,继续翻看那本书。
      五太子盯着她,眨了眨眼,忽而问道:“你看得懂?”
      扶摇点头:“嗯。”
      “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就不用这么吃力了。”五太子道。
      扶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没问我。”
      五太子坐端正道:“那我现在问你,可以吗?”
      扶摇无法,只好答应陪他一同研究古籍。
      五太子感激涕零,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同门又同志并陪他聚居一起讲习道义的朋友。

      “不对,古书上说施展此术时,胳膊应与双肩齐平。再抬高一些。”扶摇抬起五太子的双臂道,一抬头却见五太子愣愣地看着他。
      扶摇皱眉:“怎么又走神?”
      “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觉得风族哪一个姑娘都没你长得好……”
      五太子果然结结实挨了扶摇一拳,他揉着肚子,看着扶摇毅然离去的背影,嘟哝道:“明明都是刎颈之交了,为何跟苍澜一样,粗暴有余,谦逊不足呢?可苍澜好歹只摔东西,不打我;她怎么连我都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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