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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1
苏睿进了府没多久,门外家仆说是唤雷求见,苏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风风火火就跑进来了,说是风风火火真是一点都不为过,接连把门都震得作响,苏睿眉头紧锁,寻思这是什么毛病,便见那男子倒头就跪,倒是虔诚:“公子,唤雷恭迎公子大驾,唤雷来迟了,请公子恕罪。”
苏睿“恩”了一声,放下茶盏,清冽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慌慌张张的,我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呢。”
“请公子恕罪。”她苏睿都三年没来华国看看她的醉仙台经营如何,从不上心,就像那酒楼不是她开的一样,上上下下的打理,都交由下人去做,说是放心,倒也真是。无端的,好几年没见了,她这一出现,下面的人自然慌乱,欣喜。
苏睿目光从唤雷身上移开,紧盯着窗外树上的两只黄莺,开口:“事情办的如何?”
“回公子,华国的左相刘鄘实在是不大消停。”唤雷认真地答道。
苏睿扬扇一摇,风流的气质却是无疑的,挑眉:“哦?”真是……有趣。区区一个左相,竟也在师姐面前班门弄斧?如此看来,当年师傅教的那些大道理,也并非没有用武之地了。
“回公子,刘鄘最近与兵械场的陈大人,走得有些近,私底下与房成,房将军也喝过几次酒。”
苏睿笑得邪魅动人,握着玉扇的手指骨节分明,有些苍白:“哎呀呀,华国此番,本公子倒是没白来了。”真是赶上了一出好戏。
“回公子,今天在刘府中的眼线截到了一封他与郑蒙的书信。”伸手递上。
苏睿接过,看了两眼,递给一旁的歆宁,问道:“郑蒙?那不是郑国的公子么。”
“正是,他曾经向天下立誓非华瑾泠不娶,但他那个人,狂傲骄奢,目中无人,怕是他连公主的半分姿色都没见过,就口出狂言。”
苏睿眼里闪了一丝冷意。不,他见过。
华瑾泠刚从碧瑶山下来,便听大街小巷传言说郑国公子蒙,扬言非她不娶,特意去郑国亲自跑了一趟,见见郑蒙的人品如何,给他个教训,只是之后在郑国的事,苏睿一无所知,华瑾泠想要瞒住天下人,岂有让天下人知道的道理?苏睿不禁扶额直叹年少轻狂,“灵修,你去郑国跑一趟。”
“是。”
“歆宁,把信交给二公主。”
“是。”
“唤雷,给本少盯紧刘鄘,我倒要看看一条烂鱼怎么搅得一锅腥。”
“是。”
苏睿眸中顿生寒意。
相比苏睿的寒意四起,华瑾泠这边倒是依旧春意盎然,一派闲然自得,一边逗着她父王送她的金丝雀,一边气定神闲的唠家常:“宁,听阿睿说你是师傅的弟子?”
“回公主的话,确实如此,师傅从小就要求我们学艺,是她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此事师傅要求保密,公主不知,也是人之常情。”歆宁虽说是风流惯了,却是第一次和如此娴静美丽,不然俗尘的女子说话,还是有些许拘谨。这要是被灵修看到免不了又是嘲笑他一番。当然,前提是没有让苏睿知道。
华瑾泠将鸟食倒入笼子中,语气里颇有些不满,只因了她的一派仙气竟有些灵秀:“那你我也便是同门师兄妹了?师傅也是偏心,怎么不让我认一认你们呢,不知道还有多少师兄妹瞒着我呢……”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转向歆宁:“哎?还不曾问过你是多大?”
“回公主的话,宁今年与公子同岁。”
“那便是师兄了?如此说来你便不必让着她了。”华瑾泠放下手中喂食的物什,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歆宁见状,心底暗想着:“公子啊,公子,这姑娘你可是收入囊中,一辈子逃不掉了。”但是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敢,公子还是公子,侍奉公子,这是宁的福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公主,信送到了,不知公主可还有别的要带给公子的话没有?”
华瑾泠瞄了一眼那封,气的苏睿要荡平郑国的信,笑的温柔似水:“啊……你说那封信啊……”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柔柔的说:“代本宫向苏三公子问个好,就说我知道了,叫他不要担心,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叫她不要在查了,这是本宫的家事,本宫自会处理。”她不想她淌这条浑水,她宁可她一辈子干干净净,也不要为了她染尽鲜血,反正她只是个公主,以后史册如何记载又何妨?只是她……不一样,史册要好好记得她的功章伟绩,要好好记得她这个墨国公子……果真如她猜的一般么……
入夜,雨下的紧了,一阵子电闪雷鸣过后,平日里春光融融的景象都被雨浇的有些惨败,染上了寒意。
诺大的华宫因为春雨平添了些许的寂寞。
华宫,二公主殿内
琴声悦耳悠扬,似泣似怒,若游龙似凤鸣,一派的磅礴气势,好不气派,闻者皆豪迈万分,肯为之拼一死活不顾。
忽然烛光一晃,屋中俨然跪了一个女子,华瑾泠抚琴,柔声道:“今年第一场下得倒是颇有些急了……依笙儿看,这雨下的如何?”
“回主子,这怕是风起云涌的开端。”落笙毕恭毕敬的回答。
华瑾泠淡笑:“笙儿说的是呢,有第一场春雨,自然也会有第二场,但偏偏不知是第几场雨造就了万物的复苏,依或是都起到了作用,却偏偏在等一个时机。只是我资质平庸,无法看的清楚是哪场雨意味着春意盎然。”
“主子若是资质平庸,翰林院的那帮老头,也怕是一无是处了。”落笙答道。
华瑾泠轻笑,满屋的颜色都随着这个笑变得柔和起来,“张老,卫老到是固执,不过倒也有些可爱之处。唉……”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来也是,天机何须看破,我并非有道之人,要那预测未来的能力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华瑾泠抬眼,“最近形势如何?”
“回主子,郑、吴两地都已经开始有了动作,过几天想必大王那里也会有准确消息。”
华瑾泠闻言轻笑:“原来这主意真真是都打到本宫头上了?”可是郑蒙送来的聘礼都原封不动的抬了回去,自己看都没看的缘故?这回竟联合吴国强娶她为妻?真是……等等,强娶她为妻?华瑾泠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又想起郑蒙那张脸,摇了摇头,郑蒙那个人接触过,虽然不熟,但是举止上的确是尊重她的,而且他那个脾气……果真是越想越不对,难道的确是有蹊跷?接着开口:“回去告诉房将军,就说他妻子安好,儿子都会说话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
“是”
华瑾泠偏头,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叹气。落笙见状忙问:“主子可是为了今日御书房一事?”
“嗯,”今早上,华王刚下了早朝,在御书房将刘鄘,房成,大公子一同找去,没过多久,华瑾泠不请自来,怪就怪在自己不请自来,本来是要给刘鄘一个下马威,谁知……偏偏在大哥这出了问题。当时情况也真是始料不及,华瑾泠给华王请了安,沏了茶,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知道是对抗郑国的事,华王也没避讳,让华瑾泠谈谈自己的看法,华瑾泠当即提议让房成的侄子房顺带领军队,房成在一旁提携,也好借这次机会让新人有一些提升。说起房顺就算是华瑾泠的自己人了,他叔叔房成垂涎他母亲却碍于这层亲人关系,最终作罢,但房成一直怀恨在心,对房顺十分不待见,屡次压制房顺,将军功记在自己头上,房顺也是无可奈何。正巧华瑾泠得知房成与刘鄘狼狈为奸,本着一副忠臣贤子的假面孔借郑国之手上演一出‘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的闹剧,于是华瑾泠就顺理成章的将房顺收在麾下。
刘鄘自然不会同意华瑾泠的建议,执意阻挠,无奈华王心意已决,顺了华瑾泠的意,刘鄘气得直哆嗦但还是奉旨领命,直呼大王圣明。就在一切都还好,顺理成章的进行的时候,到太子这出了问题。郑国大公子郑蒙领军,为鼓舞士气,理应大公子随军,偏偏大公子不争气,竟跪下请求让自己随军,华王当时气得晕了过去……想到这,华瑾泠揉着眉心,“笙儿,父王那里怎么样了?”
“回主子,大王急火攻心,太医回禀说要休息一段日子。”
华瑾泠点头,望着窗外的雨,陷入了沉思。
芮兰居
琉璃玉盏,雕栏玉砌,醉卧岂因酒?
墨袍少年半眯着斜倚榻上,灯影摇动,将这邪魅的玉容着上了一层醉人的光华,与之相比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白发少年立于一旁,毕恭毕敬:“公子,唤电唤雨飞鸽传书。”
苏睿扫了一样递上来的密文,目光骤冷,柳眉一挑,微启薄唇:“歆宁。”
青衣少年簌然落地:“公子。”
“速传‘魅影’”苏睿凝视着桌案上盈盈跳动的烛火,墨瞳阴冷死要冰冻了这阳春三月的满园春/色一般。
“是。”
过了许久,白发少年小心的道:“公子可要动一动刘鄘?”
苏睿摆手,“师姐也说了,家事还需家法,我这边就算在急迫,也不能坏了规矩,因此如今要紧的是,要保护师姐安全才是。”
“是,”灵修点头。
“听说轻寒堂那边倒是有些动静?”苏睿不言说其他。
“可是了,我倒是担心公子的安危。那帮群狗见谁咬谁,似乎与武林大会有关。”
“最近可还有什么消息?”
“调查公子的人依据公子的意思并没有多加阻拦,但是我怕公主迟早会……'
“啊,没关系,轻寒堂那边稍微放一点水。”苏睿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灵修听罢,忙跪地道:“公子不可,公子安危要紧,国家还靠公子……”
苏睿扶额:“灵修,本少不是说了么,别和那帮奴才似的总是跪来跪去的,又不是要我死,就是放一放水而已,一个江湖帮派,来日找人平了就是了。”
灵修张了张口,无奈的把话吞了下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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