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

作者:men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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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与秘密(2)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人,穿着浅蓝色的纯色连衣裙,脚上一双白色坡跟鞋,快要及腰的黑色带着自然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在灯光照射下有一种如水波般的柔光。酒吧里的张扬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看不出来她是不是画了浓妆,或许那只是灯光在她眉眼间投下的阴影。就只是这样远远地看起来,她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就像钟唯礼第一次看见蒋绪的感觉一样,她很漂亮,好像还没有沾上太多世俗的尘埃,就只是那样站着,都可以是一幅画。
      她正在唱Lana Del Rey的《Religion》,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又好像是阳光柔和的午后慵懒的唱和,时而是空灵的高音,仿佛心底的宣泄,时而又是低低宛如哭泣诉说般的吟唱。她抱着贝斯,贝斯的低音和她的声音配合得恰到好处,与此刻略有喧闹嘈杂的酒吧出乎意料地适合。
      “Everything is fine, now,如今一切安好
      Let sleeping dogs lay.让流浪狗睡去
      All our minds made up, now,我们已下定决心
      All our beds are made.我们准备安眠
      No one's out of time, no,没有人是过时的
      Chips fall where they may,碎片飘落于他们该去的地方
      Leave it all behind,把它留下
      Let the ocean wash it away.让海水席卷
      It never was about,从不在乎
      The money or the drugs,是金钱还是毒品
      For you there's only love,对你而言这就是爱
      For you there's only love.你只拥有爱
      It never was about,从不在乎
      The party or the clubs,是派对还是俱乐部
      For you there's only love.对你而言这里只有爱”
      她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想安静下来听她唱歌。
      钟唯礼下意识转头看一看薄展言,他没有在意舞台上的那个女人,只是低头看着吧台上的酒单。调酒师很快来到他们面前,倒是还没有换。有一段时间钟唯礼几乎天天晚饭后来这里喝两杯,和这位调酒师差不多混熟了。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打交道的人多,聊天也多,知道的自然也多,以前常常和他一说就是一个晚上。
      “嘿,您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今天有空,和我这位朋友一起来喝两杯。”钟唯礼指薄展言,薄展言抬头,向调酒师点点头。
      “今天还是像以前一样要Margarita?”
      “你很了解我,还是一样,标准,糖边。”
      “那您呢?”调酒师转而问薄展言。
      “我不太喝酒,如果不含酒精或是低度的就可以。”
      “好的,请您稍等。”
      薄展言侧身坐在吧台边,手搭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看着不远处几个男人打桌球。钟唯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直都习惯安静。
      “要不要抽根烟?”钟唯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的烟,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他。
      他看着香烟,顿了顿,还是接过:“我以为你没有抽烟的习惯。”
      “在圈子里混,难免的,虽然我不喜欢抽烟。你不也是不抽烟的吗?怎么我给你你还接了?”
      “想试试,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薄展言点上烟,手指夹着把烟送到嘴边,酒吧的灯光毫不避讳地罩在他身上,他微微扬起的脸一半暴露在灯光之中,一半埋在黑暗里,五官投下的阴影让他看上去神秘又性感,他抽烟的动作优雅而且熟稔,若不是基于钟唯礼对他的了解,钟唯礼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第一次抽烟。
      他吸了一大口,还没吐出来白烟,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等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钟唯礼忍不住揶揄:“本来看上去还很像那么一回事,结果这么快就破功。一看就是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男人。”
      “太呛了。”他把烟丢进烟灰缸里,转而看调酒师站在放满各种花花绿绿的酒的酒柜前调配鸡尾酒。“以前认识一个男人,从初中就开始抽烟,打架,逃课去打台球,泡网吧,谈恋爱,在家也抽,还在房间里摆了台球桌练习,看惯了就知道抽烟是那样,台球是那么打。”
      “你居然也会认识那样麻烦的人?我一直以为,物以类聚。”
      “是很麻烦,对他的父母,对他的同学都是麻烦,对他的妹妹……也是麻烦,是累赘。”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地看向远方某处,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钟唯礼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发觉他对身旁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了解得太少了,他不知道薄展言的家世,不知道他的亲人,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每天工作而没有牵挂,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曾遇见过什么人可以让他觉得把自己的时间放在那个人身上是有意义的。钟唯礼一直自诩自己是他多年的好友,因为在别人说他冷的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时,钟唯礼知道作为朋友,他给人的感觉是温热的。可是他究竟是什么样的,钟唯礼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就像现在他坐在自己旁边和自己讲话,钟唯礼却不知道他讲的那个人是谁。他和那个人,和那个人的亲人,是什么关系。
      薄展言从来没有和钟唯礼说过,钟唯礼也从没想过要去问。
      “好了,您二位的酒。这是我为您准备布兰邦克薄荷液,是薄荷糖浆、柠檬汁和柳橙汁调制的,不含酒精,不知道您是不是满意。”
      “谢谢。”薄展言接过,浅啜一口,动作依旧优雅如同贵族。“很好,谢谢。”
      调酒师又开始准备其他酒品,一边调酒一边和我们闲聊。
      “你们酒吧新来了一个驻唱?长得很漂亮,歌声也很动听。”钟唯礼又看了看舞台上的那个姑娘。
      薄展言顺着他的目光朝台上看去,依旧面无表情,什么话也不说。那个女孩子依旧在唱刚刚的那首歌。
      “Cause you're my religion,因为你是我的信仰
      You're how I'm living,你是我一切的生活
      When all my friends say,当我所有的朋友都说
      I should take some space.我需要一些空间
      Well, I can't envision,而我不敢设想
      That for a minute.哪怕只是一分钟
      When I'm down on my knees,当我跪在我的膝上
      You're how I pray.你便成为我唯一的祈祷
      Hallelujah,哈利路亚
      I need your love.我需要你的爱
      Hallelujah,哈利路亚
      I need your love.我想要你爱我”
      “嗯,是啊,两个月前来的,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小小年纪就来这里唱歌,也挺不容易的。一开始的那个驻唱走了,她来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看她没什么经验,只是星期三人不多的时候让她来,后来很多人觉得她长得漂亮,歌声又特别好听,特意在星期三的晚上听她唱歌。所以现在我们老板把星期四星期五的场也给她。现在我们这儿人这么多,有很多都是因为她。这小姑娘人还是不错的,会说话,肯吃苦,有才华,又有眼识。”
      “是吗。”钟唯礼微微一笑,又朝那女孩多看了几眼。
      那个女孩已经唱完了,鞠了一躬,台下不少人开始鼓掌喝彩。女孩子对他们笑笑,拿着自己的贝斯下台,把贝斯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朝吧台走来。她坐在离玩飞镖的人群最近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灯光也最亮。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吧台暖黄的灯光下她精致的侧脸,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别人投飞镖,如果正中靶心,她会小声地赞叹;如果差一点,她也会惋惜地摇头。有和她熟悉的调酒师给她倒上一杯金桔柠檬汁,她笑着道谢,喝完之后又坐一会儿,再重新上台。
      薄展言同样在看那个女孩,目光深沉复杂,让钟唯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你也觉得那个女孩子歌唱得好,长得好看,被她迷住了?真是看不出来你也是在乎女人外貌的人。”钟唯礼在他眼前打一个响指。他收回目光,端起吧台上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你觉得我是特别肤浅的人吗?”薄展言看着钟唯礼的眼睛。
      “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我觉得你似乎没有对哪个漂亮女人感兴趣过。”
      他摇摇头,笑了,眼睛里却是一点开心也没有,相反是满满的自嘲,甚至是自厌:“不,你太高估我了,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我就是,挺喜欢那张脸。”说完,他仰头把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喜欢那张脸?一见钟情果然都是靠颜值的吗?
      还有,他居然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一旁的调酒师看见,忙走过来问。
      “Tomorrow。”
      “这个度数太高,容易醉。”调酒师好心提醒。
      “如果不是为了醉,我也不会喝酒。”
      “好吧,请您稍等。如果您喝完不适,我们这儿有醒酒药并提供客房。”
      很快,一杯放了柠檬片的淡蓝色液体就摆在他面前。钟唯礼不知道他究竟又回想起什么,让他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喝酒的人也想着买醉。说实话,像这种简单粗暴,直接用六大基酒调出来的烈酒,连钟唯礼这样喝惯了酒的人都不敢尝试,估计今天晚上他是肯定要“醉生梦死”。
      最佩服他的还是那句“如果不是为了醉就不会喝酒”,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对他来说,喝酒与喝高其实是划等号的。
      他把杯子挪到自己鼻子下面,又尝了一小口,也许是因为酒太烈,他被辛辣的味道冲得皱眉。钟唯礼刚准备劝他放弃这杯酒,他已经一口把酒喝掉大半。他抬手晃一晃杯子,被子里的冰块敲击着玻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灯光下映衬下有一种别样的色泽。
      “其实我也曾喜欢过一个人。”他的声音很低,在周围的吵闹和歌声中,格外不真切,让钟唯礼以为这是他的幻听,“我一度以为我会和她在一起,而且这是绝对可以实现的事。”
      “那后来呢?”这一定是百年一遇的八卦,像他这样平时不抽烟不喝酒不谈恋爱不泡吧的人,钟唯礼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雄性激素分泌不正常。
      “没有后来,如你所见,我在这儿,一个人。”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呢?莫非是舞台上那个人?你重新遇见她?”话说出来钟唯礼自己都觉得不对。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杯子里的烈酒已经要见底了:“如果是,刚刚我就不会坐这儿了。”
      “那她去哪儿了?为什么离开你?”
      因为酒精的作用,薄展言的脸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眼睛微微眯起,眯眼时略显狭长的眼中少了惯常的清冷自持,多出几分脆弱和悲伤。钟唯礼无法想象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怀。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值得如斯优秀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守口如瓶,守身如玉。

      “她去了一个,我现在抵达不了,但终有一天必须抵达的地方。”

      女孩子的歌声依旧在响,是Lana Del Rey的另一首歌《Dark Paradise》,这个新来姑娘似乎很喜欢她的歌。
      “All my friends ask me why I stay strong朋友们都问我,为何你还在痴心守候
      Tell 'em when you find true love it lives on我告诉他们,当你找到真实的爱情,你便为它而活
      Ahhh, that's why I stay here这就是为何我还待在这里
      And there's no remedy for memory of faces虽然它已是逝去的风花雪月
      Like a melody, it won't leave my head就像那段旋律从未离开过我的脑海
      Your soul is haunting me and telling me你的灵魂萦绕着并且时刻提醒我
      That everything is fine一切安好
      But I wish I was dead但我还是希望我已经死了
      Every time I close my eyes每当我闭上眼
      It's like a dark paradise就如同身处黑暗的天堂
      No one compares to you亲爱的,没有人可以比的上你
      I'm scared that you won't be waiting on the other side我好怕。害怕你已然消失在彼端,不再守候
      Every time I close my eyes每当我闭上眼
      It's like a dark paradise那感觉就像身处黑暗的天堂
      No one compares to you你无人能及
      But that there's no you, except in my dreams tonight.但是这里没有你。除非那是你出现在我今晚的梦里”

      最令钟唯礼欣慰的事情莫过于薄展言的酒品超乎常人的好,最令钟唯礼失望的事情则是,他的酒品为什么要这么好。
      此刻他的头安安静静靠在钟唯礼肩膀上,还是和清醒的时候一样沉默,从告诉钟唯礼那句话后就没有再说一个字。唯一不同在于他不再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冷峻让人不敢靠近,看上去很乖巧很温顺,一点气势也没有。温和漂亮带着一点点阴柔气息的脸本该是容易亲近的,纤长瘦弱的身形也本是最容易激起女人心底最本能的母性关怀,他却习惯了用冷漠和高傲来伪装自己,用气场强调自己的能力和身份,淡化自己的年轻和出众外表给别人的冲击。
      看他醉成这样,钟唯礼只能把车停在这儿,到时候告诉薄展言把车开到自己家,想想应该把他送回家找个人照顾,之前他两位秘书给他的文件估计今天晚上他也看不了了。
      钟唯礼在酒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自己和他一同塞进出租车里。幸好钟唯礼知道他在a市的住宅地址,先把他送回去,自己再回家。
      钟唯礼向司机报了地址,他住的地方并不是钟唯礼以前想象中的那种类似于山景别墅或者花园洋房之类土豪应该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坐落在离市区不远的小区,安保和绿化都很不错,看上去就像是一般中产阶级住的地方。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他的家里平时只有一个人负责日常生活,要太大的房子根本就是浪费,他本人又是比较冷淡的性格,喜欢安静,想必工作完回家还要听一群人聊天斗地主也是很让他烦的。
      钟唯礼把他送到家门口,摁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先是看看钟唯礼,有看着他肩头靠着的薄展言,睁大了眼:“这……薄先生去喝酒了?”
      “是啊,不小心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真是麻烦您,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钟唯礼,是薄展言以前在德国的同学。”
      说着,他把身上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扶进他的卧室,打开房间的吊灯,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房间和办公室是一个风格,黑色地板,整面黑色衣柜,白色墙面,上面挂了两幅田园风景的油画。深灰色的遮光帘拉了一半,飘窗上放了一张玻璃小几,上面的白色瓷瓶里同样插了一枝风信子。他就是喜欢这种黑白简约的风格,无论是穿衣服还是周围环境,他都可以做到看上去和黑白照片一样。
      钟唯礼把他放到床上,他似乎清醒一些,依旧半眯着眼看钟唯礼。
      “你家里有醒酒药没?”钟唯礼问他。
      “床头柜里。”他小声回答,偏过头,重新闭上眼。
      钟唯礼蹲下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屉共有两层,上面一层是他平时睡前看的书刊和一些杂物,摆得很整齐,但没有药。
      拉开下一层,惊讶于这一层的散乱。各种各样的药品包装盒子,说明书,还有一个一个装药的小瓶子,各种用锡箔包装的药片胶囊都混杂在一起。有消炎药,感冒药,止咳药这类平常人常备的药,但更多的是止疼药,舒缓安定类药物和安眠药,并且都是放在靠外比较显眼的位置。钟唯礼在一堆药中间翻找,把这些药一样一样摆在地上,等抽屉快空的时候,他却看见了别的东西。
      那是两张照片,被所有的药压在最底下。
      一张是全家福,照片上共有五个人,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站在后面,男人有些发福,女人则显得娴雅温婉,美丽华贵。前面是三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以看出来左边的那个男孩子是薄展言,从小就是个帅哥坯子,虽然看上去略有腼腆青涩,却无法否认在那个时候开始上帝就已经显示出对他的偏爱。中间是一个年纪更小的可爱女孩,黑色短发微微卷起,笑的一脸灿烂,她的一只手拉着薄展言的袖子,另一只手挽着右边男孩的胳膊。右边的男孩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没看镜头。不过不能否认,这个男孩子长得同样好看,不是像薄展言那样让人觉得沉默内敛,而是另一种高傲张扬的美感。
      这是他的家人?他们家的基因真是杠杠的。钟唯礼心道。
      第二张照片上只有一个女孩子。她坐在画板前,一只手拿着画笔,另一只摆成剪刀手放在脸旁,侧身对着镜头笑。可以看出这和之前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一个人。她长的算得上好看,但不是会让人惊艳的类型,若说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应当算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隽秀灵动,即使是在照片上也看得出来。钟唯礼突然想起在酒吧里薄展言在酒吧里和他说的话,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难道是照片上这个人?仔细回想今天晚上那个女孩,五官倒确实是有六七分相像,莫非......
      他是妹控?兄妹禁忌之恋?他好这口?
      太可怕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薄展言自然不知道他的所想,仍旧安静地仰躺在床上。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干什么,把照片放回远处,又开始翻找起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包快过期的醒酒药。大妈适时送上一杯温开水,让薄展言吃了药。
      “麻烦你了。”大妈和钟唯礼说。
      “没关系,不麻烦。那我先走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钟唯礼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是对自己朋友秘密的好奇,是对他向朋友有所隐瞒的失落,或者说是对他的同情。的确,钟唯礼知道自己终究还不够了解他,更准确的说,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别人了解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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