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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
有顾崇文在,连宋福都是安心的,不用他主动交权,顾崇文自动自发的把一应事务都接手过去。
由他护送,一队人稍加休整,又往前走了两个时辰。直到马也累了,人也乏了,这才停车。
不知顾崇文是无意还是有意,速度比从前快了太多,这本是合了孟婧宜的心意,可很快她就知道什么是过犹不及。
速度太快,人在车里难受,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颠出来了。
林妈妈比她还不如,捂着胸口,在车上就吐了一回,这会儿更是没什么精神的歪在那,脸色蜡黄,一动都不想动。
素萝还好些,扶着孟婧宜的手下车。孟婧宜腿都酸了,素萝小心提醒:“姑娘,天黑,您慢点儿。”
孟婧宜一下车就怔了。还以为到了镇子哪家客栈,不成想外头一片漆黑,连点儿灯火都没有,分明仍旧是荒郊野地,哪来的城镇?
顾崇文就在不远处,有个年轻人正向他说着什么,他挥了挥手,那年轻人便点头下去,他带来的人正两三个人为一队,在地上敲敲打打的安着什么,像是帐蓬。
还有两三人在搭锅造饭,很快有火光燃起。
顾崇文走过来,道:“今晚就在这儿安营吧,怕不怕?”
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平原上野兽本来就少,又有顾崇文和他手底下的兵士,哪个匪人不长眼的冲过来,那纯粹是自己找死。
孟婧宜摇摇头。
看她不断好奇的张望,并元怨怼之色,顾崇文又有些好笑,道:“你可还好?”
孟婧宜没撒谎:“我还好,可奶娘有些受不住。”
“你不是着急吗?我这样做可是称了你的心?”
孟婧宜有些恼羞成怒,但当着顾崇文,她也发作不出来,只自嘲的笑了笑,道:“是婧宜错了。”
顾崇文不过是想教她个道理,可她这么识趣,他胜之不武,竟有些空落落的。
孟婧宜的帐篷是最先搭好的,顾崇文送她过去,早有人帮着收拾好了,地面铺着一层厚干草,上面铺着厚实的虎皮褥子,即隔潮又隔凉,虽说寒酸简单,但孟婧宜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也不是待客的地儿,孟婧宜看了看没进去,站在帐蓬外问顾崇文:“顾将军怎么知道我要回老家的?”
顾崇文似笑非笑的道:“自然是瑜哥儿说的。”
孟婧宜微微扭了下脸,有些不自在,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沉默不语。
再提起宋宁瑜,她涌上来的只有难言的羞愧,没人愿意把狼狈的伤口和难堪的过往给外人看,她前些日子百般讨好宋宁瑜,种种作为都像个笑话,尤其顾崇文也是知情者之一,她更不想多说。
顾崇文道:“你和瑜哥儿都说了什么?我看他面色不大好,好像被谁抽了魂似的。”
孟婧宜道:“并没说什么。”
顾崇文取笑道:“哦,那就是他自寻烦恼了?”
他笑声里分明是看透一切的轻佻,还有几分不悦的审视,这让孟婧宜更是羞于解释。
偏顾崇文又问:“瑜哥儿有什么好?瑜哥儿又有什么不好?”
孟婧宜被质问得更是恼怒,她抬头白了顾崇文一眼,也不顾尊卑,不怎么客气的道:“您是六表哥的嫡亲舅舅,他哪儿好,哪儿不好,您不是一清二楚?”
顾崇文也不生气,只道:“你还真说错了,我怎么知晓?论起来,我虽是他的舅舅,按理更亲近,可事实上我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他了,哪及你们表兄妹,青梅竹马?”
孟婧宜脸似火烧,顺竿爬,没脸,矢口否认,也白搭。
她道:“既是顾将军问,那婧宜就说,对与错,您多担待。六表哥哪儿好?相貌好,性情好,最好的是没了娘。”
这可戳了顾崇文的肺管子,他脸色瞬间一沉,从牙缝里嘶嘶的问:“这倒奇了,没娘的孩子最苦,你不也是?怎么他没娘倒成了他的好?”
孟婧宜不管不顾的道:“顾将军也有妻妾,不如回去向尊夫人请教一二?”
顾崇文转瞬就明白了孟婧宜话里的意思,他的恼恨倒散了,婆媳自古以来就是天敌,虽说烈妇传、孝经上不乏孝媳的记载,可那些故事里的婆婆全是恶的,每一个孝媳牌坊的背后都是剔骨挖肉的疼痛换来的。
他虽是男人,不大关心后院的家事,且顾老太太不是个多事的婆婆,他夫人是个孝顺的媳妇,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婆媳之间仍有芥蒂,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当的,可既然矛盾没激化到让他看不下去的地步,他也只能装聋作哑。
一边是替他生儿育女的妻子,一边是养育他的亲娘,她们之间真有矛盾,他也不知该偏谁向谁。
顾崇文嘲弄的笑了笑,打量着孟婧宜,忍不住道:“你小小年纪,考虑的倒多,是该夸你想得周全呢,还是该说你杞人忧天?”
孟婧宜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我管你怎么说?
“呵。”顾崇文感叹的道:“我有一事不明。”
孟婧宜不吭声,你明不明的,关我什么事?我没义务非得替你解惑。
心里这么想行,她可不敢嘴上真这么说,当下恭谨的道:“顾将军太客气了,有话您只管吩咐。”
林妈妈由远处走近,看了眼顾崇文,有些怯怯的停住脚。
孟婧宜忙问:“什么事?”
林妈妈看了一眼顾崇文才道:“奴婢打了点儿热水,姑娘擦擦脸,也松快松快。”
顾崇文一眼望过去,满是被打扰了的不悦,但他眼神虽清冷,却压制得极为妥帖,饶是如此,林妈妈还和被烫了似的激灵了一下,连水壶都拿不稳了。
孟婧宜不想得罪顾崇文,便打发林妈妈道:“妈妈先进去,我这就来。”她看向顾崇文,眼里带着隐约可见的催促。
顾崇文话头被打断,失去了刚才的气氛,这会儿就不想再说了,他丢下一句:“你好生歇着吧。”转身就走了。
孟婧宜一蹙眉:他还生气了?
要问的是他,不愿意问的也是他,他挺大一个男人,跟妇孺置什么气?
孟婧宜坐到小马扎上,由林妈妈服侍着洗了手脸。
林妈妈一边忙一边唠叨:“姑娘,您别嫌奴婢多嘴,到底您一年小二年大,如今都十三了,比不得从前小,跟府里的几位小爷们说话都没什么顾忌。”
孟婧宜擦着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去了脸上的尘埃,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不过也许是离开京城的缘故,不可知的未来虽然让人迷茫,却也给了她更多的选择。
她绽出个没心没肺的笑来,道:“妈妈的话是对的,我记着呢,以后也会和表哥们注意距离。”
林妈妈却并没安心,反倒更添了几分忧色。
孟婧宜问:“素萝哪儿去了?”
“奴婢让她去给姑娘熬点粥,那些人粗手笨脚的,做出来的东西哪能入口?姑娘金贵,可不能不把自己不当回事。”
孟婧宜脱了鞋袜,借着洗脸的水泡脚,水不够烫,她也不嫌,用白嫩的脚丫扑腾着水,看水面上涌起来的水花。
林妈妈看她一脸不知愁的模样,愈发忧忡忡,她张了好几次嘴,又闭上,实在忍不住了才一脸忧心的道:“不只府里几位小爷……出门在外,姑娘也该避讳着些。”
“妈妈到底想说什么?”孟婧宜带笑的问。
林妈妈的眼神闪了闪,低声道:“顾将军虽是六爷的嫡亲舅舅,可毕竟不是姑娘的嫡亲舅舅,怎么说也是外男,他虽有家有小,可到底孤男寡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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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顾崇文想问的是什么?明天见。
作者君满心忐忑,恳请大家支持正版,支持作者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