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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斥
从顾家回来，孟婧宜同林妈妈说起老家的事，她问林妈妈的意思。
林妈妈摇头，不赞同的道：“姑娘，咱们在宋家这不住得好好的吗？您怎么想起要回老家了？要是老家有人，当初老太太也不会派人把您接回来。”
“宋家再好，终究不是家，我姓孟，可不姓宋。”
“这……”林妈妈抹了抹眼泪，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姓孟，骨子里也有宋家血脉，宋家仁慈宽厚，虽说姑娘偶尔吃点儿小亏，可到底不是什么要紧的，再忍个两三年……”
孟婧宜明白林妈妈的意思，她想得太简单，以为自己忍到十五及笈说了亲事就可以离开宋家了，孰不知她的亲事是由宋家拿捏的，她想回孟家最根本的原因也是为着这个。
她不想受制于宋家。
孟婧宜开玩笑道：“妈妈敢是不愿意同我回孟家受苦？”
“怎么会？奴婢这辈子都要跟着姑娘，不管去哪儿，也不管日子是好过还是难过……”
孟婧宜苦笑，她要是正正经经的嫁人，带个奶娘不是问题，可上辈子她是做小，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带着奶娘了。
就冲这，她也不进燕王府。
孟婧宜笑道：“那就行了，我想明儿就跟外祖母说，赶在清明的时候回趟老家。”
林妈妈吃惊道：“这么快就回？”
这又分什么早晚？当然是越早越好，再说清明回家祭祖是谁都反驳不得的最佳理由。
孟婧宜心意已定，这一夜就没睡好，她盘算着都带些什么东西，又带哪些人，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同几位堂叔们开口。
人心隔肚皮，她并不了解几位堂叔，也不确定她能否顺利的留在陈州，更不确定能否过得比宋家顺心。
不过她也想了，实在不行，她就自立门户。
老宅还在，也有几房看宅子的仆人，地和铺子不知道是卖了还是怎么，但就她一个人，有点儿银子就够好嚼裹的，到时再慢慢经营，只要不太落魄，能温饱就成。
总比寄人篱下强。
天才亮，宋大太太就听着有人呜呜咽咽的哭，她气得脑仁疼，起身问：“谁在外头号丧呢？捆了堵住嘴打出去。”
大丫鬟妙音端了茶进来回道：“是四爷身边的冬青和红楠。”
宋大太太靠着隐枕问：“这一大早的，出什么事了？”忽的想起什么来，脸色一变。老太太已经默许，她也打算把冬青和红楠两中挑一个给宋宁琅做通房，这还没动作呢，他又作什么妖？
妙音今年十六，已经略通人事，听问头一低，有些局促的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她二人披头散发，衣裳不整，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
宋大太太摆手，吩咐妙音帮着穿好了衣裳，这才将冬青和红楠叫进来。
冬青和红楠进来就跪下道：“太太，您给奴婢做主啊，四爷嫌奴婢笨手笨脚，要撵奴婢出去呢。”
宋大太太揉揉太阳穴，温声道：“有话慢慢说，哭什么？无缘无故，琅哥儿为什么要撵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的身契在我手里，他要撵也没他说话的份儿。”
冬青、红楠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说明了原委。
原来前几日他就问过她二人可想出去？她二人自是不肯，年纪又不算太大，且都存着一辈子跟着宋宁琅的心思，哪个脑子进水了才愿意出去，将来配个小厮？
哪成想昨晚服侍宋宁琅安歇的时候，冬青失手打翻了他床头的一对木头刻的玩偶，他便大发脾气，一人给了一脚，喝令她两个立即出去，以后再不许进来。
两人求了半天，他才给她二人一夜的时间。原以为他不过是一时气愤，过一夜就好了，哪成想一大早他就立逼着她二人出来。
宋大太太失笑道：“琅哥儿也太小题大做了，往常失手打碎的东西比这值钱多了，他都一笑置之，还总劝着我说什么身外之物，不值当的计较，怎么越大如今越小气？行了，你二人照旧回去，有什么事我自会跟他说。”
冬青和红楠忙应是。
宋大太太蹙眉又道：“你二人是我精心挑出来服侍琅哥儿的，打量着你们两个为人仔细，手脚伶俐，又心思忠正，也是多少年的老人儿了，怎么还会出这种差错？别打量着我不知道，琅哥儿又宽宏，你们两个小蹄子便偷奸耍滑，怠慢主子？”
冬青和红楠道：“奴婢真的不敢，这次确实是一时失手，实是那一对玩偶就在枕头底下，奴婢一时不察，这才摔了的……”
三番两次提到这玩偶，宋大太太也引起了兴趣：“这玩偶哪儿来的？”
两人摇头：“奴婢不知，自打奴婢去了四爷的院子，除了做些洒扫针线的活计，四爷都不许奴婢们近身服侍，这些日子更是连内室都不许奴婢们进。”
宋大太太听着好笑，这孩子怎么越大越矫情？敢是知人事了？他瞧不起这两个丫头？
冬青和红楠都是面貌秀丽，身材丰满的姑娘，不说有多妩媚，起码透着成熟的美，像那枝上的桃子，望一眼就知道甜蜜丰润的那种。
可惜她这个傻儿子竟是个没眼光的。
罢了，他既看不中，回头再给他挑两个。宋大太太正要说话，孙妈妈进来回道：“太太，老太太发了脾气，说请您赶紧过去，有事要商量呢。”
宋大太太摆手叫冬青和红楠下去，一边由妙音和妙律服侍着梳洗打扮，一边问孙妈妈：“可知道老太太那边是什么事？”
老太太多年不管家，还从不曾这么急扯白脸，一大早就打发人来唤她。
孙妈妈压着焦急道：“就知道孟家表姑娘一大早过去请安，老太太把人都打发了，没说两句话呢就砸了茶盅，这不就派人来请太太了？”
孟婧宜？她能有多大本事，把个老太太气成这样？
不只宋大太太这么想，孟婧宜也觉得真不至于，她就是在请安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回老家给父母上个坟，老太太就把茶碗掷到地上，指着她骂：“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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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新，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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