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总是在下雨

作者:未未不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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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陆思汿出去了,纠结着是打车过去席延心家好还是节约成本坐地铁过去好时,周澈追了上来。
      他走到陆思汿身边:“你就走了?”
      陆思汿也用不着对着周澈撒谎:“嗯,我有点事。”
      “又跟你那个室友有关是吗?”周澈本不想这么说,但还是将这样的话说出了口。
      陆思汿不太爽周澈的口气:“刚才你也听到我跟他在打电话了啊,他最近是真的需要人陪。”
      周澈也是真的不想让陆思汿走,可拉住了陆思汿的手臂,他又不知道该这么说。
      “怎么了吗?”陆思汿想甩也没甩掉,周澈握得还挺紧。
      “……没事,就是刚才,在里面时对你说话过分了。”在心里叹着气,周澈松开了自己的手,“你别跟我生气。”
      周澈这么说,陆思汿又怎么还能生的起气,他也就是听到的时候心里不爽一下,过一会儿,气自己也就散了。
      “算了没事,其实我也有不好,跟你们出来,但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一直在看手机。”陆思汿道,“等席延心没事了我们在一起出来吧……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嗯……”
      “那我先走了。”陆思汿想想还是打车吧,等下在地铁里被挤成人肉饼就不好了。
      “等一下。”但周澈又开口叫住了他。
      “嗯?还有其他事情吗?”陆思汿回头。
      周澈抓抓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你跟那个室友的关系……比我们以前还要好吗?”
      “…………”陆思汿愣着眨了眨眼,似乎是不小的惊讶,原来周澈是在意这个所以才语气那么冲吗?原来周澈在担心的,是这个吗?
      “不会,怎么会,你不用担心这个……”陆思汿说完,又看着周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一晚上都不开心,是因为在担心这个吗?”
      被陆思汿这么一笑,周澈感觉更不好意思:“……很好笑吗?”
      “不是你好笑,是我开心。”陆思汿冲他挥手,“晚点我再联系你,我先走了。”
      周澈也冲他挥手:“知道了,路上小心。”
      陆思汿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坐在后排,想到周澈刚才的模样他就觉得很好笑。
      原来周澈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会因为他跟别人太好了而吃醋。
      想来小时候的他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粗暴。一是家就在隔壁,二是夏天的时候周澈的房间能开空调。
      陆思汿还小的时候,陆妈妈是很强势的——虽然现在也还是这样。
      夏天才刚开始热起来的时候,陆妈妈不允许他跟陆萌萌在家吹空调。就算是到了盛夏时节,也只有白天最热的几个小时肯开空调。年幼的时候没法违背母命,陆思汿就只好另劈出路——后来发现,原来家在隔壁的周澈能随心所欲地开空调,便死皮赖脸地经常去找周澈玩。
      现在想来,那的确是一段单纯天真的童年回忆了。
      因为想吹空调,陆思汿主动接近周澈认识周澈,后来跟周澈成了关系良好的邻里小伙伴。
      再后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周末一起瞒着大人去游戏厅打游戏,暑假最后一夜一起咬着手电筒互抄作业。
      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其实年幼时的周澈并不是像现在这般好相处。年纪还小时的他总是沉默少言,与周围贪玩调皮的同龄孩子相比,格格不入。是陆思汿去哪里了都会叫上他,认识新朋友了都会介绍给他,他才慢慢地开朗起来,越来越愿意跟人交流了。
      但周澈从小就对陆思汿有种难以说清的占有欲。
      每次陆思汿跟别的朋友单独去玩了没跟周澈说,或者哪天跟其他同学走了没跟周澈一起,周澈都会生闷气。不过陆思汿的大脑构造也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不会觉得这样的周澈烦,反而还觉得挺可爱。
      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到席延心家的时候,陆思汿嘴角都是上扬的。

      席延心是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坚强,但也没有陆思汿所想的那么脆弱。他这两天依旧有些颓废,但已经努力在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了。
      但陆思汿看到他在抽烟就不高兴,皱着眉拿走了:“喝喝啤酒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抽烟?”
      席延心任由陆思汿这么说自己,然后坐在陆思汿旁边蹭着他。这时能有一个人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是非常安心安定的。他突然问陆思汿:“你为什么会这样陪在我身边啊?你不怕我在这种时刻移情别恋喜欢上你吗?”
      “……”偏偏陆思汿对席延心的性取向问题是真的毫不在意。知道陈墨浓的交往对象是男人时他很震惊,听他|妈说到周澈跟男孩子在一起被人看到过时他也很震惊甚至不敢相信。唯独只有席延心,陆思汿在震惊过后就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而且很笃定席延心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我想你对我应该没什么那方面兴趣吧……”
      席延心听到陆思汿这么说,哈哈地笑了出来:“我就只是把你当好朋友,好朋友的那种好朋友。”
      陆思汿任他蹭着自己:“……你说的都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朋友都少,更是没跟男生交往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与人相处交往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以前有那么一个我自认为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结果告诉他我的性向后,他再也没有理过我,还开始躲我……”席延心突然说了这些,“跟宋思瀚也是……我看小说不都这么写吗,打炮也能出真情,我还以为放我身上也行……可到了今天这样,我就感觉其实我是错的,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那样做的……”
      好在席延心也无特别悲伤的模样,只是单纯地讲述着这些事情:“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做那样的决定……我喜欢他,应该好好说我喜欢他才对……就算他喜欢的是别人,就算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作践自己……我还以为,时间久了他会发现我对他的真心……但实际上,时间只是让他越来越看不起我了而已。”
      陆思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忘就忘了吧。”
      席延心用力眨了眨眼,又问陆思汿:“对了,你提早出来,你朋友们没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我出来的时候他们玩的正高兴呢,就周澈知道我是来找你,问了我几句。”
      其实席延心是羡慕陆思汿有这么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随口问了:“他说什么了?没不高兴你因为我出来了吧?”
      想到周澈不好意思地问着自己与谁的关系更好时的模样,陆思汿就忍不住想笑。
      席延心看到了:“你好端端笑什么?”
      “就是想起以前我跟周澈的事情,觉得特别滑稽。”
      “嗯?”
      可陆思汿又叹气:“不过以前我们从来不起言语上的争执,反而是现在和好后没多少时间,已经差点吵架两次了。”
      “为什么吵架?”
      陆思汿想告诉席延心也没关系:“就是那家伙,现在说话会夹刺,我知道他没恶意,但听到的时候特别冒火。”
      “为了什么?”
      陆思汿想了想,说道:“今天我们去唱歌的时候,我不是在外面给你打了个电话吗?周澈不知道我是在给你打,我也不觉得我对你说的话哪里不正常了——他就有些嘲讽……应该可以算是嘲讽地说还以为我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
      其实最让陆思汿冒火的是周澈那句“你们关系好的不正常”,但这种话席延心听了肯定会不高兴,他也不想席延心讨厌周澈,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
      席延心已经想不起来他跟陆思汿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但他也没有他们的对话哪里不正常的印象。
      “而且这家伙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我们高中那会儿,班里也是有女孩子喜欢我的,他就很在意我到底会不会跟人家交往,比人家女孩子问得都积极。”
      “…………”
      “但一样是问,高中的时候他说话就不会这么难听,今天他这么问的时候我差点就忍不住,只是想到我们也才和好没多久,才强行忍下来的。”
      席延心眨眨眼,继续听着。
      “我也知道两年很久,一个人会有大的变化实属正常,但他变成这样了,说实话我还挺不能接受的,我一点都不想以后再像这样跟他说话。”
      “但我感觉他对你挺好的……”席延心跟周澈仅有的接触也就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天。也许陆思汿是当事人没有在意,但作为旁观者,席延心是觉得那天的周澈对陆思汿是非常照顾且细心的。
      “这个我知道,以前他对我也很好。”陆思汿笑道,“我记得一年秋天的时候,跟他半夜聊天还是什么来着。因为当时桂花开了,我回家路过的时候闻到,就开始惦记着想吃汤圆了,跟他一说,没想到他半夜起来给我煮汤圆……他怕吵醒他外婆还偷偷摸摸的,结果他外婆还是醒了,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
      “啊?半夜还给你煮汤圆?那你还要去他家吃?”
      “不用,我们房子不仅挨很近吗,以前胆子大,随便就跳过去了。现在稍微惜命点了,应该不敢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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