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本末

　　一
　　号外号外！锦毛鼠白玉堂独闯冲霄楼，命丧铜网阵！
　　当徐庆慌慌张张冲进门时，却看到白玉堂正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
　　徐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说老五你知道吗，外面都在传你你你你……
　　我死了，白玉堂一脸无所谓地接过话茬。
　　徐庆看着他，方了。
　　白玉堂咧嘴一笑，说三哥莫方，那赵珏老贼的机关厉害，不试他一试恐难找到破绽。我不过用个人样布袋，填些碎猪肉灌满鲜猪血，再赔上一套行头一只石囊，趁夜携入冲霄楼，往机关处一扔，铜网四围万箭齐发，把假人射了个血肉模糊，那些人辨不出面目，单见假人身上的衣服石囊，就只道是我白玉堂陷在铜网阵里，呜呼哀哉了。
　　徐庆抓抓后脑勺，说老五你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连金蝉脱壳都用上了，那你现在还不跑路，等什么呢。
　　白玉堂向天翻个白眼，说三哥你想多了，这叫偷梁换柱，赵珏看到死了的锦毛鼠，就不会再防范活着的白玉堂，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要拿盟书还不是手到擒来。
　　徐庆撇撇嘴，说老五你真是乱来，也不事先知会声，大哥知道你出了事已经哭晕好几回了，二哥放话要炸平襄阳王府给你报仇，老四…哎哎你推我干嘛，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白玉堂似是有些呆，扒拉开三哥，窗外，夕阳漫天，一如当年模样。
　　那年那日那时，映着如花如火般的天空，白玉堂在那人脸上见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
　　不知道那人听到自己的死讯又会做何感想。
　　白玉堂摇头笑笑，呵呵，想多了吧。
　　看着自家五弟脸上漾起一种自己从所未见的迷之微笑，身边貌似还飘出好多粉红泡泡，徐庆揉了揉眼睛。
　　哎呀最近是没睡好，这个眼儿也是不好使了。
　　白玉堂呼的跳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徐庆招呼着问他去哪，白玉堂停下，潇洒留头，自信一笑，
　　探冲霄。

　　二
　　三探冲霄，盗盟书，破王府，一切发生的惊心动魄却又顺理成章。
　　待得尘埃落定，白玉堂已是四品护卫官服加身，追随巡按大人左右。
　　那日颜查散从外归来，白玉堂屁颠屁颠的跑来说老颜，白爷不跟你干了，我要去开封府。
　　颜查散耸耸肩，呵呵，你开心就好。
　　你不想问问为什么？
　　哦，为什么？颜查散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茶杯一脸漫不经心，跟着包相爷有肉吃？
　　白玉堂双眼发光，对呀。
　　一口水呛出，颜查散一脸看傻逼似的看着白玉堂，伸手一指门外，滚。
　　白玉堂屁颠屁颠跑走了，望着那一袭亮白的背影，颜查散有点小失落，正想洒点眼泪意思下，就听白玉堂的声音远远传来，老颜，记得派人把我的行李送过去啊。
　　你大爷，颜查散一口干掉剩下的茶水，笑得无奈。

　　开封府里的日子紧张又平淡，开封府里的人可爱又有趣。
　　老包是个工作狂，不聊案子不会说话，虽然有些古板但不迂腐，每每看着那几乎夜夜不灭的烛光和伏案劳碌的窗影，白玉堂总会冲天笑笑，觉得头上的夜空与包大人的脸一样，黑的发亮。
　　公孙先生性格儒雅，博学多闻，话里话外总是带着点禅意，白玉堂无事会找他下下棋，谈谈天。其实要论起聪明才智，白玉堂认为公孙先生与包拯不相伯仲，他曾问过公孙策为什么不自己也弄个官当当，公孙策笑而不语，白玉堂问完也笑了，想想许是与自己一样吧。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与白玉堂的交情堪比陷空四鼠，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肉，总能让白玉堂回味起那个信马由缰的快意江湖。
　　一次喝酒吃肉时，赵虎无意中提到展义士很久没来了，不知道又在哪里行侠仗义，白玉堂凑上去问展义士是谁，在座几个老爷们七嘴八舌聒噪开，说展义士长得帅人品好，功夫也是杠杠没话说，是咱大人的救命恩人，开封府的全民偶像。
　　白玉堂眨眨眼，说那他跟我比怎么样。
　　不好说，赵虎醉醺醺的回答，说句不怕白爷恼的话，展爷性子沉稳，不像白爷这么张狂。
　　张龙接过话，说我看展爷就像天边的月亮，身上有光但不刺眼，让人看着舒服很想亲近。
　　月亮，哼，难怪哪黑往哪凑，白玉堂腹诽。
　　这边赵虎搭上白玉堂肩膀，说白爷，哪天展爷来了你俩比试比试，让我们也开开眼，啧啧，南侠五义切磋武功，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啊。
　　其他几人也在一旁起哄，白玉堂捏着酒盅一口喝干，哈哈一笑，抬脚就走，留下赵虎几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第二天，白玉堂不见了，随他一同不见的还有藏宝楼中的三宝，大堂桌案上有留书一封，看罢，包拯凝眉沉思，公孙策捻须轻笑。
　　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扫榻奉酒迎展昭。

　　三
　　陷空四鼠最近越来越看不透自家老五了，先是诈死，跑去当什么劳什子官，如今在开封府呆的好好的，突然又跑回来说要请什么客，然后就一头扎进通天窟忙活起来，说是要布置客房，还谁也不让进。望着被老五整的绝对不像是给人住的通天窟，四鼠集体默默同情那位客人五秒钟。
　　而当他们得知老五的客人是南侠展昭时，所有人看向白玉堂的眼神里都闪着同一句话：你特么逗我。
　　白玉堂轻摇折扇，笑的没心没肺，说你们其他的不用管，只帮我做一件事，等展昭上岛后，无论如何，帮我留住他。
　　众兄弟面面相觑，对视良久，方点点头，说好，心里对展昭的同情又多了五秒。
　　所以，当展昭到达陷空岛时，见到的并不是要扫榻奉酒的白玉堂，而是四个写着一脸你欠我钱的奇怪人士。
　　随后，展昭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受到了来自海陆空立体式全方位的猛烈攻击。
　　哎？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呀，展昭一脸懵逼。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难解难分之时，一道亮白飞出，耀了所有人的眼。亮白跳至展昭身前，宝刀一挡，挡住了徐庆韩璋的钢刀；脚下一绊，绊倒了偷袭下盘的蒋平；眼睛一挑，止住了卢方飞身一扑；回眸一笑，展昭心说此人今天没吃药。
　　众兄弟心中都是忿忿不平，心说老五你想耍帅让大伙给你助攻也就算了，整的跟英雄救美似的给谁看。
　　无视大家的白眼，白玉堂向展昭一拱手，说展爷对不住，我来迟一步闹了误会，都是自家兄弟别往心里去，走走我请你喝酒给你压惊。
　　众兄弟眼睁睁看着白玉堂把展昭引进了通天窟，随手关上石门。半晌，韩璋点点头，说那石门上的机关除了老五谁也打不开，看来他这是想自己解决啊。
　　徐庆抓抓后脑，说展昭到底欠了老五多少钱，老五非要亲自办他。
　　卢方若有所思的看着石门，又抬头看看天边火烧样的云彩，连连摇头叹气。
　　就在大家不约而同准备为展昭默哀一分钟时，白玉堂却一脸痞笑得走了出来，全然无视了对面四张写着什么情况说来听听的八卦脸，吩咐下人好生招呼客人，然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
　　徐庆碰碰蒋平，老四，什么路数？
　　别问了，蒋平掏出一手绢葵花籽塞在徐庆手里，看吧。

　　四鼠一脸惬意地围着桌子边吃边看着下人们源源不断的往通天窟送东西，可看着看着，围观群众的表情不淡定了。
　　什么什么？！拿天山雪莲给展昭补身子？他不怕展昭吃了休克啊，这可是老子千辛万苦弄来配解药的，不是药铺卖的塑料花啊！老五我床底下还有几捆炸药你怎不让他们一块拿走啊！
　　哎呦这一打都是秀秀才给我做的新衣裳，没上过身呢……哎那是秀秀刚做好的点心啊好难得做一次哒……老五你变态啊，珍儿的玩具你都送你当展昭几岁啊！
　　老五你给我出来！你是从哪把我这套宝贝茶具翻出来的！我可告诉你，它在我在，它不在了……我就让你给它陪葬！
　　作为一个没家没业孑然一身的穷光蛋，徐庆表示还是老四说的对，看着吧。
　　当白玉堂懒洋洋走进大厅，看到几位哥哥暴走的场面时，脸上是一个大写的问号，你们干嘛？
　　四鼠谁都没说话，使劲向着旁边川流不息的下人抬下巴，表情纠结到了极点，白玉堂向旁看了一眼，说哦，你们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会帮我留住展昭吗？
　　咳咳，蒋平突然换上一张严肃脸，说老五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这样是不对的，展昭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嘛，富贵不能淫嘛，威武不能屈嘛，你把他关起来，威胁利~诱~，对他是没有用的，而且这样做也有损我们五义的名声不是。
　　哦？那四哥说应当怎么办？
　　放人！卢方韩璋蒋平异口同声，徐庆吓一跳，手里的葵花籽掉了一地，抬头茫然四顾，说什么情况，打雷了？

　　多年以后，蒋平还记得展昭离开陷空岛那日，天边彤云如火，展昭独自一人站在小船上，看不清表情，江风吹起他的衣袂发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五弟拱手，说展大侠放心，我已安排妥当，包你一路顺风。
　　蒋平回头看看五弟，发现老五在笑，笑的坦然，笑的……决绝，对，决绝，当脑中浮现这个词时，蒋平不由得后背一凉。
　　抱着茶具，蒋平凝眉，他能隐约感觉到老五和展昭之间有些什么旁人看不懂的东西，方才老五那一笑，似是已下决心去做什么事，而这件事是为了展昭。
　　四
　　从陷空岛回来，白玉堂刚迈进开封府后院厢房，就见公孙策已端坐在桌边。
　　不声不响坐在公孙策旁边，倒杯热茶慢慢饮完，白玉堂一歪头，公孙先生有何贵干？
　　公孙策淡淡一笑，等你。
　　等我？不是应该抓我吗？白玉堂眯起眼睛，似在回味茶的清香。先生怎么不问问三宝的下落？
　　公孙策目视前方，静静吐出三字，藏宝楼。
　　白玉堂一愣，随之了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先生的肩膀，说我雕虫小技，让先生见笑了。
　　公孙策揉揉被拍疼的肩膀，说哪里，白少侠这招高明，大人关心则乱，见到字条也被骗过。
　　可还是没能骗过先生，白玉堂接道。
　　我只是觉得白少侠既入官府，做这些监守自盗的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后来见了你的留书，知道少侠本意并不在三宝，所谓三宝不见，也许只是个障眼法而已。公孙策语气平淡，娓娓道来。
　　白玉堂点了点头，已无需多言。
　　公孙策不禁有些好奇，问少侠心愿可达成了？
　　白玉堂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公孙策叹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呢。包大人早已有心招揽展昭，如今你这一闹，到让大人为难了。
　　白玉堂问先生你看我适不适合做官，公孙策摇摇头，说少侠随性，江湖才是好去处。
　　白玉堂笑笑，又问那展昭呢？公孙策沉吟，良久才道，展昭沉稳隐忍，为人正气有担当，如入公门，实是国家之幸。说完公孙策看白玉堂脸上仿佛不那么好看，忙咳了两声，看向别处。
　　这下尴尬了，白玉堂也忙咳了两声，说既然先生看出展昭为人，自然知道他入官场后会如何作为。
　　公孙策点点头，八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正是。白玉堂敲了敲桌子，眼睛定定看着公孙策，我就问先生，可忍心看他出生入死。
　　公孙策默然不语，半晌方道，为国为民，方是侠义之大处，就算有诸多的不得已，我相信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也相信大人必会保他周全。
　　哼，不得已，白玉堂冷笑，他赵祯皇帝一句话，多少人就要赔上性命，一句不得已就想了账，哪有那么便宜。
　　不，有我在，展昭不会不得已。
　　见白玉堂脸上阴晴不定，低头不语，公孙策起身离开，临走时说白少侠好生歇息吧，展义士这几天会过来开封，到时你且问问他，愿不愿入这樊笼。
　　白玉堂苦笑，对于展昭他是又想见又不想见，他不想在开封府见到展昭，他希望展昭能离官府远一点再远一点。可他又想见展昭，想天天见时时见，甚至只要能见到他，连见他前的等待都成了一种幸福。

　　五
　　可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展昭定亲的消息。
　　那日展昭从陷空岛离开，路遇茉花村丁氏双侠，邀至家中做客，竟被丁老夫人看中，与丁家兄弟一同撮合了展昭与丁家小妹丁月华的姻缘。
　　消息传到开封府，白玉堂得知后，喝了一夜的酒。
　　那一夜后，白玉堂又不见了。
　　当公孙策等人再听到白玉堂的消息时，他已是私入太师府，擅闯忠烈祠，杀人夺命的朝廷钦犯。
　　包拯得信后即刻进宫，以项上人头力保白玉堂绝无反意，由于此事干连庞太师和包相朝中两大势力，内情复杂，皇帝一时倒也难以决断，只好暂且撂过一边不提。
　　开封府的人都认为白玉堂失心疯了，不然怎么好端端行此荒唐之举，倒是公孙策看出些端倪，托人带信给展昭，请他来开封府商议。
　　展昭到得开封那日，正值皇帝要选用武功高强之士加强宫内守卫，以免闯宫杀人这等事再次发生，展昭听说，毅然跟随包拯进宫面圣。
　　耀武楼前，技惊四座，皇帝龙心大悦，趁此展昭为白玉堂求情，遭到庞太师极力反对，皇帝权衡再三，终下旨格去白玉堂四品带刀护卫官职，永不叙用，展昭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钦点御猫。
　　展昭谢恩，转身默默苦笑，白兄，你不让我进的官场，我终还是来了。

　　陷空岛上，得知展昭封御猫的消息，蒋平淡淡一笑，心说老五，你这辈子，命中注定要跟展昭没完没了了。

　　自此后，展昭鞍前马后追随包拯，断乌盆，铡庞昱，斩妖道，立奇功。
　　自此后，展昭再未见过白玉堂。

　　六
　　展昭躺在床上，心中十分困惑。
　　从苗家集拿来的几封银子还放在桌上，如果没有这些银子，展昭只当昨晚是一场梦。
　　展昭办案时路过苗家集，听闻此地匪盗成患，百姓多为盗匪所苦，决定夤夜潜入给这帮土匪一些教训。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正当展昭要偷走桌上那几封赃银时，蜡烛却忽然熄灭，展昭知道这是有人用暗器手法将蜡烛打灭，正待判断形势，忽听窗外脚步声响，盗匪回转，展昭无奈，胡乱抓起桌上几封银子翻身穿窗而走。
　　如今回想起来，那人打灭蜡烛不似要加害自己，倒像给自己提醒，而且这手法似很熟悉，有点像……展昭猛地坐起，难道？！
　　想了片刻，展昭苦笑摇了摇头，也许只是巧合吧。
　　可当展昭在潘家楼上见到那一袭亮白时，巧合什么的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颤抖的手险些拿不稳茶杯，白字还没叫出口，就被那人冷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白玉堂似是不认识自己了，自顾自吃饭喝酒，除了上楼时不经意的扫了自己一眼，再没有向这边看一下。
　　展昭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往下沉，思绪也开始纷乱。
　　当展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尾随那人来到一片树林。
　　白玉堂就站在前面，看着他，笑的犯规，一如当年初见。
　　白兄，展昭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却停在了白玉堂身前，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靠近这个人。
　　御猫，别来无恙啊。这是白玉堂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带着调侃，又带着点无奈。
　　展昭尴尬的收回手，说白兄，好久不见。
　　白玉堂双手抱在胸前，说是啊好久不见，展大人已是飞黄腾达，儿女成群了吧。
　　展昭怔住，默然不语，白玉堂走过展昭面前，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展昭没有仔细听，半晌，忽然轻声说，白兄，你不在，我要那飞黄腾达有何用，你若在，即使断子绝孙又何妨。
　　低语如炸雷，惊得白玉堂蓦然回头，直对上展昭的眼睛。
　　一双清澈的眼，此时已氤氲一片。
　　视线下移，看着展昭腰上的香囊，白玉堂只觉那红色火辣辣的刺眼。
　　方才在酒楼上白玉堂只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知道展昭平时不戴饰物，何况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子之物，想必是那位丁姑娘送的吧。想着，白玉堂的眼神不觉黯淡下去。
　　顺着白玉堂的目光，展昭低头看见香囊，抬起头时，已笑的豁然。

　　展大哥，兄长保媒时，我见你有犹豫之色，想必不是看不上我就是已有意中人，你放心，我丁月华绝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我自有办法说通母亲与兄长退掉这门亲事。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这一对香囊送你，愿你和你的意中人平安喜乐，白头偕老。

　　看着展昭一脸忍俊不禁的拿着另一个香囊，白玉堂在心里欢呼雀跃了好一阵，嘴上却一味强硬，说我一个大男人带什么香囊，展昭眨眨眼，说你不要我就把这一个还给丁姑娘。白玉堂一把抢过，说臭猫你皮痒了。
　　展昭微笑，眉目如画，一缕夕阳拂过，时间重合，仿若当年。

　　我叫白玉堂，美玉的玉，威风堂堂的堂。
　　在下展昭展熊飞。
　　你的功夫真俊，与我不相上下。
　　少侠过奖。
　　什么在下少侠的，听着别扭，我叫你展昭，你叫我白玉堂就好。
　　白……白……还是叫你白兄吧。
　　哎随便你。不过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方才那伙贼人人多势众，又都不是庸手，如果不是我来，你小命不保啊。
　　多谢白兄相助。
　　哎我不是让你谢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我只是奇怪你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呃……切，你这么爱管闲事，以后去当大侠好了。
　　大侠能救民于水火吗？
　　呃，我听我哥说大侠再厉害也管不了全天下的不平事，只有皇帝爱民如子，父母官以民为本，天下才能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嗯，我师父也这么说。
　　可是我哥还说这世道好官少，有的官与匪勾结，比强盗还可恶。
　　那就更需要有人去保护那些好官，为百姓撑起一片青天呀。
　　啧啧，说的容易。我们江湖人入了官府，官不是官，侠不是侠，里外不是人，还不如在江湖上逍遥自在。
　　呵呵，我们在府是官，在野是侠，上斩贪官污吏，下惩江湖草莽，不是快意恩仇的很吗。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想做做这侠官，到时咱俩再联手合作，你说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哎，白兄，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呃，没什么没什么。

　　白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玉堂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只见展昭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了握，当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这才松了口气，冲展昭笑了笑，说走吧。
　　展昭的手被白玉堂攥着，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牵着，扭头看看白玉堂，只见他一双眼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看的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心想今日回去要把脸好好洗洗。
　　走了一段，展昭问白兄你今后有何打算。
　　回开封府，白玉堂淡淡答道。
　　展昭惊讶，你愿同我回开封府？那日在通天窟，你说让我不要入官府，后来你又私闯皇宫大闹太师府，我以为你是故意搅闹，让大人和皇上难堪。
　　傻猫，那你还替我求情。白玉堂温柔的看着展昭。
　　展昭低头浅笑，说我怕皇上真要了你的命。
　　白玉堂哈哈笑着，说我承认听到你成亲很受刺激，但闹太师府闯皇宫不是因为我失心疯，也不是想让大人他们难堪，只是那日我心情不好想去太师府找找老庞晦气，不料却撞见他误杀了两个小妾，此人心肠歹毒，竟想嫁祸大人，我趁他不备在他诬告大人的折子中夹了字条，告诉皇帝老庞要陷害大人。
　　展昭睁大眼睛，竟有这等事。
　　白玉堂点点头，接着道，后来我出得太师府，黑暗中不辨路径，竟无意闯入皇宫内院，又撞见那郭安要害人，说不得也一刀结果了他。做了这些我知道开封府我是回不去了，只得逃了出来，后面的事我都是听哥哥们说的了。
　　展昭恍然，默然良久，忽然扭头好奇的看着白玉堂，说白兄你给皇上的条子写的什么？
　　白玉堂一愣，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好像是“可笑，可笑，误杀反诬告。胡闹，胡闹，老庞害老包。”
　　展昭哈哈大笑起来，白玉堂懊恼，说臭猫你还笑，白爷写的不好吗。
　　展昭捂着肚子，笑的抬不起头，白玉堂板起他身子对着自己，快说你笑什么。
　　展昭好容易停下来，边忍着笑边说，白兄白兄，给皇上写打油诗，我也真是服了你。公孙先生要知道你敢这么干，又要说你是什么扶不上墙的了哈哈哈哈。
　　我呸，公孙先生才不会这么说，好啊臭猫你敢这么说五爷，真是皮痒了，看打！白玉堂说着就来呵展昭痒，展昭一个飞身纵了出去，大笑声不绝于耳。
　　看着展昭的身影，白玉堂嘴角牵起一丝暖笑，也纵身追了上去。

　　当年，想与你并肩作战，联手对敌，
　　后来，想替你守护青天，换你自在逍遥，海阔天高，
　　现在，你守青天，我守你。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