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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仲夏（九）
温莎静静地凝视了莱昂内尔许久，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来，他说出这种话来，是否是认真的。
经过十分又十秒之后，温莎看出来了，他是认真的。
作为一名圣骑士，温莎真的难以想象，为什么莱昂内尔会提出这种要求。
“你同意吗？”莱昂内尔问，“只是这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要求。”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微不足道的要求。在这样充满着神圣氛围的小教堂里，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温莎实在是不想打破这个气氛，但他也想不出理由来拒绝莱昂内尔。
“我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在我身下哭泣。”
当时莱昂内尔这样对他说。
如此露骨且不加掩饰。
在进入这个小教堂的瞬间，温莎就被这神圣的氛围给惊呆了。如果在这里做那种事情，光是想一下那满溢的禁忌感，都会让人感觉躁动得难以忍受。
“我……”温莎扭搅手指，用力抓紧法袍，“我身体还有点……难过……抱歉，我是说，今天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下。”
“那么你是同意了？”莱昂内尔捉住他的手，在贝壳般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当然不会是在今天，我会等你有兴致的时候。”
以后我都不会再到这里来。温莎想。他还没有愚蠢到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真没想到，你盖这座小教堂竟然还是为了做这种事情。”
“当然不是，你这样想我很难过，艾德里安。”莱昂内尔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一如教堂外的夏日阳光，“我盖这座教堂，是想让它成为我的长眠之地。”
“——！”温莎身体猛地一颤，他没想到，莱昂内尔会突然跳到如此沉重的话题。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去安慰莱昂内尔，甚至连再次转换话题都做不到。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不想离开这里。艾德里安，你看，你喜欢这里，我也是。”莱昂内尔语气平淡，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若是有一天长眠，我不希望把我的尸体放在圣城古德斯，用石头雕刻出我的相貌，和其他传奇圣骑士一起躺在圣墓里。”
“我还以为圣骑士们都希望躺在圣墓。”温莎说，“莱昂内尔你很特别。”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艾德里安，你也很特别。”莱昂内尔轻轻拽起一缕温莎的头发，低头在他头发上印下一个吻，“如果都躺在圣墓，那样也太挤了。我也不想在丹古堡里，石棺上弄个夸张的雕像，雕刻着我骑着雪鬃的样子。”
他描绘得如此形象，温莎都可以想象出来漆黑的石棺和白玉雕像。在斯刚第王国首都凯拉尔，就有这样的骑士雕像。它们不仅是雕像，还是骑士的长眠之地。
“我希望，能够长眠于此。”莱昂内尔说，“这里风景很美，而且很安静。而且你也喜欢这里，偶尔还可以过来看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温莎内心一阵揪痛，握住莱昂内尔手腕的力量用得很大，激动得直发抖，“你明明还很年轻啊，要拥抱死亡和长眠的事情，还早上一百年呢！”
“可活不了一百年。”莱昂内尔微笑着说，“在战场上，任何生命都是朝不保夕的。你不用担心我，虽说这样会让我很高兴。没有人会为了死亡而战斗，我们所有的战斗都是为了生存。”
温莎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得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莱昂内尔。莱昂内尔也紧紧地回报住他，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在秋叶湖湖心岛的小教堂里，互相拥抱，用彼此的体温来反复确认对方的存在。
【圣光术】
午饭之后，他们没有再离开这个小教堂，他们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泡在那里。拥抱，亲吻，抚摸，身体纠缠，仿佛要为弥补过去的时间，似乎怎么样索取对方，渴求对方都不够。
天色逐渐暗沉，星光盖过晚霞，为天空降下深蓝色帷幕。温莎昏倦瘫软，无力地靠在莱昂内尔的宽大的怀抱中。明明说了不是今天，可是他竟然先主动……
在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里，温莎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欲望如此强烈的人。现在他只想扑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可在这里没有枕头，莱昂内尔的身体也不是床，他只能选择装死。
好在莱昂内尔没有嘲笑他的失态，不然温莎可真的就没脸面对他了。事实上，体贴入微的莱昂内尔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抱住温莎上了船，又一路抱到床上。
秋叶湖别墅的仆人没人没有多嘴，根本不需要莱昂内尔刻意示意，他们都能够默契地选择了回避。晚餐直接由仆人送到床上，他们在床上架起一方小桌——就是那种卧病在床的人才用的那种小桌子——温莎和莱昂内尔就在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充分尊重了温莎的意愿，以及考虑到他的身体，莱昂内尔这晚再次睡到了隔壁那间落满灰尘的客房。本来温莎有些过意不去，但他拉住莱昂内尔的胳膊时，莱昂内尔转身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句话就打消掉他所有的犹豫。
“如果让我抱着你，我不能保证不再索取你。”莱昂内尔说，“艾德里安，你这样可爱。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弄伤你，毕竟，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是说，我和你换个房间睡。”温莎那点小心思被看破，无比尴尬地临时找了个借口，“你是主人，难道不应该睡主卧室吗？”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这里的第二个主人。”莱昂内尔说，“至少今晚，你可以把你当成这里的第二个主人。就今晚，好吗？艾德里安，答应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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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温莎小白兔趴在祭坛上。
温莎：等等，这是要把我献祭了吗？放开我！
莱昂内尔：你真可爱，我只是想，吃掉你。（微笑）
温莎：你要干嘛？
莱昂内尔：要啊！
温莎：住手，快住手！！！
然鹅小白兔的眼泪并没有什么法力阻止食肉动物。
温莎小白兔扯着白布哭唧唧。
温莎：抱歉，我好像弄脏教堂了。
莱昂内尔：我不会嫌弃你脏的。
温莎：……（对始作俑者翻了个白眼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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