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

作者:凌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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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罪


      到第三天我接到命令,让我担任援天山派先行队领头,探一探神鹰天教的虚实,将功折罪。
      好一个将功折罪。功还未定,且又何罪之有
      第五日我带着数十精干弟子先行到关外。途径凉州时,遇到武当先行弟子,领头是武当四大弟子之一的殷清山。我们在蜀地客栈碰到,因为是旧识。殷清山邀我们同行。
      “天音姑娘,这一路上你怎么不怎么说话”殷清山骑一批枣红色的马儿与我并行。侧过头问我。
      “殷大哥别觉得闷,小音实是嘴拙之人,不善与人交谈。”
      “莫不是遇到烦心事?”殷清山追问了一句。
      听到这儿,心里慢慢泛起凉意,江湖人,江湖心。峨眉武当虽世代交好,但随着峨眉近年崛起,武当害怕一众女子夺了他们武林第一的名头,就提议相互派弟子到各方研习武艺,美名其曰,实则掌握内部消息。两方心照不宣。

      听到这儿,便也淡淡的了。
      “实不相瞒,小音做错了事,被家师责罚,家师宽宥,此行便是让小音将功折罪。”无疑而问,我不想跟他们这些人绕弯子。
      “原来如此,是我不该冒昧相问。”殷清山眸光变了几瞬,继而客客气气的表示他的歉意。
      行了几日,快到天山脚下了,不免心惊,隐隐觉得不安,一路行来,竟没有神鹰教的人找麻烦。据以往经验而言,神鹰教的人无孔不入,四处都有埋伏,绝不会让他们顺利到达。一路小心翼翼,日夜警醒,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路让弟子们提高警惕,却未遇见贼,弟子们已心生不满。加上又正在受责罚,更是青眼一日白眼一日的。这一趟颇为不顺。
      到天山脚下吐蕃人看的小客栈时,天已全黑,殷清风带领的一行人宿在楼下,我让众同门们宿在偏东的阁楼上,我自己则宿在直通楼梯的一间房。数十日的旅途跋涉生是辛苦,他们早已心生不满,明日便要上天山,日后还有恶战,我不想还没遇到敌人我们内部已经分崩离析。今夜只有我一个人在守夜。
      不知为什么,近日总觉得不安,精神却是极度的怠倦,坐在桌前喝着味道极浓的红茶是不解困。意识极度困乏,柱台上的蜡烛似乎放在了风口上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强撑着走过去想把它移到小几上来。不料刚走近,正要伸手时,被风吹斜的跳动的火苗,瞬间缩小,熄灭。
      房间瞬间一片漆黑,那风似乎还在吹着,待我反应过来瞬间一个激灵,跃起箭一般的冲出窗外,可惜已经迟了,窗外已无人,那带起清风的剑气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心中更是震惊,神鹰教派出了这样的高手,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不过也好,这样死了也算是善终了不是。这样想着神思有一瞬的恍惚,刚刚提起来的精神瞬间又松懈下来。忽的背后一股劲风袭来,挟裹着呼啸的剑气,反应过来以后,我扭头橫劈一剑,迅速退到廊檐,仍是迟了一步,断发落了一地,及腰长发被生生自肩头削去。我心中一阵惊怒,顾不得了,提剑跃起,虽只见到一片模糊的影子跃上屋顶,仍是义无反顾的追上去,受此断发羞辱,在同门中亦是无法立足。影子极快的越过屋顶消失在暗夜里,我紧紧随他消失在暗夜里,追踪我的强项,没把握打败他,但我一定追的上他。我紧紧盯着离我丈余远的影子,随着他忽上忽下,在廊檐屋顶来回穿梭,我亦是极有耐心的随着他。忽的他越下了廊檐,我亦紧随他跃下,他沿着长廊疾跑,推开一间房逃了进去,我紧追上去,猛推开窗跃进去。一看大吃一惊,好像踏进了胡家烟花馆,正对上了一女子惊慌的眼,女子正在弹琵琶,她左右分别站着两个女子,一个在拍打着一只羊皮小鼓,另一个在唱着胡曲。我提剑跳进来,吓着了她们,她们没有惊叫,但歌舞停了下来。我环顾了一周,正对着女子的是两名胡商,同样惊恐的望着我。女子正后方的窗户虚掩着,我看着有些可疑。却又不敢贸然前去。
      “刚刚有没有人进了这屋子?”我拿剑驾着一名胡商的脖子。太诡异了,人到这就消失,我有些惶急。 “……”那胡商直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正要逼问其他人,忽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响在我脚边。我一惊放开那胡商,却不知道那东西从什么地方仍来的。我警惕的望着四周,然后用脚尖儿轻轻踢动脚边的东西,那东西弹起,我用手接住一看,一股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竟是我缀发用的紫樱珠子。
      抽出紫樱剑,右手握剑,左手持柄,弹琵琶的女子正要惊呼出声,剑柄打出正中她左肩,昏厥了过去,其他两名女子惊恐的捂住嘴,半点声都不敢出。紫樱剑剑尖指向两名胡商,两人抱头躲到桌下。
      “不许出声!”我提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一眼手中的紫樱珠子,小心翼翼的四处看,这珠子好似从我右边打过来的,当时我正用剑驾着那名胡商,我在心里想着刚才的位置,“右边,右边,嗯?难道是……”我望向房间一侧绢幔重叠掩映的床。紫樱剑挥了过去,层层叠叠纱帐应声落下,只是整整齐齐的床褥,并无他物。走近一点,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鼻端。很奇怪,那味道似乎是从床后的墙面传来,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心里这样想着,手里的剑竟不受控制的挥出,然而墙面纹丝不动,倒是剑气反噬回来,胸口被剑气一震,一口血涌向喉头,强压着那口血。心中悔痛不已。不禁上前两步想仔细看那墙,不料刚行两步,竟一脚踏空,脚下的地板竟是软的一般,一侧翻起,身体急速下坠,掉进了一个黑洞,泪水被逼了出来,虽然一心求死,但也不想死的如此窝囊。

      身体着到实处时,我发现自己浸在冰凉的水里,水并不深,狠狠地喝了几口水,浑身湿透,挣扎着爬了起来,用紫樱剑撑着站起身,四周是漆黑一片。
      “何必装神弄鬼,该现身了吧。”我算是明白这一招诱敌深入,只是不知目的何在,如此大费周章,要是他们知道我对峨眉来说已无任何价值可言,还是待罪之身,不知作何感想。
      静默了好一会儿,听得一声似划火折子声音,瞬间黑暗变白昼,过了好一会儿子,眼睛才适应过来,四下一看,发现我掉进一条奇怪的河中,这河与一般河流有些不同,水流的很慢,却有一座精致的石桥架在上面。
      我爬上石桥,拧拧身上的水,靠在石桥墩上休息,暂时不想探寻帐幔深处到底是何人。只四下里看,不久我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庞大的地宫,地宫建造宏伟,穿廊小榭,石桥流水,幔帐垂挽,即恢弘又精致。
      我曾经想过,我即使死,也会在一个宽阔的地方,比如沙漠,草原,这样灵魂才能得到自由。这样封闭的空间不适合我。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
      休息够了,我沿着小桥石阶而下,正前方似乎是一座大殿,格局与关外的大宫殿并无二致,廊檐上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排灯笼,大殿内却是一片沉寂,似乎殿内的人正在安眠,而我就像一个讨厌的闯入者,惊扰了他人的好梦。
      我走进正殿正中的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房内布置精雅妥帖,烛台上的蜡烛燃到正中,蜡身爬满烛泪,显得格外的粗,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便在坐了下来,我想既然有人想见我,却又不现身,那我只能等了。等着等着不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竟然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人摇醒的,感觉有人轻轻拍打我的脸,我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就看到一张有点熟悉脸庞,好像是那个弹琵琶的女子,我在心里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为我而设的局有这+么多看客。
      女子带我去正厅用饭,我也不想多话,到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曲曲折折的穿厅过廊,到了一处精雅的偏庁,众多婢女正在摆饭。我默默的吃饭,弹琵琶的女子在一旁相陪。
      时间慢慢过去了,我快沉不住气了,峨眉这次在武林中丢了脸,先头领队未到达天山就失踪了。而我通敌的罪名也是坐实了。神鹰教的高手没有惊动其他人,偏把我诱入陷阱,就这样把我耗在这儿,让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殿里只有些婢女,并不见其他人,她们就像哑巴一样什么也问不出,这座地宫就像与世间隔绝了一样,找不到出口。
      而今天那个弹琵琶的女子也不见了,一众婢女陪着我用饭。随后她们鱼贯而出,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
      我再也呆不住了,提了剑回到当初掉下来的那座石桥,四处看了看,顶壁光滑坚固,根本看不出出口在哪里。
      望着那浅浅的一汪水,心中那种无力感更甚。被困在这样大的地宫里,根本不会有人会来救我,更何况我去追贼人同门们根本不知道。
      我再也做不到淡定的呆在这偌大的地宫里,我本以为总有人回来找我的,可这么久过去了,并没有人来找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身处何处。
      我顺着桥走上小榭穿廊,越往前走,恐惧越深,这宫殿似乎大的没有尽头,越害怕走得越快,后来竟跑起来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的宫殿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有婢女仆人打扮的人来回穿梭,忙碌着什么,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发现没有人多看我一眼也没有人理我,好像我不存在一般。疑惑越来越深,我随着人流往前走,来到一个气势恢宏的大殿前停了下来,好像人流是从这儿分流出来的,大殿里密压压的都是人,却没有嘈杂声,而且神情肃穆,大家似乎在默默等待什么人。更令我震惊的是我竟然看到了殷清风。我极想上前跟他跟他说说话,这时恐惧似乎从内心深处流向四肢百骸,这么多人来回穿梭,在我看来好似只有他一个活物。但他离我很远,大家都庄严肃穆,整齐的列队等候着什么,我被这种氛围带着一动都不敢动。
      “来了……来了”不知等了多久,人群中传出低低的骚动声。
      不一会儿,大殿深处走来一位披黑披风的男子,身后随着两位婢女,他款款而来,落座于大殿的主座之上。人群山呼教主,我吓了一跳,心惊不已,神鹰教连武当的人都收买了,还是殷清风同我一样掉进了神鹰教设下的陷阱。不容我多想,主座之上的男子示意大家安静。
      “与峨眉武当一场恶战,大家都辛苦了,功过赏罚咱先押后,今晚大家尽情畅饮!”
      人群欢呼沸腾,鱼贯而出。

      一层深似一层的疑惑压在心头,却身不由己的随人群而出。
      饮酒宴乐,歌舞升平,人人欢饮达旦,不醉不休。只有我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不但蔓延。我试图去寻殷清风,偌大的欢饮场,遍寻不着。大家似乎都在欢庆胜利,而我也渐渐迷惑我是不是也该去欢庆。所以我便拼命饮酒,去拒绝灵台的一点清明,这样真的太痛苦了。
      ‘嗨,小姑娘怎么在着独自饮酒,难道犯了错,教主不是说了吗,押后嘛,能逍遥就逍遥,何必愁眉苦脸的。’酒至半醉,眼前一老头拿一铜葫芦边往嘴里倒酒边对我说。
      我不想说话,只想把自己灌醉,清醒着太令人害怕。
      老头见我不说话,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姑娘发饰好别致!’声音慵懒低沉,似乎是从身后传来,心中猛的一惊,酒意瞬间去了大半。
      ‘……’强压着恐惧回过头,是一位着青衫的文秀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黑色的眸子并无笑意,似那无边的黑暗,却又纹丝不动。巨大的恐惧过后竟也慢慢平静了。终归是来了。我静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独饮甚是无趣,不如随我去雅筑小苑听听曲’说着便拉着我挤出人群,似乎我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我亦没有挣脱,随他而去了。
      雅筑小苑并没有唱曲的,是一处别致的小院,静谧清幽。
      青衫男子让我随他相对坐在小桌旁,还给我沏了茶,我亦随了他,静静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
      ‘姑娘近日住的可还习惯’青衫将沏好的茶递给我。
      ‘……’
      ‘如有什么不妥当,尽管开口’青衫继续说道
      ‘阁下意欲何为’我看向那死水一般纹丝不动的眼.我最不喜欢和人绕弯子,。
      几乎要被他们逼疯了,即使是死,我也不要这样耗着。
      “姑娘觉得这地宫怎么样?”青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只手臂撑在小几的一侧,用一种近乎闲聊的语气看着我说。
      “……”挥剑斩了过去,用了十成的功力,用的是紫樱剑法最令人防不胜防的狠招,青衫似乎惊了一瞬,迅速掠起,小几上留下半片青衫和一缕青丝。青衫已经站在丈余外的青石铺的小路上,不等他反应,提剑翻腕刺了过去,招未近身,青衫已掠数丈,我急急収剑,急掠追了过去,不料数枚弹丸打过来,惊慌之下用剑反格,阻击弹丸的当,青衫轻掠而去,我提剑急追过去,我不能放脱他,这么些时日,好容易有人主动找我,我一定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追了不知多久,青衫仍在前方不远,却始终追不上,急怒之下,汗水和泪水模糊了我的脸。
      青衫跳下一个穿廊,拐进穿廊,一下就不见了。我追到穿廊青衫消失的地方,发现穿廊分成了两条路,目力所及处,找不到青衫的踪影。正在踌躇间,忽感身后一股大力袭来,闪避不及,肩被大力钳住,动弹不得,这力道大的惊人,肩臂似要碎掉,右手脱力,紫樱剑脱手,‘当’的一声落地。这么多年了,从未受此挫败,怒恨之下耗十成内力,左手运掌后击,身后之人微微一侧,一掌落空,不待我收掌,左腕被抓住,反剪于背后,大力未运出,收势不及,心头血涌入喉头。
      ‘姑娘何必急躁,在下和你好好的说话,怎么动起手来;身后人放开我左手,右手牢牢抓住我右肩,绕到我的前方。气在胸中乱涌,我一动都不敢动
      ‘……’我痛得发不出声,青衫钳着我肩,时而用力时而放松,慢慢折磨人涣散的意志,可惜做了这么多年秘密杀手,痛苦也不会出现在脸上。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双纹丝不动的眼睛。
      ‘姑娘脸色不好,难道下人们是顾不周?青衫说着,伸手摸摸我的脸,似是分外关切,恼意袭上心头,急慌之下,血气压不住,殷红的血溢出嘴角。腥甜味满口。
      “呀,姑娘受伤了”青衫似乎很关心,怀中取出白娟拭去我嘴角的血。顺势拍拍我的心口。似有一股绵绵不绝之力游走在胸间,体内乱走的真气被压了下来。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这双纹丝不动的眼睛,暗暗凝聚真气,深深凝视着这双眸子。不一会儿,这双眼开始涣散,变得深透生动,饱含感情。青衫慢慢松开我的肩。
      看着青衫走入幻境,我轻轻的笑了,每个人都有心魔,在内心深处被爱和恨深深牵绊。
      来不及多想,匆匆离开,回到热闹的宴饮殿,饮酒作乐,欢饮依旧。没有会注意我这一来一去。我不再喝酒,开始在人群中找寻殷清风,我必须自己找出路,我来到极恐怖的地方,这里没有人畏惧峨眉的势力,也没有人知道峨眉四大弟子的威名。
      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被近日恐惧折磨得所剩无几智慧慢慢回来。我即使找不到殷清风,我也是有可能混出去的。我可以先混在教众之中,他们总会离开这地宫的。
      我貌似不经心四下里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殷清风,好像刚刚那一幕没发生似的。
      “姑娘怎么丢下在下一个人跑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彻底把竞绷得神经击溃。从没有人能从情幻之境中走出。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匆匆走着,人群之中料他不会动手,青衫紧紧跟随我,绕了大半场,青衫信步跟随,而我内心已溃不成军,想立刻死去。如果不是心中残存在的一点心愿,我或许已经一剑了结了自己。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受不了了,回身逼问他,他错开我的眼,并不说话。
      我没法了,只得继续走。可是找了大半个晚上,没有殷清风的踪影。
      “姑娘是在找人吗?”青衫开口询问。我不想看他,也不想理他。
      “姑娘…”青衫把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不得不回过头看向他,我已经被他折磨的没有一丁点儿耐心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依然是避开我的眼,垂首看向我的紫樱剑说道“兴许我能帮帮姑娘,你要找什么人?”
      我看着他,在心里轻轻的笑了,原来没有人能逃脱情幻之境,这个人已经被内心深处爱憎牵绊,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走出来的,但他已经掉进了情感的深渊,他一定是好奇,还想重温那个幻境,所以一路跟了过来。以前我在沧州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一路跟着我慢慢死去。
      “武当的弟子殷清风,我们一起来的。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有一个可怜虫罢了,我不再害怕他。
      我喜欢和可怜虫在一块儿,这样我就不是最可怜的一个,我掌控着他们的秘密,他们要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求我允许让他们从我眼里看一看他们内心的秘密。这本是致命的杀招,陷入爱憎情绪中恍惚哪怕一瞬,紫樱剑便可夺他性命。而世上竟真有这样的疯子,愿沉浸在那诡秘的爱憎当中耗尽一生修为,直至死去。
      “那人和姑娘是什么关系,姑娘如此着急?”青衫不答反问。
      “一个不算熟的朋友罢了,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寻寻他。”我不知道青衫为什么这样问,但我知道中了情幻之术的都不正常,他们会特别依恋你,你要控制他们,就要懂得顺着他们,同时你要敏锐的察觉出他们把你当做了谁。
      “他是我们的人,很早以前就是了”青衫说道。我听得心惊不已,神月教的势力已经渗透武当之中。那么他们这次大费周章诱我来这儿,是想逼我为他们效力吗?可惜千算万算……
      “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我不想多说什么,每次用情幻之术
      都大耗真气,加上连番受伤,再不出去,恐怕必死无疑了。
      “走吧,我带你出去”青衫说道。我心中狂喜,虽然不知道这青衫属于情幻之术的那种情况,但他愿意送我出去,可见是老天不绝我。情幻之术高深莫测,连师父也弄不明白,何况是我。我只用它杀人和保命罢了。
      青衫带我走进一条窄窄的穿廊,道越走越窄,尽头是一壁光滑的石墙,青衫轻轻上下扣两下,眼前一道石门哄得洞开,我大喜过望,急急走向石门,一只脚刚刚踏出石门,肩膀被生生钳住。突发情况并没有让我乱了阵脚,回身一剑挥出,亦是必杀绝招,青衫松开我肩,急急退后数步,不待他反应回身一扣封住石门提剑便跑,行了一两步,眼前情景让我大吃一惊,眼前并无出路,只是一间巨大的石室,布置的像个寝室,但又不太像,相比而言,这实在有些简陋。我无心观察这些,现在想被浸在冰水中,从头到脚都是凉的。石室似乎封闭着,并没有出路。我提剑四处看了看,身后石门被打开,我装做焦急寻找石室的出口/感觉有人走近猛挥剑刺出,青衫身子一矮躲了过去,我飞身一掠掠到门口,夺身便逃。一股劲风袭来,接着一股力道拦腰袭来,腰身被紧紧固定,再不能动弹分毫。背紧贴着青衫男子的胸膛,似有绵绵不绝的力搅乱胸中的真气,四肢脱力绵软,紫樱剑被夺下来。青衫随即松开手,我四肢无力,一下跌坐在地上,我心中激怒交加,青衫难道化去了我的功力,为什么半点力都使不上。
      “你平日就用那魔功骗人?”身后传来嘲讽的声音。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丝机会,定要你用鲜血祭我紫樱剑”生平最厌恶嘲讽的声音,加上近日受的窝囊气,竟是自心底透出冷厉和仇恨。
      “你这丫头真是狠毒!”青衫绕到我前方,半蹬着看着我。眼里又是一潭死水,纹丝不动。
      “……”我狠狠地瞪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用的是什么魔功,峨眉派不是中原武林正派吗?竟练这种下三滥的武功。”青衫蹬坐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眼里的嘲讽一丝不减。
      “你很好奇吗”我对着他神秘一笑,也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他似乎楞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我对你们峨眉的妖术不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问,难道不是好奇?”
      “……是很好奇”
      “你走进一点儿,我可以告诉你”我笑着,循循善诱。
      “为什么要走近,我耳朵又不聋。”青衫眼里闪烁着警惕的光
      “好吧,,但至少你应该扶我起来”我看着青衫。青衫垂下眼看了我一会儿,随即伸手把我扶了起来。我顺势在他耳边说道出“情幻之术只对用情至深的人有用……”果然青衫被我吸引,并没有放开扶着我胳膊的手.侧过头看着我.我一笑接着说”你先前看到的红衣姑娘,你是她一生的至爱……所以你在情幻之境能看到她……”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料那双眼仍然纹丝不动。不过那双眼深深打量着我。我没有放过这一丝的机会,右手急速击向他的颈间,手里是数枚银针。不料青衫似是早料到一般,轻轻一错,银针射向墙壁,我瞬间心如死灰,最后一点真气也耗尽了。
      青衫望着石墙好一会才回头看我,“你可不是一般的狠毒,你这么恨我”
      “倒不是有多恨你,只是不想死在这里”我偏着头笑看着他。
      “这没有人要你的命”青衫轻描淡写的说到。好像在安慰无知的孩子。
      “我不想为任何人卖命”我死死的盯着他。
      “没人让你去送命,你可以留在这儿,我保你一生无性命之忧“青衫拍拍我的脸,笑眯眯的说。
      “我要离开这儿,你没有听懂吗?”我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离开这就得给我卖命,否则就留在这儿当婢女,你自己选择,嗯?”询问的语气,没有半点强迫的意味。
      “当然是给你卖命。”我回道,我只想出去,我怕极了这地宫。
      “好哇,我们现在就出去,不过你受伤了,我背你出去吧,你的剑我也先替你保管着吧。”说完青衫把樱剑挂在他的腰间,一手扶着我。随即背着我走进石室,轻叩石墙,石门洞开。出石门一开,寒意顿生,这原是我在天山脚下住的客房。
      青衫把我安置在床上,我浑身无力,只能乖乖的躺着。青衫坐在床边望着我。我现在只想休息,眼睛却没法闭上,被一双纹丝不动的眼睛盯着,恐惧压也压不住。
      “你体内的真气是用什么药物养起来的”盯了我好一会儿,青衫才开口。
      “不知道,我想休息了,给你卖命难道连觉都不让睡了”我心身俱疲,只想睡一觉,缓一缓。
      “来,把这个吃了”青衫自怀中取出一丸黑色药丸递给我。送到我嘴边,我张口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我这样了还不放心,可笑之极。
      “这药能聚集你体内的真气,来,我帮你推推吧。”青衫说完扶我坐起来,度一股真气,有帮我顺顺气,心口窒闷的疼痛舒缓了很多。手脚渐渐着力,冰冷的寒意减弱。
      “你自己试着调息一下再休息吧。”青山帮我运气,我试着调息,身体渐渐回温。且没有乱窜
      我拉上被子,面朝内躺下,不再管青衫,我极想入眠,据说睡眠能够抹去人大半的记忆,这么来,睡眠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以前我没有任务的时候,除了练功,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醒来时候,发现房里点着蜡烛,应该是晚上,我活动了一下,体内真气充斥,且没有乱窜。紫樱剑好好地躺在床边。我觉得非常安心,不管会发生什么,紫樱总会陪着我。
      我饿极了,下楼叫了一碗牛肉面。长夜无聊,又叫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让伙计送到楼上。
      我喜欢这样打发时光,什么也不想。酒至半酣,困意袭来,趴在小几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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