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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首|发.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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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招揽得卖力，但路过的男人竟然都像是正人君子，来来往往，任由他们风骚造作，自岿然不动，仿佛个个都是柳下惠。
连芷萩都觉得不可思议：“没客人他们靠什么赚钱？”
背后传来澹台冽一声幽幽的叹息，带着无奈感。低头就着昏暗灯光看了眼手表：“才九点。”
这条街还没迎来一天内最糜烂堕落的时刻，眼前这些不过是道开胃菜。
他们找了个摊位点了两份麻辣烫，大圆桌，中间挖出洞，装着硕大的汤盆，一串串喷香的食物在里面煮得冒出热气。真是奇怪，地上这么脏，垃圾桶就在边上，可是这香气就像有魔咒，一丝一缕钻进心里。
芷萩盯着自己面前那碗麻辣烫，碗是瓷碗，却套着塑料袋，想必是老板不愿意洗碗图省时省力想出来的方法。她随意点了几样东西，就摆在面前，没打算吃。可是这香气会勾人，让她抓心挠肺，五脏六腑都很难受。
“饿了？”澹台冽口吻中带着戏谑：“饿了就吃。”
芷萩睨他一眼，他倒吃得爽快，外套已经脱掉，毫不顾惜地扔在一旁油腻的椅子上。淡蓝衬衫解开两颗衣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前一块白|皙的皮肤，赤|裸裸的诱人。他正大快朵颐，挽起衣袖，吃得酣畅淋漓。甚至一碗不够，又添了一碗。让人感觉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来这里吃一碗麻辣烫。
芷萩看得胃里反酸，移开目光不再折磨自己：“我不饿。”出门前才吃了代餐粉，她不饿，即使饿也不打算吃。
“怕什么？就一串。”他拎起一串海带结送到她眼前，“素的，尝尝？”
那股香气变近了，魔力也增强了。芷萩被他气得双眼通红，却始终做不出过激举动，只是一把推开他。力道也不够大，说是生气，更像是小姑娘造作的矫情。
“澹台冽，你混蛋！”
就连骂人都只会那么两句话，翻来覆去，不是混蛋就是滚蛋。可是被她软|绵绵地骂，澹台冽竟然心情大好。他愉快地收回那串海带结，一边看她恼怒的表情，一边一口口用牙撕碎海带结。
芷萩被他看得更气：“你拿我下饭呢？”
“总比你不能吃饭要强。”他就是这脾气，学不会对人好。好了一会，就忍不住损她。
“我不吃这口饭，是为了吃另一口饭。”
芷萩其实是个吃货，早些年苏城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她一清二楚。二十岁之前是新陈代谢最好的时候，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买衣服永远买X或XS码。二十岁一过，忽然就变得不一样起来。她还是和从前没两样，随意吃随意玩，胖这个字却黏上了她。胖了十斤的时候，她站在秤上看着陌生的三位数，当时就掉了眼泪。
就像现在，她被澹台冽一损再损。再度相见针锋相对的时候没哭，却在此刻落下热泪。
她努力控制哭声，声音却在哽咽：“你难道不懂，胖对于我来说就是失业！”
看到她下巴处滚出泪痕，澹台冽就慌了。此刻才猛然醒转，后悔不该用这种幼稚招数去气她。把她气哭了图什么？难过的是自己。
“对不起，我错了。”他想看她的眼睛，却不能摘下她的墨镜。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寸，用指腹揩去她的眼泪。温热湿|润的眼泪，像是落在心底，令他心头生长出一片绵密的疼痛。
可是他放低姿态认错，却让她的眼泪更汹涌。
她泪眼模糊，哭着骂他：“澹台冽，你是王八蛋。”
词汇终于升级，从混蛋成了王八蛋。
“好，我王八蛋。”他被她的眼泪砸得焦头烂额，她说是什么，他就是什么，不敢有二话。“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任由他蹲在眼前仰头托起墨镜，她睁着一双泪眼俯视他，眼睛里散碎的泪光，飘出眼眶就成了星星，令澹台冽整个生命都熠熠生辉。
过了很久，久到他双|腿发麻，她才瓮声瓮气地说：“你去包个全套按摩，我要看。”
她竟已不满足在远处观摩，要近距离观察了。
犹如当头一棒，澹台冽头都大了：“一定要这样？”
芷萩认真点头，重复道：“一定要。”
“在这等着我呢？”他无奈叹气，将墨镜放下来，在她脸上端端正正地架好。“在这等我，不许走开。”
几乎是澹台冽走开的同时，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她匆匆掏出手机，果然是微益小朋友的微信电话。
小心往澹台冽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真的往按摩店方向走，只是偶尔回一回头，没半分要打回马枪的意思，芷萩这才放心接起视频。
微益已经换上睡衣，穿着奶牛袍，屁|股后面还缀着一根可爱的小尾巴。
“妈妈～”微益甜甜地朝她撒娇，同时提出疑问：“为什么晚上还戴墨镜？”
芷萩左右看了看，没有熟悉的人，却依然下意识压低声音：“微益乖，妈妈现在有事，等回去了再回拨给你，好不好？”
微益一向很听话，但要是犯轴了，一时半刻是哄不听的。芷萩连续两天没和他好好聊天，他很不高兴。嘟着嘴哼哼，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灵芷萩，要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生气。
芷萩哄他好久，他还是不肯听。她就板起脸训他：“你要是不听话，妈妈就不高兴了。”
平时一说就肯听的，岂料这次一听，竟然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微益……”
“你在和谁视频？”
就在芷萩手忙脚乱哄小孩的时候，澹台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芷萩脑袋一木，手脚甚至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挂断了视频。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芷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你……你怎么随便乱看别人手机！”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他摊手以示清白，挑眉看向她紧握的手机：“有秘密？”
“对你全是秘密。”她努力压制急促的呼吸，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心惊肉跳。
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她默默在心底问。
等收拾好心情，才转移话题：“这么快就结束了？”
澹台冽心头火起，饶有兴味地舔|了舔后槽牙，俯身贴在她耳边问：“我快不快，你不清楚？”
“你无耻。”那两年不好的记忆席卷而上，她猛地移开脸。
他不以为忤，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压在碗下，才拉她起来：“走吧。”
“去哪里？”
澹台冽脚步不停，声音平淡，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宾馆。”
“你要脸吗？”芷萩面红耳赤，既问且骂。
凉凉扫她一眼，他竟能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贩卖人体组织是违法犯罪，我是一个正经商人，不做黑色交易。”
“……”
索性他见好就收，看她真的气到不想说话，才告诉她：“不是想近距离观察？”
总不能真在按摩店里定个全套服务，那明天大街小巷就该全知道了。
芷萩是真的想深入研究，听到这话就噤声，乖乖地跟在澹台冽身后走。
他没选太远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个小宾馆。看上去很有年头了，门面很小，连上一楼收银，总共才三层。
芷萩没来过这种地方，觉得很新奇。澹台冽看得好玩，还告诉她：“别看小，五脏俱全，关键是一晚上只要五十块，还不用登记身|份|证。”
“你知道得还真多。”芷萩斜睨他一眼：“正经商人？”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直接拉着她上三楼。三楼就一间房，他把芷萩护在身后，上前敲门。房门很快打开，门里的女人已经洗过澡，裹着雪白的浴巾，浑身都散着小旅馆劣质沐浴露的香气，气味浓烈得让人晕头转向。
她娇滴滴地喊：“老板，你来啦。”
澹台冽不理她，兀自往房里观察了一圈，确定除了她没别人，才朝后说：“进来吧。”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老板，你事先没和我说两个人！要加钱的！”
“闭嘴。”澹台冽推开她，拉着芷萩进门。
“老板你这……”怎么还有个女的？女人惊异不已，上下扫视澹台冽，心想他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玩得这么大？
澹台冽没心思管她究竟在想什么，把钱夹里所有现金抽|出来，塞到她浴巾里。
“问你点事，你照实回答，其他的别问。”
女人低头一看，一摞钱鼓囊囊地塞在胸口，少说也有三四千。她一下子喜笑颜开：“老板你想问什么？我肯定照实说。”
澹台冽让芷萩在椅子上坐下，“人我给你找来了，想问什么就问。”
女人瞬间福至心灵，双眼一亮：“老板娘，是不是想问老公的事？”
芷萩愣了愣才摇头，压低声音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也跟着愣了，旋即又笑：“老板娘，你叫我阿芳就行。”
“阿芳。”她喊了一声，才问：“你为什么做这行？没想过做其他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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