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咩策]人渣与高岭之花

　　沈夫人非常赞同，当下就开始收拾行装。丝毫不顾小孩对于独裁者的愤怒控诉。离冬至还隔着小半个月呢，便牵着马和小破孩向西边走。一路出了天策，过了洛阳城，走走停停，终是踩着长安满地的残枫便进了纯阳宫。
　　纯阳宫全是雪。
　　沈夫人把小孩从马背上拎下来丢在雪地里，一抬下巴：“踩两脚。”
　　小孩冻得要死，愤怒的往那雪堆里踩了两脚。脚下雪层纯白绵密，一脚下去便有嘎吱嘎吱的声响，嘎吱！嘎吱！还留下一个模具般的坑。真是又幼稚又奇怪。小孩想着偷偷又踩了好几脚。
　　沈夫人也踩了两脚，表情非常痴汉：“啊，好虚弧，好怀念。”
　　守门弟子验了沈夫人那旧腰牌，笑嘻嘻递过来一大一小两把青伞：“眼拙眼拙，没认出是师叔。师叔出去这么多年，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沈夫人收了腰牌，也笑道：“出门委实太多年，不料有这么老气的师侄。”
　　弟子笑道：“不料的可多了去了。前两年真人才带回来一个小孩儿，要收关门弟子呢。你们一脉可真有意思，您这都当上娘亲了的师侄，得摊上个七八岁的师叔嘿。”
　　沈夫人又问了几句师门近况，方将马留在山门前，抱着小孩儿往那石阶上走了。小孩儿抱着伞玩着他娘的头发，问：“娘，他为什么喊你师叔？你是女的呀。”
　　沈夫人说：“要不然喊师婶子啊？太难听了吧。女的也喊师叔。”
　　小孩暗暗记下了，想着刚才那守门弟子的样子又有点难过，叹气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师侄，他都笑嘻嘻的。……他还丑。”
　　沈夫人说：“……你狗就算了你还颜狗，人家丑就丑气质自华，笑一个怎么了？”
　　小孩说：“纯阳的弟子不该笑嘻嘻的。”
　　沈夫人想了想：“其实嘛也有不笑的。不过那种级别高一般都是西山居指婚，你泡不到的，可以不用想了。”
　　小孩愁眉苦脸：“我不想，我爹泡错了的教训在那呢。”
　　沈夫人扑哧笑了，说：“臭小子！”
　　说话间已经到了老君宫，正看见沈夫人的师祖正等在那里。师祖是个老头儿，迎风而坐，雪吹了满脸，很孤高的感觉。
　　小孩甚觉有趣，拿归了自己的小青伞伞顶儿去戳弄他的白须。沈夫人任他使坏，只倾身撑了大青伞给这一老一小挡着雪，笑着喊：“师祖！您老人家怎么睡这儿啦，不冷啊！”
　　这位老师祖被扯了胡子，迷迷瞪瞪睁开眼，大惊：“徒孙孙！”
　　沈夫人道：“是我呀师祖祖！”
　　老师祖又看小孩。小孩光明正大的收回手，不露一点心虚，昂首挺胸像个得胜的小将军，还喊了声：“曾师祖！”曾师祖却有点惊讶：“徒孙孙你怎么带了个娃娃呀？”
　　沈夫人说：“我儿子呀！”一拍小孩后背：“就是，当年长安大战后老跑来缠我的那个天策您记得吗？和那人生了这么个熊玩意儿。”
　　小孩在一旁补充：“英雄！英雄玩意儿！”
　　奈何两个大人都不理他。曾师祖长哦了声，问：“还来找过我，我以为是你仇家呢！”
　　沈夫人回忆起来有点尴尬：“原来是仇家的，那天打架他受了个伤，我想趁机两仪抢他人头，结果错手丢了个山河出去，那小子就神经病以为我暗恋他呢，天天缠着我……缠着缠着就成了，嗯，这就……我就和他一起退阵营去天策养老了。”
　　曾师祖叹道：“你这功底还得继续练啊，你小师叔都已经不会落错了。”
　　沈夫人羞愧：“是，徒孙受教了。”
　　小孩：“……”
　　好想拉老爹来见识一下这个纯阳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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