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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陈二收了定银,生意也不做了,还未到未时散市便早早收了摊,捧着十两银子,刚进城便一头扎进烟花巷,找了个花姐儿点了一桌酒菜快活起来。烟花巷向来是个销金窟,酒菜和外面并无差异,却贵了十倍,剩下几两银子不过包了一个花姐一夜风流,被老鸨轰出门来的的时候还不到寅时,走到城门口等了一刻多钟才开城门,陈二抖抖索索地往家走,一边想着明日拿了剩下四十两银子来,定要将今天这个花姐包上十天半个月,睡个百八十回,想到那白花花的胸脯柔嫩嫩的腰,陈二泄了一夜的邪火又冒了起来,摸着一脸络腮胡呲着一口黄牙笑得猥琐。回到家时天也亮了,路过马棚看着两匹油光水滑的大黑马,更是高兴。不由为自己那日的英明决断得意一番,看那马贩一脸焦急的模样,知他要赶回去见老母最后一面,这附近又只有自己收马,不急不缓地将五两的价格硬生生降到三两,价格欺人又怎样,最后那马贩还不是一咬牙卖给了自己,如今经自己一手,立赚了四十七两。陈二越想越得意,越发觉得要让财神爷看到自己的诚意,也不睡觉了,当即磨刀烧水,将两匹马一一开刀放血,扒皮开膛收拾得妥妥当当。门外官道上行人渐多的时候,陈二正用力将第二匹马搬上了血迹斑斑的长案,一把解刀用得行云流水,刀过之处,骨肉分离,骨不带筋筋不连肉,两匹大马解下来,一把解刀半分刃儿都没卷。屠宰案上一堆骨一堆肉,马皮丢在地上,内脏搁在大缸里。
颜臻一行人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血肉横飞,臭气熏天
陈二一眼便认出了昨日的买主,却谄笑着解下腰上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围布,冲着站在一行人中的玄服男子施礼走去,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位通身贵气,一脸莫测地盯着自己屠宰案的才是真正的主子。谁料还未近得身,昨日付定金的男子抽出腰中大刀拦在自己身前下令道
“麟真人走私屠宰我大周军马,现人赃并获,将犯人带走,严加审问。”
正月初六,大周要求入荜城彻查军马走私案,遭麟真严辞拒绝
正月初七,大周陈兵两万于荜城外六十里,麟真城外扎营严阵以待,入夜,主营遭袭粮草被烧
正月初八,外围防线遭破,大周集兵六万
正月初十,荜城破,俘虏麟真兵士四千余人,荜城百姓被禁足不出户,言不可高声。
正月十一,麟真芜城援兵遭俘。
正月十五,周兵集结三十万,挥师南下。
一路长驱而入,破芜州,攻冀州,占连州,十万主力南下取晏州、阜州,六万分两队,直朝东西雷州玉州方向而去,剩下的人留守攻占的城池,一时间,麟真半壁江山皆掌握于大周之手。麟真王大惊,阜城一破昌都告急,欲急调举国兵力八十万大军死守阜城,怎料雷州玉州自顾不暇,西境东西二秦蠢蠢欲动,一时间能调动的兵将不足十五万,且魏元帅病重,无可堪重任的主将。朝堂上麟真王急得吐血,朝臣失措,朝堂外商人罢市农人罢耕,惶惶终日。眼看着周兵已攻破晏州直奔嘉云江,麟真王决意下一道旨令魏良征带病去阜城时,一直立于大殿一侧缄口不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兵部尚书颤颤悠悠地开了口
“臣有一人可荐!”
“何人?快说!”
“庆王府世子,惊才绝艳,五年前西秦兵乱,乱兵入玉州境内占山为匪盗,官兵剿匪一年未曾寻得贼窝,世子只身前往玉州统领剿匪之务,不过一月余,匪盗皆清。
朝堂上一阵安静,立于殿首的太子殿下此刻面上表情不善,抬眼在群臣中看了一眼,立刻便有人发声
“那是流寇匪贼不过区区数千众,如今这可是大周数十万军队,李大人莫要玩笑了。”户部尚书郑观启当年正因剿匪不力被判了失职之罪,贬去玉州当了几年知府,三年前才调任回来。
“区区数千众流寇为何当初郑大人就剿了一年连老巢都找不到呢?”
“匪贼狡猾,玉州山区,匪众熟悉地形四处藏匿。”
“那世子殿下为何就找到了呢?”
“这……”郑观启一时语塞“总之剿匪和两军对阵那是不同的,两军对战,这是保家卫国的大事,世子殿下年纪尚轻,又乃庆王独子,万万马虎不得。”
“王上,当年玉州匪患猖獗,世子殿下亲求皇命入玉州时不过十六岁,大周七皇子,今年也不过十九,自古英雄出少年,年龄大可放置一边,世子之才可堪此重任啊。”
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大殿突然静得落针可闻,一时间所有人皆抬眼看向麟真王。洛锦礼一时间喉头发紧,仿佛五年前那个跪在殿上言语凿凿态度坚定的清瘦身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听殿上麟真王说道:
“此次阜城一役,魏卿领兵亲征,左参军由兵部尚书李卿但任,庆王府世子洛云舒暂任右参军,户部尚书郑卿任监军一职,战局危急,三日后发兵。”
“父皇,儿臣愿领兵亲自前往阜城,替父皇解忧,求父皇恩准。”洛锦礼俯首道
“太子勇气孝心可嘉,只是战局危急,京中情况也不妙,太子留在京城,安抚民心主持大局,前线之事自有魏元帅李卿还有你王弟打理。”麟真王语气强硬,话语间没有商量余地。
“是,儿臣遵旨。”太子强忍着心中愤懑,似不悲不喜地接了旨。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明面上自己是太子,可在谁眼里自己都不如那人,若是可以,谁都想他来取代自己坐这个东宫之位吧,父皇虽一力打压,可这种刻意的打压难道不是也认为自己不如那人吗?思及此,一双拳头握得咔嗒作响,颈上青筋突突直跳,俊朗清逸的面上也浮出几分妒意。
李忠杰郑观启谢恩领命,看着麟真王离开的背影,李大人不由一口叹息,王生性多疑好猜忌,国难当头了依旧不忘打压之术制衡之道,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为那位世子爷叹声可惜,这样的人,怎么就投生在了庆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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