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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访1
他只忙着自己逃避,倒是没有想到刚才还跟他对饮的周沐蓁会如何。不过周沐蓁也并不在意罢了。
“母亲可满意?辛辛苦苦地躲过姜妈妈的保护,给我塞了纸条,又哄着银枝母女演了一出母慈女孝的戏。只可惜,父亲并不相信啊。”人们走后,周沐蓁斜睨着刘氏,丝毫不在意这样是撕破脸了。
刘氏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收到不知何来的信件不去告诉我,反而真的跑出来私会?若是你父亲没有过来,那你本身是要见什么人呢?”
“母亲真以为藏这种奇怪的东西在我房中,我会没有察觉?”
周楚凝见状,倔脾气又上来了,上前就想动手打她,却被周沐蓁牢牢地扼住了手腕。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周楚曼也轻轻拉住了周楚凝的衣角。
“明明是得母亲吩咐的眼线,却在我院中忍辱负重的当个三等的丫鬟,银枝也是不容易。”周沐蓁看了一眼早就动僵在地上的银枝,“只求母亲收了她之后,看在主仆情分上,留她一条命。”
真狠。这种负了嘱托、还惹老爷生气的丫头本来就是要解决掉的,甚至周鹤把银枝给了刘氏就是为了要她的命——国公府不能明面上与刘家结仇,这丫鬟便是个牺牲品。
这个道理,内院女眷都懂,外边的男子也都是默认的,包括这些丫鬟,也都是战战兢兢地,恐怕哪天被推出去顶罪。
因此周沐蓁这么一说,刘氏反倒不能把银枝怎么样了。只不过,活着就让她更难受罢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刘氏气不过,还是这么怼了她一句,虽然她是一点儿证据都没有的。
周沐蓁倒是不太担心她知道些什么,微微笑着看着她带着两个女儿离开的背影,道:“只要母亲不搞事情,那我自然是清白无恙的。”
这下子,八角亭中终于又只剩她一人了。她看着地上薄薄的雪和泥泞的脚印,摇摇头。觉得真是可惜,自己的美酒竟然这么就给了那些下人。
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走到了方才她坐的位置旁边。原本冰冷的石凳上还垫着周鹤未能带走的披风,在月光下散发出润泽的柔光。
周沐蓁伸手摸了摸,手感也是细腻滑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稀世佳品,但这上好的皮毛还真的价值不菲。
既然周鹤气急败坏地没有拿走她,那她也没有把它还回去再次惹他不高兴的必要,周沐蓁很快地劝服了自己,然后重新坐在了这厚厚的皮毛之上。
回去之后让佩雪把这披风拆了做个厚厚的套子裹汤婆子用,然后再做个手套,多的布料可以把她床上的垫子都裹起来,这样就低调又暖和了。
反正周鹤肯定不好意思问自己的女儿要回披风。周沐蓁心里想。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再次有人出现在了这里。脚步声比起之前的周鹤等人来说要稳健许多,踩在这雪地上的声音不算大,但步步踏在人心上。
“孩子,你受苦了。”
这是上官勇的声音。
周沐蓁笑嘻嘻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人,“哪有受苦?他们不都被我怼回去了?”
她和上官勇见过几次面后,上官勇便将莫盛留在了金陵,由他来教她练武,地方也极为好找,正是后头的竹林。
原本上官璎留下的那些书就是内功与心法,后来上官勇给她注入了些内力,便是提升的极快。至于真刀真枪的功夫,她是没有办法自己练会的,因此莫盛便每隔五六日来上一次,并且会提前三天由飞鸽传书告知她。
——毕竟她不可能总是等着莫盛突然出现,她的闺房中出现过莫盛、上官勇和夏侯弦,这实在风险太大了些。虽说这些人都武功高强,但毕竟院子里耳目众多,若是院中的小丫鬟察觉到不对劲,在晚上偷偷留个心眼,等着再有人夜探恬然苑,那她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何况,他们只能在入夜之后来找她,这便是导致了周沐蓁经常熬到很晚。一般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周沐蓁还要再想一会儿,或者是睡不着觉了就只能睁着眼睛,等到天蒙蒙亮了才翻来覆去地入睡。这便会导致她经常在白天长睡不醒、神色憔悴,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无精打采的,同样对她不利。
因此,莫盛如果提前告知的话,她便可以先好好休息几晚,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去见人,练武时也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由于要过年,所以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前几日她又收到了飞鸽传来的书信,约定的日子正好也是初七。
这便说明她枕头底下的那封书信有诈了,她便将计就计地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出现。刘氏的出现是她意料之中的,不过周鹤倒真是个变数,她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她抬头看向来人,上官勇和莫盛她都认识了,还有一个看起来跟周鹤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便是她的舅舅无疑了。
上官啸眉目清俊,身姿英武挺拔,但脸色有些灰白,看起来似乎身体有些不好。
周沐蓁见过礼后,他笑道:“长的跟小时候的璎儿真像,后来她长变了,你倒是没有。”
她想了想上官璎还未病倒之前的样子,眉目如画、容颜艳丽,再配上一丝江湖女子特有的桀骜气质,是真真的风华绝代。
而她倒是不一样,虽然五官跟上官璎长的有几分相似,但整体看起来要偏向清秀一些,加上多年住在这国公府里,多的是书卷气。
这也是刚才将她认成上官璎的周鹤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就能恢复威严的父亲模样的原因。
“是啊,乍一看两个人很像,仔细看看其实区别很大,再看下去,又变成越来越像了。”上官勇接道。
周沐蓁已经很习惯了,之前见面的几次里,上官勇总要感慨地看一看她,想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多深的怀念。
她要是个男孩子的话,估计上官勇会拼死了把她抢回山上去吧?
如今她衣食无忧还当上了郡君,上官勇倒是不敢说出让她跟他回去的话,恐怕又害了她,将她变成第二个上官璎。
“你娘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虽说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但对外来说,你是我的女儿。”
“是,父亲。”周沐蓁毫无尴尬之感,笑嘻嘻地改了称呼。
如此这般,在场的人都觉得她这样很令人省心,却也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亲戚什么的,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一样。
招儿是他们想的,现在又在扭捏什么呢?周沐蓁觉得有些好笑,早早接受了事实,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也就不用再劳心劳力了。
事实就是,为了“早已死去”的上官璎的名声,不容得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上官勇意识到气氛再一次陷入怀念逝者的低落中,连忙道:“咱们不说了,练剑练剑,过年这段时间你也忙着,想必都生疏了。”
可怎么能不怀念呢?死去的是他一直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啊。
今天是她的生辰啊。他想挑着今日和她留下的血脉见上一面,却是见证了这个小姑娘是如何被刁难的。
周沐蓁点头,从袖口拿出上官璎的那把短剑——若是方才刘氏提出搜身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好刘氏只想着毁掉她的名声,没有想到她会跟齐云的人联系。
莫盛在前,周沐蓁跟在他的身后一招一式地练着,上官勇时不时地在旁边指点一下。
这次倒不怕有人来了,因为这几个人就是在确定刘氏等人都走远了之后才敢出现的。
上官啸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似乎体力不支了,便和上官勇一起走进了亭子,想要坐上一会儿。
看到凳子上的披风后,二人相视着对了个眼色,上官勇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面。
甚至像是要蹂躏它一样,坐在那又扭了几下。似乎心里还是不高兴,便对着周沐蓁喊道:“丫头,你这个屁垫不错,我拿走了啊!”
“好啊!”周沐蓁正在和莫盛对打,听到这话也没有回头,一口应了下来。
看到对面的莫盛憋笑的样子后,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倒是可惜了,她的暖套她的手套她的靠垫都没了……
“门主把那个拿回去之后,恐怕会挂在暗牢里头,然后每天打上它三十鞭。”莫盛偷偷地跟她说。
周沐蓁想到了周楚凝拿过的鞭子,那么粗,力气那么大,而且江湖门派用的鞭子一定会更可怕一些。
那只需六七鞭,最多十鞭,那披风不就稀烂了吗!
这种撒气倒是挺可爱的,这哪是个门派之首啊,简直就是个老顽童。周沐蓁叹了口气,轻声答道:“别说了,想想就心疼银子。”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上官勇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不凡,两个小孩子说什么他都听得见。只是以前他们嘀嘀咕咕的时候他懒得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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