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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素素,素素……”醉酒的宋锦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都说酒后出丑,容易让人对于美丽的外表幻灭。可胡素凝却觉得,她听到了宋锦峰的悲伤。心里的埋怨与责备,逐渐瓦解,再也激不起愤怒了。
其实,这件事从头至尾,他才是最受伤害的那个,自己却不能也不可以给他任何幻想,就那么突兀的,让他失去了一切。
自从上次茶楼一别,不过短短数日,他就把自己折磨的脱了形,深陷的眼窝下,青黑一片,腮边凹陷,好似一个骷髅。
“何苦呢!”胡素凝终究没忍住,手指抚去滴落在他眉心的泪水,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怨恨。
门外脚步声渐进,胡素凝迅速离开床榻,抹掉泪痕,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姐,大夫来了。”流云气喘吁吁,拉着一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大夫。简单查看一番,老大夫忍着恼意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贴了块纱布,连药方都没留下一张就走了。其实人家更想说,就这你们也好意思说十万火急?姑娘家来次月事都比这流血多好不!
“奴婢看宋公子当时那样,以为很严重。那医馆人又多,就说得严重了点。”流云说着,为自己这番大惊小怪懊恼不已。
胡素凝到没有多说,当时那种情况,又是碰巧磕破了头,任谁都会多想。
“也不知道姑爷跑哪儿去了。”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人却不见踪影。
“总归是还在府里,吩咐人去找找。”
“刚才出去的时候,奴婢打发人去寻了。”
正说着,两个家丁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满身的土,身上还有几个不甚明显的脚印,脸上还留有一道红印子。一见到胡素凝,那浑身狼藉的家丁当先跪下,哭道:“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姑爷在马房里闹起来了!奴才们拦不住啊!”
“怎么回事?站起来回话!”
原本对他还有三分歉疚,一听完下人的回报,蹭蹭地,全都变成怒火了!原来,司徒展文一个人去了马房,想要回家。可巧的是,今儿个送他们来的马车出了点小毛病,一行车就响。车夫就赶着车去修了。
胡家倒是有不少马匹,可大多数都寄养在乡下庄子里。只有胡大海往常一人骑马,其他人都是乘马车。家里就放着两匹马,前几日,那匹拉车的马揣了崽儿,没法用了,下人去乡下签马,还没回来呢。
至于胡大海那匹马,那是只认一个主子的死心眼,谁靠近谁遭殃!
司徒展文怒气冲冲地奔着那匹烈马去了,被一干下人拦下了,好一顿劝。司徒展文一看,那就换另一个!谁知这个也不行,说什么怀了崽儿骑不得!
这下子,小霸王脾性上来了,管他在什么地方,是谁家的下人,抡拳头就打!要说胡家武将出身,家丁不说会两下子也至少都是膀大腰圆。不可能打不过司徒展文,不过是碍于司徒展文是主子,才不得不委屈受着。
至于这马,那是肯定不能骑了。笑话,真骑马出了事,挨骂的还是咱们!打两下就打两下吧,反正这小细胳膊细腿的,也打不坏。
司徒展文这个气啊!“你们都他妈的死人啊!给爷爷我让开!”骂归骂,司徒展文倒也没再动手了。没办法,打了半天,各个都跟石头似的不动弹,自己这手可是酸的不行了。“听到没有?你们胡家的下人这是看不起我啊!合着我这个侯爷世子说话不管事?嗯?黄猫儿!拿家伙来!黄猫儿——”
没人应。司徒展文这才想起来,进后院不能带男家丁,黄猫儿被他留在二门院子的门房里了。奶奶的!自觉栽了脸面的司徒展文怒气更胜,也不管这是在哪儿了,四下一踅摸,抄起门边的铁栓子,对着前头就劈头盖脸的轮起来。
这下子,家丁们慌了。这玩意要是敲在脑袋上,保准一个大窟窿啊!这回也不顾得拦着了,四下逃散。可刚才采用了人海战术,挤挤插插的,这会儿跑的时候就人挤人了,一个不小心,就有栽倒在地的。
脾气上来的世子爷哪管能不能真打死人,看见有人倒地,他反而直奔过来。吓得那人嗷嗷直叫:“别,别啊!娘哎——”预想中的疼痛没能出现,那人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心下一松:“大小姐啊——奴才差点就看不见您老人家了,好家伙,那么粗的铁棍子……”
“闭嘴!”
僵持中,感觉到司徒展文的体力不支,胡素凝顺手摘下了门栓,丢到地上。司徒展文梗着脖子,气哼哼的不肯看她。周围那些散落的家丁一看主子出现了,慢慢的聚拢回来,看着场中的二人不说话。
“你看你,话都没听完就急着回去。”额头上的汗被一方带着淡香的素帕擦拭,司徒展文仿佛见了鬼一般,瞪着细眸:“你——”
拉起他的手,暗中捏了捏,示意他别在这儿闹。“我说的不是咱家的奶奶,是流云老家的奶奶病了。正说着闲话呢,你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咱家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看你吓的!走吧,先回去,我好、好、跟、你、说!”
这般和颜悦色,这般笑颜如花,何曾对过他司徒展文?世子爷可不傻,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胡素凝拉着他回去,必然会找个合理的解释。可他司徒展文是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蹬鼻子上脸还有比他更擅长的吗?
明白对方的心思,司徒展文胆儿大起来,一伸胳膊,揽住媳妇的细腰,手感还不错!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就察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僵,司徒展文心里总算顺了口气。
“早说啊,我还真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那个谁,你起来吧,爷不打你了。啊,起吧起吧。”胡素凝不想拆台,装作不经意的往前迈了两步,躲开了狼爪:“今儿个的事儿都是误会,一会儿你们几个都去账房领个红包,算是打赏。管好自己的嘴,行了,散了吧。”
“哎哟——”正要借机先走,身后的司徒展文一声哀嚎。胡素凝强做笑颜,咬牙道:“别告诉我你扭脚了,这可不至于!”
司徒展文一脸痛苦,实则嘚瑟:“脚没事,腰扭了!”
“那好办,你们俩,过来扶着姑爷!”小样儿!还想占便宜没够了你!
司徒展文学着媳妇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也行,去外面雇个轿子,正好爷我打算回家看看奶奶呢!有些话,不聊聊,不放心哪!”
“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一脸得意的司徒展文,不着痕迹地拍开了胸前的咸猪手。胡素凝心说,小子,你给老娘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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