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Soul]灵魂尽头

　　柳洞寺，地下空洞。
　　石壁上布满了厚厚的苔藓，阴湿的角落里杂乱地生长着喜阴的植物，空气中的潮湿气息给人一种身在水缸里的感觉。浓缩到液化的魔力从洞穴深处有规律地一吞一吐，仿佛有一只巨兽在睡梦中呼吸一般。
　　那是肉眼可见的生命力，每吞吐一次，就会有植物从死寂的岩石中生长出来，使得本就阴暗的洞穴变得更加湿冷恐怖。明明是生机勃勃的气息，却因为过于旺盛而给人以无法忍受的呕吐感。
　　玛奇里佐尔根站在虫海中间一动不动。
　　如果仔细辨认的话，隐约能看见漆黑虫子下散发着微光的巨大阵式，魔力从地心深处涌入咒文之中，沿着精细的纹路流动转换，那磅礴的生命力不过是在魔力流动的过程中溢出的‘多余’部分而已。
　　这，便是两百年前在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的见证下，合创始御三家之力完成的大圣杯启动式。如今，冬木地脉的魔力已经将其充盈，当最后一个英灵从者死去，小圣杯归位，万能的愿望机就会降临于世。
　　间桐脏砚就这么站在那上面。
　　有了盟友的辅助，虫使魔的数量几乎是在一天之内就超过了间桐宅曾积累的使魔总量。魔术师的英灵把吸食人类精气的阵式的一小部分连接到了老魔术师那里，魔力立刻就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就连Assassin也无需再外出吸食灵魂了。
　　老魔术师注视着脚下的阵式，魔力的每一丝流动清晰无比地映入干枯的眼眸，仿佛那一瞬间，老人的眼中出现了多年未曾出现的亮光。
　　……就快完成了。
　　间桐的夙愿……只差一步了。
　　舍弃身体，舍弃灵魂，舍弃生命，老魔术师已不再是当年声名赫赫的操虫使佐尔根，而是无法称之为人类的，为执念和夙愿所束缚的怪物。
　　把自己在黑暗中囚禁两百年，不吃不喝，不见天日。这样的存在方式，早已不能称之为‘活着’了吧。
　　然而，老人却依然苟活着。
　　以不断的舍弃，换来意志的延续。
　　……一切都是为了夙愿。
　　一切都是……
　　“准备得如何了，Assassin的Master？”
　　盟友的声音意料之中地响起。
　　身着华丽黑袍的女性出现在虫海旁边，即便是隔着这样的距离，也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那具纤细身躯中蕴含的磅礴魔力，足以令任何魔术师惊心动魄。
　　Caster扫了一眼脚边的虫海，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厌恶，那是生理上本能的不适反应。
　　同样身为魔术师的她，自然是见识过许多魔术手段，对各种恶心场景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但这位老人的魔术，可真是不敢恭维。
　　既然他甘愿屈于她之下，留他一命也无妨。
　　不过，Caster轻轻皱眉。
　　不能直接控制，还真是让人不爽。
　　老魔术师从未以本体出现在她面前，那老人的形象不过是虫子组成的分身，Caster无法控制。老人真正的本体，强大如她竟也一无所获。
　　“……呵呵，不必担心，Caster，条件已经备齐，只剩最后一个要素，其他的都已经处在万全之态。”
　　面对神代的魔术师，老人自如地与其对话着。
　　“那位Master可是个天赋异禀的魔术师，再加上有如此强力的Servant护身，若要强取，恐怕免不了要损兵折将。”Caster的语气带上淡淡的危险，“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间桐脏砚。”
　　“老朽既然与你结盟，就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呵，若是如你所说，那便最好。”
　　黑袍的女子转过身去。
　　“今天的魔力处理好了吗？”
　　“已经全部完成，可以任你使用了，Caster。”

　　解析人体的构造，永远是一件新奇的事儿。
　　每个人的细胞结构和组织系统都有着很多的不同之处，那千变万化的排列组合不论多少次都能令士郎叹为观止，感慨人类这种生物的奇妙。
　　……不过现在这关头，他是没什么心思感慨了。
　　樱的身体不是千疮百孔也不是支离破碎，而是像薄纸一样，尽管完整地连接在一起，却是一捅就破。
　　光是解析当然没有问题，毕竟只是类似探知，并不会伤害到身体。确认好樱的魔术回路的每一个细节，士郎深吸一口气，念出暗示自己的咒文。
　　“——同调，开始（Trace on）。”
　　其实，发动强化或者是任何同种魔术都不需要咏唱像这样的咒文。不过这句咒语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在不用刻意隐藏魔术的情况下，士郎都喜欢用这句咒文来暗示自己，让自己迅速进入状态。
　　这并不是士郎第一次强化人体，他强化过自己的身体，也为了疗伤或是辅助等原因强化过别人的身体。因为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实用的魔术，所以不论是魔力量还是流动的控制，士郎都有进行过极为严苛的锻炼，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信心帮助樱。
　　虽说樱的身体脆弱，不过恐怕是因为士郎本人没有任何恶意，樱也没有抵抗的意思，强化的进行比想象中的顺利得多。
　　“……完成了。”
　　士郎把手从樱背上移开。
　　“樱，能感觉到吗？”
　　“嗯，魔术已经在体内成形了。”
　　“好，不要抵抗，这样应该就不会出问题。”
　　“……好。”
　　站在旁边的远坂紧张地凑了过来。
　　“可以开始了吗，士郎？”
　　“可以了，我试试。”
　　少年深吸一口气，再次把手放在樱背上。
　　“虽然不怎么靠谱，不过，相信我吧，樱。”
　　“……好，加油，学长。”
　　“……”
　　……那个语气，就像是士郎要去打球赛，临上场前身为学妹的樱在旁边加油助威一样。
　　不过，就接受了吧。
　　“那么，开始了。”
　　魔力顺着手掌流入少女体内。
　　顺着血管、骨骼、回路，像水流一样冲刷过，很快就流遍全身，将每一处虫子的痕迹覆盖。
　　“有效果吗，士郎？”远坂紧张地发问。
　　士郎皱了皱眉头。
　　“刻印虫的印记没有松动的迹象。我加大力度试试看，樱，你忍着点。”
　　把更多的魔力输入樱的身体。
　　……没有动静。
　　再加大。
　　数次加大魔力之后，依然没有效果。
　　“难道这也没用吗？”远坂已经有些焦虑。
　　士郎咬了咬牙。
　　“我再试试。”
　　仿佛要暗示自己一般用力吸了一口气，把两只手同时放在樱的背上，磅礴的魔力涌入樱的身体。
　　樱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紧紧咬着嘴唇。不过这并不是因为生理上的不适导致的，而是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而且是克制自己的庞大魔力在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游走而产生的紧张和恐惧感。但也仅仅是恐惧而已，樱的身体被已成形的强化魔术牢牢护住，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士郎就像豁出去了似的放着魔力。这种强度几乎能和他以前冥想时使用的初级魔术媲美了，虽然和他现在使用的魔术还差了些，不过这样猛烈的魔力流已经不是正常魔术师的□□能够承受的了。
　　然而，士郎的强化魔术还纹丝不动。
　　……但是，快开始松动了吧。士郎心想。
　　趁着强化魔术还未出现松动的迹象，士郎不断加大魔力输出，感受着刻印虫印记的每一丝变化。
　　樱非常配合他，虽然害怕但她依然忍耐着，对于士郎的魔术一直没有丝毫抵抗。士郎的魔力像刀锋一样刮过那些刻印虫留下的痕迹，猛烈的势头以至于士郎都出现了刀锋的刺耳之声的幻听。
　　该死的，给我掉下来……
　　这恶心的虫子……给我从樱的身体里滚出去！
　　脏砚你这家伙不许给我碰樱……！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啊啊啊啊……！！
　　……喀嚓。
　　意识中出现幻听般的声音，让士郎浑身僵硬。
　　……喀嚓。
　　蓝色的薄膜在魔力的冲刷之下，像石化的硬壳一般散去。
　　很快，那种梦幻般的'喀嚓'声重重叠叠地在士郎的意识中响起，樱的体内不断有类似的物体被魔力之流洗去。
　　……掉下来了。
　　刻印虫的痕迹，脱落了。
　　……要把这些东西弄出体外才行！
　　“远坂，快给樱放血！”
　　“诶？！”
　　“放淤血，不然毒素出不去！”
　　尽管事出突然，但远坂还是迅速理解了意思。
　　魔术师的工房里从来不缺现成的工具，再加上士郎的工房整洁干净清晰明了，远坂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齐了工具。
　　细细的针尖挑破樱手肘处的皮肤，在旁边的肌肉上进行有规律的揉捏，黑色的液体就从皮肤的缺口流出，顺着白皙的手臂滴到准备好的容器里。
　　一系列工作完成后，远坂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略有些兴奋地看向专心致志的士郎：“成功了？！”
　　士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轻轻点头。
　　“……太好了！”远坂发出小小的欢呼声。
　　……有希望了。
　　樱的身体，有希望了。
　　原本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少女，有了生的希望。
　　那就像是，用来衡量生与死的天平原本倒向死亡的一边，现在微微向生存的一边倾斜了一般。
　　……奇迹。
　　这种事情，不知能否称为奇迹呢？
　　如果是，那就是士郎莫大的荣幸。
　　……他，也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少年把自豪的心理用力压下。
　　高兴是高兴了，活还没干完呢。
　　继续维持魔力的输出，士郎把刻印虫的痕迹一层一层地洗掉，试图暴露出□□的本来面貌。
　　……就在这时。
　　“——”
　　“……？！”
　　松动了。
　　在过于强大的魔力冲击下，强化魔术松动了。
　　士郎轻轻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冷静了下来。
　　强化魔术并不是难以修复的魔术，只要主体框架已经定型，一点点松动只需补充魔力就行。
　　……分出一小股魔力维持强化魔术。
　　魔力顺着魔术的框架流入，很快恢复正常。
　　好，就这样维持着。
　　这样，就可以……
　　“——”
　　“诶……？”
　　这是，什么声音……
　　“——”
　　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样。
　　……在细胞之间，血肉的缝隙中。
　　蛰伏着的生物开始了活动。
　　樱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学长，虫子……！”
　　……苏醒了。
　　察觉到宿主的异常，寄生虫开始了行动。
　　在判断出，宿主的这种异常，是对自己不利的变化时候，开始了对自己的领地主权的捍卫。
　　在士郎的感知中，再次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那一瞬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巢穴。
　　和本身细胞数量相同的虫子，把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当作自己的巢穴一样，肆无忌惮地工作。
　　和他见过的，脏砚的虫海，一模一样。
　　……咔。
　　怎么回事……
　　……咔。
　　这是，什么……
　　……咔。
　　发生了什么……！
　　顺着'入侵者'留下的痕迹，虫子一路破坏。
　　……在蚕食。
　　刻印虫，在蚕食强化魔术的魔术主体。
　　“……不好！”
　　成型的魔术是有着一定的自我修复功能的。
　　对于刻印虫的破坏，魔术本身会给予'反击'。
　　然而，强化魔术的'反击'并没有那么强。
　　毕竟只是最基础的魔术，就连咏唱都不需要。
　　在持续的'被攻击'和'反击'下，魔术就会崩溃。
　　……还记得强化魔术崩溃的下场吗？
　　“……甚至是会直接摧毁目标的。”
　　是会直接摧毁目标的……！！
　　是会直接摧毁目标的！！！
　　“樱，你别慌！”
　　用凝重的声音安抚少女，士郎立刻进行应对。
　　既然魔术本身的反击能力不足，那就由魔术师来……！
　　一只手清洗刻印虫的痕迹，一只手维持魔术。
　　……然而。
　　强化魔术实在是过于'简单'了。
　　不管补充多少魔力，简单魔术的构造依然是那么脆弱。
　　……所以，没有用的。
　　怎么办。
　　这样下去，樱的身体崩溃，她就没命了……！
　　怎么办……！
　　“士郎！快撤回魔术！”
　　是，远坂的声音。
　　确实，撤回魔术或许可以保住樱的性命，但刻印虫遍布樱的全身，蚕食的速度太快了。
　　……必须成功。
　　必须成功！
　　不成功，樱就会死！
　　汹涌的魔力，涌入几近崩溃的魔术框架内。
　　……好像，有所好转。
　　坚持住。
　　坚持住坚持住坚持住……！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要保护樱！
　　“——”
　　怎么……？
　　意识中，突然出现了某种抽象的东西。
　　体内，涌出一股魔力。
　　像是属于他，又不像是属于他的。
　　一感觉到，士郎就忍不住惊叹。
　　以至于他忘记了思考，这魔力从何而来。
　　……如此，坚定。
　　那魔力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坚定。
　　……不，已经不能单单用'坚固'来形容了。
　　那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遥远的世界。
　　一个，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魔术完成。
　　不论刻印虫如何在其上肆虐，都巍然不动。
　　……似乎是由金色和蓝色交织的光芒。
　　被光保护的地方，就像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士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普通的魔力无法产生这样的效果。
　　不管这魔力是什么，总之是他的，可以救樱！
　　抓住那种感觉，继续放出魔力。
　　意外的，那股魔力相当容易控制。
　　似乎一直存在于他体内，只不过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罢了，控制起来没有丝毫滞涩。只要想象那个魔力给他的感觉，生成魔力的时候就会自动涌出那股魔力。
　　就这么维持着魔术，一面清除着虫子的痕迹。
　　渐渐的，活动的虫子竟然安静了下来。
　　那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找了半天没找到，就干脆不找了回去待着。
　　待刻印虫完全安静下来，他试探着收回魔力。
　　先是用以清洗的土属性魔力，然后是维持强化魔术的魔力，最后是那股刚刚冒出来的魔力。
　　……归于平静。
　　士郎垂下双手，略有些发愣地喘着气。
　　抬头一看，远坂正用同样发愣的神情对着他。
　　“远坂，你也察觉了吗……？”
　　“嗯，那股魔力……”
　　“我也不清楚，那个魔力我也是刚知道。”
　　远坂的神情恢复了严肃认真。
　　“……不管那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普通的魔力未经咏唱塑成魔术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功能的。依我看，恐怕是士郎的魔力特有的一种性质。”
　　这个解释，似乎是最有合理性的了。
　　“士郎，你能控制那个魔力吗？”
　　“可以的。虽然刚刚得知，但我可以控制。”
　　“那，我就不多问了。看来，只有依靠你的魔力的这种特殊性质，刻印虫的清除才能进行。”
　　远坂从原本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樱能待在你家，士郎。”
　　这样的话，定期的清除就会比较方便。
　　“啊，我没有问题。樱呢？”
　　“……没有关系的，学长。”
　　“说起来，樱。你有没有感觉刻印虫对你的控制有所减弱啊？”
　　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虫子的控制一般都是感觉不到的，不过，确实身体有种干净了很多的感觉。”
　　……有用。
　　由于事先言峰把多余的毒素先去掉了，所以工作才进行得那么顺利，否则还要先洗掉毒素。
　　想到这里，士郎忍不住对着樱笑了。
　　“樱，你有救了。”
　　……少女的脸上，泛起希望的微光。
　　“真的可以吗，学长？”
　　“啊，可以的。”
　　希望的喜悦，是如此难以抗拒。
　　“……那么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士郎，你先给樱准备一下房间吧，我一会儿再过来。”
　　远坂这么说。
　　“哦，好的……诶？”
　　怎么……？
　　“远坂，你收拾行李干嘛？”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在你家借住了。”
　　“嗯……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少年情绪失控地跳了起来。
　　远坂……也要过来？！
　　“什么啊，你那个表情。既然樱要待在你家，我当然也要和樱待在一起啊。樱的身体状况我要随时知道，而且现在情况那么紧张，我们身为同盟怎么能频繁地分开呢？”
　　……有道理是有道理啦。
　　况且，远坂和樱刚刚相认，肯定想待在一起。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那好吧，远坂就跟樱待在一起吧。”
　　还是别拆散这对姐妹了。
　　“好的，非常感谢，卫宫君。”
　　远坂的语气，似乎隐约有些感激的意思。

　　把远坂和樱安置好之后，士郎回到工房二楼。
　　之所以喜欢待在这里，是因为工房是整个卫宫邸唯一充满着'卫宫士郎'这个存在的气息的地方。他的房间平时连床都不铺，就是一个顺便修炼的地方，其功能完全可以被工房代替。
　　“士郎，事情解决了吗？”
　　熟悉的清冽声音响起，金发的从者走上台阶。
　　“啊，看起来算是步入正轨了，Saber。”士郎满意地点点头，“明天还要照常去学校。”
　　“那么，现在的敌人就是Assassin和Caster？”
　　“啊，而且Assassin还有两个。”
　　“…依我看，还是Caster的Assassin更难对付。”
　　“那两个Assassin都不是问题，关键是Caster。Archer的对魔力不足以防御Caster的魔术，Rider虽然对魔力不弱，但也恐怕难以抵御沉重的攻击。和Caster对峙，恐怕主要还得靠你啊，Saber。”
　　“明白。士郎明天要和凛寻找Master吗？”
　　“诶，现在基本可以确定Caster的Master每天都会来学校并且是个普通人，可以的话切断Caster和他的联系，可以削弱Caster的实力。樱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这场战斗还是尽快结束吧。”
　　“……”
　　Saber突然沉默地注视着他。
　　“……怎么了，Saber？”
　　“不，只是觉得同为魔术师，士郎和凛有很多不同之处。凛虽然也是本性向善，但对于取舍从不犹豫。相比之下，士郎似乎牵挂得更多一些……就是没有凛那种直直向结果前进的感觉。”
　　“意思是我太犹豫不决了？”
　　“不，并非如此，Master在决断的时候也是非常果断的，但是……比起自己取得的结果，士郎似乎更关心别人的处境和情况。”
　　……心脏，被轻轻锤了一下。
　　“嘛，远坂可是肩负着继承家族魔道的重任，我充其量就是个自由魔术师，魔术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不过，既然有力量，自己又过着满足的生活，为何不把力量用在帮助别人身上呢？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受苦，我一定会帮。”
　　Saber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这样的评价可能不怎么适合魔术师，不过啊，士郎真是个善良的人。”
　　士郎红着脸扭过头去。
　　“时…时间也不早了，Saber早点睡吧。”
　　“好的，士郎也早点休息。”
　　少女离开。
　　士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靠在了沙发上。
　　……今天终于结束了。
　　不知是不是长时间紧张的原因，并没有倦意。
　　余光，瞟到不远处书桌的抽屉。
　　士郎走上前去，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在言峰那里要来的，切嗣的资料。
　　本打算在战争结束以后再看的。
　　而现在，士郎皱了皱眉头，翻开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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