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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那一天,她没有下山。
扶他上山的那一路耽误的太久,等一切结束返程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合适的地方帮他疗伤。
最终,曲曲折折的山脉上,她终于找到一个勉强避雨的草屋。
她曾经在书上看过关于妖怪的真元,那是妖吸收天地灵气修行千年的内丹,他说真元被震碎了一半,是不是意味着,他千年的道行,如今也只剩下五百年了?
“如果你变弱了,今后,我会保护你的。”她抚摸着他惨白的脸颊,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手中寒光一闪,手腕上的那根动脉瞬间被割开。
把淌出血的手臂凑到他唇边,“我的血比我自身灵气还要充足,对你疗伤很有帮助的。”
他躺在那里,没有丝毫意识,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从伤口处渗出大片的血,却也只是染红了他的双唇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扶他坐起来,抵着他的额头,“竹怀玉,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她对着手腕上的伤口啜了一大口血,低头对上他的唇。灵巧的舌撬开唇齿,满口的血腥就这么渡了过去,鲜红的血顺着两人重合的唇瓣流了下来,她把怀里的他抱得更紧。半醒半梦之间,他睁开了眼睛,双眸浑浊之余,似有温热的东西划过他的唇齿,他费力的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却终究抵不过袭来的困意再次陷入沉睡。
第二天天刚放晴,她便背着脸色依旧苍白的他往一气道盟的总坛走。
整整一个晚上,她不断地往他身上续灵力,但他的身体却像是一个沙漏,她续进多少灵力,他的身体便流出多少,但如果灵力枯竭,顷刻间就会没命。
“怀玉……你,你再坚持一下,等到了总坛,盟主一定会救你的!”她有些站不稳,双腿像是被人绑了千斤坠,眼前的景色都开发黑。她咬紧牙关,刚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湿滑,她腿脚发软,背着他一不小心从满是泥泞的陡坡上滚下来。她咬着牙忍住浑身的疼痛,上前抱住他:
“怀玉!”
同黑狐一战,他全身经脉尽断,若不是那半颗千年真元护着,是断断不可能让他撑到山顶上见东方月初的。此后能活下来,如果不是奇迹,那便只能说,是她对他持续两天一夜的鲜血输养护住了他的性命。
从那天之后,竹怀玉便常常说他欠她一个大恩情,今后不管她有什么请求,他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她看着还坐在床上不能下地的他,笑了笑,然后打趣地说道:“当真什么要求都不会推辞?”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她把削苹果的刀放好,然后认真地看着他,笑道:“不如,你以身相许了吧。”
“啪嗒”他嘴里一直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掉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我咧个乖乖,你这丫头脑子没病吧?以老子的年龄做你的太太太太……”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拿了一个苹果塞住了嘴巴。她嘴角弯了弯,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明儿个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她有一气道盟的通行令,平日里练功闲暇之余都会到总坛瞧一瞧他的伤势,并且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一些他喜欢的东西。
“嗯……你前段时间做的水晶肘子还有翡翠虾仁蒸饺不错。”他摸了摸下巴,十分不解地砸了一下嘴,“一气道盟的伙食简直要人命!真受不了那只小蜘蛛做出来的东西,王权富贵那个家伙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点点头,看着他似华锦一般的长发,微微别过眼,“竹妖也是吃荤的么?”
他一脸痞气的笑,“想吃的时候,也是会吃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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