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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样的男人
装饰典雅的房间,四处飘散的淡淡香气,让人沉溺不已,稍是懂得药理的人,一闻就知这是令人头脑沉迷的迷迭香气。一个脚步沉稳地一步步靠近内室,绸缎满饰的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影子。
“你看,她都回来了,可就是不上当,仍然冷静,根本不管你死活。”幽幽的嘲讽从桌边传来,满是挑衅。
床上的裴毳内心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虽然全身不能动弹,可心里却也没有开眼看向来人的欲望,冷淡地撇了撇嘴,仍然无动于衷。
“你给我有个表情!”兆佳·兰若气急败坏地拽起裴毳的身子,本是清秀的脸上一片狰狞。她本是遇事冷静自持的人物,装模作样,扮柔弱,小家碧玉,一贯是她的拿手绝活!可一旦牵扯上感情,再加上自从宓玉回来也快十天了,可她却一点动作没有,把兰若的耐心都磨得只剩一肚子疑忌,是不是这丫头并不是向他们所说那样,并不受宓玉特别的关注?她能有此心思倒不是她开始怀疑自己人,而是太过看重!古人云: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对太子的事有着太过超过平常的关心,导致她的不冷静,不能置身事外地处理,这是阴谋家的大忌!想必她也并不是不知,只是情难自禁,心难自控。
裴毳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忌惮兰若的,虽然对她的身份还是不清楚的,可是能够在良妃眼皮底下把她借调走,根本不顾及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影响,而且如此不动声色地关了她大半个月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她虽知道她是可有可无的,可是阿姐那边竟然也没有动静,而且阿姐走时分明交代了的!而且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也对她有着明里暗里的叮嘱。虽然刚刚开始只是受些皮外伤,过了一阵子就会痊愈,而且她总感觉有股若有似无的力量在她身边,无形中好像在保护着她。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久到她都怀疑那是种错觉。
兰若虽然只是让她受些皮肉伤,可是却是伤后就会继续的,好像在故意试炼着她的精神状态,慢慢摧毁她的心防,直至她癫狂。
“听说你唤她姐姐?”兰若冷笑,涂满兰蔻的手指抚过裴毳苍白的脸颊,手过留痕,“她可根本不管你死活呢!说不定跟那个阿哥正快活着呢!”
“住口,不许你说我姐姐!”裴毳眼里一片坚定,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阿姐。
“哟,还没看出来,如此忠心耿耿啊!”兰若对着裴毳吐口粗气,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扼住她的颈线,慢慢用力,眼里一片疯狂。
裴毳眼里无望地伤痛蔓延,身体本能地挣扎着,眼里一片平静,脸上的生命色彩慢慢褪去,眼里却满是坚毅。阿姐,她总是给她带来麻烦,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长长的冷淡的嗤笑在屋内响起,让兰若眼里的锐利顿现,裴毳身体一松,瘫倒在床上,满脸通红,不住地咳嗽着。
宓玉一身黑衣,就站在墙的暗角,好像凭空突然出现的一般,她看着神情难受的裴毳一眼,冷冷一笑,带点残忍的口气悠悠开口:“兰若格格可是让宓玉长了见识了!”眼梢淡淡一瞥,满是嗜杀,“原来欺负弱小是您的特长呢。”
兰若微微笑了,眉头轻展,神色不惊道:“客气了,玉格格,兰若不过是借个跳板请出格格罢了。”
宓玉正身靠在满是书的木架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精致绝美的侧脸、内敛冷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王者威严,都显得完美无暇——除了紧紧抿住的嘴唇,泄露了稍许不悦的感情。
兰若静静走近,眼里有着兴奋,如此女子,难怪…难怪了……
兰若在距离宓玉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淡淡的眼神里满是志在满得的笑意。宓玉面无过多表情,嘴角抿成一个严肃的弧度。两个人都撕去了平时的伪装,各自暴露出原始的灵魂。兰若是久候终于如愿地等来了诱饵,而宓玉…嗬!是满心骇人的血脉喷张。
清凉的香气袭来,兰若突然感觉有丝倦怠,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宓玉嘴唇仍然有着刚毅的弧度,嘴里轻轻吐出:“自不量力!”然后再也没有看兰若一眼,朝暗处一摆手,屋外的房檐下窜出一个人,满身黑衣,快速地潜进了屋内,远远的、依稀看出是个精壮的男子,男子眼里带笑,朝着匍匐在地仍然挣扎的女子勾勒一个嘲讽的微笑,没心没肺道:“对不起了格格,您也知道,咱一直都是遇强而弱的,相比较您的头脑,玉格格好像更胜一筹啊!”
兀自在挣扎的兰若愤恨地看了男子一眼,再次睁开眼,满眼恨意,“韦赟,枉我待你不薄,你竟然……”
“诶,格格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些人不过是为着活头奔波劳累,还不是混口饭吃啊。!”
宓玉打断这席无聊的谈话,“你知道你为何失败吗?”轻蔑的口气弥漫开来,“太过自负,太过相信男人,特别是……”宓玉冷冽的眼眸一扫那叫着韦赟的男子,接着说道:“是有本领而且无欲无求的美男子。还有……”
在兰若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瞬间,她好像听见那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慢慢传来:“感情,特别是宫廷中的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靠。”
韦赟靠坐在木榻的中央,双脚随意地架在面前的桌子上,本是覆面的黑巾已然揭下,白玉无瑕的脸颊,两颗眼睛闪烁着灵光,高挺的鼻子,饱满的红唇竟然比女子还要妖艳无比,可却满是冷漠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如果说宓玉的美,美得太过让人惊艳,胤禟的美让人不敢靠近,可这韦赟的美就美得诡异,美得让人觉得恍如虚幻!
宓玉全然好像没有看到眼前这般秀色,解开了裴毳的穴道,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淡淡微笑。
裴毳一解开身体的束缚,立马钻入她的怀抱,紧紧搂着,也是微微笑了。
韦赟耐心看着,眼里没有一丝不耐,只是看着宓玉的背影有丝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咳嗽一声打断这温馨的场面。“喂,我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声音甚是熟悉,好像……好像正是上次探视走送消息的“小太监”!
宓玉拍了拍裴毳,裴毳退出她的怀抱,仍然牵住她的手,低头一旁静默不语。宓玉将视线移向韦赟,嘴角向上勾起,“不是咱们,而是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然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闲样子。
韦赟一个起身快步走到陷入昏迷的兰若身旁,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然后掏出一把匕首,快速地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手法纯熟,绕是宓玉眼尖也只是看见那一道道浅浅的刀痕。
相较于他的做法宓玉并没有反对,但是如若叫她处理,她是断不会让她活命的!但是他那么做也许有着他的用处。
“还是让她活到成为十三福晋之前吧!”韦赟淡淡解释,好像知道宓玉已然了解其中的原委似的。
宓玉狐疑地看了韦夔一眼,实则打量实力,他眼神独到,身手了得,真是个谜样的男人啊!
韦赟毫不在意她的打量,调侃道:“莫不是格格终于看见在下的脸了,看了这么久!”
宓玉对他那双桃花眼视而不见,冷眼一瞥:“我确实是适才才看清你的长相,可是我并不担心。”
一语双关,韦赟摇摇头,“既然在下会帮着格格,势必有着在下的原因,以后还长着,会跟您说来的。现在还是离开吧。”他快步走到床边,抱起裴翠,身影快速闪动着。
宓玉仍然是坐着,眉头轻蹙,暗处的锦绣这时才跳了出来,立在一旁默默然。
“他可有发现你?”
“并没有,可是属下感觉应该有知觉。”
“嗯,你们也算两次交手了,可有发现他的破绽?”
“属下对他的轻功并不是很了解,属下的也不是很精,学的杂,只是在队里算是比较好的,可是他却是精于此道的。”
“知道了,毕竟你才学了那么些日子。”宓玉颔首,心里虽然明白韦赟并没有恶意,可却对他的用意毫不知情,而且俨然他是把她当做主子的,“您”可不是随便就能称之的!人,并不可怕,可是没有目的、没有缘由、无欲无求的人却让人琢磨不透,她,不可能留个毫不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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