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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许诺有些忐忑,自己原本和傅瑾说好一起住宿舍,但是他又反悔了。他怕傅瑾生气。
下课后,许诺讨好地拿出昨晚刚买的傅瑾喜欢的年轮蛋糕,小心翼翼地和傅瑾解释说:“因为爸爸一个人住在家里很可怜,妈妈没空陪爸爸……”
(许诺大概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行为叫做甩锅,许爸爸要是知道儿子拿自己做挡箭牌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他说着觉得有些心虚,主动帮傅瑾按起肩膀来。
傅瑾见许诺走过来有点难以置信,再听清楚许诺说的话简直庆幸到不行。诺诺还不知道那件事,诺诺还愿意和自己来往。他连忙说道:“没事的诺诺。”
许诺更加愧疚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高一上学期的生活。
许诺长到了175cm,算是达到了男性身高的平均水平。
五月份的一天,班上的一个女生在周末几个女生的推搡笑闹中走到许诺面前。
“许诺,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许诺有些奇怪:“有事吗?”
那个女生点点头,说:“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许诺心里有些纳闷,但是对方说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只好跟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跟出去的瞬间,整个班上都闹腾了起来。
而坐在后排的傅瑾,生生地把手上的铅笔折成了两段。傅瑾没想到,许诺居然会跟出去,他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还是,根本就是知道?嫉妒的藤蔓疯狂地在他心中滋长,他疯狂地嫉妒着那个女生,嫉妒她喜欢的光明正大。他想拉住许诺,不让许诺出去,但是,凭什么呢?他想拉住许诺,要他不要喜欢别人,但是,凭什么呢?他甚至想要对那个女生,对全部的人宣告,许诺是他一个人的,但他不能那么自私,别人会怎么说许诺。像蛰伏在黑夜中的吸血鬼,一遇到阳光,只能灼伤,只能灰飞烟灭。他的爱,从来不能光明正大。
傅瑾逃课了,他给许诺发了短信,说自己有事先走,然后关掉了手机。胆小鬼,他对自己说。
许诺跟那个女生出去后,那个女生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个时候,许诺收到傅瑾的短信,说他有事先走了。傅瑾有什么事呢许诺有些担心。
许诺问那个女生:“同学,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同学,是说我吗?……许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嘛?”
许诺点点头,说自己没印象。
女生哭着跑走了。
许诺最终也没有明白这个女生找他是要做什么。
表白事件就这样乌龙的过去了,许诺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傅瑾也没有问起过。
傅瑾所在的篮球队要开始本季度的比赛了,训练要占用掉一些上课的时间,队里的主力大多是体育生,学科成绩要求的不高,对他们来说,比赛成绩反而更加重要。
但是傅瑾不一样,他不是体育生,班主任自然不同意他去参加所谓的训练。傅瑾一再保证自己的成绩不会受任何影响,加上傅家父母打电话说明,班主任只好睁一眼闭一只眼。
正在紧张带着高三的许妈妈突然被许诺的班主任告知,许诺最近已经逃课三次了,问他也不愿意说去了哪里。
许妈妈和许爸爸说了这件事,决定由许爸爸出面和许诺谈谈。
许诺不肯说自己去了哪里,只好一再向许爸爸保证自己不会再犯错误了。
许爸爸看着乖乖低头认错的儿子,没有继续追问,他拍了拍许诺的肩膀手:“你现在长大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爸爸希望你自己要有判断力,不要受别人的影响。”
许诺其实是被傅瑾拉去看他训练了,他不肯说,是因为害怕班主任知道这件事,本来班主任对傅瑾训练的事情就很不满意了。
如果是课后时间,许诺当然很愿意看傅瑾训练,帮忙拿衣服、买水、递毛巾。
上课时间是要好好坐在课堂上的,无论老师说的是你懂的还是不懂,这是许诺从小接受的信条。
许诺和傅瑾说过自己的想法,但傅瑾在这件事上完全固执了起来,甚至三天没有理过许诺。
许诺问许妈妈:“为什么有人要另外一个人一直陪着,拿东西或者买水呢?”
许妈妈问:“另一个人愿意这样吗?”
许诺想了想,自己心里是不愿意逃课的,就摇摇头说:“不愿意。”
许妈妈说:“那么这就是霸凌,面对这种情况另一个人要勇敢地说不。”
“不是的。”许诺解释道:“他们是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也是霸凌吗?”
许妈妈想了想,说“是真的朋友的话就不算。”
……
又一个篮球队的训练日,午休的时候,傅瑾在班上找到了还没有去吃午饭的许诺,问他为什么早上没有去看他训练。
许诺小声说:“我想上课。”
傅瑾眼中愧疚一闪而过,然而他还是倔强开口:“诺诺,老师上课说的你早就会了,不上课也没有关系的。”
许诺还是摇摇头:“逃课是不对的。”
傅瑾有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额前的碎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那你要和谁在一起,那个女……”他一把抓住许诺的手,“算了,下午你一定要来。”
傅瑾的力气大,许诺被他抓的有点疼,再加上傅瑾的声音有些吓人的大,许诺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委屈,他试图挣脱傅瑾的手,坚决的摇头:“我不要。”
傅瑾因为许诺的挣扎显得更加生气了,他紧紧抓住许诺的手,将人往外面带。
许诺被扯着小步跑动着,直到一间无人的美术教室里傅瑾才停了下来。
长期缺乏运动的许诺因为刚才的跑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喘息的声音在无人的教室十分明显。傅瑾之前一直对许诺宠的不行,最近一段时间却频频要求他做违背意愿的事情,手腕上的疼痛传来,许诺越发觉得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的抽噎起来。
压抑的抽噎声一下子惊醒了傅瑾,他放开手,才发现许诺的手腕红了一片,有些地方还显出青紫来。
傅瑾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自己最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让许诺为自己可笑的嫉妒心买单,傅瑾你就是胆小鬼。他狠狠锤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声。
许诺被吓到了,莫名想到许妈妈说的“霸凌”两个字。不!他和傅瑾是好朋友。可是傅瑾现在的样子——有点发红的眼珠、怒气冲冲的样子,真是让他心里有点害怕,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傅瑾。
许诺决定好好再和他说说,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傅瑾,你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朋友?好朋友?可是,我爱你啊……可是,我却不敢说。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这份心情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吗?但如果不说,我有那份气度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看着你一天天地长大,看着你交往对象……不!我会嫉妒的发疯,那么与其如此……
“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他低下头,甚至不敢看许诺的双眼。
许诺眸中的亮光因为这意料之外的回答瞬间熄灭了下去,原来,傅瑾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疼,是了,他只是一个书呆子,而且长的也不帅气……许诺强忍住哭音说:“我不想去看你训练……你……不要强迫我,霸凌是不对的。”
“霸凌?你说我霸凌你?”傅瑾抬头,伤心地看着许诺。
为什么你要摆出一脸伤心地样子,伤心的人是我啊……许诺咬唇,坚定的点头。
“呵”傅瑾漏出一声似是悲凉的笑声,“既然你说我霸凌你,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霸凌。”
拜托了,即使是讨厌我,也要一直、一直记得我。
傅瑾欺身上前,一只手按住许诺的右手,另一只手摘掉了许诺的眼镜。
许诺偏过头,眼睛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闭着,眼睫毛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傅瑾会对他做些什么……然而好一会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许诺正准备睁开眼睛,唇上却感受到一阵温热,那干燥却熨帖的触感、带着炙热的鼻息……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许诺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傅瑾的脸靠的很近,他呼吸的声音也很近,简直就像是触碰到了他的心脏一样。许诺的脸更加红了。
傅瑾抓住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搂抱,他想过很多自己这样做了之后的结果,可是,许诺并没有挣开他……
“诺诺……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喜欢我的?”
许诺红着脸点点头。巨大的惊喜降临在傅瑾身上,他低头在许诺脸上亲了亲:“诺诺,我喜欢你。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就想你爸爸喜欢你妈妈那样,这样,你还喜欢我吗?”
许诺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傅瑾,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傅瑾的意思,原来,傅瑾喜欢自己啊,而自己呢?他也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就想爸爸妈妈一样。想到这,许诺不好意思的耳根都红了,他把头埋进傅瑾的胸口,低声说:“嗯,我喜欢你……”
傅瑾抱紧了怀里的人,在他的耳边说道:“是你说喜欢我的,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你也别想要离开我。”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美术教室里,石膏像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的倒影竟然像是在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许诺忽然呀的一声,傅瑾连忙问怎么了。
许诺捂住自己的眼睛说:“眼镜……我的眼镜……”
傅瑾从旁边摸出眼镜递给他,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为个眼镜啊?”
许诺情绪低了些,小声说:“没戴眼镜……不好看……”
傅瑾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当初自己违心的话居然被许诺记住了,他爱恋地看着许诺,说:“傻瓜,你好看极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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