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爱恨情仇,家仇国恨,再深的怨恨,不过耗费一生,相爱相杀,惜相错。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相爱相杀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笲容轩 ┃ 配角:李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也不愿做他的祸水。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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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男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82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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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不过一生

作者:花尾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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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一李家恶少

      庆生慌慌张张跑进书房的时候我正在临摹一幅水墨丹青,画上的人儿立在桃花下,轻纱曳地,黑发如瀑,绾起的发上一支簪更衬得人比花娇。被冒失的庆生一惊,手一抖,笔下好比西施的女子立时成了东施。我的脸色也是立即晴转阴。
      好在庆生是个伶俐的主儿,在我发威前一刻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小主子,您快去看看吧,二爷在西街喝多了。”然后就退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瞅着我。
      我懂,定是管家又拉不回二哥,更害怕爹知道后责怪自己,才又喊了庆生这个记仇的来找我帮忙。
      李家二爷极宠爱自家三弟是帝都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事实上,李家全家上下老小都拿老三当个宝。
      印象中,四年前便领圣命镇守边关的大哥更是疼爱我,先皇未去之时,长我四岁的小太子因为揪了我的辫子,便被大哥狠揍了一顿。之后几年,太子都是近不得我身的,而大哥也时常因为对太子不敬跪祠堂。
      太子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震惊了将军府,大哥拿着圣旨对正中坐着的人咬牙切齿,二哥搂着我站在爹和大哥的身后撇撇嘴:“三儿,你瞧太子记仇的样子。”
      我瞅着那个黄袍加身的儿时玩伴对二哥特鄙视:“人家现在是皇上。” 但我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皇上让我坐在他旁边的要求,很淡定的出卖了二哥:“容轩,我二哥说你特记仇。” 结果就是我和二哥一起被关进了祠堂,没能为大哥践行。
      爹说,圣上的名字不能随意喊。
      我和管家赶去西街万花楼的时候,在门口来回踱步的老鸨几乎热泪盈眶:“三少爷,您总算来了。赶紧把里头那位祖宗弄走吧,求您了。”
      里头还真是满地狼藉。大厅里除了正在闹腾的二哥空无一人,也对,将军府的二公子下手,没有准头也有力度。
      避开几个盘子之后,二哥终于转头看到了我,一愣:“三儿?”
      拉过一把干净的椅子坐下,我瞅着四下对二哥很是无奈:“再扔,将军府都被你败光了。”
      二哥放下盘子狡黠一笑,蹭到我身边:“三儿真聪明,知道我在装醉。”说着瞥了一眼楼上,又伸出手指往上指指。
      我腾地站起来:“二哥你接着扔,咱将军府赔得起。”
      任性需要代价。故赔银子的时候表示很肉疼,顺便在二哥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你个败家孩子!”
      二哥抱着腿直跳:“李世凡你练过武你忘了?很疼啊!”
      当看到府门口的马车时,我和二哥都蔫了,连身后的老管家都抖了抖。
      常住军营的爹,回来了。

      二遇人不淑

      李家世代出良将,这是爹向来引以为豪的。当然,是在二哥和我出生之前。
      大哥幼时虽然顽掠,但如今已是能敌一方的大将,还是让爹深感欣慰。唯独二哥与我,在帝都上蹿下跳,让他老很是头疼不省心。
      容轩说:“你俩出了帝都,没准还会有姑娘瞎了眼被你们迷住。在帝都,啧啧,整就是俩人模人样的地痞流氓。”
      瞧瞧,这是一个为人君的人该说的话么?也怪不得我们不待见他。
      进府就看见黑着脸的爹还有一身华服上坐的容轩。不得不承认,容轩和被称为李家三美的我们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尤其一身素白的袍,穿得比我大哥都好看。
      别人看来当今圣上心思缜密、年轻有为,我也觉得他是一位好君主,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我爹面前,稍微有点管不住他自己的嘴。
      此时瞧见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我更是恨得牙痒痒。但当着老爷子的面儿,我与二哥还是老老实实跪了下去。不为别的,就为爹面色铁青的拿着的那只花瓶。
      二哥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我一把:“你竟然敢卖老头子最喜爱的古董?!”
      我回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砸了人家的东西?”
      “爹,三儿知错了,她不该偷偷卖爹的古董。”二哥低着头,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却在暗里对我挤挤眼。我抬头瞅瞅容轩,便对二哥笑了笑,表示懂得怎样做。然后便看见容轩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爹爹,孩儿是有苦衷的。”我上前去牢牢抱着爹的腿。他甩了几下没甩掉,低头瞧见我哭得很是伤心,便定住了身形,骂道:“小兔崽子,我看你能说出一朵花来!”
      “是皇上啊,爹。”我指着已然大惊的容轩说,“我和二哥卖了花瓶是为了皇上,他去花楼喝酒来着......”
      话未说完,爹扭头向着容轩问了一句:“皇上,笲儿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转头被我爹苦口婆心劝诫着的容轩,我和二哥很是解气。
      我爹是两朝老臣,容轩幼时便是和我们三人一同随我爹习武,对我爹很是敬重。
      我在容轩的眼里看见三个字: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朝他做个鬼脸,回头看见在一旁哆嗦着的小李子,他长我们几岁,一直尽心尽力把自家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但伴君如伴虎,所以时不时会因为我与二哥的恶作剧被容轩惩罚,完了还一如既往的给我们报个信。
      看着这个实诚孩子,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了。是夜,我翻进了皇城,打算潜进御书房。
      “你就不能白天好好的来?”刚到达御书房门口,就听见容轩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挫败感一阵儿一阵儿的。怪不得我这一路这么顺畅。
      推开门,环顾四周没看到小李子伺候他,便站在对面盯着他看,起初他还气定神闲地批改着奏折,末了,实在受不了了便丢了手中的笔,对上我的眼睛:“说吧,又想做什么。”
      “交易。”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他颇有趣味的眼神里递给他,“这是我与二哥商量后写的,只要你别为难小李子,二哥与我便不在这帝都里与你做对了,如何?”
      “怎么?想要从良?”他低头扫了一眼,“不在帝都与我作对是怎样个说法?”
      “跟我爹去军营,我与二哥都觉得不该再惹爹伤心了......”
      “军营?”容轩打断我的话,眉头皱成一团,“怎么,又要去军营祸害人了?” 瞧瞧他这张嘴。
      “还歹我们李家个个都是将才,皇上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哎,皇上您......您再过来我就动手了啊。”看着步步逼近嘴角挂笑的容轩我竟然很没出息的觉得他还挺迷人。看看这腰身,看看这脸蛋儿,于是我又吞了口吐沫。
      “皇上,夜宵......”我知道此时无意撞见这一幕的小李子一定很想自挖双目,但是我很感谢他。瞅个空档跑出御书房,回头看着很是不爽的容轩我很开心:“皇上您要说到做到,小李子要是少根儿头发我绝对回来跟您闹。”
      爹隔天带着我与二哥去军营的时候脸还是黑的。
      容轩这厮竟然派人跟我爹说二哥与我时常夜闯皇宫,让爹在军营看好了我们。
      有句话说的好,遇人不淑。就那么几次,哪有时常。

      三三爷本是女儿身

      军营生活很美好。
      我咬着笔杆,绞尽脑汁才在写给大哥的家书里弄下这么一句。
      半个月后,二哥与我就地告别了这种美好生活,穿着很是搞笑的禁卫军服,站在忍着笑意的容轩面前。
      我在心里腹诽着最好让他嘴抽筋时,便听他说道:“这是你家大哥写与我的书信,既然死皮赖脸地跟着来了,你便与三儿同看吧。”显然这话是对着我家二哥说的。
      死皮赖脸?我瞅了一眼向来心高气傲的李家二爷,很是震惊:“就这么一破禁卫军,你还死皮赖脸地跟过来?” “死孩子,还不是怕你被欺负?跟容轩斗,保准你连皮带骨头都没得剩......” 小李子咳了两声提醒我们的时候,容轩的脸色已经和一旁禁卫军头领的脸色一样黑了。
      我爹在一旁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拿起书信时,我的脸也僵了。我家大哥只写了一句话:容轩,我家三儿是女孩子! 得,大哥真是一针见血。我在二哥的唏嘘声中淡定地将信交给了我爹,敢直呼圣上大名,即使相隔千里,爹爹也有办法弄死你。
      二哥拿手指头捅捅我说:“三儿,你让二哥不敢娶亲了。”
      众人散去之后,容轩垂了眸唤我们上前,低沉着声音道:“李坚,你可是觉得我很会欺负笲儿?”
      他很少这般对我俩说话,于是我俩皆一怔。就听他又道:“我何尝不是与你兄弟二人一般疼她,只是......”
      我未听见那只是后面的话,就只他这声音,着实让我沉迷了。
      我是被二哥拍回过神的,收回在容轩身上的视线,就见面前的小李子抿着嘴递过来一卷轴。
      “笑什么,你个没良心的!小爷落到这份上还不是为了你?”我拆着卷轴数落着小李子,瞅到卷轴内容时便顺势跪了下来,指着一旁不知详情的李二爷道:“是二哥画的。”
      然后我就瞧见嵌着宝珠的明黄色靴子停在我面前。
      容轩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瞅了瞅:“李诗笲,你是真觉得朕脑子笨,还是你觉得李坚,”他用下巴指了指二哥,“他有作画的造诣?”
      这是对二哥赤裸裸的鄙视。看着二哥由无语转为铁青的脸,我心一横,便道:“小爷我叫李世凡,人世的世,平凡的凡。我还就觉得你笨了。”
      没错,我是李诗笲,李世凡不过我在帝都做的男儿化名。
      我觉得容轩这次是真生气了,因为他把二哥与我关进了牢房,面前放的,是我前些日子临摹的一幅水墨丹青。
      我暗思,这庆生,都不知道拦着些容轩?
      二哥端详了许久,对我伸出大拇指:“别说,容轩若是穿上女装,定不比这画逊色。啧啧,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咳了两声提醒二哥,二哥才陡然发现送饭的小李子身后还有一人。这倒霉孩子。
      容轩那日很例外地没有与我们作对,只是在牢门口站了会儿,叹了口气儿,然后便带着小李子走了。
      牢内的我们面面相觑了许久。

      四为君换红妆

      容轩终究没有关我们太久。
      他遣小李子接我们出去的时候,自己却不见踪影。
      小李子送我到住处时,递给我一锦匣,欲言又止了几次后,跺跺脚道:“东西我送到了,三儿你自己想吧!”说完扭头便走。
      成啊,瞧瞧容轩教的好太监,都敢喊我三儿了。
      我忿忿打开匣子,却只有一根头发静静躺在白绢之上。
      我思了半夜也未想明白这头发有何寓意,便唤后来进宫的庆生与我梳妆,这丫头愁眉苦脸:“小主子,不能给奴婢换个名儿?”
      “那便叫未果吧。哎呀!”这丫头一生气下手就没个轻重,不就一代号,还硬生生扯断我几根青丝。
      我愣愣看着那断发,又瞧瞧匣子,心中突然一动。我曾对容轩讲,小李子若少根头发,我便回来与他闹。那头发,可是小李子的?
      我将这事讲于二哥听,二哥呆呆想了半日,跑去小李子那里,回来又发呆了半日。后来在傍晚撇了我,不知去向。
      第二日,我向禁卫军头儿请了半月病假,未告知二哥与容轩便悄悄带着庆生回了将军府。
      我觉得我需要静静思考我未来的人生。譬如是跟随两位兄长上阵杀敌还是披上轻纱相夫教子。总之,不能再在这皇城憋屈了。
      容轩带着二哥来将军府的时候,我正在水榭上做女工。
      想我幼时便同二位哥哥习武,手脚也算是灵活的,却偏偏捏不住这小小的绣花针,被扎了许多下也未绣出一只鸳鸯头。我很气急败坏。
      庆生端茶回来正巧碰见他二人,努努嘴把他们领到水榭旁,二哥接了茶盘打发了庆生,回头瞧见我便皱着眉头急匆匆要挡住容轩的视线:“三儿,你赶紧回房换了这衣服!”
      “李坚,你胆敢犯上!?”容轩伸手拨开二哥,迈开长腿便挡了我的去路。
      我瞧着面前的人默哀无语。爹说的没错,我就像我那死去的娘亲,活脱脱的红颜祸水。
      帝都的人皆以为李家三位公子,个个人中之龙,却不知三少爷原是个女孩子。
      娘去世时我尚年幼,爹怕养不活我,便听了寺里和尚的话将我做男丁养着。这一十六年里,爹与哥哥很是纵容我,我亦不觉得每日与二哥一处厮混有何不妥。
      容轩默了半晌道:“笲儿,你着红装果真是倾城倾国。”
      我提了裙子绕过容轩便跑,脸红的发烫。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容轩在御书房对我二哥道:“笲儿是我心之所系,我可为她后宫空置,予她万千宠爱。”
      自古君王多薄情,容轩若肯这样对我,便是爱我的吧?
      那一瞬里,我第一次有了女儿家的情怀。

      五年华不过流沙

      那一日帝都红妆十里,天下黎民共庆圣上大婚。
      二哥抱我上轿时,我瞧见李老将军红了眼眶。
      沙场征战数十载的铁血汉子,每一次落泪竟只为了膝下幼女。
      爹说,穿着嫁衣的我像极了当年的娘亲,他是那般深爱着当时那个容色倾城的女子。
      二哥抱着我经过容轩时,透过风吹起的头盖缝隙,我瞧见一向嬉皮笑脸的李二爷笑容很浅,我听他道:“容轩,我家三儿交给你了,但是你要记得你的话。”
      我记起前几日大哥寄给容轩的书信,大致也是这么一句。
      我暗思,容轩的话?便是指他许诺只娶我一人吧。你瞧,我家哥哥多疼爱自家三儿。
      容轩执着我的手立在城楼俯视帝都,接受众人朝拜。他以我之名大赦天下,使我初登后位便受尽尊崇。
      他也果真如之前许诺的那样,对我极其宠爱,也并不荒废朝政,惹人非议,甚至连批改奏章,也是我亲侍身旁。他将他能给予我的,都给予了我。至少我是这般觉得。
      可之后的我并不开心,再不若之前那样惹尽麻烦。
      容轩为我搜罗各地珍宝,却被我转手交予礼部用待他用。朝臣赞誉我有为后之风,小李子也赞我道嫁人之后性子收敛很多,贤淑万分。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
      容轩也知道。
      成亲一年,我并未怀有子嗣。
      饶是朝臣再觉得我有为后之范,然平民都以无后为大,况且一国之君。
      于是陆续有人将选秀之事提上议程,容轩开始对那样的奏折置之不理,而后便吩咐人拿去御书房。
      庆生在一旁边担心我的独宠日子即将结束,边燃上了容轩送我的香。他每日来这里,闻不到这香便是要发脾气的,庆生不懂为什么,只道这香的香味远比不上往年我们在将军府里用的。
      我只是对她婉然一笑,并不多话。
      庆生每每会和容轩道:“皇上,如今皇后娘娘为了您可真是变得贤良淑德。”容轩听了也只是笑,然后便盯着我看。我只当做不知道。
      大批秀女经我之手选入宫中,容轩也渐渐开始流连各宫。只是偶尔在听到庆生向他抱怨我夜里睡不安稳时,会着人送来几味补药,再无其他。
      爹在婚期之前上交兵权,如今离开帝都闲赋于乡。二哥在和容轩闹了一场之后被调去西北守边,与大哥遥遥相望。
      东南部落整兵待发,大哥作为守边将领,也是忙的抽不开身。
      我回去将军府的时候,一片寂寥。只是坊里还在传着当今圣上与李家三小姐的痴缠爱情,似幻似真。只惹得庆生乱翻白眼。
      当初十里红妆羡煞天下痴情人,如今却是同床异梦人。

      六爱情敌不过仇恨

      容轩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东北传来李胜将军受伤的消息。我急急跟着容轩离了席,皇上与皇后离去,好端端一场庆生宴便没了,我看见小皇子生母眼里的埋怨。
      我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他终于无视我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我冲他轻声道:“我知道每夜站在我窗前人是你。”
      我听到他顿住的脚步,便接着道,“我也知道那香里有东西。”
      容轩终于肯放我出行,我遣了庆生去爹那里。
      容轩虽顾忌李家,却也相信李家将的能力,我去了,东北定无后顾之忧。至于后宫,我未曾问他该如何处理。扬起马鞭一鼓作气,当我回首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帝都。
      大哥中了毒箭,性命垂危。他见到我的时候只求我不要怪他,不要怪二哥,也不要怪爹。我怎么会怪他们。
      我告诉大哥我一直爱着他们,然后就看着大哥闭上了眼。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我带领大军一路攻克阑国,敌国朝臣望着我,讷讷不定喊我公主之时,三军将领皆目瞪口呆。我环顾四周微微一晒,这便是娘亲生活过的地方?而我,不过长了一张与娘亲相似的脸,怎会是他们的公主。
      这边正要班师回朝,便听说了镇西大将军举兵直指帝都的消息。容轩降旨阻止我回朝。也是,我们兄妹二人若是东西夹击,国将不国。
      我是潜回帝都的。烛光下的容轩很是憔悴,见我推门而入,他一点也不吃惊,好像在等我一般。
      他问我:“笲儿,你可怪我?”
      我拉把椅子坐下,身上的血腥味儿让我皱起了眉头:“若是说不怪,怕是我自己都不相信。”抬抬眼角,我又觉得好笑,“怎么,害怕了?”
      “你私自攻下阑国,收编阑国军队,可是为了与你二哥共举大事?”容轩走下龙椅,步步逼近我,“我以为你爱着我......”
      “可是你不爱我。你恨我。”容轩顿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如愿看到容轩脸上多彩的表情,我竟然还有心情笑出来,“若不是我随欧阳先生学过医术,你或许可以骗我一辈子。”
      容轩一怔。他知道,欧阳慈是天下名医。他给我的香里含的麝香,不会伤我性命,但至少不会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大哥的那只毒箭上,喂的是他容家独有的毒。
      “你想杀了我大哥。”我没有问他,只是在陈述。
      二哥推门进来的时候是红着眼的,他抓住容轩的领子几乎想要杀了他:“你杀了我大哥?”
      瞧瞧我们兄妹,连潜回帝都都选择同一晚。
      “还有爹和庆生。”我用极其镇定的语气讲述一件似乎与我无关的事情,“或许还有你与我。二哥,我对不起李家人。”
      我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将东北大军的虎符交予了二哥。在二哥悲痛的眼神里,我还是看见了疼爱与怜惜。
      容轩对着我的背影大声质问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乖乖熏那香,问我是不是还爱着他。
      我没有回头,只是告诉他:“你不想我有你的孩子,我便不要。”
      容轩说的没错,我爱他。
      可我和他一样,杀父之仇,不可不报。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忍辱负重的少年天子,娶了仇人之女,除了报复,我还能奢求什么?

      七牵绊未焚,痴缠不断

      先皇死于内乱,乱臣之首是我的养父李将军。他试图从这位荒淫无度的君王手中救出我的娘亲,一颦一笑皆风情的阑国公主。可他晚了一步。
      在得知李家军兵临城下之时,昏君便与我的娘亲同饮了一壶毒酒。而容轩,是见过我的娘亲的。
      我的亲生父亲是李家军的一位将领,我爹的好兄弟,在容轩登基不久后便被秘密处死。
      那时的容轩并不知道还有我这个余孽的存在,直到我越来越像我娘,我爹也越来越担心。
      终于,他还是决定娶我。二哥在爹那里得知我真相的时候找容轩大闹了一场。他们都不知道,我当时就在门外。我责怪李老头自找苦吃,为什么要拥立容轩当皇帝,把忠心当成使命的老将军苦笑:“这天下,是容家的。再者,自己种的果,还得自己吃。”
      所以,我和容轩种的,注定也需我们自己吃。
      闲云野鹤的日子很适合我。
      我时常会想起因我离开的人,譬如爹、大哥和庆生。只是大哥错了,从来都不是李家人对不起我,反而是我和娘亲,害了李家人。我又怎能、有什么理由去恨他们。
      二哥攻破都城的消息传到我这里时已是他登九五之尊后的半年,我坐在苗圃旁边拔野草边想象李家二爷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在龙椅上是怎样一幅奇景。
      当欧阳老先生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拔了他大半的药材,老人家气的要与我家二哥写信让他接我走。
      “还是将她留下接着祸害您老人家吧。”二哥的突然出现实在让我不知所措,眼泪流的让二哥有些手忙脚乱。我瞅着一身素袍的李二爷,潇洒劲儿不减当年,也不知道如今的天下在他手里什么样子。
      二哥瞧见我的样子便知道我在想什么,顺便给了我后脑勺一下子:“三儿,你二哥的能力你不知道?天下能被我玩坏了?”
      欧阳先生一脸鄙视的从二哥身旁过,提醒他走的时候多留些养活我的银子。
      二哥说,帝都的花开了又败了,老百姓也很爱戴他,爹和娘的坟他时常去打扫修葺,一切都还好,大哥的骨灰已被他迁入祖坟,入土为安。
      最后,他问我,如果容轩没有死,我会不会原谅他?
      我眼里的光一闪即逝,垂下眼敛,我问二哥:“二哥觉得我会原谅他?”
      二哥叹口气,丢下几只箱子与我,便要离去:“我过些日子派人来接你。”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妥,便又道:“过些日子你想我了便自己来帝都吧。”
      我在田畦上乐不可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二哥身后的侍卫里,有一人身形像极了容轩。
      思及容轩,我想他定不知道,我当初多想抛弃了家仇国恨与他在一起。只是那时的他不愿意,也没法放下仇恨。欧阳先生回来瞧见几只大箱子很是开心,当他单手便能托起两只时就泄了气儿,一边骂我二哥小气一边往屋里走,回头又告诉我说想吃烤鸭子。我却对二哥不远万里带来的几只箱子有了兴趣,既然不是银子,那是什么?
      我记得我爹说过来着,我和我娘一样是红颜祸水。
      箱子里是大哥生前做的水墨,画中女子劲装束发。从小到大,哭的,笑的,连稍稍一个皱眉头,都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
      我终于明白大哥为何不让我恨他,他知晓一切,疼我爱我,他拒绝容轩有任何伤害我的举动,却还是没能护我一世周全。他责怪自己。
      我爹还告诉我说:“笲儿,红颜轻则乱家,重则祸国。” 李老头真该去算命。
      你瞧,可不是一个为我失家,一个因我覆国。
      大哥在那一袭嫁衣,凤冠霞帔的水墨上道:三千痴缠,当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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