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

　　我的生意包揽的对象很多，帮醉红楼的姑娘们设计服装、造型，偶尔教一首流行歌曲，或者顺带SHOW一下我们流行的舞蹈，相信在胡人进入之前，探戈、拉丁舞，他们并不知道，那么冲出古典舞蹈，我确定一定会被人们接受并喜爱。
　　其次，我可以画像，这类生意不常做，因为太耗时，而且收入也不是很多，但是如果达官贵人请我，那我就会酌情抬价，反正宰他们的钱，我会觉得心安好多，时间久了，我一点也不觉得心虚，相反，价格太得越高，就说明价值越大，所以，贵人们是愿意出这份钱的，物有所值嘛。我不去考虑他们是因为面子，还是只是趋赶潮流，只要他愿意出钱，我就帮你画像。所以，时间长了，我的名声开始在“圈内人”中流传，民间也开始流传一句话：冰玄师傅一出手，管你美和丑。意思就是，画什么像什么。
　　醉红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惹得其他的酒楼茶馆的注意，还有同行妓院的眼红，他们纷纷打听原因，原因竟然在一个画师的身上。
　　我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住着，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扰，可以专心设计服装，曲目之类，结果不多久，我的门槛就被踏破了。小柔帮我接生意，到后来，我的行程也要开始排档期。
　　一开始为生意难做而烦恼，现在我开始为生意太好而烦恼。
　　我不得不开始教小柔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衣服的裁制，当然，她们的手工要比我精细，而我把创意提出来，就可以让小柔帮忙裁剪。我教她如何看图纸，如何设计图纸，一开始是比较难上手，但是慢慢地，小柔也能自己接手了，尽管还是不能全部领悟，但是已经上手了，这样我就可以去多做点别的事儿了。
　　一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耳中充斥着鸟雀的唧唧喳喳的声音，做着皆大欢喜的美梦，结果就被小柔喊醒了，我看着小柔，面无表情，遗憾地想，刚刚我还在跟畅开心地说笑呢，结果就被叫醒了，真希望梦不要断。
　　“干嘛？”我敲敲脑袋，耷拉着头说。
　　“钱庄的冯公子找姑娘你来了。”小柔搓着我的脸颊，声音拖得长长的。
　　“冯公子？”我努力回忆着这个人，似乎见过。又似乎没有见过。到目前为止，我跟钱庄还没有什么交往，我的钱都藏起来了，藏在我的安身之处，除了小柔，没人知道。
　　“是啊，就是上次在万壑酒楼，赵公子请客的那天，冯公子也在其内啊，你不记得啦？”她离开我的床，开始帮我准备洗漱用具，因为没有牙膏，所以我只能每天用盐水漱口，小柔也就每天帮我准备，她自己也是这样子漱口的。
　　一切停当后，我款款地走向客厅，心中盘算着冯公子找我所为何事，大概猜到八九分。一到客厅，就见到一个单薄的白色的背影。高高的，头发高高地梳起，留几许在背后，随意地披着。
　　“夏姑娘，你好，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姑娘休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拱了一下手，脸上带着清新的笑容。
　　上次没有注意到这号人，今天一见，一下子想起来了，他的笑容好特别，让人很是舒心。
　　“公子严重了，不知公子找小女子我是为何事？”我做出一个请他入座的手势，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含笑入座，我也在他身侧坐下。
　　小柔端来两杯茶水，放在桌几上，然后就走了，我想她是去准备早点了吧。
　　“今日在下冒昧造访，还请姑娘不要怪责。”
　　“呵呵，哪里的话，来者是客嘛，怎么我都不能赶走我的客人啊，对吧？”我笑着，瞥了他一眼，已经把他打量了个透，我想这世界上，男人是色狼，那么我就是女人中的色狼，一眼，我就看到了他长相的全部的优缺点。他的眉毛挺好看，就是眼睛有些小，不过不影响整体的形象，就是脸太瘦了，下巴有些尖，胡须是剃掉了，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胡须长长了，那就一定是一片草丛。眼神挺锐利的，看得出，是一个精明的人。不禁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一针，我还太嫩了，千万不要被利用了或者被骗了。
　　“不知夏姑娘今天有没有空？”
　　“这个嘛，我要看看我今天的行程，不知公子想要小女子为您做什么？”
　　“我想请姑娘帮我画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所为何用？”
　　“这个也要问吗？”
　　“啊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我不是要姑娘为我画。”他突然悲戚起来，我不能理解。
　　“那？”我仔细地盯着他的脸，无法掌握他的心情。
　　“其实是为我的父亲，父亲病重在床，眼看就要归西，我们做儿女的，想留个画像做纪念，不知姑娘忌不忌讳？”
　　我掂量着他的话，说：“这个嘛……”我一直只是帮好好的人画像，还没有帮快死的人画过。
　　“哦，价格嘛，可以商量。”他似乎很急切。
　　“价格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看我今天有没有时间，这样，你先稍等，我看一下我今天的行程好吧？”
　　“好吧。”他很急，却又不敢表露。
　　我走进房间，翻出我的日记本，看了半天，然后出去了。
　　“冯公子，我看了一下，本来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但是你的事儿比较急，我想了想，还是先帮你吧。”我做出十分慷慨的样子。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这个，是定金，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金酬谢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几上。
　　小柔这时候进来了，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我身旁。
　　“小女子先谢过公子的信任，不知什么时候动身呢？”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动身，我有准备轿子。”
　　“呵呵，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呵呵。”他眼睛灼灼地盯着我看，我顿时觉得心里毛毛的，不知接这桩生意是对是错。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小柔，把画板准备一下。”
　　“怎么，她也要去吗？”他突然问。
　　他不问倒还好，一问，我就觉得古怪了，为什么她不要去？我突然觉得我这一去好像担着什么风险。
　　“是啊，她是我的助手，当然得去。怎么，不可以吗？”我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是，我失败了。
　　“啊，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准备小柔姑娘的轿子。”他笑笑。
　　“没事，我走路就行了。”小柔说。
　　然后，我们就怀着各自心思，向钱庄前进。离钱庄越近，我的心就越不安。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会让我如此不安呢？想来想去，也想不透他们会对我做出什么举动。倒有些后悔让小柔跟着来了，那样的话，她还可以搬救兵。
　　“小柔，待会到钱庄，我们见机行事，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就先跑，不要管我，然后叫人来救我，知道了吗？”我悄悄地跟小柔说。小柔坐在我身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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