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

作者: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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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书信公主开路


      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张园跳下马车,我也在他的动作下醒了,不知不觉我已经睡了一觉,分明还记得还在跟张园说话的呀。
      坐起来时,发现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衣,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曾经朝思暮想着有一个人在我嫌冷时,为我披上他的外衣,没想到张园这么做了。我不禁唏嘘。
      我掀开帘子,看到张园走向树林深处的背影,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滋味。我应该感谢,也许生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对,我应该抱着信心,快乐地游走隋唐,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为何不珍惜一下呢。
      我听到马车后面还有马嘶声,跳下马车一看,居然是我的马,由此看来,张园还挺细心,他连这都想好了,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摸着我的马儿的鬃毛,看着他的耳朵一动一动的,眼睛也眨个不停,玻璃似的眼睛,不时甩动着头,心潮随着它澎湃起来,要不要现在就走呢?要不要跟张园打个招呼再走呢?怎么也得再谢谢他一下啊。可是,又怕心中会有不舍。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软,也太容易怀旧,也太容易留恋新事物。在我走出家门的时候,爷爷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孩子,你的心太慈了,我怕你会吃亏,你要自己小心。”我时常怀疑爷爷的话,因为我觉得自己挺邪恶的,可是,往往又会发现,其实邪恶只是骗自己,人们都说人最不了解的是自己,可是我太了解自己了,这也许就是我清醒中的痛苦了,难得糊涂,确实不容易。
      就如现在,我徘徊着,我想着张园,感激着张园,同时,还想着魏征,那个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会一声不吭地走掉了,而我也真的来不及跟他打一声招呼了。我们的最后一面就是昨天中午的那盘棋了。好遗憾啊,应该再见最后一面的嘛。
      只是想开了就又舒服多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嘛。只要我呆在李世民身边,那么一切就好说话了。
      我不舍,那么干脆就什么都不见了,悄悄地走掉,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负担和感情。
      我跳上马车,从我的包袱里掏出我的纸笔,好在我平时把墨装在一个瓶子里,所以现在就可以直接用了,省得像他们一样,每到用时才磨墨,这也是几千年之后才有的方法。
      我留了两封信,一封给张园,一封给魏征。
      张园:
      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得不再一次说声感谢,千言万语,
      只是要道声谢。你人真的很好,老天会眷顾你的,你一定会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多少年之后,你要是还记得我,还能再相遇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叙。
      匆匆辞别,不过是不忍看着离别的场景。
      另一封信请帮我转交给魏征先生,务必!谢谢!
      珍重!
      冰玄呈上
      我抓起包袱,搁下两封信,跳下马车,毅然地牵起马,顺着张园曾经给我指的方向走去。马儿轻快的脚步,很快就将张园和马车远远地留在我的身后。早晨,树林中有丝丝的雾气,可是鸟儿叫得还是很欢,太阳透过树叶,斜射入树林,照在我的身上,我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树林逐渐茂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刚刚还挺稀。一想又通了,也许是张园有意选的地方吧。
      树木繁茂,我不敢再继续快马了,只好让马儿小跑,就这样,还是有一棵水杉的枝头打到了我的头。我心情好,居然折回去,将那枝树枝的小部分折下来,当作纪念吧。我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就好似闻到了家的味道,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我家门前栽了两棵水杉,当时的我两臂相抱,也不能将它们环住,树很高,我经常仰着头,数上面有几个鸟窝。我也很喜欢闻它们的味道,不似花香,那种味道是往我脑袋里钻的,很特别,我就是觉得很香,闻了之后我的头脑特清醒,心情也会特好。我相信,我是个怪人。
      我捻碎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面,细细地闻着,面前的路好难走啊。到处是树木,到处是落叶,时下是中秋,树叶已经开始萧萧瑟瑟地扬扬而下。虽然还是很茂密,可是已经挡不住秋风的横扫。
      我一手拎着马缰,一手抓着衣领,晨间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的,干干的冷,似乎我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缩起来了,生怕风一不小心钻进去一样,可是风还是钻进去了。
      这样走了好久,估计也快到辰时了,终于完全看不到张园了,肚子也饿了,我不禁开始嘀咕,这中秋的树林里,一定有不少水果,我定睛搜寻了一下,果然有不少灌木丛里长着一颗颗红果子,我不认识那是什么果子,以前看的那些生物资料里,没看到过这种果子,看上去极其诱人,我想,这种果子应该小心为妙,可是,实在想尝尝它们是什么味道,这种矛盾在我的脑子里挣扎了几百下,我跳下马,蹲在灌木丛边,看着那些果子,手伸上去,摘了一颗,然后又盯了几百妙,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哼,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肯定跟我现在的心情差不多,我慢慢地抬起手,把它放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还不错,索性我放开胆子,大嚼特嚼起来。
      一个果子还没下肚,我的头开始发晕了,完了,我中毒了。“临死”前,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
      我倒下前,狠狠地瞪着果子:“你害死我了。”然后大概姿势很不雅地倒下了,在我头着地眼睛闭上前,我看到几匹马向我这个方向走来。
      悠悠哉!我荡着秋千,洒着花瓣,一身的白衣,把我衬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的身后,有一个男子帮我推着,我无法转过头去看他,看不清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听到过他说了一句话:“我来帮你推。”
      这是个美梦,我也无法解释这是不是什么含义在里面。可是,梦向来都这么霸道,这么没道理的,所以,我也不做计较,从秋千上掉下来时,我也从这个梦中惊醒。
      每到一个新环境,我似乎都是从睡梦中醒过来才会看到,这次也是,我不再是在那个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树林里了,而是在一个看不见天空的屋内。才一天,我就感觉我在野外生存了好久,居无定所的飘忽着,这次又不知到了哪个人家的府第了。
      看室内摆设还不错呢。屋内没有人。床周围有围帐围着,是绫罗纱帐,比我在李密家的那个卧室高级多了。床头有一个桌几,桌几上摆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一种香料,应该是檀香。再外面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基本书,都是那种厚重感觉的泛黄的书。书旁放着纸墨笔砚,一枝毛笔还搁在笔架上呢,文房四宝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可惜太远,看不到写着什么。书桌右边有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一加古琴,一尘不染,好想去摸一把,曾经梦想着谈谈古筝,怡我的性情,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居然有一把古琴放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欣喜异常,立即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古琴面前。
      我摸着古琴,心潮澎湃,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高雅了,我不禁笑起来,这是我来古代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事,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逸的生活。
      看来这屋子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很儒雅,很有内涵的人哦。
      我轻轻地,用中指钩起一根琴弦,它立即发出“咚”的声音,相对于这间安静的屋子来说,声音把我吓到了。我抚住胸口,又继续钩起了几跟,一连串的声音蹦出来了。
      其实我不会谈古筝,这古琴自然也不会,只是时常听听古筝曲子,心中有些须旋律,我却不能将它们弹奏出来,不能不说这不是一个遗憾。不过附庸风雅罢了。
      大概是琴声传出了屋子,一个人推门而入,我本能地转过身朝门口看去,我看到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帅哥进来了,他似乎被站在这儿的我吓到了。
      “姑娘你醒了?”这是他进门的第一句话。可是听起来,这个声音好耳熟。
      “是的,请问是公子你救了我吗?”称呼公子,还是我生平第一次,怎么就感觉我在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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