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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决裂
兜兜转转，到了御风堂门前，刘柳梅轻笑：“御风堂？哼，果然和羽风老头有关系，上次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我竟然没有注意到。”
“羽风老头，出来受死！”刘柳梅吼道。
卜一丁和田絮听到“羽风”这个称呼，不禁心头一紧，赶忙出屋来，只见宋思凡负伤回来，杨问柳被刘柳梅挟持着跟在后面。
“你没事吧？”卜一丁关切地看着宋思凡，宋思凡摇了摇头，道了声“没事”。
“你是什么人？”田絮问刘柳梅。
“师姐，她是刘柳梅，奉江派掌门，唐如卿的师父。”宋思凡道。
“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跟羽风老头什么关系？”刘柳梅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田絮回避道。
“别装了，这丫头的武功，八成是练过羽风派的内功，骗不了我。”刘柳梅道。
田絮瞥向卜一丁，都怪他用内功帮思凡疗伤！
卜一丁看了田絮一眼，好像在说：我也没办法，为了救思凡。
“我十岁那年确实拜羽风仙人为师，但是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家师收下我不久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卜一丁语气平静，好像说得是真的。事实上他说的半真半假，确实羽风仙人二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了，但是之后便带着卜一丁隐居在此，后来还收了田絮为徒，直到十年前才突然不辞而别。
“你们——你们果然是羽风派的余孽，我今天就灭了你们这些邪魔！”刘柳梅把杨问柳推倒在一边，拔剑冲向卜一丁，卜一丁躲闪进屋，随即拔出立在门后的宝剑，以风一般的速度飞出门去，刘柳梅见状跟了上去。
田絮也跟了出去，宋思凡也想跟去，被杨问柳一把拽住，道：“思凡，别去，危险。”
宋思凡看了看被刘柳梅踢伤的杨问柳，扶起他进屋，给了他一瓶止血的药。
“思凡，你的伤怎么样了？”
宋思凡的肩膀还在渗血，她瞥了一眼伤处，摇了摇头，说：“不打紧。”
“思凡，想不到你现在变得那么——那么不一样了。”杨问柳惊讶宋思凡的改变。
“怎么不一样了？”
“我记得你以前很娇弱的样子，那么温柔，那么好看……”
“现在不好看了？”宋思凡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不不不，不是，好看，好看。”杨问柳道。
宋思凡略显羞涩，微微一笑。
另一边，卜一丁、刘柳梅、田絮在树林里停了下来。
“前辈，何必苦苦相逼？”卜一丁恳切地说。
刘柳梅“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人作恶多端，不除不快。”
“师兄，少和她废话，杀了她，省得她出去胡说八道。”田絮道。
“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杀了我？自不量力！”刘柳梅一脸不屑，狠狠地说：“你们若是说出羽风老头的藏身之处，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师父早已隐退多年，不理江湖事，我亦不知他身在何处。”
“撒谎！早年众派集结攻上羽风堂，逼宋羽风自尽，眼看就要功成，谁知半路杀出个蒙面妖女，妖法高强，救走了他，还扬言二十年之后找我们报仇，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想不到羽风堂真的又开始为祸江湖。”刘柳梅若有所思。
“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家师从未提起，更不知什么蒙面妖女，你不要妖言惑众诋毁家师名声。”卜一丁道。
“名声？他还有什么名声？二十多年前，宋羽风被妖女所惑，修习妖魔邪功，杀戮无数，人人皆知，何来诋毁之说。”
“你！”
三人终于交手，场面一度混乱，胶着了半晌，谁也没占上风，刘柳梅道了一句：“清明，我得去给我的徒儿上坟，回头再来收拾你们。”然后就欲离开了，卜一丁师兄妹没有阻拦。
回去的路上，田絮十分不安，道：“师兄，这下怎么办？万一她纠结一伙人打到这里来，师父又不在，我们怎么应付得了？”
卜一丁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他也很愁，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御风堂，杨问柳已经离开了。宋思凡一个人坐在内厅，像是在等他们回来。
“思凡，让我看看你的伤。”卜一丁一看到宋思凡，便关心她的伤势。
“皮外伤，没事的。”宋思凡冷冷地回到。“卜一丁，你到底是什么人？”宋思凡接着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卜一丁先是一顿，继而若有所思道。
“我不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不知道我三年来和什么人在一起。那个刘柳梅，她为什么说我们是邪魔恶人？还有那个羽风到底是谁？”宋思凡心中充满疑问。
“思凡，能不能不要问。”田絮几乎在恳求她。
“田絮，你去找找晓思，今天一天没见她。”卜一丁道。
“师兄……”
“快去。”
田絮无奈只好离开，留下卜一丁与宋思凡对质。
“你到底是何门何派？好人坏人？”宋思凡问。
“何门何派？好人坏人？有那么重要吗？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田絮是怎样的人？我们对你如何？对晓思如何？对其他人如何？”对于宋思凡的怀疑，卜一丁深感痛心。
“我，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而已。我以前也有问过，可是师姐她都不告诉我，我现在问你，你告诉我，我想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宋思凡道。
卜一丁又怎能说出口，他的师父，宋羽风，二十年前在江湖的名声确实不好，是出了名的杀手。
但是，宋思凡问的事情，他又不忍心欺瞒于她，于是便将他所知道的羽风派早年间的事情和盘托出。
宋羽风年少之时被一名江湖隐士收留，该隐士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医术精湛，他为宋羽风起名为“翳风”，乃取自“翳风穴”之名。后来隐士去世，宋羽风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起初行医济世，后来不知怎地卷入了江湖风波，更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羽风”，去掉了“翳”字上半部分，意在不再从医，并且创立了羽风派。然而羽风派在江湖之中杀戮无数，宋羽风更为江湖人诟病，最终众派集结一起讨伐，宋羽风最终销声匿迹。后来带着卜一丁在此隐居，并将羽风堂改名为“御风堂”。至于刘柳梅说的蒙面妖女，卜一丁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传闻是否为真。
“果然，你们羽风派在江湖上是那么见不得人的门派……”宋思凡很生气，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卷入江湖纷争，更不能接受自己苦苦修炼的武功竟如此不被世人接受。
“思凡，你怎么能这么说！”卜一丁也很生气，他没想到宋思凡忽然会如此排斥他和他的门派，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嫌怨和鄙夷。
“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我自己的日子，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什么江湖事什么门派争，我本就不是什么江湖人！”宋思凡心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时冲动离家出走，而是默默等待，那么也许现在她就可以和杨问柳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她开始怨卜一丁，更怨她自己。如果她不认识卜一丁，那么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不会拦你。”卜一丁背过身去，冷冷说到。他当然希望宋思凡留下。
“哼。”宋思凡走了。从最开始，卜一丁对她就不够坦诚，如今更是像下逐客令一般，她何必留下。
田絮没有找到范晓思，回到了御风堂。
“师兄，我回来了，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没有找到晓思，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思凡呢？你都和她说了？她什么反应？”田絮道。
“思凡出去了。晓思会去哪儿呢？”卜一丁自言自语道。
正在二人焦急苦恼之时，范晓思恍恍惚惚地从后院走到前厅来。
“晓思？你去哪儿了？你没出去？你一直都在屋里吗？怎么刚才没见你出来？”田絮逮着范晓思一通询问，她明明去范晓思房里看过没有人的。
“晓思她一定是吓到了。”卜一丁接着说：“晓思，晓思你还好吗？”范晓思精神恍惚，卜一丁喊了三声她才刚刚听到，缓过神来，道：“你们说什么？”
“你去哪儿了？我去你屋里找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啊，你怎么从后院出来了？”田絮问。
“我？我出去了，我没一直在屋里，我回来的时候走的后门。”范晓思吞吞吐吐，显然有所隐瞒。
见她不想说实话，卜一丁也没有再追问，总之她平安就好，他可不想因为他再连累更多的人。
“这里怎么这么乱，发生了什么？”范晓思这才注意到前厅的凌乱。
“唉。”田絮叹了口气，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范晓思陷入沉思。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御风堂，之所以不在，是因为她发现了御风堂的密道——连卜一丁都不知道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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