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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二十五章
“你说吧。”
“我们太太叫我转告您,她和您的胡局长并不熟悉,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就更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了。胡局长三番五次地找我们太太,完全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我们太太知道你们是恩爱夫妻,根本就不打算拆散你们,请您放心。只要您一步不落地跟着胡局长,我们太太不会自己去找胡局长的。这样大的一颗定心丸给了您,这还不是好消息么?”
“这么说,宋太太真的不想和我争?”蒋毓珍喜出望外,心花怒放。
“当然不争。”
“你们太太是个有人心的人!你回去替我谢谢她。”蒋毓珍感动得直想掉眼泪。
“蒋女士不用客气。”周妈款款说道。“我们太太还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需要帮忙,我们太太一定会全力帮助您的。”
“好人!好人!宋太太真是我们妇女界的大好人!”蒋毓珍感慨万分,看了看手表,“今天我还有点公务要办,就不叫你进家去坐了,有工夫常来啊。”说罢,扭搭扭搭地走了。
既能叫蒋毓珍缠住胡全有,又使蒋毓珍对自己心存感激,厉现芳一箭双雕的计策果然收到效果。自从周妈和蒋毓珍谈话之后,只要胡全有一出门,蒋毓珍必定如影相随,寸步不落。有时候,睡到半夜,蒋毓珍还给胡全有打电话,考察胡全有是否老老实实在家睡觉。
蒋毓珍就象一帖老膏药,紧紧贴在胡全有的身上;胡全有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甩掉这帖老膏药,所以,胡全有再一次感到苦不堪言。
再一次感到苦不堪言的胡全有找到徐保帮,发泄心中的苦闷。
“保帮兄,我简直活不了了。好不容易去了个母夜叉,又来了块狗皮膏药,成天贴在我的屁股上,叫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着不好受,趴着也不成。妈的,都快要了我的命了。”
“你这没头没脑的,又怎么了?”徐保帮笑着问。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徐保帮总是微笑着对待胡全有。
“蒋毓珍!蒋毓珍这娘们儿,都快把我缠死了!”
“怎么?蒋毓珍不是你的心肝儿宝贝吗?”徐保帮笑道。“又玩腻味了?”
“我和她一直是露水之交。太阳一出来,露水也就没了。”
“那么,谁是太阳呢?”
“宋太太!宋太太就是我的太阳!”胡全有开门见山,不藏不遮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把她给我做了。”胡全有冷酷地狞笑了一下。
徐保帮摇摇头,说:
“最近风声可特别的紧。报纸的那帮小子们到处胡编烂写,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出点儿命案,你这个局长的位子恐怕就得挪到别人的屁股底下去了。再说,蒋毓珍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在那群娘们儿堆里还是有点人气的。”
“有这么严重?”
“那当然。你是局长,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当前的局势。共产党的地下活动很厉害,他们的大部队也正向这边开拔。你就能保证蒋毓珍的妇女慈善救济会里没有他们的人?事情要是闹大了,叫共产党抓住把柄,小题大做,闹得满城风雨……老弟,你这芝麻大的官,就是你吃不了你想兜着,只怕也兜不走啊。”
“你还懂点儿政治?这个局长应该由你来做。”
“我是不做,我做了准比你强。你信不信?”徐保帮自信地说。
“我也不差啊。我已经抓获了两个□□地下组织的成员。”
“小心点儿吧。给人一拳的时候,要防着人家给你一脚。”
“我胡全有效忠党国,不成功就成仁。”胡全有站起身,好像是对着空中一个看不见的影子在发誓。
“坐下,坐下,”徐保帮指了指椅子,叫胡全有坐下。“我不懂你们什么党国不党国的,我只为我手下这帮弟兄想。老弟,我还是劝你小心点儿好。你要真是趴了架,我们喝西北风去?”
“那我这口气咽不下去。还有那宋太太……”
“咽不下去也先慢慢咽吧。小不忍则坏大事。蒋毓珍的事儿,我找几个弟兄吓唬吓唬她也就算了。”
“那咱们的关系她不就全知道了?”
“就算她知道了,谅她也不敢吐出一个字去!”徐保帮的眼睛里闪着凶光。
带头执行对蒋毓珍进行恐赫任务的是黄金标和甲大汉。
正在家中听河北邦子的蒋毓珍听到有人敲门,问明了是胡局长的属下之后,蒋毓珍把门打开,让进了黄金标和甲大汉。甲大汉的怀里抱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蒋毓珍一看见小狗,就喜爱上了。
“哎呀,多好看的一只小狗啊!”蒋毓珍伸出一只染着蔻丹的手抚摸着小狗的脑袋。
黄金标皮笑肉不笑地对蒋毓珍说:
“蒋女士,胡局长说您特别爱吃狗肉,特意叫我们给您送来这只狗,并且嘱咐我们,当着您的面把狗杀了,收拾好了,叫您尝尝小狗的肉有多么的嫩。”
蒋毓珍吃了一惊,颤巍巍地说道:
“这么……这么好,好,好的小狗杀了多可惜呀!”
甲大汉阴森地冷笑一声,说:
“不,不可惜。”
他把小狗放在地上,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刀捅进小狗的肚子。
小狗哀叫着,挣扎着。
蒋毓珍吓得捂住脸,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
乙大汉一刀一刀将小狗割碎,血流了一地。
甲大汉把小狗切割完毕,把一堆血糊糊的狗肉放在地板上,对蒋毓珍说:
“蒋女士,狗我们替你杀了,您自己怎么个吃法都可以。再给您留句话:您要是再死缠着胡局长,您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一个字,看见没有,您就跟这条狗一样。”
黄金标和甲乙大汉走出门去。
蒋毓珍骨软筋酥,感觉天旋地转;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死狗,双手死死抓住茶几的边缘。
“我的妈呀……”蒋毓珍惊骇地叫了一声,丰腴的身子再次瘫坐在地上,茶几被她带动着,也随之歪倒在地板上。
一阵茶具摔碎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幽灵般地蔓延开来。
能做到巡长位置上的人,肯定不是傻子笨蛋之类。所以,王巡长绝对不是傻子笨蛋,可是,不是傻子笨蛋的王巡长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罗佳华和马富贵并没有到外地去,他们从杨家店逃走后又回到了城里,一直住在马富贵的那个贫寒的破家里。
阅历丰富的马富贵始终觉得不妥当。
“在我这住着不安全,这附近全是穷人,巡警说来就来。只要有一次叫巡警看见,就不得了。”马富贵提醒着罗佳华。
罗佳华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他所能依赖的,只有马富贵这个穷途知己。
“佳华兄弟,咱们得到城里找个地方避一避。”
“城里头安全吗?要是叫人发现,跑都跑不了。”
马富贵为了叫罗佳华放心,向他炫耀自己历险的经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兄弟。我马富贵虽说是穷命,可有两次大难不死,一次是我喝醉了酒,躺在铁轨上,那火车老远就开过来了。幸亏叫一个老头看见,把我拖下铁轨,就差一眨眼的工夫,我就成了肉酱。还有一次,我在做活儿的时候,叫巡警堵在楼里,六层高哪!巡警上来了,我当时也急了,眼一闭,就从楼上跳了下去。你说怎那么寸,楼下面是个垃圾堆,又脏又臭又软和儿。我虽说弄了满身的屎,可却捡了条命。”
“你的命真大。”
“你跟着命大的人,命也得大。走吧。”
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没有多少行人。走不了几步,就可以看见墙上贴着通缉罗佳华的通缉令。虽然已经被风雨剥蚀得模模糊糊了,但对罗佳华来说,却如同一道道催命符,看见它们,罗佳华心里就发慌。
罗佳华和马富贵走到贴着一张通缉令的墙前。
“马大哥你看。”罗佳华指着通缉令,惶恐地说。
“这东西是吓唬耗子的,甭理它!”
马富贵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只手搭在罗佳华的肩膀上。
罗佳华这一惊可真的是非同小可!
决心要与上官淑琦打一场“要钱与反要钱”持久战的沈亚斋,背着搭裢,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北桥旅店。
“先生要住店?”
黄金标笑容可掬地迎上来。面对客人的时候,黄金标是人;月黑风高夜的时候,黄金标是鬼。凡是做□□的人物,都有这样的两面性。
沈亚斋还在生那个饭馆和那个女招待的气,所以就没好气地说:
“不住店我上你这儿来干什么?”
自打开店以来,嘎杂子的客人黄金标遇到过不少,可是再怎么嘎杂子,也得有个缘故,一进门无缘无故地就向店主人发脾气,黄金标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做鬼做到了极端的黄金标,也把做人的涵养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只是快速地瞪了沈亚斋一眼,马上又换上笑容,依旧很客气地问道:
“先生住几等房?”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越便宜越好了。”
“那,先生就住二楼吧。”
“前面带路!”
“喝,”黄金标心想。“这老小子土头土脑的,是个什么来头儿啊,说话真够臧的。”
黄金标领着沈亚斋上了二楼,把他引进一个房间,说:
“先生就住这间吧。”
“多少钱?”
“一天八毛钱。”
“四毛怎么样?”沈亚斋朝着黄金标伸出四个手指头。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黄金标暗暗嘀咕,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笑容,说道:“先生真会闹着玩儿,本店从开业以来,还没有客人开这样的玩笑呢。”
“六毛行不行?”沈亚斋认真的态度,表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黄金标看着他,微笑着摇摇头。
“七毛?”
“先生,本店从不打价儿。”黄金标终于忍不住,封死了沈亚斋的痴心妄想。
“死心眼儿!死心眼儿!一点儿都不开窍!”沈亚斋从肩膀上卸下搭链,放到地上,嘴里仍不拾闲儿地说着。“你这个破店挣不了大钱!你不信我把话撂这儿。”
“承蒙您多关照。”
黄金标没有一点儿发怒的迹象,今天他的脾气出奇的好。一来是行规的限制,不能与客人发生冲突,二来是芙蓉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使他有机会再重新把芙蓉占为己有。
“好了,将就着住吧。”沈亚斋用降尊纡贵的口气说道。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贵姓沈,名亚斋。”
“沈先生,您先歇着,一会儿我叫人给您送开水来。”黄金标走出房去。
沈亚斋放倒身体,在床上躺了片刻,见并没有人来送开水,就起身走出房间。刚出门,就觉得眼前一片花花绿绿,定睛细看,有三、四个打扮妖冶的女人从他眼前走过去,分别进了临近的几个房间。
沈亚斋独在异乡为异客,见到女人格外亲,他正色眯眯地盯着女人的背影出神,一个外号叫鬼头鬼脑的茶房提着水壶来到沈亚斋跟前。
“她们是干什么的?”沈亚斋把脑袋向那边一摆,问道。
“嘿嘿……”鬼头鬼脑笑着不答。
“啧啧啧啧……”沈亚斋连连咂着嘴说。“你倒是说话呀,咧着嘴傻乐什么呀?”
鬼头鬼脑嘴一噘,朝着沈亚斋的裆部努了努,试探着问道:“沈先生想犒劳犒劳底下那玩意儿吗?”
“有好货色吗?”沈亚斋家有美妻,模样差的女人,他还真看不上眼。“叫几个好货色来,叫大爷过过眼。”
鬼头鬼脑答应着,为沈亚斋冲好茶,走了出去。不到五分钟,领进来四个女人。
“啧啧啧啧!这样的破货也敢跑出来混事儿。你们四个听我批点一番啊!黑的就象煤铺的二掌柜的;白的呢,就象是得了三期肺痨;胖的是个大马桶;瘦的,咳咳,简直就是个大花猴儿嘛。哎我说,有没有好点儿的货色?”
鬼头鬼脑为了把买卖做成,连忙陪着笑道:
“有啊,不过价钱可贵点儿。”
“先看货,再定价。”
“你看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惨样,还派咱们一身的不是。啊呸!老娘就是上吊死了,做了吊死鬼儿,也不伺候他呀!”
“这人八成是饿死鬼托生出来的,要不怎么瘦得只有皮连着骨头,骨头连着筋呢?嘻嘻嘻……”
四个女人说说笑笑,出门而去。
鬼头鬼脑因为刚才沈亚斋的话太过伤众,故此未加阻拦,反倒心里十分痛快。
沈亚斋却大为晕气,斥责道:
“真是没受过教育的蠢货!”
“沈先生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鬼头鬼脑劝道。“我再去叫一个来,保您看了满意!”
“快去。”沈亚斋端起盖杯,喝了一口茶。
鬼头鬼脑去而复返,领进来一个年轻女人,果然比那几个多了几分姿色。
“沈先生,”鬼头鬼脑介绍道。“这可是咱们这一带赫赫有名的紫玫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可是数不胜数啊!”
沈亚斋上下打量着紫玫瑰,点了一下头。
“嗯,这个还差不离儿。多少钱?”
“十块钱。”
“你们是穷疯了?”沈亚斋断定对方是在敲竹杠。“就这么个破货十块钱。”
紫玫瑰皱了皱弯弯的眉毛,瞪圆了两只杏核眼厉声问道:
“你说谁是破货?你个老不死的!”
鬼头鬼脑见沈亚斋屡次出言不逊,也有些恼了,很不痛快地说:
“沈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出口伤人可一不可再二。”
沈亚斋见鬼头鬼脑脸色不大好,忙说:
“好,好,那就八块钱,再多了我一分也不掏,马上请你走人。”
鬼头鬼脑看看紫玫瑰,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紫玫瑰点点头:“那好吧。”
鬼头鬼脑说道:“好,成交了。沈先生,紫玫瑰今晚就是你的啦。”
鬼头鬼脑走了以后,沈亚斋关上了房门,然后色眯眯地盯着紫玫瑰。紫玫瑰坐在床边,半低着头,一副含羞的样子。沈亚斋脱下上衣,欲搂抱紫玫瑰,紫玫瑰却象一条鱼似的从他怀里滑出去。
“哈哈,你还和我玩捉迷藏?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沈亚斋哈哈一笑,突然向前一扑。没想到紫玫瑰的身体异常灵便,轻轻一闪,就躲开了。沈亚斋扑了个空,脑袋却撞在床头上。
“嘻嘻,你捉不着。”紫玫瑰对着沈亚斋嬉皮笑脸。
面对着比自己年龄小一半还多的紫玫瑰,沈亚斋有些抹不开面儿了,他捂着脑门子,沉下脸说道:
“别闹了,再闹我就恼了。”
“你有本事就捉我呀?急扯白脸的算什么男人?”紫玫瑰拿话激沈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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