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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会有个转校生来我们班,刚从英国回来的!”于远宗八卦道。
“是吗?”顾俊岚懒洋洋地应道。
“喂!你一上午都是这副呆样,给个表情好不好?”曲浣浣抱怨道,顺手捶了旁边的朱敬禹。
“是啊,俊岚,你给个表情我就不必挨打了!”朱敬禹苦笑着帮腔道。
“哈!”顾俊岚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试试看考‘鸭蛋’后还有没有表情!”
“不就是个‘鸭蛋’嘛!干嘛比丢了一百万还痛苦?”于远宗笑问。
“唉!想你这样的优等生,是不会明白其中‘奥妙’的。”曲浣浣慢悠悠地说道,“我们这群高中生,可是还生长在父母的羽翼下,稍有些行差踏错,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好深奥哦!”朱敬禹一副不知所以的莫明表情。
“笨!”曲浣浣又是一记重捶,“想想俊岚爸爸知道他得‘鸭蛋’后的表情,就知道他为什么没表情了!”
“原来如此!”于远宗恍然大悟。
“老师来了!”不知哪位仁兄好心地一吼,教室里立刻静了下来。
随着老师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的响声,她步入了教室。
“同学们,今天有一位新同学来到我们班,下面先让他来自我介绍一下。”
这时才见到了这位新同学的庐山真面目。
“我叫欧阳宏,是新来的转校生。”新同学言简意赅地介绍完毕。
“蛮有个性的嘛!”曲浣浣轻声地和顾俊岚交流意见,“你说呢?”
“我……认识他!”顾俊岚呆呆的说。
“开什么玩笑?我也认识他,刚刚认识的嘛!”于远宗笑他。
老师看了看教室的空位,下决定说:“欧阳宏同学,你就和顾俊岚同学一起坐。大家继续自习吧!”
欧阳宏走到顾俊岚的位子旁坐下。
“小狗!你为什么没有来?”顾俊岚板着脸问他。
“我和妈妈去英国了,我想告诉你的,但我忘了我们不是同校。”欧阳宏到现在记起那天的糗事,都还觉得好笑,“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当然!不过作为交换,以后每年你得给我过生日!”
“没问题!”
“他们好象真的认识?”这下于远宗呆掉了。
“喂!你不会‘喜旧厌新’吧?”曲浣浣拍着顾俊岚的肩膀道。
“怎么会呢?这就给你们介绍。”顾俊岚笑道,“欧阳,这是曲浣浣、于远宗、朱敬禹,他们都是我的死党!”
“你们好!”欧阳宏礼貌地打招呼。
“他怎么这样说话?我们不好怎么还能和他打招呼?”朱敬禹的一句话惹得他们乐翻了天。
放学后,欧阳宏和顾俊岚一起走,顾俊岚还惦记着‘鸭蛋’的事,一言不发。
“怎么了?”欧阳宏察觉到顾俊岚的异样,问道。
“考‘鸭蛋’了,怎么办?”顾俊岚皱着眉。
“该怎么办怎么办喽!”
“回家会被我老爸打的!”
欧阳宏没有考过“鸭蛋”,歪着脑袋想了好久,“这样吧!你先不要告诉你爸,下次考好一点不就成了?”
“看到数学,我的头就有二个那么大!”顾俊岚比划着说道。
“我的数学还不错,我来帮你补习,好吗?”
“太棒了!”
“那就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不会有人打扰的。”
于是两人来到了欧阳宏的家。
“你家好大!你一个人住不怕吗?”
“还好啦!你喜欢的话可以过来住啊!反正有两间卧室。”
“好啊!等我再考‘鸭蛋’逃难时,到你这儿来避难好了。”顾俊岚开玩笑说。
“那我就等着这一天喽?”欧阳宏挺期待这一天的,虽然说这种想法蛮恶毒的。一个人住很寂寞的,有人陪的话该多好啊!“补习吧!先由代数开始……”
休息时间,他们把这段时间叫做“中场休息”。
“你这样叫做数学还不错?那我的数学岂不是烂到太平洋啦?”顾俊岚发出惊叹。
欧阳宏笑了笑,“其实你并不是不懂,只是没办法一下子记那么多罢了。”
“是吗?我对于记不住的,统称为不懂。你真了解我!”
“咕……”顾俊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饿了?我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吃!”欧阳宏向厨房跑去,不一会儿端出两块蛋糕,“蛋糕好吗?”
“好啊!反正我们就是因为蛋糕才认识的嘛!”
“哪有那么多原因?吃完我们再继续复习,希望你期末考能考得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呈你贵言!”
两人相视而笑。
期末考试,顾俊岚由于欧阳宏的帮助,数学考了91分,令老师、同学刮目相看。
“神童啊?怎么一下子考怎么好?”曲浣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猜啊?”顾俊岚故意卖关子。
朱敬禹神秘的笑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吧?”
“怎么可能?”于远宗K了一下朱敬禹的头,“俊岚怎么会那样做?”
“警告你不要打我的头,不然我不客气哦!”朱敬禹瞪了他一眼。
“打你的头怎么了?谁叫你乱说话!”曲浣浣也K了朱敬禹的大头一下,威胁道:“你敢打还我还怎么的?”
“不敢,不敢。”朱敬禹苦笑,实在拿她没办法。记得第一次得罪了她,她从西藏路一直追他到四川路,一拳揍得他现在想想还痛咧!
“好了,浣浣,别欺负敬禹了。是欧阳宏帮我补课,我才考到91分的。”顾俊岚揭晓答案,“我真的要谢谢你呢!”
欧阳宏腼腆地笑了笑。
“那么客气啊?”曲浣浣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不如请我们大家吃午饭好了!”
“同意!”
“同意!”
“你们几个想害我破产啊?”
“不会的,小小损失,你的小金库不会破产的!”曲浣浣笑道。
下课后,顾俊岚让他们先去餐厅,自己去趟厕所,谁知刚一出教室门就被一个女生拉到了操场。
“有什么事?”顾俊岚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你啊!”
“顾俊岚,我喜欢你。”女孩面带羞涩,“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喜欢我?”顾俊岚呆住了,语无伦次的答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叫冯琳,二班的。”女孩笑着回答。
“我……”
“我想你可能需要时间考虑,我会再来找你的。”冯琳说完,跑开了。
“开玩笑的吧?”顾俊岚自言自语,不以为意的转身离开。
夏天感冒真的很讨厌!盖的太多太热,太少又发不出汗。欧阳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就火大!本来可以和俊岚他们一起去海滨基地玩的,可恶!
“铃铃……”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那位?”欧阳宏懒懒地接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是阿宏吗?我是妈妈,我下个月就要回伦敦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
“哦,是吗?和那个男人一起对吗?”欧阳宏满不在乎地应道。
“阿宏,妈妈是想问你是否想和我们一起回去。”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需要你们来假慈悲!”欧阳宏一直对母亲改嫁的事耿耿于怀,对于这个新爸爸他更是不屑一顾。
“阿宏,妈妈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你总要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呀!”电话那端的母亲抽泣着。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回伦敦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欧阳宏挂掉电话,拔掉了插头。因为他不想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那样会使他联想到母亲哭泣的样子。
母亲自父亲死后,拼命工作希望能使他过得好些,疏于对他的照顾,他一直对母亲恶声恶气,直到奶奶临死前告诉他母亲的用意,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能原谅母亲。
“叮咚……”门铃又响了起来。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站在门口的人令他精神一振。
“你……你怎么会来的?你们不是去海边了吗?”
“外边热死了!”顾俊岚一边擦着汗,一边说,“让我进去说好不好?”
欧阳宏连忙打开门,顾俊岚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大咧咧地坐在地板上。
“地上很凉的,起来坐沙发上吧!”欧阳宏想拉起他,无奈生病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要拉,你自己坐沙发上好了,我要坐地板,地板上凉快!”顾俊岚把书包推给他。
“干嘛?我今天实在没力气跟你说功课。”
“你以为我是‘周扒皮’啊?这是大家对你的一点心意,当然也包括我的,为了来看你,我要他们串谋帮我请病假,我才能出来的!大热的天从海滩基地走到这里,我都快成‘人干’了。先说明啊,我这几天可都得住在你这儿了。”
“俊岚……”他从海滩基地一直走到这里?那得有多远呀!欧阳宏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干嘛呀!像个女生似的,快回床上躺着去!我来给你做点东西吃!”顾俊岚押着欧阳宏上楼睡觉。
“你会烧菜吗?”欧阳宏躺在床上,怀疑地问道。
“嗨!那有什么不会的!”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嘛!
可是,不久厨房便升起了黑烟,很明显的,光见过猪走路是不够的!
欧阳宏从楼上飞奔下来,看见厨房满地的狼籍,“你想拆了我家厨房,是不是?”
锅碗瓢盆后面冒出顾俊岚委屈的花脸,“我只不过想煮锅粥嘛!我就把米放进锅里喽,后来锅就开始冒烟了,还有噼啪的响声!吓死我了!”
见过煮粥不放水的吗?这就是了。
欧阳宏无奈地看着一塌糊涂的厨房,“算了,我们叫外卖吧!”
“对不起哦!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顾俊岚的花脸上出现抱歉的表情。
欧阳宏好笑地看着顾俊岚被烟熏黑的脸,拿起一条毛巾来帮他擦,“看看你的脸都脏成什么样啦!”
“那你不怪我啦?”顾俊岚的大眼睛期待的眨着。
“是啦!”欧阳宏一边帮他擦,一边笑着回答。
“太好啦!为了报答你,这几天的饭都由我来煮!”顾俊岚兴奋地宣布。
欧阳宏晕倒。
晚上,欧阳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一个人爬上了他的床。
“谁?”欧阳宏睁开眼睛问道。
“我。”顾俊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欧阳宏心里一阵窃喜,转过身面对着他躺着, “半夜三更的,干嘛?”
顾俊岚眨巴着大眼睛,小声说:“我认床,睡不着。”
“真的吗?”欧阳宏怀疑地盯着他。
“好了啦,不要这样盯着我!”顾俊岚不好意思的说,“我承认我怕黑好了吧!”
“早些承认就好了嘛!我又不会笑你。”欧阳宏认真的说。
“也不许告诉别人哦!”顾俊岚得寸进尺道。
“知道了。要不要我帮你开灯?”欧阳宏问。
“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怕黑吗?”
“那样的话,你会睡不着啊!你是病人,应该迁就你才对。”
欧阳宏感动不已,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睡着了吗?”顾俊岚听不到欧阳宏的声音,轻声地问道。
“没有,只是很感动,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那你妈妈呢?”顾俊岚记得欧阳宏说过他父亲在他小时侯就死了。
“我妈妈改嫁了。我不喜欢那个男人,虽然他很有钱。”
“那你妈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或许是因为过苦日子过得怕了吧?很小的时候,她就把我丢给奶奶带,我不想原谅她。”
“但他是你妈妈呀!可能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可是我也爱我爸爸,我不会叫那个男人做‘爸爸’的!”
顾俊岚伸出手握住欧阳宏的手,“不管你妈妈做了什么,她终究是你的妈妈,就像我妈妈打了我,我还是要叫她‘妈妈’是一样的。总之,你要相信你妈妈一定是很爱你的。早点睡吧!”
欧阳宏一怔,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把心底最不愿意对人说的话,毫不保留的全对顾俊岚说了!而顾俊岚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也把他积于心底多年的怨恨化解了。
这一夜,握着顾俊岚手的他睡得特别香甜。他梦见顾俊岚的身影和妈妈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他真的很爱妈妈呀!
这天放学后,顾俊岚照常到欧阳宏家做功课。
“欧阳,这题怎么做?”
欧阳宏看了看题,皱眉道:“这个题你已经问过我两遍了。你这样心不在焉,发生了什么事吗?”
“唉!”顾俊岚叹了口气,“有一次,二班有个女生说她喜欢我,想和我交朋友。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就没当真,可她今天又来找我了,问我考虑清楚了没。”顾俊岚把那天中午的事向欧阳宏说了一遍。
“那女孩长什么样子?”欧阳宏心里直泛酸,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腾着。
“只记得是短头发,我当时一下子呆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要是知道,就不会心不在焉了。”
“回掉她吧!”
“嗯,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学习重要嘛,就这么办!”顾俊岚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你不会后悔吧?”欧阳宏别扭地问道。
顾俊岚转着笔想了一会儿,皱着眉道:“可能会吧?”
欧阳宏站起身,背对着他,轻轻地说:“那你还是别听我的好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顾俊岚起身抱住他,夸张地笑着,“女孩子算什么!我只要有你就够啦!”
欧阳宏心中一阵激动,也开心地笑了。只要俊岚不离开我就好,真的,真的,很喜欢他。那是……爱吗?但是俊岚是个男生啊。英国不也有男生拍拖的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脑中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俊岚未必肯接受,毕竟……毕竟那是两个男生之间的爱。
“欧阳,你怎么了?脸上表情那么丰富!”顾俊岚见欧阳宏一个人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推了他一把。
欧阳宏看着顾俊岚,决定在离开前向他表白,他真诚的说:“俊岚,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的呀,”顾俊岚漫不经心地应道,“我还喜欢远宗、敬禹,浣浣虽然暴力了点,但还是我的好朋友嘛!”
欧阳宏的脸色暗了下来,他说的不是那种爱哪!
“我可能要走了。”
“去哪儿?”
“回英国。”
“在这儿好好的,为什么要回英国呢?”顾俊岚急了,“是不是谁欺负你?我们帮你出头!”
欧阳宏笑了笑,说:“是我妈妈要我和他们一起回去。”
“可是,可是……”顾俊岚想找让他留下的理由,但徒劳无功。人家是和家人一起回英国,自己凭什么阻止?“你会回来的,是吗?”
欧阳宏看着顾俊岚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下了一个决心。
“我会回来的,一定,你要等着我,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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