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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夜深沉.
一轮皎月当空而挂.
湖边,一着月白色长衫书生正背足而立.
他的目光扫过泛着点点光亮的湖面,沉吟道:"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不禁回头,原来是同窗好友言放,只见他笑嘻嘻的走到自己面前,道:
“是孟洗影的诗吧?”
他略微一点头,又转过头来。
言放上前几步,走到他身旁。
“叶书,你娘让我叫你回去呢,你倒好,在这里赏月。”
刘叶书一笑,道:“如此皎月,不赏岂不可惜?”
“那你也赏够了吧?快回去吧,不然你娘又要担心了。”
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正自回头,目光所即之处的草丛中,竟隐隐的有些暗绿的光亮。
是什么?
刘叶书一皱眉,顿了顿,却还是走了过去。
拨开一层层的密草,他这才发现,那暗绿色的光亮源于这颗躺在草丛中的绿色珠子。
“叶书……怎么了?”走了几步的言放回头见他蹲在草丛里,不禁边跑回来边问道。
他伸手捡起了那颗珠子。
浑圆的珠子表面,暗绿的光亮仿佛涟漪般一层层激荡开来。
“好大的一颗珠子!”望着他手里的绿珠,言放不禁惊叹道,“叶书?哪来的?”
就在这草丛里。”他盯着珠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明明自己来的时候未曾看见,为何现在这珠子却
凭空似的出现……
就在他思索间,言放却突地说道:“看这珠子,像是达官贵人家的物品,怎生会在这里出现?我看有
些奇怪,还是扔了算了……”
“说不定是别人丢失的,我还是在这里等失主吧。”虽然心生疑惑,刘叶书还是决定等着丢了珠子的
主人来寻时将它交还。
“你看现在夜已经深了,就算是丢了,那失主怕是也要明天才会来寻了。”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将珠子收了起来,道:“那我们先回去吧,我明日再来。”
言放笑道:“那快走吧,都出来了半会了。”
他跟着言放的身后,目光无意间看到腰际,那暗绿的光芒,又一阵阵散漫开来……
他接连在那湖边等了几天,并没有什么失主来招领。
望着手中的绿珠,他皱了皱眉。
难道是那失主不要了么,又或是那失主不知道这珠子掉在了这?倘若是那样,不如去交给官府算了。
他想了想,便决定明日直接将这珠子送去衙门。
可是回到离家门口不远的位置,却见大片的官兵团团围住了他的屋子。
娘被拖在门口,脸上有淡淡的伤痕。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狠狠地拽着娘的衣服,不停地问:“老子问你话呢,有没有看到一颗绿色的珠
子?”
“大人,我真的没看到什么绿色的珠子啊……”
“还不老实交待,有人说看到你儿子有!”
“大人,真的没有啊……”
那男子抬起了拳头。
“住手!”他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将那男子一把推开了。
望着眼前的文弱书生,那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便是刘叶书?”
“是。”
有人告发你藏有我们正在寻找的一颗绿珠,可有此事?”
那珠子是我捡来的……”
“来人,将他带回衙门。”不等他再行说什么,那男子已叫了官兵按住了他。
“大人,这珠子真的是我捡的……”
“到底是真是假,回了衙门再说!走!”那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在了前面。
“娘,我会没事的,你先回屋去吧……”
“叶书……”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老妇人不禁老泪纵横。
官衙。
他被衙役带到了厅堂。
县官整了整衣袖,将惊堂木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本官问你,你可是刘叶书?”
“草民是。”
“本官再问你,你那珠子从何而来?”
“草民是偶然在草丛里捡到的,一直想交还给失主。”
“那你为何不早日呈给本衙,却私自收藏了这么多天。”
“草民以为失主会到那里寻,所以想等到失主后交给他,可是等了这么几天都未曾见到失主,我本打
算明日便将珠子交给衙门的。”
“一派胡言!”县官呵斥道。
“草民句句属实……”
县官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带犯人青澜。”
一个身着白色囚服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刘叶书不经抬头,望到那女子脸色苍白,身上血迹般般,似是受了牢房里的折磨。
“草民青澜叩见大人。”
“这男子身上有那颗绿珠,本官问你,他可是你的同党?”
那女子抬头望向身旁的男子。
刘叶书也抬起了头,在和她对视的那一刹那他竟从她布满血丝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仿佛要吞
噬他的洪水猛兽一般,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回大人……他是……”
什……什么?!刘叶书满脸的惊讶,这个女子……
“大人,她在胡说!草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何来同党之说?草民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叶书,青澜是这带出了名的女盗贼,杀人无数,你难道不知?你难道因为想脱罪便说不认识对
方了?”
“草民真的是冤枉的……”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猛然间想起,前段日子在贴出的告示上,那个官府
要捉拿的女子,那个出了名的盗贼,便是这个女子?
“既然青澜已经认定你是她的同党,本官即刻宣判明日午时将你们两人斩首示众……”
“大人……你怎么可以听凭那个女子的片面之词,便断定叶书有罪?”身后不远处,言放实在看不
下去了。
“大胆,竟敢妄自评断本官的判断!”
“大人,我言放可以作证那绿色的珠子是叶书捡到的!”
“押进来!”
言放被衙役带了进来,跪在刘叶书的身旁。
“你可以为刘叶书作证?”
“是,大人。”
县官皱了皱眉头。
岂料那女子却突地抬起头来:“大人。”
“青澜,你又有何话说?”
“他们两人本是旧识,肯做假证一点不难。”
“说得有理。言放,你可有证据?”
“我……不就是人证么?”
“你同刘叶书本就相识,本官不可断定你是否是做了伪证。”
“大人,草民句句属实!”
“没有证据便不可作数。本官保持原判,来人,将言放拉出去……”
“是。”
“刘叶书和青澜收押。明日午时斩首!”
刑场。
四周人熙熙攘攘。
他望着跪在身侧的女子,咬了咬嘴唇,“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女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有人陪我上路,不好么……”
“你……”
“是你自己命不好,冤不得别人……那绿珠……是我故意丢弃在那里的……只是为了有人捡了陪我
进地府……”
“你老早便已经想好了,谁捡了这珠子,便说谁是你的同党……”
“你很聪明,只可惜聪明的太晚了……”
他叹了口气,这珠子,当初当真不应当捡……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娘的声音:“叶书……”
“娘……”他抬头,看见不远处,娘被官兵拦着,脸上泪痕满满。
“让她过来吧。”县官皱眉,挥了挥手。
“叶书……你怎么会是这女子的同党啊……”
“娘……”望着娘的脸庞,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走了你让娘怎么活啊……”
“娘……”
“官老爷……我家叶书真的是冤枉的啊……”娘突然起身,朝着县官的方向跑去。
县官皱了皱眉,道:“行刑,将这老妇人拉出去……”
“是。”立马有两个衙役走上前,将她拉了出去。
“娘……”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刀,鲜血散漫开来,撒在地上,仿佛一朵妖娆的鬼蜮之花……
同年,被县官收缴的绿珠神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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