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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玩(十一)
探索的目光落在阿魄薄薄的唇上,他果然扯开了嘴角。那是一个总是激起邱灵赋胜负心的动作。
阿魄一只手提起邱灵赋的下巴,像是看一只放下高傲身段休息膝上的恶猫。他珍惜着邱灵赋主动的诱惑,他那双透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小心而探究。
轻轻摩挲着下巴那光滑的皮肤,阿魄的目光停留在那说着诱人话语的唇上。
邱灵赋看到阿魄眼睛沉默着,薄薄的笑意隐去了,渐渐只剩下单纯的漆黑浓墨。他感觉得到阿魄身上暗暗掀起的狼性,因为与此同时,他血液里的恶劣和狠毒也同样被调动着。
可阿魄丝毫不动却让他心烦意乱,伸出手抱住阿魄的颈脖,手指与他清爽的长发搅在一起。别有意味地把上半身抬起。两人只要接近,就能诱惑着彼此的呼吸。
半是诱引半是借力,慢慢引导着把没有下一步动作的阿魄压在身下,让自己能够匍匐在他胸膛,真实可感地触摸到他心跳的剧烈。阿魄的目光只是专注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似乎已有颓丧于此的预兆,要任他摆布。
可没有光泽的羽毛的猎鹰,总让人产生他不再危险的错觉。
邱灵赋看着那笑意消失后薄薄的唇,呼吸急促。他快等不及了。
阿魄的恍神和被击溃的微笑,让他对胜利的果实如此饥渴。
他凑上前,张开唇舌,凑过来主动品尝起阿魄静待的唇。拙劣而急促,做的又是这样淫-靡的动作,与邱灵赋以往顽劣无赖大相径庭,却又不偏不倚落在阿魄的心坎上。
要是被迷惑得足够神思恍惚,恐怕也察觉不到邱灵赋的异常了。
宽厚的手拖住了邱灵赋的脸,把彼此凑得更密不可分。邱灵赋心里一动,他感到了阿魄的反击。
阿魄周密地柔软舔舐着的每一处,像是细腻地品尝珍馐,虔诚地贪求,不舍地细细咀嚼。虽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缠绵和冲动,却温柔得邱灵赋浑身发热。
身体开始瘫软,思绪飘得太远了。邱灵赋下意识摸了摸缠住腰间的软剑——那里的冰冷能让他勉强从阿魄沉重的呼吸中保持清醒。
可这探向软剑的手却被忽然捉住。
这温暖的手心可比冰凉的软剑让邱灵赋更奏效,邱灵赋彻底惊醒,他推开阿魄抬起脸,神色复杂地看向阿魄。此时他不知道,自己稀释水墨一般淡色的眉眼,惑人的暖色烛光在他面部明暗起伏,像是似远似近的山雪上洒满魅惑的霞光。
天生惑人的好皮相,与那瞒天过海的伶俐伪装,便总能做尽不可原谅之恶事。要是在武林放任他数年,恐怕又是一恶名远扬的毒物吧。
阿魄心里暗暗笑着。
只是那双眼睛太灵,老是要向他透露一些信息,让阿魄不得不以看戏人的心思,从遇见他一开始,便不由得端了态度,观赏起他的恶劣。这其中的兴味盎然,倒是叫人入迷,让他无意识违背起自己的一贯作风,紧随这一顽劣之徒的左右。
阿魄此时端详的目光,一如既往专注,一如既往盈盈笑意,却又因情欲糅碎了生硬的英气,像是融了月光的湖泊。
“说书之中,自古以来,武林人士偏爱所有鬼斧神工的秘境,喜欢将毕生所惜之物藏匿在那处。想着这狭小的天地间再没有尘世喧嚣,只有自己与所爱,便会满心欢喜。”阿魄又凑到邱灵赋唇边,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我喜欢这里。”
说着便把还在思考话语里意思的邱灵赋压向自己,夺取食物的灵蛇一般,决定行动那一刻就绝对不会有闪失。他顺利撬开他的唇,衔住窥探已久的柔软。仿佛是未言的倾诉,硬是要邱灵赋全数接受,无论他是否能负荷如此汹涌,无论他是否会因为他自己的自我保护而气愤绝望。
无论他是否会因为无法处理这样的情感,最后选择快刀斩乱麻,极端地阴狠冷血到底——不再犹豫,誓要把身边一切美好推远,带着不自知的悲哀表情,拿着刀子插-进自己的胸膛。
这个吻太深,比刚才真实多了。这柔软的碾压挑逗,使得邱灵赋像是不知好歹的猫儿,忽然发了疯要抗拒这般粘腻。
最后还是用上了利牙,才赢得了阿魄片刻的迟疑。
往阿魄胸前发了狠一推,随后一个飘如云动的翻转,勉强在远处落定。
阿魄也从那石床上翻身而起,他的衣襟被邱灵赋揉得不整,露出锁骨下一片光滑的小麦色。他把落在衣前的凌乱长发往后甩去,一双眼睛鹰一般抓住了邱灵赋。
整个人全然没了邱灵赋压住他时的行为思考的迟缓,甚至那嘴边又扬起的令邱灵赋心惊的浅笑。
阿魄的笑不过是轻轻游离在自己身上,可邱灵赋却要用尽全力才能稳住自己步子不要立刻逃离。
邱灵赋身上的衣着也整齐不到哪里去,可此时却无暇顾及。
他看着阿魄,心里估算着自己与洞口的距离,喃喃道:“那些武林人士,想到设了这秘境,今后能把后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才是满心欢喜。”
这句话说着,声音却渐渐地小了下去,他看到阿魄的笑容愈加灿烂,就连眼神也愈发懒洋洋的,像是整个人被风温柔地吹着。
这笑容明明温和自如,绝无半分笑里藏刀可言,却更给邱灵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心里的紧张已经到达了极限,承受不住这笑容似的,邱灵赋下意识脚步一退,鞋在砂石上擦动,慌张的“沙沙”声打破了洞窟里的安静。
这退却的脚步就像是让两人之间诡异对峙气氛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霎时邱灵赋便感到周身气息一凛,心中危机意识刺上心头!
瞳孔一缩,抽出软剑便是迎面一劈,接着衣衫一动,掉头便寻找那出洞窟的方向,急急便要离去。
即使下意识求生的本能让他狼狈仓皇而逃,但邱灵赋心中尚且有自我安慰的理由:别怕,因为······
“唔······”密集而细小的剧痛从心口迅速蔓延,针划一般,无数道如同被割伤的烈痛,刺激着邱灵赋的意识。
不是时候。
疼痛永远是邱灵赋的要害,一时间脚步不过一呛,身后的手轻而易举便将他小鸡一般逮住。
邱灵赋哪里会甘心,冒着汗水强撑着,提着软剑回手便是一刺。
这一剑倒是凶狠,阿魄险险避过后,只看到邱灵赋眼睛里难忍的急躁与恶毒。
近身用软剑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一不留神就会伤到自己。此时邱灵赋头上尽是冷汗,这一招出得糊里糊涂,光顾着发狠,像是誓要一招击退阿魄,伤了自己也不管。蒙头蒙脑,好似一个刚学了剑法、只会毫无章法乱刺的武林学徒。
阿魄眼里一冷,以手为刃,毫不留情劈向邱灵赋的手腕。
这一招快狠的!邱灵赋疼得哑了声。再加上本身就全身麻痛,手中的软剑“哐当”一声,硬是没抓住,落了地。
要是往常,这剑落地之前,邱灵赋尚且能反应过来腿脚一动把这剑夺回在手中,可此时浑身疼痛难忍,就算那剑落了地,邱灵赋看的那一眼,也是模模糊糊。
头昏目眩,甚至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方法拾取它。
拳脚功夫还能记起一些的,却也不成章法,最后还不是被阿魄拥在了怀里,更像是小打小闹。
“痛么?”阿魄看着邱灵赋满是汗水的脸颊,笑问。
这毒还真是厉害!邱灵赋疼得眼花缭乱,但阿魄气息萦绕面前,却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大喘着气,看了好久,才把视线聚焦在眼前。停止挣扎倒确实会好受些。
“这毒对你影响不小。我知道,你怕疼。”阿魄轻声道。
“你······不疼?”这种状态下,下意识说出的疑问倒是傻里傻气。
阿魄没有回答,凑上前来,又轻吻了吻邱灵赋颤抖的唇,像是上边涂着蜜似的,角角落落都要吮-吸干净。
再退回来,邱灵赋这才看清楚了——阿魄脸上、额头上汗涔涔的,早就满是汗水。
“你······”邱灵赋心中一片惧意。
阿魄扯开嘴角:“我说过,美味的东西,下了毒我还是要的。你把这毒涂在唇上,这个道我是一定要着的。”
邱灵赋不可置信,难道真会有人,明知道有毒,还要尝尝不成?
缠丝锁,毒如其名,世上再没有更阴狠的法子,将人围困住要这般狠毒。
倒不是让人一动不动——这毒不会限制你的动作,可只要稍微挣扎,便如要挣脱缠绕着的锋利丝线,浑身表皮割裂一般锥心。给着猎物一些希望,便可看着猎物从拼命挣扎到安静屈从,不知是不是满足了制-毒人的变-态欲-望。
因忌惮阿魄的身手,唇上的剂量倒是没有留情。
不知是有意无意,阿魄唇舌伸了进来,邱灵赋也才也中了这毒,可吃下这毒的量却是比阿魄轻许多,然而此时已经身如千刀万剐,疼痛难忍。
从小到大,邱灵赋可从没遭过这样的罪!
而阿魄不仅所中的毒更重,毒发也定是在自己之前,可他身手却似乎没有受一丝一毫影响。
但看着他满是汗水的脸颊,却也是受到此毒干扰不小的,可他还要把自己唇边残余的毒舔食干净;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双臂颤抖得厉害,但他还是把自己平稳放在了石床上。
这人,是变态不成······
“你有解药是么?”阿魄语气也较平时更虚,看上去也被折磨得不轻,却还忍耐着,“在哪?”
邱灵赋一动不动,喘着气,还倔强盯着他。
阿魄额上的汗水开始滴在邱灵赋脸上,却还嗤笑:“你身上也不过几件衣服,扒光了总能找到。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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