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物恋闻

　　“杜尔，你生气了吗？因为我……？”
　　小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甚至有点儿害怕。她很紧张，害怕杜尔说出什么她显而易见而她自己却没意识到的错误然后再给杜尔添麻烦。
　　“什么？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杜尔显得很惊讶，他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待在意识不清的吸血鬼跟前。而且……我想说的是……银飞说的没错，你应该多和人类在一起。”
　　“我不能相信你吗？杜尔？我不能相信兰斯，若娜，银飞，还有伊恩吗？”小调有些着急的向杜尔靠近了一步，她这么问着抬头看着杜尔那不存在的眼睛。杜尔看着小调这么望着自己，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她一点：“我只能说你可以相信我。在审判日到来之前，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小调。”
　　“审判日……”就是两年之后会到来的那个‘世界末日’吗……？小调有些担忧的微微皱起眉来，“我明白了，那么在那之前，我绝对，绝对可以相信杜尔对吧？”
　　“啊。我向你保证。我之前已经答应了你在这期间会保护你，所以我就一定会那么做。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杜尔强调着，他说，“小调，发生了什么事吗？在我不知道……没看到的地方，你注意到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杜尔变了。”
　　“变了？”
　　“嗯。和我刚刚遇到你的时候不一样了。”小调说，“杜尔以前，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认真，没有这么像死亡骑士。”
　　“我就是死亡骑士，小调。”
　　“我知道……但是那时候杜尔一点儿都不像死亡骑士。虽然没有头，但还是不像。”小调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什么偷走百货商场塑料模特的头啊，大白天跑来公司给自己送午餐啊……这哪儿像是死亡骑士干的事情？
　　“小调……抱歉，我让你觉得害怕了吗？”杜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说，“是我最近做了什么吗？我……我事实上不太会和人类交流，所以……如果我做了什么的话，对不起，但不要害怕，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
　　“杜尔不用道歉，你什么都没做错啊？只是我……不，道歉的应该是我，我说了奇怪的话……”
　　“……”杜尔没再说什么，他看到小调低下头，就忍不住过去把她的头抬起来，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小调看，好在他没有头，小调只是感觉他好像在盯着自己看：“杜尔？”
　　“哇啊？！抱歉！对不起……我盯着你看了。”杜尔回过神来，他说着然后突然笑了一声，“兰斯说我得了人类的疾病，看起来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该怎么办啊……小调……”
　　“我不明白，杜尔生病了吗？”
　　“啊，我想我是生病了，真的生病了……”而且可能永远也好不起来。杜尔苦笑着，他很庆幸现在小调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说，“不过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大概吧……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得快点儿处理掉那个吸血鬼。”
　　“等一下啦杜尔！不要处理掉伊恩啦！”
　　“不行，他太危险了，要不是因为现在是晚上我刚刚就已经使用阳光攻击了！”
　　“别再欺负他了啦！！”
　　小调刚拦着杜尔免得他真的冲出去‘处理’掉伊恩，就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靠近了自己身后，然后冰冷的吐息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头发被人全都轻轻弄到另一边，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她刚刚想要转过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亲吻了——
　　“忍无可忍了。死刑。下地狱吧，吸血鬼。”这时候杜尔已经拿出剑来了。
　　“美味。”简直是难以忍受的美味。就算马上要被死亡骑士砍死了，伊恩也仍然没有停下来，他一把拦过小调的腰，然后直接抱着小调闪过了杜尔的攻击，他已经变成红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有点儿慌的小调，“别担心，不会痛哦……”
　　“伊、伊恩？！”
　　“怎么了？”
　　“你冷静点！！”
　　“我现在冷静到让我自己觉得害怕，亲爱的小调啊……你实在是，太美味了。”
　　“你是警察啊伊恩！！不要进行性骚扰！！！”
　　“咦？什么？”性骚扰？？伊恩被这个词给镇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好像稍微清醒了过来，“啊，抱歉。让你那么觉得了吗？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哇啊啊？！！”
　　“道歉晚了一分十八秒。”杜尔已经攻击了过来，他的剑唰的擦着伊恩的衣服就砍了下来，直接把伊恩和小调分开，他挡在小调身前，抬起了手中的剑，“你现在有看到什么吗？吸血鬼？”
　　“救命啊……”好像看到了地狱一样的风景……伊恩现在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罗兰好像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活下来’的机会，于是他迅速掏出放在兜儿里的魔法护身符，然后扔给了杜尔，“接着！”
　　“什么？！啊？？”杜尔超级不高兴的接住了魔法护身符，然后他也看到了从沙发上坐起来的罗兰，没办法，他只好立即收起剑来，但他看了一眼伊恩——就算他没有头，他也能确保伊恩知道自己在看他——表示这事儿还没完，秋后算账。
　　“啊……好痛啊……发生什么了？”罗兰握住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的头又昏又沉又痛，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人处理过来，然后就看到扑扑君凑了过来跳上了他的膝盖，“你好啊，扑扑君……啊，你是……？”罗兰注意到了一直在一边盯着自己看的银飞。
　　“小调的朋友。”银飞警惕的看着罗兰，他早就收起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只不过还是蹲在地毯上，这看上去有点儿奇怪。
　　“是、是吗……”小调的朋友都好奇怪啊……之前那个叫杜尔什么的人也是。罗兰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友好，“你好，初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是罗兰，姑且算是小调的室友吧……”
　　“你晕倒在门口。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银飞试探性的这么问了一句来确定自己用不用使用幻术让罗兰忘记伊恩袭击了他。
　　“我……记不清了。”什么也记不清楚了。罗兰只记得他从午夜树研究所逃出来，就连怎么进的家门都记不太清楚了。但好像有个人来着……是什么人呢？记不起来……罗兰摸着后脑勺，他的脖子也特别疼，“抱歉，我可能是太累了。”
　　“小调，他没事了哦。”银飞在确认自己并不需要使用幻术之后，便立即对罗兰失去了兴趣，他这么说了一声之后，就跳起来跑到小调身边去了。
　　“嗯……”小调点点头，然后她走到罗兰身边去，“罗兰，你感觉好些了吗？”
　　“小调，谢谢你……我……我没事。不过……”不过自己还是要离开这里。罗兰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我们之后再说吧，现在要吃饭了哦。”小调打断了罗兰，然后对他笑了起来，“我来给你介绍，杜尔你之前已经见过了，这位是白银银飞，那边的伊恩·库伯，厨房里的是若娜·斯芬克斯。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哦。”
　　“啊，你们好……请叫我罗兰就好了。”罗兰不喜欢说出自己的真名，他向看过来的人们简单的自我介绍，“今天小调是要聚会吗？哦……也对，今天是星期五呢。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打扰到了。请你快离开。”杜尔立即这么说。
　　“等一下啦！罗兰住在这儿的吧！”小调赶快打断他，“抱歉罗兰，那个，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我本来是想说的……”罗兰露出苦笑来，他说，“我想我不能住在这儿了，小调。”
　　“我明白你的担忧，罗兰。没关系的。”小调把声音放缓，她说，“我可以帮你的。艾萨克先生就是这么认为的吧？他说请我帮你……但是你却自己一个人到午夜树研究所去了。”
　　“小调……？你知道了……吗？”怎么回事？！罗兰有些惊讶，他说，“可是我……不，我不应该说这个。”这里还有很多人，不能把他们都卷进来，不行——
　　“嘿，小子。你犯事儿了吗？”现在轮到警官先生登场了。伊恩现在应该是从醉血当中恢复了过来，他走到罗兰跟前坐到他身边，“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个……你、你是……”
　　“我是海云市警察局的伊恩·库伯警探。”说着伊恩就再次拿出自己的警徽，他说，“没事，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不……”等等……什么自己人的……罗兰非常确定自己不能说，“这会让你们所有人都陷入危险。我不能说……”
　　“罗兰……”对了，在罗兰看来，这里的人不过都是些普通人罢了。然而小调明白，现在这个屋子里，‘人类’才是少数。真正需要保护的就只有自己和罗兰两个人而已。她说，“你知道你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可能我也帮不了太多的忙。但是伊恩却能动用警察的力量。而且……而且我也不可能放着那个‘孩子’不管。”
　　“孩子……？”罗兰惊讶的重复着这个词，“他们成功了吗？！”
　　“成功了。”果然……罗兰是为了阻止泽德降生才回来的。他果然是来做这件事的……小调说，“他们用科学制造了一个孩子。并称之为实验品，还不让我将他当做人类来看待。但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和人类有什么区别。罗兰，你是为了那个孩子才回来的吗？”
　　“我……”事到如今，不说已经不行了吧……罗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说，“抱歉……我本来不想把你卷进来的，小调。我以前……是北极星公司内务省的成员。是一名黑客，专门负责内务省的技术问题。调查目标的背景，弱点还有其他信息……我做了很多，很多错事。可能因为我，很多很多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可以因此把我逮捕，但非常遗憾的是可能你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我做过那些事……库伯先生。”
　　“…………”伊恩撇撇嘴，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对于这件事就先不追究了。
　　“艾萨克他最近发现了午夜树研究所正在进行的这个被命名为‘降临’的计划。那是一个跟基因和克-隆工程有关系的实验计划。我来之前还并不知道的很相信，但现在看来……”罗兰再一次叹气，他说，“那是错的。他们制造出那个‘孩子’并不是为了什么科学成就或者其他的……他们并不想对那个孩子负责，而只是想用他赚钱。他们的投资商不是什么科学组织，而是□□，是罪犯，他们想要用那个孩子做……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如果是利用克-隆技术快速栽培的实验体，则可以快速灌输各种知识，培养虽然高价但是却风险极低，并且能够带来巨大的效益。实验体没有身份，没有家人，没有任何来源。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对于犯罪组织来说，他们是最好的执行者，最好的杀手，最好的走卒。”罗兰进一步解释着，他说，“这是对于实验体最基本也是最肤浅，最肮脏的用法。”
　　“可是、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小调想起泽德在玻璃罩后面的那双大眼睛，她怎么也无法想象……
　　“现在他还是，小调。但在几个星期之后，他就会快速成长为青少年，然后再过几个星期，他就会和成年人没有任何差异。利用其它技术对他直接灌输他所需要的技巧和知识之后，缺乏社会经验和基本常识的他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暴徒。”罗兰抬头看着小调，他说，“非常抱歉……小调。方丹让你不要把他当成人类来看到是正确的。他……可能永远都没法成为正常的人类。”
　　“我们、我们不能做什么吗？！”小调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孩子，泽德他……“罗兰，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做点儿什么的吗？！”
　　“我是想要阻止他诞生。但是看起来已经晚了。事情发展的太快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罗兰回答说，“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内务省和研究所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投资商很可能也会亲自动手排除我这个阻碍。我不能待在这里，否则可能连你们都会受到牵连。我会去另一个城市，等到想到办法或者这段风声过去了之后——”
　　“不行！”小调立即否决了这个办法，她说，“那样的话，救出泽德不就更困难了吗？！”
　　“泽德？”那是谁啊……？
　　“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我答应他我下个星期还会和他见面，所以我会回去。”小调这么确定着，她说，“我会回午夜树研究所去，然后想办法救他出来！罗兰你如果害怕的话，就快点儿和艾萨克一起躲到什么小岛上去吧！！”
　　“咦……？”怎么突然……连气势都变了？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不能放着不管，不然我们不就和那些随意制造出泽德的人一样了吗？！”小调强调着，她说，“而且……而且我……我已经答应他了。我没法对那样的孩子做那种事！不能看着他变成不可收拾的样子！所以，就算罗兰决定采取迂回策略，我也不会放弃的！”
　　“…………”是吗……不会放弃啊……自己到头来还没一个小姑娘有气势。说什么拯救世界的正义使者……真是丢脸。罗兰没办法的笑起来，他说，“可能会很危险，小调。”
　　“我不怕！伊恩会保护我的！对吧？！”小调立即看向这里的警官先生，“你不能放着未成年儿童不管没错吧警察先生？！”
　　“克-隆人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但那是犯罪，如果是犯罪的话，就归我管了。”伊恩摊摊手，他说，“我需要足够的证据立案，如果有证据和时机，不管是午夜树研究所还是它背后的投资商都能被推翻。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们看上去势力强大，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小调？”
　　“我明白。”我家里可是住着恶魔和无头骑士！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吗？！小调表示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怕，她说，“我不会害怕的。我要保护泽德才行！只有我能做的话，那么就只能由我来做。”
　　“哎……怎么办啊？我说，杜尔？”死亡骑士大人？说两句吧。若娜在一边看着情况的发展，她说，“不去阻止她吗？听上去挺危险的，对人类来讲。”
　　“我会保护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仅此而已。我不会替她做决定。”杜尔回答说，“我不会干涉人类的善恶，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我和她的约定只是庇护与守卫而已。”
　　“是吗。你那个的意思就是说，有你罩着她怎么疯都行？”
　　“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若娜。”
　　“啧……”真可怕啊，死亡骑士大人。若娜微微挑起眉毛来，她说，“就和那个恶魔说的一样……你啊，还真是病入膏肓了啊，死亡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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