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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在这寂寥夜色里，男人的说话声明显不大，却充斥着她的耳膜。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声线有所相似的缘故，她的眼前居然还出现了裴遇哂笑时的脸，看起来有点欠揍。
沈又晴：“？？？”
我了个去，她给对面大神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个……
沈又晴暗戳戳表示不服，好歹自己还是为他捡过一回98K的好不好？！
沈又晴回：大佬你还是别损我了！我要睡了！/再见/再见/再见
对方发来四个字：早点休息。
这一耗又是半个多小时，沈又晴眼皮子打架，倒头就睡。
隔天大早钱雅雅给她发了一个音频文件。
【元宝雅】：心动！！！
是一首老歌，算算时间，她听这首歌的时候怕是还在念中学。沈又晴点开，才发现演唱者并非原唱。
男声嗓音压低，但又带着毋庸置疑的少年感，清冽干净，像一汪透彻见底的潺潺溪流，娓娓而来。
“一次缘份结一次绳……”
对方音调悄然拔高，寒溪湛湛淌过山川，汇入奔腾不息的河流，浩荡向前——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前朝记忆渡红尘……”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对你用情极深。”
男声戛然而止，伴奏声降，饱满柔长。沈又晴猛地回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集中在了嗓音眼，在短暂平静后，心如擂鼓。
其实本来并未对钱雅雅所说的翻唱大神上心……
细细品味后，竟有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
沈又晴惊讶了一下，问：“这谁啊？”
钱雅雅得意：“是不是有点点像裴遇的声音？”
沈又晴将音频文件点开又重复了一遍。有点像，又觉得不像，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裴遇的声线过于沉稳，纵使嘴里说着调侃的玩笑话，但由于整个人气场的缘故，都带着点衣冠楚楚的醇厚感，清冷且低沉，就像是大多数人所钟爱的禁欲系，说起话来也很有信服力。
若非要牵强的联系在一起……
沈又晴毫无征兆地想起裴遇那时在球场上游刃有余的身影。一如耳边的绕梁歌声，好似能看见万丈红霞下的轻狂少年，贯颐奋戟，风姿飒沓。
沈又晴问：“这人叫什么？还有其它的歌吗？”
“ID叫west，”钱雅雅说，“歌不多，基本都是粉丝录的现场，而且还是六、七年前的。”
沈又晴：“现场？”
钱雅雅：“就是YY里的聊天或者歌会之类的，这人以前跟圈里的一个CV是朋友，有次生日歌会被临时拉来送祝福，结果唱了首歌后圈粉无数。”
沈又晴好奇：“这人混翻唱圈的吗？”
因为季时的关系，沈又晴对这个圈子也算是了解几分，可却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算混，经常和那CV大大在一起打游戏，失踪好几年了，”钱雅雅道，“你也知道，以前的直播不像现在这样盈利，基本上都是耍着玩的。”
“打游戏的？”
“算是吧，”钱雅雅好笑，“他对粉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太饿了，下楼买份煎饺去。”
“……”
“这一买居然就买了七年啊。”钱雅雅感慨道。
沈又晴额角抽搐，拧眉：“不会出事了吧？”
“没有，”钱雅雅说，“后来有人问过那CV大大，说是人家好好的，别瞎操心，不过三次元忙所以不太玩游戏了而已。”
沈又晴想了想：“那个CV大大呢？”
知道沈又晴话里的意思，钱雅雅说：“联系不上的，早退圈了，有小道消息说后来转型商配了。”
只剩下两家粉丝相依为命，抱着以前的录音互相取暖。
虽然觉得挺可惜的，但沈又晴觉得，这种情况也属正常。所有人都忙着为生活、为未来而努力奔赴向前，这个社会日新月异，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发展，忙忙碌碌，得半点空闲已是不易，又怎好要求人家在其它地方多费心神。
如今算算，说不定当初的那些粉丝也早已成家立业，成了孩子他妈、孩子他爸，更不混圈了。
沈又晴感触良多，但钱雅雅没给她伤感的机会，一个炮仗扔过来：“你昨天发来的我看了。”
“快夸我！”
“所以剩下的什么时候给我？”
“……你这是剥削！”沈又晴怒道。
“就是给你提个醒，”钱雅雅笑嘻嘻，“还有，《拾光》准备再版了，我把合同发你，你先看看？”
旧事重提，钱雅雅上回说起再版一事时，沈又晴还不知道季时滚去了别人的床上。
想到这些沈又晴就一肚子闷气，偏偏钱雅雅又讲起需要增添番外，要求是甜甜甜，宠掉牙。
沈又晴正色：“不行，我现在想起时光就想一巴掌扇他脸上去，你还让我甜甜甜，不把他往死里虐就该阿弥陀佛了。”
钱雅雅：“……”
钱雅雅：“冷静！”
沈又晴：“冷静不下来！”
钱雅雅：“冲动是魔鬼！想想毛爷爷！想想你的信用卡和花呗！”
沈又晴：“不行，还是好气！”
沈又晴：“我要去吃个早饭冷静一下！”
钱雅雅：“……”
填饱肚子，沈又晴还是觉得烦躁，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硬是半点头绪也没有。最后沈又晴深深呼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索性玩起手机来。
印象中，她已经很久没有登陆过微博了。
沈又晴犹豫了一下，点进APP。果然，如今就没有什么太平日子，温阮那事刚刚过去，又有其它县市校园霸凌现象占据头条，吸引各路人的眼球。
其实想想，如此恶劣现象并非是现在才有，就连她也曾见过那些横行学校的毛头混混，没心思读书，便扮起了古惑仔耍威风，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她上回还听家里的陈女士唠叨，班上一学生高中没毕业就退了学，后来跟着别人看场子，看着看着就以故意伤害罪被送进了牢里。
时代在进步，毕竟连山鸡哥都已经过起天天宠儿子、秀恩爱，时不时卖卖萌的生活。沈又晴在心里吐槽。
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沈又晴从热门退出去，鬼使神差接着寻起时光的消息。
沈又晴想，她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从微博评论能得知，八卦似乎又有新的进展。
季时有一段时日没在网上出现，而叶梓那边应该是与季时彻底谈崩，开始不断地往他身上泼脏水。所有人都脑补了一出狗血言情剧，说是粉丝自以为是男神的唯一，结果对方骗炮后拍拍屁股走人，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有人猜测，上回时光为了柚子晴气成那样，怕不是其中有猫腻。
底下回评乱成一团——
“别乱往人家头上扣帽子行么，不就是个骗炮的渣男吗，谁稀罕啊，怕是送给我家大大她都不要。”
“某家大大也不是什么好鸟，丑的要死还敢出来直播，想吓死谁啊。”
“请让我也丑成这样，谢谢……”
“……”
沈又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居然说她丑？！
这是人身攻击！人身攻击啊！
不能忍……
无名火气堵在胸腔，又刹那间急转而下。
可是也得忍……
沈又晴彻底泄了气，不然她能怎么办？
没必要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向钱雅雅汇报了今日毫无进展的番外计划，沈又晴突然发现那日的低音炮队友居然在线。
以现在的心情，沈又晴觉得干什么都烦，纠结了半晌后，她打开对话框。
【柚子晴】：大神大神，有时间吃鸡吗？
【Seaton】：现在？
【柚子晴】：没时间也不要紧的。
【Seaton】：可以玩两把。
【柚子晴】：好的！
沈又晴也没想到对方能答应，急冲冲登陆游戏，邀请了队友后，眼前出现的正是那日见过的角色形象。
联想到凌晨，沈又晴问：“今天晚上又要加班吗？”
对方顿了几秒：“你在直播？”
沈又晴苦兮兮道：“没有啊……”
“哦。”
“唉，有人说我丑。”
“……”
“你觉得我丑吗？”
“还好，不丑。”对方一言难尽道。
“嗯……”
沈又晴心想，为什么说得这样勉强，还不如不要回答。
转念一想，愣了愣。沈又晴笑开：“大神，原来你看过我直播啊？”
低音炮队友不理她，标了个点率先从飞机上跳下去。
然后情况跟那天差不多，低音炮大神一路冲锋陷阵，她负责在后面捡捡捡。等对方完成第9杀，右上角显示还剩28人，沈又晴依旧一脸茫然。
人在哪呢？
哪里有人了？！
沈又晴绝望：“确认过眼神，你真的不是人。”
对面一阵无言。
沈又晴叹气：“是神啊大哥！”
裴遇：“……”
裴遇：“还好……”
沈又晴打趣：“这都能爆头，大神你是开挂了吗？”
对面停下了继续卡视角观察窗外动静的行为，手持M24狙击步.枪，蓦地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她。
沈又晴：“！！！”
裴遇：“你来当靶子试试，嗯？”
一口气提上来，沈又晴语气复杂：“……大哥，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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