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的时间不是一条平滑的线,而是无数个跳跃的点。你的记忆仿佛顽童胡乱拼就的拼图,或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不反复咀嚼细节就会失去踪迹。

一个时间线混乱的生物的故事,关于时间之子、退役勇者和末日轮回
第二人称,主角的脑和故事大概都和梦一样混乱,硬盘文翻出来祝大家新年快乐=3=~
内容标签: 年下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末世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你 ┃ 配角:姐姐,他 ┃ 其它:轮回,退役勇者,第二人称

一句话简介:时间之子、退役勇者和末日轮回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23835   总书评数:126 当前被收藏数:957 文章积分:41,964,76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架空历史-奇幻
  • 作品视角: 主攻
  • 所属系列: 短篇
    之 时间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32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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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孩子

作者:黑糖煮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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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孩子


      “快点!”你的姐姐说。

      她随手拿起一条能量棒,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咀嚼。街上已经不见一个人影,满地都是散落的无主物品,你抬起头,天空像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

      你跟着她跑过大桥,桥在身后封锁。避难所地上坐着一群一群的人,你的姐姐在缝隙间灵巧穿行,坐到临窗的人群身边。她掏出罐装食物塞进你手里,示意你吃饱好储存接下来需要的体能。你拿着罐头有些迟疑,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个好主意。惊魂未定的人群多半都饿了,只有你们有食物,而你和姐姐都高不到成年人的胸口。她对你摇头,告诉你不必担心,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她是对的,渴望的目光最终没变成夺取。有个人企图强迫你们分出食物,周围的人愤怒地阻止了他,那个人灰溜溜地坐去了别处。你们安然吃完了一餐,姐姐向周围的人道谢,抖抖裙子展示空无一物的口袋,然后带着你越过半个避难所,与那个逃走的男人坐到了一起。

      那个人非常惊讶,莫名其妙又自知理亏,扭开头睡起觉来。你也感到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要放弃那群好人,和这一群混在一起。“这边可以活下来。”她说,“半夜的时候有东西从窗边满进来了,那边的人都会死。”

      你想了起来,上一次你们躺在大厅中间,半夜床边有过短暂而细微的骚动。海水,你的脑中冒出这个词,寒潮的触须像巨大的软体动物,腕足伸进窗口轻轻一卷,人群在来得及逃离前被冰封。那些画面非常清晰,出现得自然而然,你不确定这是回忆还是想象。

      =====

      你的时间不是一条平滑的线,而是无数个跳跃的点。在不知多少次跳跃之后,你忘记了它们发生的顺序,甚至不记得它们是否真的发生过。你的记忆仿佛顽童胡乱拼就的拼图,或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不反复咀嚼细节就会失去踪迹。

      好在有姐姐,她什么都记得,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跟在姐姐身后,什么都不问,像个听话的尸偶。

      =====

      你们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奔跑,人群慌乱的尖啸已经远去。越往前走越是寒冷,你看着身后长长的甬道,知道这一次你们没时间回头。

      他就在此时出现在前方,背靠着墙壁,萎顿在地。你放慢了脚步,仿佛近乡情怯。那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你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高贵优雅又温柔,甚至喜欢他快要停止的轻柔呼吸。中年人的血液洒满了前襟,它冰冰凉的,像一层覆盖在冰淇淋上的霜花,并不显得触目惊心。他看到了你们,勉强抬起头。

      “你们该去避难所,孩子们。”他叹息道。

      “你好,先生!”你的姐姐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她总是这样毫无顾忌,让你羡慕又嫉妒,“能给我们一些血吗?”

      他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你们。有一会儿你以为他会对你说话,但他没有,或许已经丧失开口的力气。还能发生什么怪事呢?——你从他默许的双眼中看到这样的自嘲。姐姐凑过去,拉起他的手,放到唇边。

      你再次感到羡慕和嫉妒,因为你甚至不敢在他的注视下碰他。中年人疲惫地看了你一眼,闭上眼睛。

      他死去了。

      你着迷地看着他,感到心中翻涌着情感,让你想要大哭大笑。无论遇见他多少次,你都觉得自己像在看神迹降临,能漠视世界末日的心从未在他面前保持平静。然而你只是保持着那张空白的脸,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你的姐姐舔着嘴唇边上的血,说“这样就好”。你这才敢捧起中年人的手,新死之人的皮肤微凉而柔软,你的舌头在血痂上掠过,尝到了淡淡的腥甜。

      你们三个坐成一排,直到走廊被寒潮吞没。

      =====

      这一次你们没去避难所。

      你们上车的时候天空还是蓝色的,可能有点儿阴,像要下暴雨,此时没人料到几小时后会发生什么。你俩坐在倒数第二排,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把末日前最后的几小时浪费在旅行巴士上。

      “现在他也会记得每一次,”姐姐说,“别担心,那个人这么厉害,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是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从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类,若非被脆弱的躯体拖累,你相信他无所不能。他可以单枪匹马拯救世界,解开你跳跃无数次都打不开的死结。你对此毫无头绪,但他一定有办法。

      你想不起来为什么不早点什么干,也没花多少时间去想。巴士停了下来,游客们闹哄哄地走出去,你们飞快地钻进博物馆。博物馆废弃的阁楼上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没有时间在完成那头的任务后飞过来,但你可以。你们在展览出的尸骸中穿行,姐姐抓住了通往阁楼的软梯,你跟在她身后,上去的路长得看不到尽头。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四方天井投下一线光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周围窸窸窣窣地动弹,小的像老鼠,大的像猫。它们在黑暗中蓦然腾空而起,你凝神向四周望去,发现那是六颗头颅。

      你记得它们是谁,她们,六个在死后保存头颅的贵妇。即使用各种方法缩制以后,那些面孔上居然还能看出生前的艳色,你走了一下神,想着自己见过的是博物馆中的画报还是她们本人。一个头颅已经上升到与你平视,她吻了你,感觉起来像亲吻一只水母。

      你从梯子上跌落,黑色雾气慢慢覆盖了视野。

      =====

      下一次,你戴了一个可笑的面罩,废纸箱和塑料袋的结合体,扣在脑袋上有些呼吸困难。你戴着这东西往上爬,升起的头颅对你干瞪眼,吻不到你的嘴唇。

      她们又往上去了,你的姐姐停了下来,双手捧住一颗头颅,像猫扑住一只鸟。“真美。”她感叹道,“你真好看啊!”她看得高兴,主动凑上去亲了那个女人一口,然后像撞到玻璃窗的鸟一样,直直掉了下去。

      你紧紧抱着梯子,没被带下去。你在六双沉沉浮浮的眼睛下继续往上爬,在通道尽头掉进某个广阔空间腹中。这里理应是博物馆的阁楼,尽管你不知道为何里面看起来比外头更大。你找到了需要的那个盒子,捧着它出去前看了一眼窗户。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门口停下,黑衣服的人鱼贯而下,有个人抬头看了你一眼,你想不起他的名字,但记得落在他手上的死亡漫长又痛苦。

      你放下盒子,回到梯子那里,从贵妇人唇上得到轻盈的死亡。

      =====

      你们回到那个走廊上,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他成功了吗?你忐忑地想,意识到倘若如此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何方。不久后,寒潮来了。

      那个盒子,要交给他,你提醒自己。这一回你没能与他死在一起。

      =====

      你又开始忘事,你的姐姐跑在前面,她看起来很开心。

      她能与所有人相谈甚欢,能与所有人翩翩起舞。她告诉一个姑娘自己还会回来,对少年说下次再见,赞美一朵花的花苞,发誓自己要将它圈养在花盆里。她的每一个承诺都温柔缱绻,每个山盟海誓都发自本心。的确如此,只是她的本心比你的记忆还糟糕。

      她折下那支被赞美过的花,拿去讨一个哭泣少女的欢心。“不要哭啦,”她哄那个姑娘,“眼睛哭肿了就不可爱了。今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姑娘破涕为笑,她轻轻拽着你姐姐的袖口,你站在她们旁边,像一道影子。

      之后某一次,你看着一具尸体的脸,忽地想起了这个片段。那朵花没被别在尸体头上,因为它不是这一轮发生的事情。你拉一拉姐姐的袖子,让她看被冻僵的尸体,她扫了它一眼,抬头问:“怎么啦?”

      花。你想。

      “什么花?”她问。

      于是你不说了。

      =====

      你看见了他,坐在阳光底下。他身上笼着一层柔光,像天使坠入凡间,还没来得及收起翅膀。

      你站在几步以外偷偷看他,口干舌燥,手脚僵硬,若是此时向前走去定会同手同脚。他很快意识到了他人的注视,转头瞬间带着阴冷的警觉,看见你后又化作一片柔软的善意。“下午好,孩子。”他说,“我认识你?”

      你摇摇头。你不知道,这或许是你们的初见,或许是某一次久别重逢。你看着他,浑身轻盈又沉重,像一块冰渴求太阳。

      “要过来坐一会儿吗?”他问,向边上挪了挪。他一低头,鬓角一缕银发随之挑了挑,他蓬松的头发像阳光下晒着的棉花,你想知道那上面是否也有那种香味。你从未在此刻嗅闻他的头发,等你能这么做的时候,他闻起来永远像冰霜与鲜血,仿佛冷藏箱里的生肉。但现在黄太阳挂在天上,天空如此蔚蓝,这彬彬有礼的温和中年人捧着一本书,像只上了年纪的老猫,看他们的眼睛像看进一个未知的世界。

      你想趴在他膝上,聆听他的教诲,或者只是将手放入你发间,对待猫狗般轻轻抚摸。你也想动一动他,抱紧他,咬他的脖子直到他吃痛地叫出来。你在他面前同时感到虔诚敬畏与蠢蠢欲动,仿佛独一无二的花朵放在你口中,可以轻易杀死的脆弱幼崽置于你手心,你爱得心头发痛,又怕得微微发抖。

      你害怕你自己。

      =====

      你要什么?你问。

      他的血布满了走廊,让人惊讶他竟能走到这里。他的躯体是腐朽破败的水囊,精神满是不甘心的苦涩。你的脑子一片混乱,你笨拙地抹着那些血想将之堵回他身体里,想做任何可以做的事情好让他别这么难过。你要什么?你问。你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阻止这个……”他气若游丝地说,生命的光辉正在远行。他快死了,心愿未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只好把最后的不甘讲给一个孩子听。

      救救这个世界,他的心说。你听见了。

      你姐姐擅长花言巧语,她的承诺比雾气还轻。你的诺言从不说出口,却至死方休……不,连死亡也不是借口。

      =====

      你想起了你们本该做什么,你拽住姐姐的领口——她正沉浸于另一个游戏——狂怒在血液中流动。

      “别这样!我明白了!”她慌忙喊道,像在安抚一头暴怒的哑狮。

      =====

      你们拿着那个盒子出去,巴士当然不肯为你俩开开动。“开回去,我不是在开玩笑。”姐姐说,她掏出枪指向在车上休憩的乘客。“当心点,小女孩!”一名老人不满地说,“那可不是你的玩……”

      砰,姐姐打爆了他的头。

      巴士开了,载着几号吓破胆的人,飞快地开在回程路上。你看着窗外心如止水,天上有个不显眼的漩涡,它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天要黑了。

      =====

      你试了几次,很多次,更多次。姐姐不再给你引路,她感到无聊,她会端详你的神色并在你迷茫的时候带你去做别的事。你们在能到达的各种地方经历了各种角度的世界末日,你捧着盒子,有时清醒有时茫然,但从未再见到他,一次都没有。

      后来有一次你终于见到了他,在那个走廊。他活生生站着,一只手布满冰霜,侧脸粘着一点血迹,看起来疲惫又危险,像捕猎后舔舐爪间碎肉的猎豹。你被他的力量和生机迷住了。他眼前一亮,向你招手,你像颗炮弹般冲过半个走廊。

      你把盒子递给他,他郑重地感谢了你,说他和世界都欠你一次。他向你匆匆点头,为自己得马上离开致歉,承诺结束之后再来找你。我做到了,你看着他的背影想,为他最后放在头上的手几乎落泪。我答应了你,我做到了。你站在走廊一动不动,等待着死结被解开的瞬间。最终,寒潮没有来。

      他也没有。

      一切都如此平静,没有人知道他们本该在地狱中挣扎。你找遍了整个建筑物,反反复复找遍整个城市,然后找遍了整个时间点,毫无收获,他就像凭空蒸发了。你发疯般寻找过今天,昨天,前天,一年又一年,没有人可以毫无痕迹。你每天跟自己说二十次他的事情(因为时间点乱跳,也可能是每年二十次),遗忘就像光阴一样来得不可抗拒。

      终于,你知道了世界末日的原理。你花很多很多年打造了它,没人能阻止你,因为没人能反复存活这么多次。就像个游戏,你的姐姐已经热衷于此,她对你的寻找不置一词,一门心思玩起了灭世游戏。当那一天,整个星图上最熟悉的一点来临,你露出明显的马脚,坐在走廊尽头的房间,等着勇者破门而入。

      那名勇者进门时你感到刻骨的失望,不是他,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你杀了那个人,将他的尸体砸成冰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又试了一次,将一切从头开始,你可以再花数十年验证一个可能。

      第三个五十年后,你想不起你们何时相遇。他的面孔模糊如泡影,你明白将他当成梦境也只是时间问题。恐惧让那一次末日极其可怕,对于所有人也对于你们。当你企图再来一次,你的姐姐尖叫起来:“够了!他不会来了!”

      你看着你的姐姐。

      “我们不能翻过这一页吗?”她放软了声音哀求道,“你还没有腻吗?我们可以去末日后,那也会很好玩……”

      你看着她,眼睛里头的东西让她打了个冷战。“这是个驳论。”她解释道,“他能中止末日是因为我们记住了他的血,我们给了他记住每一次经历的权限,但是,授权是在末日来临时、他死亡前发生的。要想阻止末日,必须有一个他在末日中濒死,世界要圆上这个错误,就得完全排除掉他……他跟我们不一样……”

      你看着姐姐的嘴唇一碰一碰,听了好一会儿,并不真能理解她所说的东西。忽然之间你大彻大悟,说到底你还没有足够的让一切简单粗暴的能力。你凝视你的姐姐,记起来,你可以有那种力量。

      “不……”她惊恐地看着你,后退了两步便不动了,她的面孔模糊得好似融化的糖。你感到悲伤,像杀死自己的半身,你感到畅快,像抠掉痛痒的疤。你记起自己本来就孤身一人,从来没有别人,你孤独至极,宁可分出一半神智与力量,好让谁永远陪着你。

      现在没有了,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另一个伙伴,但已经为此失去陪伴多年的半身。你再没有能力再做一次。

      =====

      你看见了他,坐在阳光底下。他从小憩中惊醒,揉着额头,迷茫地看着四周。

      你站在几步以外偷偷看他,他对你转过头,愣怔了一下。有一会儿你以为他会想你问好,对你说“我认识你吗”,但他站了起来,向你走来。

      “是你吗?”他问,比了个手势,很难具体表述,“发生的这一切?”

      你们只有一步之遥,你不再是个孩子,微微抬头就能与他平视。你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他,舔了舔他的脖子。他僵硬着没动,大概以为这又是什么仪式。

      不,你只是想尝尝他而已。

      你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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