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姬

作者: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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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有梦,神侯相邀


      神侯沉吟道:“昔年天下第一美人秋灵素,老臣有幸一睹芳容,后来芳踪不知去向,这画被赠与几位和她有过往来的豪强,几年前江湖血案几位豪强因为这画先后丧命,这画也不知去向,原来为官家所得。”神侯一脚江湖,一脚朝堂,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皇帝问:“这画果然没有画出那秋灵素的十中之一。”
      神侯道:“画人画面难画骨。”
      皇帝连连叹息,真是我生君已死。
      神侯笑道:“这幅临摹之作仿佛更胜一筹。”
      皇帝道:“卿家一眼就看出这一幅是临摹这作。”
      神侯道:“孙学圃画技更胜一筹,但意境略输。”
      皇帝道:“卿家高见。”
      聊了画,神侯又谈起正经事:“不知官家召老臣进宫所为何事。”入宫前传旨的太监就已经提过皇帝是有要商量。
      皇帝脸色一正,屏退了宫人:“老师。”神侯是当今的太傅,曾教授皇帝武艺。但登基多年,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称呼神侯了。
      神侯一听这个称呼便知道不是小事,果然听皇帝说:“前日朕得一幅美人图舞乐,喜不自胜,夜赏此图,那画中领舞的美人竟然从画中走了出来,向朕哭诉冤情。自言是广平县生员冯某之女,父亲因冤案将被处死,又详细说了事情经过,朕已经允诺为她主持公道。醒来之时,身边还是那幅画,领舞的美人却变了模样。命人去查,果有此案。”
      神侯细细听后道:“官家的意思是?”
      皇帝白净的脸上微微发红:“不知是黄粱一梦,还是秽物作祟,朕想向神侯借一个妥帖可靠之人,前往查探此事,一来平复冤情,二来...”
      神侯对皇帝的风流性子十分了解,笑道:“老臣明白。”微微一顿,“只是无情师兄弟几人已经被老臣派出去了,至今未归。”

      神侯府,就坐落在那儿,既不怎么金碧辉煌,也不太豪华宽敞,只有点古,有点旧,以及有点气派。
      侠以武犯禁,朝廷设六扇门约束。「四大名捕」的师傅,本名「诸葛正我」,字「小花」,出身于武林名门正派「自在门」,师傅为一代奇侠韦青青青,与师兄「懒残大师」叶哀禅、「天衣居士」许笑一、师弟元十三限。四人一出师门便名震天下,号称「老四大名捕」。
      他是当今太傅,掌管朝廷六部也是十八万御林军总教头;天子座下的第一人是上一代的「四大名捕」之一。
      因其战绩突出,而被皇上封为「神侯」。
      其生亲手训练的捕头三十年来,只有四人且四人都曾名震天下。
      他是武林之贤,皇上之友;文林之仙,侠道之师。若有他相助或肯指点迷津,很少有办不到的事。
      他为人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智慧超凡,一身武功修为冠绝天下登峰造极,武功和地位之高,世上无人能及,本已年过七旬,理应退出朝野不再过问朝廷中事,可不忍见江山日渐糜烂百姓受苦受难,以仍然辅佐皇上并伺机进言,率「四大名捕」维持武林和朝廷法纪。

      若能得他的青眼,何愁朝廷江湖有志难伸。
      石镜看着故意穿戴地半旧不新的无花,问道:“我还是不明白要得到神侯的青眼?”
      无花知道他不谙世事,耐着性子解释道:“侠以武犯禁,朝廷有一万种理由和方法替咱们解决麻烦。”
      石镜想了想道:“你想利用六扇门的势力排除异己?”
      无花微笑:“还不算笨。”
      石镜又问:“利用六扇门毕竟不能正大光明,更何况朝廷上明明蔡京占了上风。”
      无花道:“楚留香不是说邪不能胜正,我这次偏偏做一次正。”敢情还是为了和楚留香别苗头。
      石镜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去帮神侯府破案,然后打入神侯府内部。”
      无花笑而不语。

      第二天神侯府的人竟然上门请吴公子夫妻过府。
      这座诸葛先生的府第,既不特殊辉煌,也没有严密的守卫,门户大开,仿佛谁都能登门拜访。
      事实上确实如此,这位无权无势的新科进士吴华带着一些家乡土产前来走进了神侯府的大门。
      石镜悄悄扯了扯无花的衣角:“你怎么知道,神侯会召见你?”
      无花微微一笑。

      诸葛神侯最爱:琴、棋、诗、书、画,七绝妙僧只要能踏进神侯府的大门,他就能让诸葛正我记住自己。
      石观音被称之为观音,她的儿子皮相自然生得慈悲,而无花此人常年在佛前熏陶,除了看着他长大的天峰大师还有谁人觉察出了他黑暗的内心。
      无花勾唇一笑,微微作揖道:“吴华携家眷见过神侯。”石镜微微屈膝福身。
      乍一看,真是贤达雅士。
      神侯满意地笑道:“吴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待吴华坐定,又道,“李翰林在信中大力推荐吴生的大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位翩翩公子。”
      吴华宠辱不惊道:“是李伯父过奖了,让神侯见笑了。”
      时间紧迫,神侯也不过多寒暄,二人移步书房,畅谈国事。神侯却迟迟没有提到请他过府的原意,无花自然不问。
      无花的应对没有丝毫的破绽,但没有破绽本身就是一种破绽,好像一早演练好的戏本,即使面对尴尬的朝局,也有出色的应对。这无关乎证据,而是一种久立江湖的直觉,神侯蓦地对这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警惕,如果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安排,那该是多么深沉的心机。

      二人移步练武场,切磋了武艺。诸葛神侯作为皇室奉养的大宗师,天下间能与之一战的不出五人,如果不是囿于俗世,未必不能登顶,无花自然甘拜下风。
      但以无花的年纪能在自己手下几百招全身而退,神侯不由叹道:“后生可畏。”
      高超的武艺,过人的才智,都没有打动神侯,无花知道自己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皇帝命神侯替他考察无花是否值得重用,神侯一方面惜才,一方面担忧,心中十分踌躇,断而未绝,将夫妻二人留到晚餐。
      晚餐十分简单,真的称得上是粗茶淡饭,桌上无酒无肉。无花从容地用餐,石镜食素觉得食材灵性美味,大快朵颐。神侯暗自点头,安于平淡,未来才能在权势面前自持。
      饭后闲步花园。
      因家中没有女眷,石镜一路静静地尾随在两人身边。
      神侯府内,庭院花圃,幽雅清静,一两个丫环家仆,悠然穿梭,看来一点也不像武林府第。
      “神侯府的风水真好!”石镜无疑是无花很好的障眼法,她的明澈单纯是做不了假的。
      眼前正是诸葛正我摆出的聚灵阵,曲水内流,气运天成,逢凶化吉,闻言才注意到无花的妻子:“吴夫人还懂阵法?”
      无花宠溺地笑道:“拙荆平日不爱女红诗书,总爱研究这些阵法。”
      这时候一片落叶落在水源上,石镜和诸葛正我都是微微一愣,石镜咬了咬唇道:“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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