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

作者:舒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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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逃脱


      行至市集,马车外越现嘈杂的叫卖声、吆喝声。

      此时马车内的女子纷纷清醒了过来,璃姬见机可怜兮兮地对身旁的女子道:“姐姐,你们饿不饿?我好饿了……”

      旁边的女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少女们都心知肚明,大家被绑在马车里,每天能吃到的东西也不多,只是些能充饥的饼、馒头、窝窝头之类难以下咽的干粮罢了。而且拐子一天只分给少女们每人一小块吃食充饥罢了。

      今天,从醒来到现在也是粒米未进,这些少女们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没人敢提起而已。

      “从昨晚到现在都未曾进食,如何能不饿呢……”红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附和道。

      “是呀……昨天、前天白天都有干粮给我们吃,今日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为何,还没有给我们送吃的!”

      “不如……不如……我们叫赶车的给我们一点吃的吧。”璃姬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见大家都已经饿的蠢蠢欲动了,便继续煽动大家。

      楚涟闻言却嗤之以鼻:

      “他们怎么会准备多的干粮给你们吃?蠢东西!你还真以为在家里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吃就有的吃,冷了就添衣裳?没有就得饿着!”

      楚涟的待遇要比被拐的其他女子好些,不仅手脚未被捆,每天能分到的干粮也比其他女子多些,她每日能拿到一整个馒头,或是半个大饼,马车上的其他女子则再少一半,每天只得半块馒头或是四分之一的大饼罢了,而璃姬这样年纪最小的,分得的吃食自然更少于其他女子。

      马车连夜跑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程,今日已经过了犹大半的时间,拐子们还未曾给她们吃的。

      若是干粮充足,拐子不会这样无聊地故意不给她们吃食,因此,这种种迹象足以证明干粮已经耗罄。况且通过之前的对话,楚涟已经透露出了拐子要将她们带到边境的讯息。边境路途遥远,少说这些人也得要在马车上待个几十天的时间,到了城镇如何能不补充干粮?

      而璃姬这样做自然是想着,她一个人吵着要吃的可能会被忽略,可是一车的女子要是都闹着要吃食,纵使两个拐子再蛮横跋扈,恐怕也招架不住。再者,动静越大对她越有利。

      众人都有好奇、凑热闹的心理,一车子的女子叽叽喳喳的,就更容易引起外面集市上人群的注意,逃脱的希望也就越大。

      先前璃姬也不是不想逃脱,但是马车一直走的是荒郊野外,根本跑不掉。

      由于大家确实饿的厉害,加上璃姬的煽动,便都打开了话匣子,开始附和璃姬。而坐在前面赶马车的拐子们听到马车厢里动静不小,拉开了一道缝:

      “又在吵什么吵?活腻歪了?告诉你们,已经到了城里,都给我闭上嘴!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当心我弄死你们!”

      “大哥,我们实在是饿了呀,从早上到现在未进过一丁点儿食物,这都快傍晚了,总得让人吃口饭吧!”

      “就是呀,我们都饿得难受,行行好吧!”

      “……”

      “……”

      马车上的女子们纷纷都开始向拐子讨食物吃。

      “行了行了!待会到了饼铺给你们买吃的还不成吗?再吵,我就饿你们两天两夜,我看谁还敢吵!”

      闻言,马车上的女子都噤了声,璃姬见目的达到了,自然乐见其成,安静的坐在马车里不再言语。她开始寻思着,逃跑的计划……

      不一会儿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拐子又将门缝拉开,对楚涟道:

      “楚涟小美人儿,你好好地给我看着这群小蹄子,我和赵三去饼铺多背点干粮回来。”

      “王全大哥,您放心的和赵三大哥去买干粮吧,她们手脚都捆的死紧着呢!有我看着,保证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楚涟一脸谄媚的笑着,王全望着她那姣好的脸庞,伸手摸了一把她的俏脸,又在她发育的不错的胸脯上使劲儿地捏了两把,笑着点点头,关上门和另外一个拐子跳下马车补充干粮去了。

      璃姬将耳朵贴在车厢壁上,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她马上丢掉小石头,先是慢慢的挪到门边,因她身形娇小,又是掩在一个高大的女子身后,所以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些什么。

      璃姬动作小幅度地挣开了手上的布条,又迅速的去解脚上的布条,这下终于能活动自由了。由于时间紧迫,她对马车里的其他女子道:

      “姐姐们,这马车终究是个牢笼,将来也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若是被人买走当了奴隶,下场更是惨不忍睹……不如,不如我们一起跑出去吧,在被卖之前跑出去,我们有手有脚的,总是有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听好了,我们自行选择方向分散开来逃跑,我们有七个人,拐子只有两个人,他们至多选择两个方向追捕,我们七人当中定然有人能逃脱成功!”

      说话间,璃姬便积极地帮着身旁的红默解手上的布条。楚涟见状竟一反常态地没有阻止,她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看着璃姬做着这些,而红默却突然避开她的手,支支吾吾地道:

      “不要解了,唐儿,我并不想逃走,若是被抓回来,下场更加难以预料。而且我被拐了这几天,我家里也没有出人来寻……想必,想必……”

      “我们是小户人家,失踪了这些天,没有人会花精力找我回去的。而且……就算能回去,只怕下场也未必会比留在马车上好……出了这等事,没了清白名声,将来也不好找婆家了。”

      璃姬心下一沉,她忘记了,这里毕竟是镜朝,纵使风气开放,可毕竟是封建主义旧社会,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人们对女子的容忍程度太低,一个被拐了几天的女人,寻常人家的男子只怕是不会娶的了,甚至做个卑微的妾室都不能。璃姬不死心地望了望其他女子,无声的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出逃。只见其他女子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下头去。

      璃姬心下明了,原来这些女子是安于这马车的,宁愿被拐子拉到边境去卖,也不愿冒逃走的危险……

      这时楚涟好像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一般,不怀好意地开口道:

      “果然是没什么脑子的小蠢货,只怕在家中没吃过什么苦头吧?从昨夜到现在,马车少说跑了三四十公里地了,若要回永乐城,还要经过那崎岖山路,你逃跑了又如何?你这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丫头,能回得去吗?”

      “她们几个就是聪明人,先不管是否能回去,反正回去了,被拐了这许多天,谁知道她们的身子还干净不干净?只怕回去也是要受一辈子的污言蜚语,岂不也是条死路?还不如去到边戍,若是找个好买家,撞大运当上妾室,享受荣华富贵岂不是更好?”

      璃姬心中受了不小的冲击,她毕竟是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世人对女子的不公待遇,她也仅仅只是在电视或是小说中稍稍窥见一二,当时她还觉得演得有些浮夸,毕竟为了博得观众的眼球,总是喜欢用一些更为突出的手法来演绎。

      璃姬在无奈之下,只得调整策略,她费力地从手上脱下一个翡翠镯子,伸到了楚涟的面前。那通体碧绿的色泽、精湛细致的工艺,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玉镯!楚涟家境贫苦,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自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身上只有这个镯子还算能入眼,现在将镯子赠予楚姐姐,只有这等成色和水头的镯子配得上楚姐姐的花容月貌。等那两个拐子买了干粮回来,只求楚姐姐不要将唐儿逃走的事情立即告诉他们,给唐儿争取些时间,若是将来有缘再见,定当重金酬谢!”

      璃姬说罢,便将镯子递给了楚涟,楚涟见到宝贝,马上将镯子收到怀里,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开口保证道:

      “唐儿妹妹,既然拿了这样贵重的镯子,我断不会将你逃跑的事情说出去的,你自放心罢,我会让其他几名女子也守口如瓶!”

      放不下心的璃姬又将身上剩余的值钱东西,一一分给了其他几个女子,女子们收到好处,都纷纷表示不会揭发璃姬。

      璃姬这才拉开马车的木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可没过片刻,璃姬便听得马车处传来楚涟的尖叫声: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个丫头逃走啦,赵三大哥快去追啊!”

      璃姬心下一凉,她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在饼铺买干粮的拐子正往马车这边赶来。

      这个楚涟!竟然马上就揭发了她!璃姬吓的赶紧往人群里钻,可因为在马车上被捆太久,她的脚踝早就浮肿、青紫一片了,哪里还有力气跑呢?

      既然跑不远,璃姬便只好钻进人群中左窜右躲,直到看不见马车了,她仍然不敢停下脚步!她原以为古时候的人总是要心思单纯些,原来,她比古人还要单纯……

      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她逃走的决心,她不能被抓回去,必须要想办法甩脱这两个拐子才行!

      官府!对!只要她找到官府的人,她可以报官!这样就能逃脱了。璃姬快速地在脑子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她父亲是通政使,祖父是朝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学士,母亲也是大门氏族。

      她已经失踪了一夜加泰半个白天,想必家中早已经遣人四处查探寻找她的下落,虽然马车走了这许久,但毕竟拉了一车的人,拉车的马想必脚程也快不起来,也许这个城镇就是永乐城相邻的城镇也未可知。

      想到这些,璃姬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更加笃定自己能够逃脱拐子们的毒手!

      “这位大哥,请问衙门离这里有多远?恳请您给我指条路吧!”璃姬在忙乱之下,瞅准一个衣着讲究的、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她不管不顾地拉着他的衣袖,语带焦急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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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名衣着讲究的男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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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佳人兮扶不上墙
    新手写的第二篇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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