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梅约私期

　　「小姐，你身上有多少钱？」
　　「三支金钗。」
　　「三支金钗哪够？住宿、饭钱、路费用三支金钗怎会够？」
　　「你不是有钱吗？」
　　「那是我的私房钱！每月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月钱，可以支撑两个人的生活吗？」梅澄忍不住发怒，凌雪洛作为剥削阶级，光是柜子里的首饰已经能让他们三个月吃吃喝喝，不把值钱的物品带来就是考虑不周了。
　　「不知道...」
　　「到当铺当了钗子，把仁王给你的明珠也当了。」
　　「不能当掉！」
　　「我们不够银两！」
　　「当掉！」
　　「不当！」
　　「当掉！」
　　「不当！」
　　梅澄与凌雪洛在街上拉拉扯扯，最后凌雪洛把金钗当掉，死死护着那颗明珠。
　　「梅儿出府后更兇了。」她可怜巴巴地抗议着。
　　梅澄很无奈，换着是谁，看到她这样也会生气吧，她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
　　「...」
　　「小姐...你没想过吗？」
　　「...对不起。」
　　经一番折腾后，二人在一间茶馆歇下，梅澄眉头深锁，喝着清茶，苦苦思索着未来的去向。
　　首先是自己的定位，她要求凌雪洛在信中写着梅澄是被她强制带走做伴，说待久了二人就会自然回来，以免被当作逃僕。自己如无意外是不会离开凌雪洛了，自己那样越矩，那帮人大概对自己死心，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凌夫人想把她提成自己大儿子的通房丫鬟，她长得不够府里的丫鬟妩媚，却是耐看的。加上她没心机没手段，大少爷对她没感觉，不会对正室做成威胁。梅澄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但对这位少爷没有丝毫好感。她本来以为自己没什么姿色，不会被人看上，已经为自己作好打算，不是到二十岁出府，就是在府中待到老，成为欺压小丫鬟的主管。没有人看上她的外貌，却看上她笨，不懂笼络人心，觉得她好欺负。明知那是坑，还跳下去，她可不是笨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凌雪洛对楚夕立有情，坚持一夫一妻的她嫁作侧妃自然会纠结。可是梅澄对大少爷无情无义，在这种时代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实在可遇不可求，但也得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不然下半子就惨了。
　　她想，趁这几年赚钱将来赎自己也好，作凌雪洛的陪嫁丫鬟也好，总比任人摆佈好多了，不逃干嘛？等死吗？
　　然后就是二人的去向，凌雪洛目前似乎想靠卖艺为生，梅澄则觉得自己可以在客栈或茶馆当个厨娘。住宿方面就在找工作时问问老板可不可以收留她们，最好编一个惨烈的身世，博人同情。
　　「这家茶馆是处于花街的吗？」
　　「对。」凌府的人寻人也不会寻到花街去，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
　　「梅儿，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她不耐烦地回应。
　　「你那个姓韩的同乡不是在青楼做楼主嘛？我们找他就好了！」
　　「想也別想，我们不可以这样麻烦別人。」
　　「为什么不可以？他是你的同乡！」
　　「那你去到青楼要做什么？卖身吗？」
　　「卖艺啊。」
　　韩彻对她再好，她也不可恃着二人的关系而胡闹，不能让他接触穿越女小姐，免得他「遭殃」。再说，以凌雪洛倾国倾城的容颜，必定招蜂引蝶，不小心被人看上就糟了。上一次已经搞出这么大的闹剧，被人吃豆腐，梅澄不能再让她胡来了。
　　「不可以。」
　　「为什么？」
　　「有损闺名。」
　　「我们没有办法！」
　　「小姐多带点财物出来就好了。」她轻叹：「而且我们可以带客栈打扫或做饭。卖艺不是唯一的办法。」
　　凌雪洛不愿意，为什么有琴不抚、有歌不唱，要打扫烧饭呢？她觉得自己干体力实在大材小用，不适合她的身分。

　　紫藤步入茶馆，这家茶馆是烟花之地中较有名气的，让不喜欢酒肆的客人可以前来品茶或吃糕点。这里的糕点甜而不腻，韩彻跟她都很喜欢。
　　「紫藤姑娘，要的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
　　「那稍等一下。」
　　「好的，麻烦了。」她靠窗而坐，眼角瞥见梅澄，她虽然作出男装打扮，却瞒不过紫藤。她觉得奇怪，那不是上回彻儿带来的女孩吗，女大十八变，长大了不少，幸好五官变化不大，紫藤勉强能认出她。
　　她缓缓走向二人，轻拍梅澄的肩膀。梅澄一看，见是一年前见过的紫藤，有点惊讶，不久便反应过来，朝她点头示好。
　　「你好。」
　　「姑娘怎么在这里？」紫藤露出友善的微笑，示意她不用慌。
　　「我...」
　　「你认识她吗？」凌雪洛打断了梅澄的话，代替她回答紫藤的问题：「我逃婚，她跟了过来。」
　　「逃婚？」
　　「是啊，我...」
　　梅澄赶紧捂着凌雪洛的嘴，对紫藤说：「好姐姐，你就別管我们了，这事说来话长。」
　　「梅儿，你已经不让我去那姓韩的青楼了，就向人求求助不行吗？」
　　「姓韩？」紫藤捂嘴而笑：「姑娘说的可是韩彻？」
　　「对啊！我们想找他帮忙。我们要找工作和住的地方。」
　　梅澄连忙道：「小姐，別给人家添麻烦。」
　　紫藤笑说：「姑娘就別计较了，姑娘与彻儿如此熟稔，彻儿是不会介意的。」
　　「我和韩彻并不是特別熟...」
　　「那姑娘就看在我的份上，到念香楼一趟，看看我们能否帮助你们。」紫藤觉得那是小女孩在害羞，没有再说下去，转向店小二说：「多来两份糕点，我有客人。」
　　「好的。」

　　念香楼
　　韩彻看着束了胸、穿着粗衣、梳了男子髮髻的二人，「噗哧」的笑了出来。
　　「怎么跟你家小姐一起疯？」
　　「我们是认真的。」见梅澄一本正经地回答，韩彻的笑意更深了。
　　「先把男装换下，凌小姐待会儿要见人。」
　　「见人？见谁？」
　　韩彻笑而不答，吩咐人把凌雪洛带走，梳妆打扮。
　　紫藤牵起梅澄的手：「走，到我的房间去，把这身打扮换下。」
　　「哦。」
　　紫藤让梅澄穿上淡青色襦裙，在她的髮间插上同色花钗。她看梅澄清清秀秀的，不禁轻嘆：「年轻就是好，不施黛粉、稍作打扮，已经可以很漂亮。」她领梅澄到韩彻面前，让他们二人促膝长谈。
　　「你家小姐...怎么逃婚了？」韩彻喝了一口茶，盯着梅澄。
　　「不清楚。」
　　「那你呢？怎么跟她一起胡闹？这不像你的作风。」
　　梅澄深唿吸，缓缓地道：「小姐出嫁后，夫人说要抬我作大少爷的通房。」
　　韩彻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然后呢？」
　　「我不想做他的通房，所以逃了。」
　　「为什么？」
　　「大少爷不喜欢我，我亦跟他没有情义。夫人要抬我做通房，是因为我没有威胁性，又好欺负。」
　　「从何得知她有如此心思？」
　　「凌府上下都看得出夫人的心思。」
　　「你就不怕被当作逃僕？」
　　「我是以照顾小姐之名走出来的。」
　　「算你机灵。」韩彻抚掌大笑，觉得她这招的确不错。
　　这时，打杂的小厮叩门道：「楼主，仁王来了。」
　　「带他到最左边的厢房。」
　　「好。」
　　梅澄瞪大双眼看着韩彻，问道：「仁王来了？」
　　「嗯。」
　　「为什么他会知道小姐在这里？」
　　韩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奸笑，梅澄恍然大悟。
　　「你通知了他？」
　　「你猜？」
　　「念香楼除了你还有谁能跟他联络？」梅澄担心楚夕立会生气，她不理解来夕立的性格，以为皇家的人一气就会大开杀戒。赶紧问道：「他...很生气吗？」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韩彻拉起她的手，走到「最左边的厢房」。厢房挺偏远的，没什么客人在这里，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梅澄随韩彻走到厢房的入口，整想叩门，两把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教二人止步。
　　「洛儿...雪洛...」
　　「嗯...夕立...啊！不要...」
　　「忍一忍。」
　　「啊...痛...」
　　「洛儿，放松。」
　　「嗯...舒服...再来...」
　　「你是我的。」
　　「啊...啊...我是你的人...嗯...」
　　二人会面的厢房内发出娇滴滴的吟声，室内场景暧昧，翻云覆雨。韩彻见状，马上捂住梅澄的眼睛。
　　「怎么了？」
　　「小孩子不要看。」
　　「我已经十五岁了。」梅澄不笨，知道凌雪洛跟楚夕立在做什么。穿越前，十五岁的她捧着耽美小本子仔细研究。在这里，十五岁已经可以嫁人，算是个大人了。
　　「在我眼中仍是小孩。」韩彻对房内的两人无言以对，他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但觉得梅澄未出嫁，又不是烟花之地的女子，不应目睹这种事，希望能尽快带她逃离现场。
　　「你们念香楼的美人还不是有很多人跟我差不多年纪...」
　　「我们的人除非自愿，否则未到十七都不用经风云雨，而且有才艺的卖艺，没才艺的才卖身。而且你跟她们不同...」
　　「就是命好一点罢了。」她打断他的话。
　　韩彻不语，无从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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