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封印

作者: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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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事,又是一桩闲事


      第二天一早,翼天宇就派人把我们都叫醒了。
      “什么事啊?”艾尔揉着眼睛。“今天是星期天耶。”林暗说道。
      “就是啊,怎么连觉都不让睡?”曹惊风打着哈欠。
      我们在树木枝叶构成的长廊中走着,不犯困的似乎只有我和爱德华两人,但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罢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沉默。
      “你也不困么?”我和他异口同声,然后同时僵在当场。“还是你先说吧。”
      怎么又是一起说的?!我皱了皱眉。这时走在前面的曹惊风和林暗在停了下来,转身对我们说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几乎听见了他们俩邪恶的笑声。“那好像是你们吧……”

      到了翼天宇家门口,曹惊风喊道:“嘿,翼天宇,我们来了。”
      门内传出翼天宇不紧不慢的声音:“门没锁。”
      于是曹惊风推了一下门。门开了,我们走了进去。翼天宇坐在他的床上看着我们。“找我们有什么事?”爱德华问道。
      翼人抬起头来:“有谁见过噬魂兰吗?”
      “‘是摄魂怪’才对吧?”艾尔苦笑道,“没见过。”
      “噬魄兰,对幻术的施行很有效的,还曾一度成为各类□□‘招魂’邪术的辅助用具……”曹惊风说,“我以前好像在四神大陆白虎郡见过,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难道你要说的是……”
      “……已经因为数量极据减少而被禁卖禁采的噬魂兰又开始被人败卖了?”我说,扬起眉毛。“而且贩卖交易地点离这儿很近,价格还很低?”
      翼人已经傻了。
      我笑笑:“读心术只是龙族首领的入门功课之一……”
      “不废话了,我们走吧。”翼人说道。
      “唉,不来则已,一来就有这么多事情堆着等我们去做吗?”我说,“难道小翼你没有派你的手下去解决这事,还要劳动我们?”
      “啊?我怎么敢呢?只是对方也算一个厉害角色,我派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翼天宇的脸色由无奈转为严峻,“于是只好请你们来解决这事了。”
      “原来是要我们来帮你‘了难’啊!”林暗说道,“唉,早知道不回来了。”
      “但是你的占卜学得一塌糊涂。”我说。又转向翼天宇:“难怪你刚才的面部表情完全是媚笑、假笑和皮笑肉不笑。”
      这回,翼天宇的面部表情顺利地转变为狂笑。
      曹惊风又插进来一句:“目的地在哪里?”
      “哦,差点忘了。”翼人扑了几下翅膀,“蔚州浦野城,云记当铺。”
      “那就快点吧?”曹惊风总是很性急,没几秒就溜得不见影了。
      这时林暗看看那俩巫师,回头对我说道:“路羽,他们俩的衣服是不是要换一下?待会儿可能会很引人注意呀!”
      “哦,对了。”我说,伸手一指,俩人的衣服就从巫师袍变成了蔚州风格的衣服:上着一件短袖白袍,下穿一条白色长裤。“待会可别犯傻,”我警告性地说道,“要是你们俩敢丢英语,我立马一刀砍了你们!”
      ——好像这更像“威胁”吧?
      正闹着,云记当铺就在眼前了。
      里面传出不小的动静。
      “曹惊风又轻举妄动了。”
      “算了,由他去闹吧。林暗你用心电感应告诉他,我们到清源客栈去等他。”我掉头就走。
      曹惊风这家伙,可以成事也可以坏事,叫人不知该怎么说好。
      这回又打草惊蛇,真是败事有余的麻烦角色。

      晚上,我们在清源客栈里等到了坏事的曹惊风。
      我把他训了一顿,林暗又安慰了他一顿。
      然后我们免费又看了一场巫师+忍者+翼人主演的“三打曹惊风”……
      最后我们决定,让曹惊风和林暗待在客栈里,其他人再探云记当铺。
      云记当铺的老板云天,四十多岁,看上去很老实。真所谓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和善的人也可能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从自家院内跃上墙头,然后摸到本地某个有钱人床头柜中的存折(?!)或金银财宝。(总之是能换不少钱的东西)并且用它们来济贫或中饱私囊……什么叫阴险?这就叫阴险。我在心底暗笑,抬头打量着货架上一只蓝田玉雕的赤睛虎。虎爪上的趾甲都是裹了金片——瑞弥山脉所产,成色极好,十足赤金;而虎的一双眼睛则是用两块据说两百年才出一块的血红宝石镶嵌而成。这两块血红宝石是海中的井文蚌食用了海琳琅草而形成。而井文蚌自是深海奇珍不说,数量少得可怜,而且一般不会食用海琳琅草。所以就越发显得金贵。而这一只玉虎,就用掉了两颗,看来它原来的主人家境曾经很不错啊,然后败落了,竟然把这么只价值连城的玉虎当了。
      “客官是要当呢,还是要赎?”老板云天见我们许久不说话,便问。
      “这好像不能称为‘赎’吧?”我说,“是‘买’。”
      “那,客官您是看中了这店里那样货呢?”
      “两样。”我说,“一件是这只玉虎,另一件……不大好说。”
      “客官果然识得算是有外可算是小店最贵的一件货品。”云天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斜眼盯着他。“你就不想知道另一件是什么?”
      “若是觉得这里不大方便,就请随我到后院来。”云天低声道。

      “现在这里应当不能算是有外人的。”云天说,“您尽管说。”
      “噬魂兰。”我清晰地从口中吐出这三个字。
      云天面色如纸。“客官,”他战战兢兢地说:“小店并无此等妖邪之物。”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妖邪’?”我笑道:“老板过谦了。”
      云天镇定一点:“客官,小店的确没有——”
      “没有吗?”翼天宇抓住云天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要真是没有,我派来的那些人怎么会死?就算听说这里有而没见到,说一说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如果他们没有见到,就算回去说说也不碍事吧?”
      云天眼睛往天上瞟。这是……在分散翼天宇的注意力。“小翼,”我说,“小心盯着他。”
      翼人的反应还是慢了点。云天登时暴起,右手却化为一把钢锥,闪着寒光朝翼天宇脸上戳去。身体局部金属化术。将体内的各种金属微量元素集中在某一部分,再用极强的精神力使之凝聚成各种金属制物,并“驱动”发动攻击。
      我懒洋洋地伸手,缚灵绳从袖口飞出,将云天结结实实地捆成一只人肉粽子。云天右手的钢链已被打“散”,无法再形成任何金属物。他在空中翻滚几下,重重地摔到了青石板的地上,口鼻里流出鲜红的血来。
      “还不快从实招来?!”翼天宇盛气凌人地踢了一下云天,“今天你算是栽了,我们这位大小姐可是龙族未来的首领呢!”
      云天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将头扭向一边:“你们请便。”
      翼天宇用中指弹了一下他的佩剑“玄泯”,笑笑说道:“我可不想让这么好的一把剑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你的血也太脏了点吧。”
      云天眼睛就要冒出火来。“你这家伙……该死。”
      “你现在没有资格说我们没允许你说的话。”我冷冷地说,“你还是闭上你那恶心的嘴,要是我食欲不好了,你可有得受呢。”
      翼天宇走到门口,挂上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又折返来道:“走吧。”
      “就回去了吗?”我意犹未尽,既而恍然大悟:“你干嘛要带这么恶心和麻烦的家伙回环境那么好的地方?!”
      “啊?!”翼天宇哭笑不得,“不带回去严刑逼供吗?”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做这类事情的啊。你到底是哪一族的人啊?
      “哦,那好吧。但是我想,就算我们把他带回去再严刑逼供,恐怕也只会打草惊蛇,即使知道交货地点,未必表示一定会在那儿交易,到时又要解什么密,麻烦死了。不如先将他的记忆删除,然后静观其变。”
      “也对。”艾尔看看云天说道。“我们已经做了跟曹惊风同样的事,说不定这也已被收货方知道了,也许这家伙最近几天晚上会有危险呢。”
      翼天宇环视我们一周,见爱德华许久未言语,便问道:“爱德华你说呢?”
      爱德华冷冷地看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事,你们决定就好了,不必问我的意见。我是什么人?还劳烦神龙和翼人首领来关心?”说完便要向门外走去。
      “哎,你……怎么这样?”艾尔追了出去,“哎,等等我啊。”
      我没有听见爱德华对艾尔的作答,只感到了他心中的愤怒和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怨恨。是恨我吗?恨我让他卷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我不禁冷笑一声,这家伙,美第奇家的远亲,普通人类,生命极脆弱,也学会了反悔自己所说过的话吗?那天晚上的坚定又到哪里去了?那天晚上的承诺又到哪里去了?呵呵,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陆羽,你怎么了?”翼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事呢。”我回过神来,重新在唇边挂上温暖笑意:“既然这样,先把这家伙解决了再说。”(指云天)而后摇头,抽出魔杖。“希望他不要迷路了才好。”
      “你说的是……”翼人睁大眼睛,“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吗?”
      “一忘皆空。”

      真是的,她怎么老这样。黑发墨瞳的白种人少年在街上生气地边走边想。
      是因为“那种血”吗?明明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却还是忍不住要去保护。明明是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的人,却还是忍不住要去靠近。地位、财力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倍,权力、实力比自己多了不知多少倍,却从一开始,就那么吸引人,让人心甘情愿地赴汤蹈火,甚至……甚至在离开之后还会有钻心的痛袭来。
      我这是怎么了?
      正这么想着,棕发的同伴突然在身后叫道:“小心!”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着。
      突然觉得头晕,同伴的惊呼声仿佛远在地底。怎么回事?!猛一激灵,睁眼。自己竟已离地数尺。似乎是被一只巨爪抓住了。
      爪子吗?是鸟?还是龙?
      一阵天旋地转,一切归于黑暗。

      我们听到艾尔在街上的惊呼。赶到现场时正好看见爱德华被一条有翼红龙抓着飞上了天空。翼天宇眼疾手快,一箭射去,正中红龙一翅。红龙一声惨叫,我们脚下的土地也为之颤抖。艾尔怒吼一声,蹭蹭蹭几下就跳上一房顶,又借力向红龙跳(还是“飞”)去。
      可惜终究只是凡人,所以没几分钟便被红龙双翅扇起的气旋扫回了地面,翼天宇惊叫还未出口,就被扑面而来的一阵狂风刮得向后倒飞,摔到一面墙上,几秒后吐出一口血,墙上也留下了一个人印子。看来伤得也不轻。
      又只剩我一个了。林暗、曹惊风,不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吧?正想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地面上无声地滑过,你在“说”什么呀!林暗“说”道。我现原形了,来吧。
      我抬头一看,曹惊风正侧身坐在林暗背上。“曹惊风,今天你可占了便宜啊。”我笑道,“艾尔,小翼,你们先回客栈去等我们吧。”
      “那,爱德华就拜托你们了。”艾尔站了起来。
      “我也要去。”翼人急切地说,全然不顾自己满脸都是灰和血。“你会很危险。”
      我说:“别来送死啊小鸟,再怎么说,我们也算鳄鱼吧。”
      “那我在叫点人来?”
      “也别让人来送死了,你们的人可不是邪龙族的对手。”我说道,这家伙分明是想保护林暗吧?“你伤得也够重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只要记得盯着云天就是。”
      “哦,那好吧。”翼人丧地说。“唉,又错过一场片。”
      “啊,过奖,过奖。”唉,看龙打架就是大片吗?
      我们敛了气息分别变成三只小虫,跟踪着红龙。林暗变成了一只枯叶蝶,我变成了一只七星瓢虫,曹惊风变成了一只蝗虫。Of course,我们变的这三种虫子都很小都能飞,而且都有保护色,可以随时躲藏起来。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对周围气流的控制能力大大减弱,不能轻易地靠近目标。而且互相之间也不能距离太近,免得对方起疑心。所以联系也时断时续。
      红龙抓着昏昏沉沉的爱德华来到了一处峡谷,然后缓缓地落地,身体越来越小,“这是人形吧,这条龙要变成人了。”林暗见状连忙变成一只蚱蜢,从空中落到那“人”身上。而曹惊风则变成了一只螨虫,爬上那“人”的头发。怎么不干脆变只跳蚤呢?我笑笑,直接飞到那“人”一只袖子上,那“人”似乎并未查觉径直拖着爱德华向峡谷中走去。
      走了不到一里,前方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城府。红龙所变之男走了进去,完全把爱德华给当成了拖把,他拖着爱德华走了一段,来到一幢高阁前,一声呼哨,几个彪形大汉立马出现在左右。林暗慌了神,蚱蜢可比瓢虫、螨虫大多了,太容易被发现了!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大汉发现了红龙男身上这只“蚱蜢”,说道:“三少爷,您身上有只蚱蜢,我给您拍了吧。”说完伸手向林暗拂去。
      这位“三少爷”似乎置背上之伤于不顾,一下架开大汉的手,就势一推,大汉被推着倒退了几步后才收住脚,把谄媚的颜色挂上脸说道:“啊三少爷果然有我们这些下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呢。小人冒犯了,冒犯了。”一边说还一边做着揖。
      曹惊风在“红龙少爷”的头发里听见咬文嚼字的话,又看见这个极其恶心的动作,差点从他待着的地方掉出来现出原形。我在“红龙少爷”的肩上笑得前仰后合,这时,“红龙少爷”却说:“你们还真是做下人的命,只会管这么小一只虫子是不是在我衣服上,还要来拍掉。拍马屁过头了,就是危险。”说完伸手向林暗抓去。
      曹惊风一下跳到我身边来,又差点要去救林暗。我伸手拉住了他:“说”道:“不要轻举妄动,你的小师妹不是那么弱的货色啊。”曹惊风这才停下,定睛看后却睚眦欲裂。我向那边看去,只见这位“红龙少爷”已将林暗放在掌心。林暗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看这“红龙少爷”看呆了,竟然趴在他掌心,一动不动!我环顾四周,发现那几个彪形大汉正抬着爱德华往一条长廊走去。“曹惊风。”我说道:“你变只跳蚤,跳到那小子身上去。林暗就交给我了。”
      曹惊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小暗就交给你了。”话音未落,已化作一只跳蚤向那边跳了过去。我看着他渐渐远去,小小的背影,那么小的一点黑,很快就到了爱德华的头发里,在寻不见了。我暗暗叹了口气,人类都惧怕衰老和死亡。殊不知天若有情天亦老。永生和驻颜的背后,其实是冷酷和无情啊。
      曾经的沧海,已难为水。曾经的趋之若鹜,得到后就会厌倦。
      正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红龙”少爷已经来到一个花园中。他蹲在一丛草边,把手伸了出去:“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林暗一愣,从“红龙”少爷的手上走了下来,到了那草丛中,又看看我,“问”道:怎么办?就这么走掉吗?我淡淡道:你先跳走吧,这家伙一起身就变只蚊子飞过来。天哪,这还要我教吗?
      于是我们都趴在了“红龙”少爷的背上。
      唉,本来只是准备抓个走私噬魂兰的团伙,没想到弄成现在这样。
      真是麻烦的日子啊。

      下午。我们知道了“红龙”少爷的大名:安在天。
      “原来是安家的人。”我和林暗、曹惊风(仍然是三只小虫)躲在安在天的房间里时,曹惊风说道。“邪龙族中最为强劲的一支,从千前年一直延续至今,曾经是魔龙北屏白泠宇的抵死后援团,在白泠宇血洗四神大陆时也是帮凶。”
      “是这样吗?”我说。“结局就是在白屏龙被封印之后给渊、源二系联合大批斗一次,然后被赶到这荒郊野岭来吧?还真是够老套的剧情。这其中呢,又有几对应该反目的苦命鸳鸯殉情?成吉思汗……”
      “你们是说他们是坏人吗?”林暗惴惴不安地问,“可安在天似乎不那么坏啊。”
      曹惊风大骇,道:“小暗,你搞清楚,你要嫁的是我,而不是安在天!”
      林暗为之绝倒。半天才讷讷道:“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冷眼旁观。怎肥皂。汗哪,暴汗哪,成吉思汗哪……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安在天满脸痛苦地走了进来,颓然倒在了床上。马上又翻了个身趴着。只见他背上衣服一片殷红,想必是翼天宇那支箭命中了目标。
      我飞了出去,林暗、曹惊风也跟着飞了出来。“曹惊风去救爱德华,林暗你可以到处飞一下,玩一会儿再过来。”我说,又化成人形,揪开了屋顶上一块砖。
      林暗没有动,指了指下面说:“你看。”
      只见下面房间内安在天已经起了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又是幻听吗?居然听见有人说着四神大陆源龙名门林家的大小姐和她未婚夫的名字……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几天又太累了?不会连抓个人类回来都搞成这样吧?”说着又趴了回去。这次倒像是真睡着了。我把那片瓦盖了回去:“你听见了吗?”
      林暗不无沮丧地道:“要是真给他听见了,难保不会给泄露出去。还好刚才没有把你的名字给说出来,否则他早就把你给干掉了。”
      我想想也对,不禁出了点汗。虽然我是龙皇,而且体内还封印着千年前成了魔龙的龙族秉风之王。北屏龙白泠宇,但我对封印的毁灭力量的控制还未成熟,一旦在某种情况下被激发,其后果将是相当的客观:不但可能由于封印的反噬而无法再入轮回,而且更可能在瞬息之间走火入魔,导致自己也成为魔术。两条魔龙如果存在于同一躯体内,那么其毁灭力量也将是相当可观的。严重的话将会使神灵无界再次面临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数以百万计的生物将再遭涂炭,十分不利于保护本界(珍稀)生物的多样性;龙族也可能再遭各族征讨、围攻……总之,要是安在天刚才听见我说的话之后马上行动,我们也许就不能毫发无损的待在这里了。
      不过,这个安在天,虽然是邪龙族名门安家的三少爷,身上却似乎并未沾染一丝清澈见底毫无杂质,连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这小子还真怪,明知出身邪龙名门,却还能保得灵台一丝清明,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唉,他也挺到霉的,居然生在这种门第。虽然吃穿不愁,但其内心的失落却无法避免。即使再入“正道”,也总会觉得与他人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优秀并且高傲,富有却又空虚。这就是大部分世家公子小姐的命运。
      “曹惊风那边出事了。”林暗的脸色在一瞬间显得有些苍白。
      “别担心。”我嘴上安慰着心里却也没底。“刚才似乎是决策性的失误。我忘了他只能让自己变化而不能让别人变化。不过现在都傍晚了,龙族名门中守卫的换班通常有规律。再说曹惊风虽然是人类,但也算是神灵天界的佼佼者之一,又精于体术和幻术,召唤术和星辰借力也不错,问题应该不大。”
      林暗却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不是啊,他再强也只是人类,而安府里的守卫仆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小都是邪龙族,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打到了怎么办?我们可不知道那些‘人’会用几成力打架啊。再说这里多少会有点机关吧?要是进去的时候没事,出来的时候带着个人,不小心触发了那些机关怎么办?我真不想他有事啊……呜……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啊……”
      我晕!“这可不是装可爱的时候啊林大小姐,我可不是曹惊风。这招对我可没用啊。要是你还想嫁人你就马上给我停止这种浪费水资源的行为!如果你觉得面前的世界需要被改变,那就要学会自己动手去改变!哭有什么用?你可是龙族名门林家的大小姐,未来的西涯若水迁林暗哎!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原形毕露啊?也太逊了吧?”
      林暗想了想,道:“哦,这倒也是哦。那我们现在要干啥?”
      我说:“以不变应万变。”
      “啊,你咋这样?”林暗惊道。
      “那你先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现在去帮忙,安府的人会干啥?”
      “……”林暗沉默片刻后又道,“而且如果来太多人,一开始PK,也不好控制。”
      我呆了一下。怎么搞的?
      林暗却继续说:“你果然也像安在天一样‘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啊,真是佩服。”
      我觉出不对。林暗不会对任何情况做出这么详细的分析!我皱眉,双手幻化成龙爪拦在身前,沉声道:“你不是林暗,你究竟是谁?”
      “林暗”一愣,哈哈一笑。伸手往脸上抹去。当那只手离开它主人的脸时,我突然觉得整个天都黑下来了,好晕啊。
      ——是安在天。
      我狂叫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脚根在房檐上摇摇欲坠。唉,这一年我还真是破了许多成啊:因为马尔福第一次进医院、第一次跳舞;因为翼人战乱而第一次到九州大陆来旅游……这回又要因为邪龙族名门安家的三少爷安在天而第一次从房顶上掉下来吗?
      幸好没有。现在坐在某个物体上(不管是小板凳、公园长椅、灭火器箱子还是房顶什么的)看着这页纸的你应该也猜到了——安在天出手,阻止了我的下降。不过,不要认为他是直接用手的,龙族完全没有必要像人类一样为了追求浪漫而做任何徒劳无功的努力。他直接用气盾阻隔了地心引力,然后伸手把我拉回了房顶。我坐在屋背上,安在天就直接躺在了瓦片上。
      “你把林暗怎么样了?”我厉声道,防御仍未松懈。
      安在天眯起眼睛看着我,并不作答。我痉挛了一下,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道:“你们几个也到三少爷房里去看看,别让刺客给逃了。”
      说完就听下面有人高声喝道:“房顶上是什么人?!”
      我猛然一惊,向下看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已经将这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当下欲哭无泪ing。回头一看,安在天已经站了起来,走至房檐,对下面的人说:“我刚才正和朋友在房顶上聊天呢,你们要干什么?”
      一人道:“刚才有人打伤侍卫进了地牢,劫走了上午少爷您抓来的那个人类小子。二少爷去阻止,也被打伤了。现在正满府抓刺客呢!这么大动静,少爷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另一人则道:“少爷您还是下来吧,要是一不小心有个闪失,我们都得准备提头去见老爷呢!现在府里再抓刺客,少爷您在房顶上不就更危险了吗?要是哪个不小心用箭射错了,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啊!”
      我在旁边听得几欲呕吐。“刺客”是几百年前用的词啊?现在可是神灵天界的现世纪,30年哎,就算安家是住在偏远山区,“信号”也不至于这么差吧?落后啊……汗哪,简直成吉思汗……
      安在天回过头来看见我的表情,脸上布满了黑线。他黑着脸对下面的人道:“我马上就下来了,你们退后一点。”然后对我伸出手来(为什么是我?),说:“来。”
      我伸手。
      指尖相触,安在天的记忆一览无遗。不对,还有一段,是沉郁的黑暗,看不真切,却觉得隐隐有魔影憧憧,阴风阵阵、第一次从头到尾打了个啰嗦,落到地上,在心里为地心引力欢呼了一下。又听安在天问道:“那刺客是男是女?”
      一人道:“听地牢里的人说,好像是个男的。大慨十八、九岁的样子。”
      安在天就笑:“那么,我这位朋友可是位小姐,也没有十八、九啊,大慨并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刺客吧?”
      另一人却说:“可那刺客的轻功、暗器都十分了得,而且也许精于幻术。”
      安在天还没来得及对比作出一个有力的驳斥,外面又有俩人跳至前来,带起一阵狂沙。我伸手用水一淋,院中尘土便又落回地上。抬头一看并不是我认识的人。但他们的眉目和安在天有几分相似,看上去一个比他大一个比他小,也许是他的老哥和老弟。
      小些的那个大慨也就十五、六岁。他看我一眼,一步跨到安在天身边,道:“哇,天哥哥,又交到女朋友了,哪天也给我介绍个吧?唉,天哥哥就是天哥哥啊……”
      大些的那个皱了皱眉,道:“小雨,你太失礼了。”然后对我道:“刚才小弟失礼,让小姐见笑了。在下安在云。敢问小姐芳名?”
      我更汗了!安家究竟怎么了啊?“小姐”、“芳名”都出来了!
      安在天似乎看见了我头上的黑线,忙出来打圆场:“这二位是我的大哥安在云和小弟安在雨。”然后对安在云安在雨道:“这位是(指我)……”我想现在还不能以真名示人,于是:“在下洛临溪,原形是白龙,千年前北屏龙秉风之王白泠宇的旁系亲属,今年十一,请多关照。”
      “哇,”安在雨叹道,“知性美女耶。不错嘛天哥哥。还是白氏旁系洛家的小姐呀。太强了太强了,……天哥哥就是天哥哥呀……一定要加油哦!”
      我倒!“早知道我就女扮男装了,安在天你又不早说。”我愤ing……然后逼近安在雨:“我严正申明,我与令兄还没有确立什么关系,更不是你所指的那什么‘男女朋友’关系!我才十一呀,要找也该找你比较合适吧?你在这里说说倒也罢了,毕竟你对此并不清楚。但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要想当然地乱说,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安在雨呆了一呆,转头又对安在天说道:“天哥哥,你越来越强了,我好崇拜你哦!”
      “啊?你为嘛这么说咧?”安在天一脸茫然。
      我的脸已经黑了。而安在雨继续说道:“她好有个性,好可爱哦……有个性,才够味啊,我一直很喜欢LOLI MM的……”
      我扑了上去:“我×,说了不要再那么说了!我马上就让你后悔!”
      说着一拳就下去了。
      安在雨的鼻子流出血来。唉,第一次在学校外打架,忘记控制力道了。
      停手的时候,我已经给安在雨免油彩绘了一张“京剧脸谱”。
      “哇你真‘黑’,真有个性,真强。”安在雨抹了一把脸,把鼻血抹得满脸都是,从曹操(“白+黑”脸)变成了张飞(黑透了)。这小子还真是本性难移。要是谁给他缠上了,不得烦死才怪?实际上我也差不多了。“你小子挺有耐性。上过龙族忍者学校吧?”
      “啊。过奖过奖,只是小有成就。”安在雨用衣服把脸上的血擦得差不多了。就那么一下没搞好,他的血痂又裂了,鲜血重新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扯出一张递了过去。
      安在雨的脸上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我可是一点都不后悔呢。”
      安在云摇了摇头,转身对安在天说道:“小天,小雨他已经是后来者居上了呀。”
      “你这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安在天笑道,“我无所谓……”
      几秒后安在天又问:“二哥现在咋样了?”
      “呃,小野他……”安在云压低声音道,“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呢。”
      曹惊风下手也太重了吧?我担心地想。初次见面就把人家打得人事不省。真够狠的。不过那条有90%可能性叫做安在野的龙也真是的,跟个人类对打都伤成这样?还是邪龙族呢,真是丢脸。曹惊风这老哥几天不见长进这么快呀?一屋子的邪龙族打手加一个名门少爷都打不过他,比我还强咧?嘿嘿,看来我们慕天山脉还是人才辈出啊,连个人族都这么狠,遊、翼、研、岩、炎、龙这六族自然也不甘示弱,前仆后继地造成今天这“军阀混战”似的局面。
      现世。乱世。
      魔龙封印隐隐发烫。果然不再稳定如前了。
      就是这样一个乱乱的世啊。我们这些小小的“人”也在里面。
      简直成吉思“汗”。真晕。

      片刻后,我向安家的三兄弟摊牌:“我就是本届龙皇萧路羽。”
      到了夜半时分,突然有个人把我推醒。
      好像是个男的。
      他拉着我走出了院子。
      借着月光,我发现这是安在雨。“喂,你半夜拉我出去干啥呀?”我问。
      “嘘,别说话。我带你去见个人。”

      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来到一处楼阁前停下。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发现光是这栋楼周围就有二十多个守卫,而且还全是邪龙族。
      安在雨不慌不忙地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嗒嗒。”
      然后那些守卫被引开了。
      安在雨拉着我,一下跳了上去。一转眼我们就飙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有扇窗户开了。安在雨停了下来,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看,回过头来招招手,示意我快过去。我跟着他翻进窗去,只见房里一大型的烛台上点着十几支蜡烛用来照明。而安在云、安在天也在。“这好像不只一人呀?”
      安在云拉开了身旁白色的帐帏:“要你看的是这个人。”
      我定睛一看,坐在那床上的,不是林暗却是何人?
      我几乎呆掉了。林暗抬起头来看见,一下就笑起来:“哎呀,萧师姐你咋这样?”
      我听闻此言,简直可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这家伙,告诉你不要乱跑,竟然和邪龙名门的人在一起?!说,这是咋回事儿?”
      “呃,是我的错,龙皇。”安在天低头,“我上午在花园里看到她……”
      我摆出备战的姿势。
      安在雨叹了口气:“龙族忍者学校教材《忍法,四级》第五十八章、第三节第五种战备姿势。拆解方法详见第三百二十五页第一行。”
      我倒!这叫什么“只是小有成就”啊?!敢情你是把所有的书都给复制到脑子里去了吧?!
      安在雨说道:“没关系,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不会告诉别人。”
      安在云果然是大哥,比安在雨就要沉稳得多:“小雨,你不要任性了。我们当然要把她关进地牢去。”
      安在雨不解(他竟然连这都“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包庇了林暗,就不能包庇龙皇?”
      安在天道:“你还真以为林暗没被父亲发现么?他早就察觉了龙皇和林暗这两股非邪龙族的气息,又查了界门司的入界记录,得知萧路羽和林暗还在我们府中!你倒说说看,要是我们说没有见到,他怎么肯信?!而且他现在不知怎么的,好像是练习追踪气息,结果似乎是很不幸的走火入魔了,现在大慨又是一条魔龙现世。而且我发现他变得越发嗜血,要是我们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会被干掉呢。人说虎毒不食子,我们可不知道龙毒起来是什么样子啊。”
      安在云点点头,说:“不错。上次小天被萧打伤,父亲一见他,流血眼珠就由灰变了红。要不是我们当时拼了命的挡着,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我没打他呀!”我奇道,“那好像是小鸟干的……”
      “哦,对,是那个叫翼天宇的翼人吧?蔚翼谲矢部的首领。”安在天道。
      不愧是龙族千年前的情报总局垄断家族!
      安在雨续道:“不错,但是,如果我们把小路羽和林暗交给父亲处理,她们俩可必死无疑啊!而且要是父亲成了跟白泠宇一样的魔龙,我们应该马上告诉非邪龙族,请求支援,而不是包庇呀。”
      我狂晕,林暗开始发花痴。都碰到一起了又,真是麻烦啊。唉,难道这就是所谓“龙皇的宿命”吗?也太逊了吧?!力有余而时不足啊!现在被封印在我体内的魔龙白泠宇开始不安,这已经够麻烦的了,而安家竟然又出了一条魔龙!又是因为邪龙族出生时受天上群星的辐射而出现的爆发吗?那就更不好办了,影响面极大,搞不好还会波及整个神灵天界。刚才听见安在雨丢出那么一句煽情话,虽然有点恶心,但却点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我和林暗总不能自投罗网吧?现在安家的“老爷”安×也把我隐藏气息的术法给破了,而且肯定有追踪他这几个儿子的气息,更可能了解到我们现在所说的话,甚至知道我们心中所想之事!我现在对精神领域的控制与封闭对人族系(人、翼、遊、炎)的作用倒很大,但对源、渊二族中小部分的前辈没什么用,对邪龙族的人就不知道效果咋样了。
      也许我下回可以抓条邪龙回去试试?
      真是麻烦透了。安在云也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真是的,要怎么办才好啊?”安在雨挠着头发,烦躁地说。
      “要不我先走一步?”安在天问道,“我还得回去补觉呢。”
      “回去?”不错的想法啊,我灵光一现。“林暗你可以先回浦野城跟曹惊风会合,我留下来处理。”
      “啊?!”林暗张大了嘴,“我怎么出去?又变成虫子吗?”
      我点头:“不错,你变只虫子。然后某人带你出去。”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安在天点点头,“那我就明天出去,把林暗带走,你们先留在这里。但是,出去之后需要搬救兵吗?”
      我说道:“要搬救兵的话,去就是了。但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而且如果由林暗去的话,效果会好得多。你要去她一定要林暗和曹惊风陪着,否则不敢保证你的安全问题。”
      安在天点点头,“那什么时候行动?”
      “既然要去搬救兵,那当然是越快越好。”我说,“如果可以的话,你马上就可以走。什么都不用带,曹惊风就交给林暗处理,就说是我说的。”
      林暗口中念念有词,“啪”地一声又变成一只蚂蚁。“唉呀,原身那么大,现在又变得这么小,真有那么点挤,不好兼容呢。”安在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报以一笑。走过去把林暗给放到了头上。
      我也笑了笑:“你就趴在那上面,不管有多大风多大水都别动。什么时候听人叫你再变人吧。要是觉得闷着不舒服,待会出去了再让他现原形带你飞。”
      “这倒挺不错的。”林暗在安在云的头上低低地笑了。而安在云则是一张苦瓜脸。
      “嘿,别跟生吞了活螃蟹似的吧?大哥觉得这事有嘛不行吗?”安在雨秀了句方言。
      “嗯,那倒没有,但是这个……那个……”安在云紧张起来。
      “那就没问题了嘛,别那么封建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来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啊?!”我和安在雨异口同声(有点奇怪!这么长一句话都异口同声,邪龙族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啊),然后N万分的吃惊,目光又撞到了一起,感觉极丢面子!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被冷落在旁边的安家三少爷打破了僵局——此前有四条龙在他面前笑得花枝乱颤,其中两条是他的老哥and老弟,另外两条是雌性,而且都非邪龙族,又都才十一岁。
      实在有点让人浮想联翩啊。
      “咳咳,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安在云走至窗前,返身拱手道。“小天、小雨再见。”
      “哪那么严重?说再见都跟是再也不见的简称似的!”安在天看着安在天青色长袍的背影消失在深深远远的夜幕中,很“汗”地说。
      我反问道:“那你觉得他现在有多安全?”眼里发出森冷的光。蓝色。
      安在雨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人来了。”我一愣,安在天已经把蜡烛全部熄灭。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黑暗中有双手伸了过来把我抓住。我那时真叫一个紧张啊,但还是强作镇定状。这时要叫起来,不给人发现才怪!于是我摸索着走了过去,用龙皇特有的次声波挥测着附近的物体以免发出声音。那双手的主人却不耐烦了,直接把我扯了过去。我只觉得手上一紧,然后就狠狠地撞到了某龙的胸部。
      哇,这who啊?我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顺便感觉了一下这条龙衣服的材质。蜡烛灭前,安在天穿着件暗红色的纱袍。里面是丝绸;而安在雨穿的是件比较薄的海蓝色丝绸长袍,还披着件银灰色的带帽披风。现在被我靠着的这位,最外一件衣服的表面极光滑,当是上好的丝绸。
      那么这也还算是“情有可原”吧?
      喂,你痛不痛?安在雨见我没了动静,先用传心语“问”道。
      我无语ing!这家伙的手是什么做的,抓人抓这么紧,又挣不开。
      哎,呀,你松开点,抓太紧了。
      他手一抖,皮肤温度明显的升高了。我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说”:没烧呢,怎么这么烫啊?你坚持一下,我们还得等会才能出去啊。正“说”着,手又搭到他肩上,摸到了那个披风、扣子和帽子。
      他把手上的鳞显现,然后竖起来散热。于是我看见一阵白气从他手上升起……窗户还开着,那些白气就飘了出去。抬头一看,今夜月圆。与平时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月轮是淡红色的,而且这轮明月之后还有一圈阴影。是暗月。
      我靠回安在雨身上。
      “明月主掌情爱。而暗月则主掌仇杀。”北岸居星野阁出的《神灵天界星宿纪行》中如是说。
      九州的暗月出现了。海的另一边,我的故乡,四神大陆肯定也是如此吧。
      这就表示,又有一场举世的浩劫即将来临。
      既然主宰情爱的明月笼罩着暗月带来的血腥淡红,那就说明将有许多的爱情被葬送在这场举世浩劫中,真是的,哪有浩劫不葬送爱情的。
      其实往往连一场小小的战争,也将要葬送许多的其他的东西。
      只希望我不会被葬送啊。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我突然发现安在天正用嫉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在雨。犯得着这样吗?我看着对他老哥很不屑的安在雨同志。这小子正喜开行色就差没手舞足蹈,昭告天下了。喂,龙皇靠下你休息一会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吗?我苦笑不得中。又对安在天“说”:没事啦,我靠一下你老弟,休息一会而已,也没别的不良企图。你就别老用你那看上去将要抓狂的眼神再坚定不移地盯着我们俩看了。
      安在天摇了摇头,“回”道:不是这原因呀。这还不叫真正的抓狂呢。等人活着出去了再说吧,有人在外面呢。

      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不会再重来了呢?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的人少了起来。好,开始换班了。安在天“说”,开始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但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说:“哎,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这呢。”另一人道:“多半是你听错了呢,马上就换班了,不用这么急嘛。”前一人急了:“我哪是因为要换班才急的?我刚才确实……”后一人急事宁人地打断了他:“唉,算了吧。换班迟到要给老爷骂的,你也知道那多恐怖……”
      只听见两人大笑远去,我们三人都松了口气。
      哇,你们老爸有狠啊。我又“说”道。
      安在天、安在雨的脸都红了。

      我们完好无损地落在安府处。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有人一声暴喝:“邪龙,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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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龙封印
    自己设定的架空世界里有一堆东西。大家请认真看。当然龙族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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