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百夜[主fate]

　　“——Enuma·Elish——”
　　最后，在我实施行动之前。
　　吉尔伽美什千钧一发地放出来的EA剑将我千辛万苦地造出来的世界又割裂了……真是太好了。

　　结束了，该从心象世界里出来了……这一次巡游也很是尽兴啊。
　　我将精神触手全都收了回来，现实世界似乎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英雄王好像还在炸毛。
　　“杂修！”
　　甚至擅自又爆出糟糕的口癖了啊……
　　吉尔伽美什恼怒道：“你是禽兽吗？面对珍视之物居然只想要亲身上阵地蹂|躏，本王差点——”
　　“不是。”
　　我冷静地回答他，“我不是禽兽。这全都怪您太美丽了。”
　　“………………”
　　吉尔伽美什罕见地语塞了。
　　因为我用他自身的魅力来做了借口。
　　没错，他无法否定自己的魅力……这家伙就是这么糟糕的自恋性格。
　　——话说回来，我也不想黑·化的啊！是他逼我的，我要是不把他吓跑，这家伙究竟会纠缠我到什么时候……这真是够了！

　　现在我很是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继续哄着吉尔伽美什：“所以，英雄王，您富有天下，何必要对我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穷追猛打呢？”
　　吉尔伽美什好像有些灰心丧气——虽然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但整个人从特别有干劲的状态进入了一种耷拉着耳朵的恼怒模式。
　　他特别粗暴地继续喝了两杯酒，将宴会上剩下的美酒在我面前糟蹋得一滴不剩，这才斜视着我道：“不解风情的家伙，哼。”
　　我很想再尝尝那个酒啊喂……
　　“……不，请不要用这种令人误会的台词。”我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如果是你的话，吉尔伽美什，一定不会缺乏爱慕者吧。听闻在你统治的时期，女子的初|夜权都在你手上，任何人在婚嫁之前必须先请示于你……”
　　“怎么，你有什么异议么？”吉尔伽美什又吐出了带着酒气的话语，“本王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愚民们都应该感到荣幸！”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的话，早应该尝过了由这种被爱恋、被崇拜得到的愉悦……既然如此的话，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不是么？”
　　“你这蠢物！那不一样。”
　　吉尔伽美什忽然大为恼火，将酒杯直接掼在了地上。

　　——嗯？
　　“有什么不同？”
　　“……本王不想回答。”
　　最后这句话，语气比我预想当中的、吉尔伽美什应有的反应要低落得多了。
　　我刚想继续问下去，忽然吉尔伽美什的眼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他以一个极其散漫的姿态坐在沙发的靠背上，满脸都是“本王真的发怒了”的表情，仰着头颅、用两个鼻孔看人：“你给我出去。”
　　“……哈？”
　　吉尔伽美什趾高气扬地看着我：“还要我说第二次吗？本王对你失去兴趣了，趁现在我还没打算把这里变成你的坟墓，你给我出去。”
　　……刚才会对这个英雄王有所改观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个家伙十年如一日的性格恶劣，压根不是什么足够了解他就不会想揍他的问题——虽然这并不足以激起我的怒火，但我果然还是很想知道猫科动物的脑子都是什么东西组成的。
　　而且……果然还是很想把他揉碎在手心里，哈！
　　几分钟前才刚刚决定要放弃收藏这个英雄王的……我转念似乎又有些动摇了。
　　我摇了摇头，为了避免自己先行冲上去，将沙发上那家伙狠狠欺负一顿，让他知道厉害……果断还是转身就走吧。
　　那家伙似乎还在背后不甘心地补充道：“下次见到，本王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喂，这种国中学生才爱用的狠话是怎么回事，英雄王，至少先放出点杀气来才像话吧？

　　然而，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有一个连我也没有预想过的变故发生了。
　　那是潜伏在我的身体深处的什么东西，作为契约也作为束缚之物，忽然间从遥远的彼方向我传达了一道命令。
　　这种令我浑身发热的感觉，毫无疑问是令咒。
　　servant绝对无法违背之物。
　　我的master雨生龙之介消耗了一枚令咒，向我下达的命令为：
　　【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杀死servant-archer！】
　　——是命令我杀死背后的吉尔伽美什。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仍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他对我并无防备，即使之前还放了可爱的狠话……但是看上去，反而是我，只需要出其不意地走过去拔出刀，就能得手的样子。
　　我定定在门口站了两秒左右，考虑了一下身为毫无战斗力的朱雀人，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杀掉这个家伙……
　　吉尔伽美什注意到我的视线，发出了一声嘲笑：“现在反悔了，本王也不会掉头回来原谅你、怜惜你的哦？”
　　喂！你这家伙还在什么奇怪的频道里啊！害我一丁点杀气都凝聚不出来了……
　　我抚额深深地叹了口气，果断地走了出去，然后翻过扶手，直接跃入了高空中……张开了我的双翼。

　　我对master-雨生龙之介的位置其实一直有隐约的感应，这是每个servant都固有的能力。
　　我能感受到龙之介正在隐隐的危险当中，也知道他被藏在了某个高楼上。
　　“不择手段地杀死archer”的这个命令，并非是出自龙之介的本意——而是有人威胁他。
　　这个人必定知道我和吉尔伽美什正在一起，所以他相隔不远，在完全可以监视这里的地方……而且是个果断又心狠手辣的家伙——
　　本次圣杯战争当中，还有谁会比那个号称“魔术师杀手”的男人——卫宫切嗣更像一个卑鄙又不择手段的杀手呢？
　　哈，早在他上一次用狙|击|枪狠狠偷袭了我一发的时候，我就对他产生了兴趣……

　　结果也完全不出我所料。
　　当我收起羽翼，停在这栋废弃的工业建筑物顶楼时，果然看见的是一身黑衣的卫宫切嗣。
　　他手中握着的枪正紧紧抵着雨生龙之介的脑袋，看见我飞上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拉下了保险栓，对我喝道：“站在原地，举起双手！”
　　我正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于是也就顺便照做了。
　　反正就算不照做，我也没打算使用武力……
　　卫宫切嗣的目光在我的翅膀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眼神充满探究和审视，终于与我双眼对视着。
　　“卫宫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吧。”与往常并无二致地，我耐心地自我介绍，“本人名为‘光中百夜’，本次以caster的职介现身。”
　　卫宫切嗣幽深的双眼微微眯起。
　　我可以想象，他一定是在考虑：这个caster有什么样的弱点？这对羽翼是宝具还是固有能力，可能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光中百夜是真名还是假名，完全没有资料的情况下，有多少概率全身而退？还有……
　　“令咒，为什么你可以无视令咒？”
　　令我惊讶，卫宫切嗣忽然开口直接问了我这个问题。
　　这是第一个完全以理智在与我对话的master，并无恐惧、也不紧张，不论是出自自身的实力、还是对我的温和外表的认可，卫宫切嗣提出了他的疑问。
　　我也自然而然地回答他道：“告诉你的话又有什么好处呢，卫宫先生。你还想使用令咒继续命令我对付archer吗？”
　　卫宫切嗣一言不发，只是将枪|口对准雨生龙之介，微微屈起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master死去的话，身为servant的英灵会因为缺少魔力的供给者而消散……

　　好吧，我想了半晌后回忆起了这个麻烦的设定，继续和卫宫切嗣平和地对话：“虽然如此，但我依然不打算回答的话，怎么办？”
　　卫宫切嗣的眼神，死水无波，简直像是一台机器……是了，比起艾因兹贝伦家的那个人造人，这个男人反而更像是人造的东西。
　　冰冷，无机质。
　　这反而让我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一个人的人格需要多扭曲才能变得像机器一样无趣？
　　“不如这样吧，卫宫切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卫宫切嗣考虑了几秒的时间，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依然警惕地看着我。
　　我不怀好意地想：直接询问他为什么眼神像死了一样无趣？还是问他过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哦，对了！
　　“卫宫切嗣，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动机是什么？换句话来说，你为什么想要圣杯？”我问他。
　　卫宫切嗣的答案，令我一再惊喜。
　　他说：“为了……世界和平。”
　　……

　　噗！何等中二何等丧心病狂的回答！这让我该从何吐槽起呢，面对这样一个眼神都死了的中年大叔，居然说出了这等台词，整件事都让我……实在是太羞耻了。
　　连……连我都感觉到羞耻了喂！
　　“这……这真是……出乎意料。”我强忍着一口水喷到对面的冲动，“这种时候，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然而，即便是对旁人的表情能够观察入微、了如指掌的朱雀人，也无法从卫宫切嗣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撒谎者特有的表情。
　　他在说认真的。
　　这个冷酷的魔术师杀手，曾经一手终结过许多人的性命，其夙愿居然是……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有趣……你真有趣，卫宫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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