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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真可怕
第七章
晚上，吴三娘打了热水，简单给自己擦了擦身，随后才将陆震扶到屋里，平时她在野外也就算了，在家的时候实在是忍受不了身边的人不洗脚，尤其是男人，那脚就没有不臭气熏天的。
吴三娘给陆震打了热水，看他一个人洗脚也着实困难，她叹口气，蹲下来帮他洗了洗脚。
男人的脚丫子真大，是她手的两倍不止，给人洗脚这种活，吴三娘从前没做过，现代人连给父母洗个脚都觉得别扭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囫囵地给他撩了撩水，就算是洗完了，陆震的脚比吴三娘的手都要白上一些，一看就不是那种穿草鞋的穷苦人。
帮陆震擦干脚，吴三娘端着洗脚水走出屋门。
陆震觉得这个小孤女看样子真是没伺候过谁，洗脚洗的这么马马虎虎，等她跟了自己之后，他得找人好好教教她，伺候男人可不是这么伺候的。
吴三娘回来时，陆震已经自行躺下了，她也不多说，吹灭了油灯爬上床。
没一会静霭的屋内就传来了吴三娘平稳的呼吸声，吴三娘是睡着了，陆震可没睡着，现在只有一条好腿和好胳膊，不敢随意翻身，翻个身肋骨就是痛。
可他很想将这个看着很有弹性的小孤女搂着揉揉，就算是不做什么也能缓解一下。
但他还动弹不了，不过他的那只没断的胳膊正在床里侧了侧。
吴三娘醒来时，就感觉腰上多了个重物，用手一抓竟然是身边男人的大手越界进了她的被窝。
她该怎么……
想了想，似乎尖叫吵闹都挺怪异的也没有用，她这个屋子离村子远，喊破了喉咙别人也听不到，再说有什么好喊的，男人手不过就是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吴三娘下了床，刚走出门，陆震就睁开眼。
吴三娘的不吵不闹让他多了些愤怒，她怎么如此冷静，是谁让她习惯了这种触碰？
男人一旦感觉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吴三娘准备好的早饭让他吃，他都不起来，吴三娘说要扶他，他也只是阴沉沉地盯着吴三娘看。
这病刚好了一天，怎么又犯了？
吴三娘不理会陆震的阴晴不定，说了句我进山了，就留着米格看家，带着四只獒犬和小人熊出了院子。
陆震今天要比昨天又好了一些，起身已然不痛，吴三娘的屋子不大，他东扶一把，西抓一下就坐到桌子边。
和昨天一样，一锅粟米粥，一碗凉拌野菜，还有新蒸好的腊肉，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盆煮熟的肉和粗面馒头是给他这几天吃的。
陆震刚开始吃，就看到小孤女口中那性格温顺忠厚的米格从门外踱步进来，獒犬巨大的脑袋，耷拉着嘴角，还有那三角眼睛无不透露出些许的轻蔑。
“去……”陆震学着吴三娘呵斥獒犬，米格反而后脚着地，直起巨大的身子，陆震发觉平时自己最威严的神色对这只獒犬一点作用也没有。
只见它不慌不忙钓了桌子上的一块肉就走了。
它又抢了他的肉……
可他此时真的抢不回来，也抢不过……抢不过……
陆震此时只恨自己平日里狗肉火锅吃少了，没让这只獒犬嗅到他的厉害。
好在獒犬不会开上锁的门，陆震自从发现米格抢他饭食后，他随时把门锁上，米格尝试几次推不开门后，也就不再惦记屋里的肉了。
陆震每天都会到院子里的木床上晒太阳，这小孤女这次进山时间长，十天都没回来。
等到第十一天时，他终于看到了吴三娘。
四只獒犬拉着的木排比平时还要大，除此之外，后面好像还牵着两只活物，还真是个爱捡东西的小女人。
相比上次，这次吴三娘木排上的东西更多，除了野兽，还有些山货，其中不乏蘑菇一类的东西。
大燕人不吃蘑菇，有一年是大灾之年，一场雨后，树下长满了这种东西，饥饿难耐的灾民争相采食，不少人就因为这个死于非命了。
可眼前这个小孤女显然非常热衷采食这种东西。
吴三娘活捉的东西竟然是两只白鹿，白鹿在这时候的人心目中被誉为祥瑞之物，她一抓就是两只。
陆震对着白鹿啧啧声奇，传说白鹿为山野间的灵物机敏异常，这样的东西要是能献去都城，黄金白银加加官封爵自是少不了，小孤女还挺有运气的。
“这两只鹿没怎么受伤，正好能养到冬天吃。”吴三娘以为陆震是馋鹿肉，担心他想吃它们，特意解释了一下。
“吃？”陆震迟疑地问道。
“嗯，去年这时候也是抓到两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又抓到了，鹿耐寒，养到冬天过年时，能给獒犬和熊大吃点新鲜的肉。”吴三娘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你难道不知白鹿为祥瑞？”陆震想着吴三娘从小在荒野长大没有见识，便好心提醒她：“如果将白鹿献给圣人，你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只怕到时候后是鹿肉没了，人也遭殃。”吴三娘让将鹿拴好，呵斥獒犬拉着木排进村。
陆震忽然被吴三娘话里的通透惊得一震，也许这种祥瑞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锦上添花，可对于吴三娘这种没权没势的孤女来说，真不过是竹篮打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怕到时还会引火烧身。
吴三娘进了村之后，带回来一块湛蓝的粗棉布，这种布连陆震家的下人都不穿，这个小孤女今天就准备用这个布给他做衣服。
陆震勉为其难地想，等小孤女把衣服做好以后，他给她些脸面，勉强穿穿。
吴三娘的女红不咋地，只不过现在这年头，村里家家户户的衣服都是女人们自己做的，她就算再没有心思在这上面也多多少少学会了些。
她的针脚不够细密，也挺粗糙，好在做出来的衣服能够遮体，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谁没事盯着你衣服的针脚看那么仔细。
陆震平时衣食住行颇为挑剔，看着这样的新衣针脚，只觉得真是瞎了一块布了。
至于里衣，吴三娘是旧衣服给陆震改了改，反正在里面谁也看不到，亵裤她也给他改良了，将□□缝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遛鸟的情况。
陆震穿这样的亵裤只觉得不适，平时松松垮垮的好像被什么给拘束住了似的，这种感觉只有在他们出战时穿犊鼻恽时候才感觉到。
“你怎么……”陆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话让他怎么问出口，问这个小孤女为什么给他缝了裆？
“什么？”吴三娘今天回来的早，趁着天亮，她将捡来的蘑菇放在簸箕，看云彩今晚不会下雨，晒上两天蘑菇就干了。
“没事……”陆震脸微微发热，在这个小孤女面前他好似越来越不沉稳了。
两只白鹿显然受了惊，从回来开始就不吃不喝，就这样小人熊还总是去吓唬吓唬它们，吴三娘呵斥小人熊，取了嫩草给白鹿吃。
还温温柔柔地在它们耳边低声嘀咕些什么，说也奇怪，没多久，陆震就看到白鹿吃东西了。
“你懂兽语？”陆震看着觉得奇异，如若这小孤女真有这样的本事，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去，到时候她的作用就不单单局限在后宅之内。
“怎么可能，我只是安抚一下它们，让它们感觉到我善意。”吴三娘说着又递给白鹿一些嫩菜叶。
“那你说了什么？”陆震不信，从他看到过五只獒犬和小人熊时就觉得这小孤女奇奇怪怪的，一个身材如此娇小的女孩，能够驯服猛兽，还天天与之为伍，让猛兽为她打猎，虽说狗通人性，但这也有些说不过去。
吴三娘白了陆震一眼，捡起些嫩叶略微大声说道：“乖乖吃草，吃得壮壮的，你们不长肉，我冬天可怎么吃呀，你们多吃些，我冬天也能多吃些。”
说也奇怪，吴三娘一边摸着白鹿，一边喂着食，这白鹿还真就吃得挺香。
看来这白鹿也不是多有灵性，蠢性还差不多。
吴三娘猜出来陆震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对古人思想真是觉得无语。
前世她曾经在导盲犬中心当过教导员，自是懂得了训犬的奥秘，小人熊又是在顶小时候捡来的，这两种动物又都是可驯养的，听她指令也就理所当然。
可这鹿却不一样，没听过有谁驯鹿成功的，但动物都是能感觉到人的善恶的，她现在不吃它们，让它们感觉到此时的她没有威胁，它们又连着几天没吃东西，喂食也就自然而然了。
就是这种正常现象，这个古人估计又开始琢磨她有鬼神之力了。
没文化真可怕。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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