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先生初长成

作者:摇摆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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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心结郁生


      马靖南忙完自己的事就立马去接施小柔。
      到的时候一帮人的狂欢聚会也差不多到点了,还未尽心的就一直组织着再去KTV唱个K,施小柔是将婚之人,自然没有强求,问了一句,施小柔拒绝之后也没有再多问。
      马靖南来接施小柔,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再次树立起了好男人的形象,几个闹腾的不肯轻易放人走,马靖南提杯就一口干了,施小柔想拦都来不及,马靖南问清一行人要去哪里唱歌,给他们统统都交了车,还包了余下的费用才顺利带着施小柔脱身。
      今晚马靖南已经是尽自己的能力表现得最好了,至少在众人的面前算是赢得了个好名声。施小柔却有些精神恍惚,马靖南帮她拉开了车门她都没有反应,一个人呆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从在厕所听到那些话之后就是这样的状态,好不容易熬到聚会结束,耳边的闹哄哄算是清净了,可她还是没办法回神。
      那些话。
      她不能当做没有听过啊!
      虽然她性子内向,可就是因为内向,所以她比其他人更加的敏感,那些话在听过之后就已经在她心里落了根!
      马靖南跟董莹莹。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她是有一点点耳闻,现在连小学生都谈了恋爱,更何况当时的马靖南呢,谈个女朋友闹点小绯闻不都是很正常嘛?毫不夸张,当时校里校外对他垂涎半尺仰慕追求的人足足可以绕学校操场好几十圈的了,只是……
      只是在当时,她不过是那好几十圈绕操场的大队伍中的一员,而且甚至是连队她都不敢去排的那一个,那个时候的她内心里面太卑微了,虽然成绩是她的闪光点,可是抛开这个,她连跟男生说句话都会脸红半天,哪里敢去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即使是他身边有再多的桃花,对她来说都是遥远又神秘的,她只有羡慕跟仰慕,却偏偏还没达到嫉妒的这个层面。
      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身份不再是躲在远方暗处的路人甲,她是他即将要娶过门的妻子,她是即将要跟他携手共度一生的人生伴侣,这样的角色变换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的毫无所求,只求能听到他的一个名字了。
      对,她有了妒忌。
      她现在一看到他,脑子里就忍不住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那番对话,她从来自动躲闪的关于他的那些光辉过往,他的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这样毫无预备的砸到她的面前。
      更可怕的是,他的那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没有参与半分,甚至就连半个角色半个影子半个名字都没有出现!
      董莹莹。
      以前只是青春小片段回忆里的名字,现在真真切切的重重的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每一次看向马靖南的时候都不得不看到她的存在。
      挡箭牌,备胎还有迁就吗?
      这几个字就像是根刺一样死死的揪住施小柔不放,箍得她几乎窒息!
      施小柔甚至记起了马靖南大姐在吃饭的时候无意说过的那句玩笑话——“以前还要妈老催着你结婚!现在好了,有了小柔,耳根子清净不少吧!”
      马靖南笑而不语。
      老太太也说过——“小柔才是适合娶来做媳妇的,哪里像以前那个……”
      那一次马靖南变了脸,一下就沉了。
      ……
      好多好多……
      他变脸是因为不想别人说董莹莹一句不好!他笑是因为她成了他的挡箭牌!
      迁就?
      他要和自己结婚交往难道都是因为无所谓吗?
      施小柔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刀,钝钝的剜得她胸口一阵一阵疼!
      “小柔?”
      马靖南蹙着眉再一次看向身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很明显的心不在焉,他都叫了她很多次了。
      “嗯?”
      施小柔在马靖南伸手碰她肩膀的时候才猛地回神,如果马靖南没有看错的话,她回头看自己的那一下,还有带有……躲闪?
      “怎么了?叫你那么多下都没有应?”正在开车,马靖南不得不将视线身边女人身上收回来看向前方。
      施小柔心虚,她当然是想开口问他,可是……可是,她还不敢,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问。
      “没事啊。”强迫自己收回飘走的思绪,施小柔还特意坐正了身子。
      马靖南偷着间隙看她,只见她唇色都是苍白的,面色不是很好,只想着她是不是参加聚会太累了,人之常情,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出现之后施小柔估计也是被炮轰盘问了很久,“是不是参加同学聚会累了?对不起,今天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去。”
      今天施小柔是主角,施小柔性喜安静,根本受不住大家的狂轰乱炸,他应该跟着去的。
      马靖南眉心微蹙,觉得有些懊悔加内疚。
      平直的马路,马靖南松开一边手伸过来包住她的小手,冰凉一片,施小柔下意识的想抽出来却慢了一步,僵着身子任由他握着。
      马靖南惊讶的看她,她的手一般都是暖的,“怎么手这么凉?”
      施小柔低头,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得马靖南差点移不开眼,她的声音细细软糯,带着点点疲惫,“今天天降温了……”
      她不能去看他,一看他她就忍不住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施小柔失眠了。
      她有多久没失眠?凌晨三点半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施小柔眯得眼睛几乎发痛,却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反倒是脑袋越加的沉,索性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自己对面的书桌发呆。
      董莹莹,马靖南,马靖南,董莹莹……
      现在施小柔的脑子里全都是这两个名字,中了魔一样的嗡嗡叫了一晚上。
      董莹莹小马靖南一届,他念高三的时候她读高二,他复读的时候她在念高三,回想起那时候课件做操的时候下楼,每次走到马靖南的那个楼层,她装作无意看向他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的,那时候为了这个莫名的笑她还兴奋了好久不能自已,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时候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是自己,高四补习不用做操,高三的却是要,跟在施小柔班级后面下楼的就是董莹莹所在的高三一班,马靖南那个时候含着笑意目带柔情等着的是后面的董莹莹吧?
      难怪,难怪每次下到下一层的时候总能听到上面高四班莫名的起哄声。
      起哄围绕的主角,应该就是马靖南跟董莹莹吧?
      哎!
      施小柔觉得自己彻底的沦陷了。
      施小柔心里打了个结,上了个小锁。
      第二天施小柔顶了一双熊猫眼去上班。刚好轮到她上公开课,休息不足加上心里有事,原本被领导抱了重望的公开课讲得一塌糊涂,因为思维有些混乱,学生也晕晕乎乎的,很多简单的问题也被施小柔弄得复杂化,一大半学生都回答不上来,平时很活跃的课堂这一节课静得有些骇人,施小柔顶着压力点名,结果站了一排还是没人回答对,最后只能自圆其说。
      下一节的评课,自然是被批得体无完肤,施小柔面子薄,虽然一直忍着,但出来之后还是微微红了眼。
      “怎么回事啊你!”夏薇第一个围上来拉着她进了一个死角落,厉声质问,“这不是你的水平啊!你刚才讲的都是什么鬼!”
      “……”
      辛欣拉过施小柔递给她一张纸巾,“行了,她够难过的了,你就别填油了啊!”
      “这是列入考核和校绩的,老大!你还想不想评级了!”
      “……”施小柔轻吐口气,“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看你的熊猫眼就知道了!你都准备结婚了,准新娘子可不能把话憋在肚子里,有什么不开心的,记得跟我们说,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辛欣接了话,“是啊!你都是准新娘子了!还不开心啊!捡了个那么好的老公!”
      捡!
      施小柔浑身一震,一下又软下去,“我去厕所洗把脸,一会还有课要上。”
      马靖南是她捡到的吗?
      那还是不是说,她还赚到了?
      下了班,办公室里就剩下施小柔一个,林权在班里待了一会,这时才抱着书回来,看到施小柔的时候就走过去,今早上的公开课就是在他班里上的。
      “小柔。”林权随意拉了个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施小柔从桌子上撑起来,“林权,还没去吃饭?晚上不是你下晚修吗?”
      “急什么。”林权笑,“今早的事班里孩子都跟我说了,你状态不在,这不是你的水平,大家都知道的,别太放心上,丧着头一天了,不知道,还以为谁欠了你几百斤米没还呢!”
      施小柔心里有事,可是听到他这个比喻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林权和她算是除开家人之外最谈得来的异性了,从进学校到现在,他一直都很照顾自己,施小柔把他当自己的哥哥看,每次遇到什么事,经过他一开解总是觉得舒服不少,“谢谢你啊,林权,我没事的。”
      “还没事,昨晚没睡吧?黑眼圈就快赶上熊猫了。”
      施小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袋,今天学生也取笑她来着,“嗯,没睡好。”
      确切的说,应该是根本没有睡。
      林权忽的伸手按在施小柔的头顶上,从小到大,这是他最爱做的一个动作,每次都像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呵护,笑着揉揉她的发,“快做新娘子的人了,可不能老这么熬着,不然的话到了结婚那天,人家化妆的都遮不住你脸上的褶子了!”
      施小柔听完脸一红眼一瞪,又气又笑,“胡说什么呀!怎么可能,真是的!”
      “哈哈哈哈……”
      林权的一番话让施小柔跟着他难得一起笑了出来。
      “小柔?”
      略沉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的方向传来,施小柔一震,跟着林权一起望过去,只见马靖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就站在门边上,沉着脸叫她。
      他来接自己是从来不会进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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