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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见飒沓月中行（5）
纱织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教皇厅，突然想起了他的话：
“我会宽恕，但，绝不原谅。”
纱织沉默不语，抿了抿嘴，从米罗手里拿过咖啡罐，灌了一口。
米罗也由着她。
两人在月光之下发着呆，各自想着心思，各自什么都不想去想。
纱织一口接一口，很快把罐子里的酒喝完了，她随手将罐子抛下断崖，一路“叮叮当当”的声音渐行渐远。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笔直地朝教皇厅走去。
米罗皱了皱眉，开口唤道：“现在还不能去找他，等下我送你过去，想办法让他打开异空间通道送你回去。”
纱织在月光之下站得笔直，她转过身来平静地说道：“我要去拯救圣域。”
“你说什么？”米罗也站了起来。
“我要拯救圣域。”纱织又重复了一次，依然很平静。
米罗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捧腹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说女神，就算你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要拯救世界的，也拜托你有点常识和理智好不好？！你连小宇宙都没有！你打算怎么面对撒加？说死他？！要真能这么办，还用得着你？哪个黄金圣斗士办不到？！”
纱织脸色平静地等着他笑完，才说道：“我要去面对他，然后告诉他，我是雅典娜女神。”
“然后他翻然悔悟，痛心疾首，跪在女神脚下忏悔，女神再宽宏大量地原谅他？！哼！”米罗嗤笑了一声。
“更大的可能是他会杀了我。”纱织一句话让米罗的目光由嘲弄而重新凌厉起来。
“这样他就是彻底堕落了，你们也不必再留恋，大家恩断义绝，从此一刀两断吧。”纱织叹了一口气，续道：“虽然这并不是我最希望的那一种结果。”
“又或者他像你所说的，彻底醒悟过来，用自己的下半生去赎罪，这样……最好。”纱织又迈开了脚步。
米罗追上来，一把扳住她的肩膀，厉声说道：“你是傻瓜吗？！就只会把自己毫无意义地豁出去？！”
“我就只会这一种方式。更好的方式，”纱织望着米罗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留恋，“你还没来得及教给我。”
米罗微不可察地倒吸了一口气。
“就算这样！也用不着去送死！我敢肯定，百分之百是第一种结局！你不回去了？！那未来的圣域怎么办？未来的世界怎么办？！”米罗再次冲纱织吼道。
纱织冲他傻乎乎地一笑，然后任性地一转身，长长的头发拂过了米罗的手，她直截了当地说道：“管他呢！去他的世界、去他的未来！反正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忍不下去！”
“你！”米罗一时语塞，又拉住了她，“你凭什么觉得就算撒加彻底邪恶了，我们就一定会为你报仇，与他决裂？！万一我们默认了，或者干脆投靠他了，那你不是白死了？！”
“那也很好啊，”纱织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娇小的女孩儿话语却如剑锋一般冷冽凛然：“无论邪恶或正义，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纠缠不清、不要再姑息纵容！如果一味地护疼，伤口永远都不能结疤！”
“那又怎样？！只要等到这个时空的你长大，圣域的女神自然会君临圣域！只有忍耐你才不会受伤害！”
“我生来就是受伤害的。”纱织冷冷地说道：“替大地、替人类。”
米罗一时间哑口无言。
“如果有选择，我选择替你们承受伤害。”纱织忽尔又笑了起来，“幸而我还可以选择。”
“你们比较重要。”纱织以这样的话作了结尾，她依然带着有些傻气却真诚的笑容。
“我们不需要你这么做！”米罗冲口而出，却在一霎时间看到少女震惊而伤痛的表情时，心里一沉。
“不是，我是说……”米罗慌忙想要解释，却被纱织瞬间暴发的暴怒给镇住了。
“到底谁才是神啊！不需要不需要！不管我怎么低三下四都讨不了你们的欢心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在你们眼里永远都是穿衣费布、走路扛风、顶门腰软、种火心空、吃食无功，一无是处的废物是不是？！既然这样，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说完她衣袖一甩，径直地往教皇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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